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盡管暗衛也不敢置信。 依將軍方才的情緒,暗衛都以為錢癸是必死無疑,竟沒想到,將軍不知為何隱忍了下來。 不過……此人不幸啊! 將軍隱忍到那種程度都沒當場弄死他,接下來,雖然也難逃一死,不過這死的過程可沒那么輕松了。 溫景上了馬車。 馬車里十分安靜。 溫景的臉色已然蒼白,可在黑色披風的襯托下越發蒼白。 馬車里另外一人的氣息十分強勢,強勢到溫景哪怕是心緒不寧也難以忽視。 溫景抿了抿唇,沙啞道:“將軍……” 不知不覺間溫景已經變了稱呼。 “您是……” 溫景想問他如今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 可她的話還沒能說出口,便被男人的動作打斷了。 褚昴一言不發,面色似乎于往常無異,可待你細細感受,便能感受到那滲入骨髓的冷。 只見他突然彎腰,便將溫景的雙腿放在了腿上。 溫景一怔,便見他抬手掀開了裙尾,動作利落地拖下了她的一只鞋子,連帶著她那被茶水淋濕的足衣。 于是,溫景嬌小玲瓏、白皙纖巧的小腳露了出來。 溫景震驚,不由自主地往回縮了縮腳。 卻被他按住了。 褚昴抬眸,此時的語氣比起方才的“不怕”二字嚴肅了不知多少倍。 “別動。” 溫景果真不動了,乖乖地由他捂著腳。 三月的天還帶著寒氣,溫景那只被茶水淋濕的腳冰到麻木。 最初,溫景甚至感受不到一絲他手的溫度。 直到溫景的腳終于熱了,才見他從馬車的隔間里拿了一雙新的足衣為她穿上,依舊是方才的神色和姿勢,看起來認真極了。 溫景蒼白的小臉上染上了一絲緋紅。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第一個觸碰她腳的男人。 馬車里備有足衣,卻無鞋子。 不過溫景見腳上的足衣穿好了后,便企圖把腳縮回來。 說到底,溫景還是不適應被一個男人捂著腳。 不料卻猛地對上了他的視線。 溫景身子一僵,不敢動了,只能咬唇道:“將軍……” 不論此時的氣氛是何等的旖旎,溫景的腦子卻始終是一片清醒。 因為她知道,無論是哪個男人,是現代還是古代,在瞧見方才的那幅場景后,都會暴怒。 甚至做出更瘋狂的行為。 無關情愛,只是男人的尊嚴罷了。 溫景回想了,明明他方才來時,瞧見的場景應該是她被錢癸抱在懷里,而她也并沒有掙扎。 她沒有掙扎的原因是因為她選擇保存體力,搜尋武器,企圖趁錢癸不留意時傷人。 可這也僅僅是她內心的想法,而褚昴不知。 他看見的便是她既沒有掙扎,也沒有呼喊。 所以,任誰在看見這副場景后都會質疑,可他卻從始至終都不曾開口詢問過。 溫景向來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她就只能想應對之策。 可她要想對策的前提,也得知曉面前這男人的態度。 若他忍受不了,想要休了她,溫府她回不去也不想回去,但她有錢,在柳州也有不少的莊園和店鋪。 余生也是衣食無憂。 可如今溫景看不懂面前這男人的態度,所以她只能開口詢問:“將軍,于今日之事,您將如何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我來啦~ 感謝“”“摩詰”的營養液呀~ 第11章 馬車里陷入了一種死一般的寂靜中。 溫景雖然問出這話時有幾分忐忑,可待話音出口,溫景便只剩下平靜了。 無論結果如何,溫景似乎都不難接受。 于是溫景抬眸,第一次平靜又無畏地對上褚昴的雙眸。 只是溫景突然感覺,在她的話音落下之后,握住她腳踝的那只手驟然收緊。 可在溫景的視線下,他的神色卻至始至終都毫無變化,連一絲波瀾都無。 哪怕是開口反問她,都顯得是那么的沉穩鎮定。 “你認為我該有什么打算?” 褚昴收回了眸,看似平靜又漫不經心。 她認為? 溫景愣了愣,不知為何,雖然他的面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可溫景卻不知為何,就是能察覺出他似乎壓抑著某種情緒,只待一個點便能暴發。 溫景猶豫了一瞬,緩緩道:“將軍該有的打算有二,一是當做此事沒有發生,我也還是將軍夫人。” 接下來的話溫景頓了頓才道:“二是……將軍休了我。” 鬼知道溫景是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才將這段話說完。 不管她是自愿還是被迫,被別的男子抱了就是抱了。 若他真的忍受不了,溫景也不在意他休了她。 大不了就是重回她之前的人生軌跡,從小富婆變成老富婆。 可話音落下,溫景便看見褚昴的眸色變了,又黑又暗,眼底波濤四起,仿佛是那被困在深淵里的驟風,卻壓抑著還未能沖破。 這副模樣,溫景是第一次見,難免驚懼。 連被他握在手中的腳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冰涼了起來,溫景擔心,他只要稍微用力,她的腳便會如錢癸的手一般,斷了。 溫景暗暗地握緊了拳,身子也緊繃了起來。 溫景想過最壞的結果便是他休了她,可此時在面對他時,溫景竟然產生了一種他要殺人滅口的錯覺。 殺人滅口? 溫景苦逼地想,難道這一世她也要英年早逝? 在這一瞬間,溫景的腦子里閃過的念頭竟然是她還沒有立遺囑,沒有將后事交代清楚,她繼承的那些萬貫家產沒人繼承了。 溫景身子僵硬,一動也不敢動,直到看見他突然松開了手,從衣袖里拿出來一條錦帕,慢條斯理地擦拭了手,才俯身靠近。 被他逼近,溫景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了縮,突然下巴被一雙大手捏住了,溫景被迫仰起頭來,與他對視。 此時,他眼底的風暴四起,嗓音字字強硬。 “休了你?” “呵呵。”溫景第一次聽他笑,不過顯然不那么美妙。 “休想!” 就在那時,溫景突然有種被陰魂纏身的錯覺,不過也僅在那一霎那間,便見他收回了手,錯覺也隨之淡去。 馬車停了下來。 溫景始終一動也不敢動。 只能乖乖地待在他的懷里,被他抱下了馬車,回了將軍府。 一路上鴉雀無聲。 直到回了云霽院,溫景才聽見頭頂傳來了低沉的嗓音,“備水。” 似乎又恢復了平時的沉寂。 下人轉身備水,溫景被他抱進了屋,用紗布在手腕上纏了一層又一層。 那地兒正是方才被錢癸抓住的地方,有些地方已經淤青變紅變紫了,有的地方甚至被抓破了皮,冒了血。 直到手腕被他密不透風地包扎完后,下人也備好了水。 于是,溫景全程安靜,一句話也不敢說,被他抱下了水,脫了衣裳,他也跟著下了水,卻未脫衣。 慢條斯理地,像是在打磨一件工藝品,安靜又認真。從頭到尾,溫景身上的任何地方,都被他清洗了一遍,無一絲遺漏。 男人全程都面不改色,仿佛真的只是替人清洗一般。 有的地方,特別是在看見溫景腰上的勒痕了后,他的氣息驟然恐怖,足足洗到了溫景都覺得那地兒火辣辣的疼后才停了下來。 這下好了,溫景還不曾見過他的裸體,便先被他先看了個遍。 盡管溫景覺得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女人的身體。 溫景想,難道他不休了她,是打算這么洗,一遍又一遍地洗,然后就當是消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