不服管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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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衡的車先開了出去,伏雪華坐在副駕,楊曉北坐在車后排。楊曉北全程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一眼口袋里的手機,只是就那樣看著宋思衡的背影。 伏雪華已經有近三天沒有與他人交流,這日她素著臉,換上了一副黑色的眼鏡,坐在副駕忽然輕聲開了口:“我想了很久......” 宋思衡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她的眼睛。 “我之前那樣固執想幫他,是不是也在控制他.......你們活得都很辛苦。我早該放手的。” 宋思衡輕嘆了一口氣:“這時候就不用再提這些了。而且,也不是你的錯。” 伏雪華摘下了眼鏡,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我跟宋平的離婚手續快辦完了。花園別墅歸我,他只拿了少量的存款。” 宋思衡腳下的油門差點踩錯,倏地回頭看她:“什么時候的事?” 剛好前面遇到一個紅燈,宋思衡忙把車停穩。 “上個月,你跟......你們在家里大鬧一場之后,我就去找了律師擬好了協議。”伏雪華的語氣很淡,“這個家已經散了,這樣的婚姻茍延殘喘著也沒有什么意義。” “只是可惜,我沒有阻止得了宋平把他送進明安。”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望向了窗外。 她似乎是太久沒有說話,自顧自地看著窗外不停地說著:“我跟宋平是在他留美的間隙認識的,他那時候回國參加研討會。那時候我年輕,不知輕重,很快就懷上了孕。等他留美回來后,就忙不迭跟他結了婚,后來過了很久,才知道他有個去世的前妻......” 說到這里,伏雪華就沒有再往下說了。 紅燈剛好轉綠,宋思衡重新踩下油門,車向前駛去。 一行人下車時,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從停車場朝墓園里,還要走一兩百米的小徑。小徑兩側有不少野花,白色黃色,被雨打得垂下了頭。 伏雪華舉著一把傘,穿著一身純黑的素服,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她的眼淚似乎已經流干,臉上也沒有更多的表情。她機械地完成最后的流程,擦拭干凈墓碑上的照片,將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進墓碑下的格子,再把來時帶的白色捧花放到了墓碑前。 宋思衡站在隊伍的末尾,楊曉北撐著一把黑傘,站在他身邊。眼前人來人往,兩人一開始都沒有說話。 直到五分鐘后,楊曉北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他去了那里,應該不會再恨誰了。” 宋思衡轉過臉望他:“你不恨他嗎?” 楊曉北嘴角微微向下撇了一下:“老實說,那天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痛快了兩秒鐘。” 宋思衡聞言垂下了眼瞼,沒有說話。 “但是也就那兩秒。”楊曉北搖了搖頭,“我死過一回了,我知道那滋味不好受。而且我......” 他說到一半收了聲,宋思衡重新抬起眼睛問:“你什么?” 楊曉北調整了下呼吸,輕聲回答:“我恨過的人太多了,恨不動了。” 冷冷的天光下,宋思衡忽然仰起了頭來,輕輕地眨了下眼睛。山坡有不知名的灰色鳥雀飛過,嘩啦啦地在林中穿梭,高大的喬木發出沙沙的聲響。 綿綿的細雨落在草地上,沒有多久地面就變得泥濘。前面有人在抱怨這糟糕的天氣,抬手用紙巾擦去腳底的泥水。宋思衡卻一直站著沒有動。 楊曉北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灰色的鳥群已經飛走了,樹林復歸平靜。 宋思衡望著空白的天際,忽然開口:“其實我是個感情很淡薄的人。” 楊曉北也仰著頭,喉結跟著滾動一下,半晌后才回話:“你不是。” 宋思衡倏地轉頭看向他,楊曉北卻垂下了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雨漸漸大了,伏雪華把最后一道流程完成,轉身看了墓碑最后一眼。一行人漸漸散去,各自回到了來時坐的車里。 楊曉北將傘往宋思衡那邊傾斜了十度,然后偏過腦袋問他:“走嗎?” 宋思衡點了點頭:“走吧。” 兩人走到車邊,楊曉北忽然問:“李秘書呢?” 宋思衡轉頭望去,李恪沒有走,一個人留在了墓園里,站在離墓碑兩米遠的地方。 他穿著墨黑的西裝,西裝領子上釘著一枚葉片狀的銀色胸針。 “要去叫他一起走嗎?”楊曉北跟著望過去。 宋思衡沉默片刻后,搖了搖頭:“我們先走吧,讓他自己待一會兒。” 十分鐘后,墓園的人盡數散去,車輛逐漸駛離山坡,尾氣消散在空氣中。 墓碑前,李恪的肩膀才開始微微顫抖,他發出了克制的哭聲。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草地上,砸在墓碑上,砸在李恪的肩頭。 周遭的聲音越來越嘈雜,李恪的哭聲也不再壓抑,他近乎宣泄般在雨中嚎啕大哭。 他沒有打傘,砰地一下癱坐在了墓碑前,淚水不斷從眼眶流出,像是永遠也不會停止。 半個小時后,暴雨才漸漸停歇,厚重的云層變得稀薄,似乎有陽光要破云而出。 而宋欽的墓碑前,多了一枚銀色的胸針,微微泛著光亮。 【??作者有話說】 還沒有關注作者專欄的寶子,可以點擊頭像,進去關注下我的專欄哦~ 把我扔進你們的魚塘,這樣以后開文、更新都會第一時間收到通知的~~感謝,感謝,這對我非常重要! 