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洗清污名】

    當加隆離去之后，大家才如夢初醒。撒加對著雅典娜單膝下跪，聲音平緩：“雅典娜，歡迎回圣域。撒加有罪，請雅典娜審判吧。”

    雅典娜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幸好穆這時候說話了：“星矢他們傷的很重，不如先送他們去救治。”大家紛紛點頭，五位青銅圣斗士都奄奄一息，還是先救人吧。

    撒加不置可否的站起身，木然的看著大家來來去去，掌心里的指環是水墨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而他現在竟然連為她落淚都做不到了。應該是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可是只有心臟規律的跳動聲。

    “撒加。”沙加走到撒加面前，沒有參與其他黃金們的活動，有件事情，他必須告訴撒加，不然只怕撒加這樣下去，又會辜負水墨的期待和心意。

    撒加看向沙加，湛藍色的眼睛里死氣沉沉。

    “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水墨的本命里只有一整片宇宙嗎？”看到撒加這樣，沙加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雖然水墨的身體迸散，但是那片宇宙卻還在，簡而言之，她的靈魂不曾消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撒加。”

    撒加湛藍色的眼睛里突然出現了神采，他看著沙加感到死寂的心里松動了一絲絲。

    好像有用了，沙加微微松了一口氣，果然人還是要有希望才能前行的。

    “撒加，既然你愛水墨，那么就想辦法去找到她吧。只要你足夠強，執念足夠深，一定可以再見到她。還有....在找到她之前，不要辜負她對你的期待。”沙加說完這些后，轉身離開撒加身邊去找雅典娜了。水墨托付他的工作可不止開導撒加這一件事情！

    看到沙加過來雅典娜有些驚訝，她還在安排星矢他們的治療事宜，人心有親疏遠近，即使她是女神雅典娜亦不例外。比起這些今天才對她效忠的黃金圣斗士，當然星矢他們更加重要。

    “有什么事嗎，沙加。”雅典娜忙完之后問。

    沙加取出一個金色的太陽吊墜，語氣淡然的說：“我懇求女神召集所有的圣斗士集聚，有些真相還是大家都清楚明白的知道比較好。等大家都弄明白發生過什么，再來決定撒加的罪行是否需要審判吧。”

    數日后，希臘圣域。

    今天是雅典娜女神第一次公開面見所有圣斗士的日子，所有的青銅、白銀和黃金圣斗士們全部聚集在一起，等待雅典娜的召見。而在此之前，沙加已經將所有的前因后果全部事無巨細的告知了雅典娜，至此，在女神雅典娜的心里，終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知道了撒加一路前行的掙扎。她覺得很有必要讓所有的人知道這些，她不希望撒加被人誤解，不希望撒加再繼續一個人背負十字架。

    雅典娜盛裝出席，看起來莊重而威嚴，通過了考驗，紗織屬于雅典娜的力量已經完全覺醒，此刻的她看起來越來越接近神話中的智慧女神。

    溫暖慈悲的小宇宙籠罩整片圣域，所有的圣斗士在這個小宇宙的照拂下紛紛單膝下跪給女神致敬，時隔十三年，雅典娜再次回到圣域，空蕩蕩的女神殿終于贏來了它的主人。

    “各位圣斗士，你們辛苦了。為了世界的和平我們努力至今，可是今后會有更多殘酷的戰斗，我將與諸位共勉，愿勝利的榮光與我們同在。為了守護這個世界，不讓邪惡侵襲，我們必將戰斗至最后一刻。”雅典娜的聲音伴隨著小宇宙在每一位圣斗士和圣域士兵的耳畔回響。

    “在這里，我宣布圣域的教皇人選，雙子座的撒加，我將教皇的冠冕賜予你，愿你今后可以帶領圣域的諸位繼續為世界的和平而戰。”雅典娜手執圣域教皇的黃金三重冠，走到黃金圣斗士之列單膝跪地的撒加面前。但撒加拒絕加冕，下面的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雅典娜溫柔的看著撒加問：“為什么？”

