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溫景一直在等褚昴回府, 她有點擔心。 但用了午膳后,也不見褚昴回府。 錦竹在旁道:“夫人,您可要休息了?” 溫景搖了搖頭, 她想再等等,不然她難以入睡。 只是這么一等, 便等了將近一個時辰。 直到過了未時,溫景才見云平進屋來傳話, 說是將軍回府了。 聞言, 溫景壓下身子的倦意, 起身往外走去。 在云霽院門口,便碰上了正往里走的褚昴。 男人也看見了她,腳下的步子跨大走近,皺眉:“怎么沒有午休?” 溫景沒有想到他竟然一眼便看出來她沒有午休,不過她先是沒有回應,而是問:“夫君你沒事吧?” “皇上為何會突然宣你入宮?” “會不會是因為昨晚……?” 一連便是幾個問題,能清晰地看出她的神情里充滿著擔心,這讓褚昴一怔。 她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才沒有午休嗎? 溫景還抬眸看著他, 等待他的回復。 只能有這一個解釋。 在意識到她真的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才沒有午休后,褚昴卻并不高興。 他竟然讓她擔心了。 見他一直垂眸睇著她,卻不回應,溫景蹙了蹙眉, 有些著急:“夫君你說話呀!” 男人回神,突然上前一步抱起了她,提步往里走去:“我沒事。” 聞言, 溫景松了口氣。 可在下一瞬間她就反應過來,他怎么又在抱她! 不是說了在他的傷勢沒有痊愈之前不準抱她? 溫景掙扎了幾下:“你放下我。” “不是說過在你的傷勢沒有痊愈之前不準抱我?” “夫君……你再不放下我,我就不理你了!” “三天……十天……” 可無論溫景怎么威脅,男人都沒有放下她。 褚昴大步流星邁入了里屋,直到去了床榻上,才放下她。 溫景有些生氣。 她說的他不聽,她要求做的他也不遵守,一意孤行,固執己見,那她也不要管他了。 “先休息。” 他的聲音在耳畔響了起來。 溫景沒有理他,也沒有聽他的話躺下休息。 褚昴知道她是生氣了,經過方才,褚昴突然就明白她昨晚為何會哭、為何會鬧了。 因為她也會擔心他。 見她垂著小臉生著悶氣,褚昴的心軟成一團,開口承諾:“以后不會再受傷了。” 哪怕受傷,也不會再讓她擔心。 這話倒是出乎溫景的意料,也顧不上生氣了,抬眸看他:“你說真的?” “恩。”褚昴含笑,她果然是因為擔心他。 “這傷等不了幾日就會痊愈。”男人抬起左手,安撫她。 聞言,溫景的目光落在他的左手上,纏著紗布,也不知傷口愈合的如何,不過她想起來另外一事:“你今日還沒有換藥。” 此事褚昴的確忘了,畢竟像這些小傷,他以往都不會在意,更不會上藥。 不過既然她在意,那他就去換藥。 “那你先休息,我去換藥。” 溫景點頭,男人果真提步走出了屋子去換藥。 也不知他會不會喚人幫忙換藥,如果他不喚人幫忙,自己能不能行? 不然她去瞧瞧? 在他出去后,溫景的腦子里想的都是這些,便也一直沒能入睡,思緒也迷迷糊糊的。 不過也幸好溫景沒有入睡,因為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她的耳邊便又傳來了腳步聲。 男人似乎以為她已經入睡了,溫景也假裝已經入睡,閉著眼,沒一會兒便感覺自己被他抱了起來。 溫景在心里默默地想,他不會是要把她抱去床榻里側,然后自己睡外側吧? 在心里猜測后,溫景又閉著眼感受了一番,在確認她的猜測如實后,溫景猛地睜開眼來,望著男人的下顎道:“夫君。” 話音一出,溫景便明顯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就這么一個細微的發現,溫景便更加確定了方才在心中所想,咬牙道:“不是說了在你的傷勢沒有痊愈之前要分房睡嗎?你是不是又想偷偷往床上跑?” 不過男人也僅方才那一瞬間的僵硬后便恢復如初,之后便再沒有半分被抓包的慌亂。 褚昴垂眸看著她,仍舊面不改色地把她輕放在了床榻里側,才道:“我沒上床。” 溫景聞言一怔,隨后側眸看去,男人是站在床榻邊俯身抱起她的,所以身體的確沒有在床上。 不過他就算是此時沒有在床上,那也是準備上這張床! 溫景并不接受他這個解釋,又問:“那你為何要把我抱去里側?” 她好端端在外側睡著,他無緣無故抱她去里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看他還怎么解釋! 女子氣鼓鼓地追問,褚昴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甚至還笑了笑,才道:“擔心你入睡后掉在地上。” 溫景:“……”你才會掉在地上! 早知她就不那么早睜眼了,等他上了床后再抓包。 不過既然能發現他第一次,想來就會有第二次。 溫景也不著急,等她何時抓個現行! 只是每一個夜里,溫景都想裝睡,然后特意逮他,結果到了最后,溫景的裝睡都會變成真睡。 而每一個清晨,溫景都想早點醒來,只是她每一次醒來,無論多早,床榻上又的確只有她一人。 好像他真的聽話分房睡了。 溫景甚至還詢問過守夜的下人,可下人們卻都極其堅定,無一例外,統一口徑,夜里在這間房里休息的只有她一人,將軍是在另外的房里休息。 甚至到了最后,溫景都懷疑是她錯怪他了。 不過,是她錯怪了就好,溫景很滿意,起碼這個男人意識到了他不能再輕易受傷。 日子一轉便到了七月中旬。 褚昴的傷勢也漸漸痊愈,他能正大光明進屋睡了。 而云霽院的下人們也都隨之松了一口氣,這幾日夫人旁敲側擊、拐彎抹角地打探,他們差點就保守不住秘密了。 好在刀是架在脖子上的,與身家性命有關,都是時刻警惕,沒人敢透露出去。 如今,終歸是完事了。 而溫景也很歡喜,因為等不了幾日,她就能用冰了。 ———— 這一日,在溫景用過早膳后不久,府上的下人便進屋稟報。 “夫人,溫府二小姐又來了,今日還是一樣,不見嗎?” 這幾日,溫府的二小姐幾乎是日日都來將軍府,哪怕是頂著烈日,也必來將軍府,就是為了能見夫人。 但夫人全都回絕。 今日也不例外,夫人一樣不見。 但閽侍退出去后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溫景便又見他進屋。 見狀,溫景蹙了蹙眉,有些不耐。 溫曼香這幾日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藥,日日都來將軍府煩擾,說了不見,但收效甚微,擋不住她。 所以此時見閽侍走進屋來,溫景以為還是溫曼香,遂直接開口道:“以后不必通報了,都不見。” 閽侍愣了愣,知曉夫人是誤會了,忙道:“夫人,這次是云姈小姐。” 是云姈? 聞言,溫景臉上的不耐散去,派了錦竹去接云姈。 自上一次七夕夜一別,兩人是將近七日未見。 “溫景jiejie。”云姈走進屋來,率先開口:“這天可真熱。” 此時才剛過辰時,烈陽便已升至半空,云姈這一路走來都覺得熱得慌。 見夫人示意,錦竹拿了一把小扇子呈給云姈。 云姈接了過來,忙扇了扇,抱怨道:“也不知何時才能下雨。” 說來也怪,今年自入了六月以來,便不曾下過雨。 氣溫也是日日升高,又悶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