第56章 你還會不好意思? 李恪已經很多年沒有休過長假了。這次宋思衡給他批了一個月的帶薪假。 秘書崗再次空出,宋思衡從人力資源部提拔了一個高管做自己的臨時秘書,處理一些日常事務。但李恪的座位依舊幫他空著,這位臨時秘書只負責線上處理一些雜事。 江城的春日來得轟轟烈烈,陰雨天結束后,溫度節節攀升,剛剛進入四月,寫字樓就不得不打開了循環冷氣。 楊曉北在兩周前去醫院拆了線,胸口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褐色疤痕。 宋思衡最后還是讓他去了那家康復中心。這家康復中心是跟海外一家研究所合作的項目,有一套針對運動員心臟問題康復的完整解決方案。 他沒有跟楊曉北說明,這家機構是宋欽生前幫他預約的。讓楊曉北心無旁騖地康復,這比其他很多事都要重要。 去康復中心的第一天,醫生就幫楊曉北做了全套的監測。他術后身體機能恢復得還算不錯,基礎指標基本都在正常范圍之內。呼吸測試也很快就順利通過了。 康復中心的訓練廳看起來跟健身房有些類似,踏步單車、跑步機、單杠還有各種抗阻力量設備。 只是與健身房不同的是,在這里康復,需要帶上特定的心電監護設備,在醫生的看護下,測試每個動作對心肺的負擔。 宋思衡沒有過多干涉他的生活,只是偶爾會去康復中心看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坐在一側的休息區看他訓練。 醫生不在的時候,他會偷偷自己加些力量訓練。 但人還是沒辦法跟沒有手術前相比,增肌的難度比之前大了許多。想要回到泳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到底是年輕,除了胸口那道疤,楊曉北日常看起來已經跟正常人無異。天氣熱了之后,他在訓練廳也只穿著一件無袖運動服和運動短褲。康復中心來來往往人也不少,有男有女,宋思衡常常看到有人找楊曉北要微信。 楊曉北都咧著個大牙跟人聊兩句,也不知道微信號最后給沒給。宋思衡決定不再看他,眼不見為凈。 宋思衡倒對這個康復中心的設備有些興趣。中心負責人見他來了,也客氣地招待他。 “你們這套康復設備,有可能實現居家監控嗎?”宋思衡問。 “目前國內暫時沒有這種開發計劃。主要接入移動設備的難度比較大。我們這套設備一是價格昂貴,第二是占地面積大,不適合居家安裝。” “嗯。”宋思衡點了點頭,“有病人或者家屬跟你們咨詢過這個嗎?” “咨詢的還是很多的,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條件天天到這里來康復。路途也遠,患者大部分都有基礎疾病,每天來回也不算方便。”中心負責人見他有些懂行,也不避諱跟他多聊兩句,“目前國內針對這塊康復,才走到第一二期,國際上有些頂級的康復中心接入了第三期,就是您說的居家監控。他們會聯合一些智能穿戴設備的公司,出一系列針對病人的便攜式檢測設備。比如帶心電監護的手表、手環、頭戴式檢測儀,再配合病人每天的運動曲線,來監測病人的康復情況。” 宋思衡抬了下眉毛:“您有名片嗎?” 對面愣了愣,然后很快從口袋里抽出一張名片,給宋思衡遞了過去:“有,您是有什么需求嗎?” 宋思衡把那名片拿起看了兩眼,也抽出了自己的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宋思衡。或許有機會我們可以合作。” 宋思衡朝對面露出了一個社交微笑。 中心負責人看到他的名片瞳孔一下放大,但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頭楊曉北已經練完了。 “走嗎?!”楊曉北現在的聲音已經中氣十足。 “先走了。”宋思衡朝中心負責人頷首示意。 楊曉北最后還是辭掉了便利店的工作。 不是因為別的,康復機構的醫生叮囑他,如果要盡快修復自己的心肺功能,必須要注意休息,不能再上夜班。 楊曉北覺得有些對不住原先的同事,說什么也要請他們吃頓飯。 “你今晚去他們聚餐?”宋思衡上車后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多了。 “嗯,就在便利店附近的餐廳。我打車去就行。” “你都坐上我副駕了還說什么打車?”宋思衡對他的茶言茶語早已免疫,沒好氣地朝他問,“地址發我。” 楊曉北嘿嘿一笑,轉頭給人微信發了一串地址。 宋思衡一看那個地址,回頭問:“清吧?你不能喝酒啊。” “知道,我就喝個柳橙汁。”楊曉北猛猛點頭,“你要一起去吃嗎?這頓我請。” “怕你請不起,我就在外面等你。” 宋思衡拒絕他的提議,當然不止這么一個原因。 主要兩人現在沒什么能放得上臺面的關系,他一個大人十歲的男人,那幫兼職生都是大學生,跟他都快有代溝了。 他總不能一屁股坐下跟人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楊曉北的前金主。 哪兒跟哪兒啊? 車開了半個小時,總算到了目的地。宋思衡找了個地面的停車場,把車泊好。 楊曉北下車后看了一眼時間,又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我八點肯定能出來。” 宋思衡朝他點了個頭,然后就看著他走遠。 宋思衡在車里也沒有閑著,他打開了郵箱,把白天代理秘書發給他的文件看完了,又回復了幾條反饋建議。然后他開車找了個附近的加油站,把油加滿。 等忙完這一切再回來的時候,離八點只剩下不到十分鐘了。 盛春的晚上,溫度已經不低了。他靠在路邊,看著來往的車流,低頭看了兩眼手機,已經沒有新的工作消息。 但他就這么一直等到了八點半,門口還是沒有人出來。 宋思衡蹙了蹙眉頭,打開手機給楊曉北發了條微信:“再不出來我走了。” 又是五分鐘過去,對面仍是沒有回復。 宋思衡耐下性子,又發了一條過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