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等到了洞府門口,方潮舟連忙把人拉了進去,再封閉洞府,隔斷外面的寒風。沒了寒風,方潮舟終于覺得自己能正常呼吸了,方才他都感覺自己喉嚨里都要有血腥味了。 實在是太冷了。 他松開薛丹融,準備先去倒一杯靈茶暖暖身子,可他的手才摸到茶壺柄,腰上就多了兩只手,還傳來了薛丹融的聲音。 “你答應我的。” 少年的聲音低低的,仿佛還帶著一絲委屈。 方潮舟頓了一下,“別急,我先喝口水。” 之前大師兄給他的傳音符放哪去了? 先聯系大師兄,讓大師兄去把睡覺的師父喊醒,等師父過來,他就能把走火入魔的小師弟交給師父了。 他一邊盤算著,一邊倒了兩杯靈茶。 一杯他自己喝了,另外一杯他遞給薛丹融,可薛丹融壓根不看他手里的茶杯,只盯著他看。 方潮舟看著眼前嬌艷欲滴的大美人,唇抿了抿,最后還是咬咬牙,湊過去親了對方的臉頰一口,一碰到,他就立刻離開了,把茶杯遞到了對方唇邊,“好了,我親了,該你喝了。” 薛丹融的視線從方潮舟的唇上慢慢移到了茶杯上,輕抿了一口后,又看向方潮舟。 方潮舟:…… 他果斷把茶杯放下了,去翻傳音符。 如果親一口,薛丹融再喝一口,怕是他今天的嘴巴和薛丹融的臉都要腫。 可方潮舟儲物戒里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想從里面找到一張傳音符,很難。他翻了半天,沒翻到,人已經被帶到了床榻邊坐下了。 方潮舟頭一仰,躲過了薛丹融湊過來的臉,隨口道:“等等,我找東西呢,找到再親。” 話一落,方潮舟感覺周身的溫度明顯降了下去。 而同時,他的面前就多了一把劍。 是斷水劍。 剛才在寒潭里,方潮舟沒有看到這把劍。 薛丹融輕抬手,斷水劍就自動飛到他的手中。方潮舟看到薛丹融的動作,身體僵了僵。說實話,如果他平時盡全力跟對方打一架,估計還能贏,但薛丹融已經是走火入魔了,書里都說走火入魔的人功力會大漲。 他怕待會打輸了,小師弟又把他拎回寒潭。 特別怕冷的方潮舟還是決定犧牲下自己的嘴巴。 更何況,認真論起來,他和小師弟親親,還是他占便宜呢。 而且前幾日小師弟“施以援手”,今日他“搬唇遞舌”,倒也算還了小師弟當日之恩。 * “潮舟,丹融,你們在里面嗎?” 外面的聲音讓洞府里的動靜瞬間安靜了許多。 石床上,躺著的青年眼睛明顯一亮,他側過臉想回答,可耳朵上的溫熱觸感讓他忍不住縮了下脖子,到了喉嚨間的聲音被掐斷了。 半響,青年抬手抓住了少年的肩膀,低聲道:“沒說可以親耳朵,你這是犯規。”說完這句話,他硬把少年推開了,再扯了扯衣服,扯好衣服后,他看向床上的另外一個人。 薛丹融頭發不知道什么時候散了下來,烏發垂落,鳳眼濕漉,紅唇明顯有些腫了,他此時窩坐在床榻上,本就屬于少年,身形偏于纖弱,現在這樣子,好像他剛剛被人欺負過。 洞府唯一的另外一人——方潮舟頓了頓,連忙伸手幫薛丹融的頭發綁起來,看到對方唇瓣上還有不明的水漬時,饒是臉皮極厚的他,都忍不住臉一紅。 一時情急,他連手帕都來不及拿,隨意拿手幫薛丹融擦了擦,就低聲說:“我沒欺負你,是你走火入魔親我的,待會師父問,你不許倒打一耙。” 薛丹融沒說話,只是微微垂下了眼。 方潮舟看到他這樣子,忍不住回想了下原著。 原著里,有個別的峰的師兄看上了薛丹融,有次仗著自己修為更高,想要欺負薛丹融,結果被他們師父撞見了,那個師兄后來受了足足一百天的水刑。 他不會也被關進水牢吧? 聽說那里什么都沒有,儲物戒都帶不進去,那他的話本和零嘴肯定帶不進去了。 想到這里,方潮舟趕緊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見對方腰帶有點歪了,連忙伸出手準備整理一下,可就在這時,洞府的門突然開了。 他嚇得回頭往那邊看,就看到師父和他身后烏泱泱的一群人。 眾人看到擠在一張床榻上的方潮舟和薛丹融,還看到那只放在薛丹融腰帶上的手后,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大師兄。 他咳了一聲,對旁邊的師父說:“師父,我相信二師弟不是那樣的人。” * 方潮舟被罰站在墻角,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搜了去,包括他的儲物戒。師父一來,就讓平時最溫柔穩重的一位師妹把薛丹融帶走了。 他看了看旁邊的大師兄,壓低聲音道:“大師兄,我不是讓你只帶師父過來嗎?” 大師兄聞言,尷尬地笑了下,“那個,你傳音給我,我一出門,正好碰到六師弟,他夜里睡不著,在散步,就問我去哪,你也知道,他嘴巴大,這不一禿嚕,大家都知道了,他們都擔心小師弟,說要一起去請師父過來。” 方潮舟回想了六師弟平時口若懸河的樣子,無話可說。 “不過,二師弟,你放心,來之前我就跟師父說了小師弟可能走火入魔了,我想師父調查清楚后,就會……” 這邊的話還沒說完,那邊師父的厲聲就響起了。 “方潮舟,你這是什么?!” 方潮舟尋聲望去,就看到了他的“暖寶寶”此時正在師父的手里。 “就會打死你。” 大師兄也看到了那根造型獨特的“暖寶寶”,他補完了后面的話。 第二十六章 一片鴉默雀靜之中, 方潮舟穩了穩心神,努力平靜道:“師父,我可以解釋, 雖然這玩意長得挺像那東西的, 但事實上, 它不是的。”他對上師父震怒的眼神,語氣慢慢弱了下去, “師父, 你相信它只是個暖手的嗎?” 然后, 他就被關了起來。 方潮舟看著滿面的墻, 幽幽地嘆了口氣, 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收走了,一點都沒剩。 他現在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躺在這里發呆。 不過, 運氣還算好, 沒被罰去水牢,師父把他丟進了石牢。 也不知道要被關多久。 大師兄把他塞進來的時候, 表情復雜, 最后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方潮舟想到這里, 又長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臉朝著另外一面墻。現在只能期待小師弟神志清楚后, 跟師父解釋,這樣他才能出去,要不然師父肯定是認為他對小師弟居心不良,畢竟師父不僅僅在他的儲物戒里搜到了“暖寶寶”,還搜到了杜云息送給他的助陽藥。 雖然杜云息主動站出來說是他送的,可師父看杜云息的眼神,簡直是像是在看他的同黨,差點也把杜云息一起丟進了石牢。 而那些師弟妹們看他的眼神也不大好,之前他們都知道他有隱疾,看他的眼神多是同情,現在看他的眼神實在復雜。 他們好像都覺得他有隱疾,但依舊把持不住對小師弟的愛,不惜吃助陽藥和想借用工具玩弄小師弟。 師父只粗魯看了他的“暖寶寶”一眼,就嫌棄地丟開了,故而也沒看到上面黎一燁的名字。方潮舟糾結一番,還是沒有主動交代。 被人知道,他藏著黎一燁同款大小的玉勢,他還活不活? 不行,不能說。 他要臉的。 方潮舟在石牢里悶了一整天后,終于有人來見他了,他看見了來人,就沖了過去,抓住帶法術的鐵欄桿,“大師兄,你終于來了!你是不是放我出去的?” 大師兄看到自家二師弟抓著鐵欄桿,整個人好像都喪成一整天沒出去的小狗,忍不住笑了一聲,但他很快就收斂了笑意,板著臉,“不是,二師弟,我是奉師父的命令過來。” 話落,他從背后拿出了筆墨紙硯,從縫隙那里遞給了方潮舟,“師父責你寫悔改書。” 方潮舟看了看手里的東西,愣了一下,見大師兄轉身就要走,連忙喊住,“大師兄,師父讓我寫什么內容的悔過書?” 不該拿玉勢當暖寶寶? 還是不該收五師弟的助陽藥? 還是不該讓小師弟親他? 可大師兄沒理他,遞完東西就走了,也沒說什么時候過來拿悔過書。 方潮舟喪喪地坐回原地,過了一會,他開始自己跟自己下起了五子棋。大師兄送來的紙很多,浪費幾張倒也沒事。 又過了三日,方潮舟悶得頭上要長草了,終于又看到了人。 這次來的是他師父。 被關了四天,什么東西都沒有,方潮舟現在看誰都覺得親切,尤其是看到能放他出去的師父,眼巴巴地盯著對方,一聲師父喊的極其纏綿悱惻。 師父站在鐵欄桿外,聞言,抬眼看了方潮舟一眼,石牢的門瞬間開了。方潮舟心里激動,但面上的表情越發可憐,簡直像是地里沒人要的小白菜。 “師父,小師弟是不是已經好了?” 師父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散在地上的紙張,他垂眼打量了下,方潮舟見勢不對,連忙擋住了那些紙張。 他的動作讓來人輕哼了一聲,“被關起來還能玩,還挺厲害。” “我就是閑著無聊,隨意畫一畫。”方潮舟連忙把自己懷里的悔過書拿了出來,遞給了對方,“師父,我悔過書已經寫好了。” 師父接過來,匆匆掃了一下,抬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方潮舟,“這就是你寫的悔過書?” “嗯,寫的不好嗎?”方潮舟看到師父這種神情,心里忍不住打鼓。 師父又哼了一聲,把悔過書折好,收進袖子里,就轉身往外走。方潮舟見對方要走,顧不得太多,沖上去就抱住了對方的腿,“師父,你就放了我吧,我真的要死在這里了,太無聊了,要不,師父你把儲物戒還給我吧。” 他要的宅不是這種宅。 被抱住腿的師父動了一下,沒能掙開方潮舟,不由回頭看向抱住自己腿的青年。 這幾日,方潮舟悶得發慌,整個人都懨懨的,此時他怕師父扯開他,他一邊抱緊了師父的腿,一邊可憐巴巴地抬頭望著對方。 “師父,我再關在這里真的會死的,你帶我出去吧。” 師父低頭看著方潮舟,半響,他伸手捏住了方潮舟的下巴,“好啊。” 被突然捏住下巴的方潮舟愣了一下,師父他老人家從來不對他做出這么……曖昧的動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