    撒加低頭斂目，聲音平緩而清晰：“因為我曾弒殺前任教皇史昂，構陷射手座的艾奧洛斯還意圖刺殺雅典娜女神你，我自認罪無可恕，不配加冕。”

    這個消息太勁爆了，下面的竊竊私語變成嗡嗡聲，雅典娜心里微嘆，果真就像沙加說的那樣，無論起因如何，撒加總是討厭瑕疵，寧愿自曝其短。

    “是嗎？”雅典娜的聲音依然溫和，她今天就是來洗刷撒加的污名的，既然是她的圣斗士，為圣域付出這樣多的心血，這樣的人不該因為惡毒的陰謀而被誤解唾棄。雅典娜舉起手里的太陽吊墜，對著所有的人說：“那讓我們來看看，這13年，不，是這28年，究竟發生了什么吧！”

    沙加站起身，開始提升小宇宙，用他制造幻境的力量向每一個展示了撒加遭遇的種種磨難。為了切合實際，童虎老師提供了魔星降臨的重要資料，穆將水墨的手稿和撰寫的惡靈口供整理成完整的陳情文件，沙加根據自己看到的真實把所有的線索進行整合。

    28年前，冥界開始策劃對圣域的陰謀，決定拿第一個降臨圣域的天選圣斗士開刀，在他降臨的同時，魔星跟隨，惡靈附著在他的靈魂里。

    13年前，雅典娜降臨，惡靈趁著教皇史昂宣布教皇人選時，趁虛而入控制撒加被壓抑的黑暗人格，殺掉前任教皇，并且在惡靈的唆使下，想除掉雅典娜。艾奧洛斯帶著雅典娜逃離圣域，最終力竭身死。而清醒過來的撒加本欲自盡卻被冥界女神刻耳阻擾，為了不讓體內的惡靈因自己尋死而徹底占據身體作亂，撒加和黑暗人格及惡靈長達十年的抗爭，在此期間，對圣域的管理兢兢業業，日夜cao勞，完全沒有任何享受娛樂，換來圣域繁榮。

    圣域十年帶領圣域眾人力抗初代神王克洛諾斯幾乎身死。

    十三年后在上天給雅典娜的女神試煉中，為了保全12宮的黃金圣斗士，不顧危險動用金蘋果的力量，使12宮黃金圣斗士無一死亡。撒加在被嚴重侵蝕的過程中和冥界女神刻耳苦苦周旋，最終雅典娜女神得以蘇醒回歸，撒加職責圓滿，要求女神降罪責罰，甚至打算以死謝罪。

    說起來很輕松，但這13年的苦難，卻只有撒加一個人在扛著，無人知曉，亦無人分擔。

    “撒加，你還覺得自己有罪嗎？”雅典娜輕聲問。

    “不管原因什么，錯了就是錯了。”撒加不為所動。“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和該做的事情，但這些并不能掩蓋罪行。”

    雅典娜搖搖頭站直身體，她看著面前的圣斗士們，高聲發問：“回答我，圣域教皇是誰？”

    下面沉默了片刻，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齊聲：“雙子座，撒加！”“撒加！”“撒加！”...

    撒加看著大家，每一個人看著他眼睛里都是真誠與熱愛，被他用生命守護救下那幾位黃金圣斗士都幾乎要站起來，生命之寶貴，只有死過才明白。作為戰士，本不會畏懼死亡，但誰又愿意自己死的毫無價值！

    “撒加啊，接受教皇的冠冕吧，這本就是你應得的榮耀。”雅典娜雙手捧起三重冠，不容拒絕的戴在撒加的頭上。如此還能再說什么呢，撒加垂頭向雅典娜行禮：“是，雅典娜女神，撒加領命！”行禮完畢后，撒加站起身來，面對著所有的圣斗士，只聽見齊刷刷的聲音響起：“教皇殿下！”

    在女神正式覲見所有圣斗士的這一天，撒加在所有人的見證下被雅典娜正式授予教皇之位，從此名正言順！

    【加隆的復仇】

    北極仙宮，亞斯格特。

    “我們的亞斯格特之神奧丁啊，我們居住的亞斯格特，位于北方的盡頭，長年被冰雪所覆蓋，我們不知溫暖陽光為何物，亦未見過豐沃的花草樹木。如果我們要替世人承受這種苦難，如果那是神賜給我們的考驗，是命中注定的話。我們樂意承受這種苦難，一切都是為了令這個世界，得到永遠的和平與愛。”溫柔的祈禱聲在北國凜冽的寒風中傳達至每一位亞斯格特的子民心中，讓大家得到更多的力量與勇氣，撫慰大家的心靈。這是身為奧丁神地面代行者的希路達女王每日的功課，為了阻止兩極的冰雪融化，她每天都要這樣祈禱。

    這一天也像往常一樣，希路達站在祭臺上祈禱，突然祭臺前冰層下的海水開始逆流，一個聲音傳到她的腦海中：“北極星希路達，這世上有個和北極仙宮不相上下的勢力，叫做圣域的地方，現在正準備重生，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難道不想帶著你的子民離開這個冰雪覆蓋的國度到那個有溫暖陽光的地方，進而支配整個世界嗎？你應該打倒雅典娜，瓦解圣域的勢力。”

    希路達站起身回應：“可是我們并不是好戰的人。”

    那個聲音回到：“是嗎？可是這世上唯一可以和圣域的圣斗士對抗的唯有仙宮傳說中的神斗士。”

    希路達忍不住大聲質問：“你到底是誰？意欲何為？”

    那個聲音冷哼：“希路達，我要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比你侍奉的奧丁神更強大的力量，哼，說再多也是枉然，我來幫你做決定吧。”

    海水突然從中間分開，兩側的海水暴漲，瞬間將希路達從祭臺上沖了下去，并將通往祭臺的石階沖毀。在希路達的驚叫聲中，一枚黃金戒指緊緊束縛在她的左手手指上。

    “希路達，從這一刻起，你侍奉的神靈將不再是奧丁，而是歸順于我，遵照我的命令行事。”

    希路達醒轉之后，性情大變，原本清雅溫柔的仙宮女王變得驕奢霸道，她以北極星之名，喚醒傳說中的七位神斗士，準備向圣域發起挑戰。

    圣域，黃道十二宮。

    雅典娜女神回歸圣域，試煉中完全覺醒女神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大家都還活著，冥界圣戰前的陰謀完全粉碎，可以說這場本該傷亡慘重的內耗最后可以化險為夷，真的很不容易。教皇加冕沒多久，大家提議可以在圣戰來臨前放松一下，撒加面部表情的同意了。以后的戰斗未必會有這樣的無損保全，大家趁著戰前時日不多的平靜開心一下也無可厚非。

    聚會進行到大半，喝了不少酒的黃金圣斗士也漸漸沒那么矜持了，除了不沾酒的沙加還有不在圣域的穆和童虎老師，其他的人都放下平日的緊繃，開始互相輕松的調侃起來。

    “哎，真沒想到，撒加會有個戀人一直呆在他身邊，他那個性竟然也會愛人。”米羅不小心把心里最想說的八卦吐出來，但在脫口而出的一瞬間他立刻驚嚇的捂緊自己的嘴巴。

    結果沒人打算制止他。雖然黃金圣斗士在圣域的地位高端，平日里在各種侍衛，及白銀青銅圣斗士面前比較矜持，但是人都有好奇心。從最后決戰結束一直到現在，關于教皇殿下的八卦幾乎是每個黃金圣斗士心里的疑問，雖然說背后議論是真的不好。

    最后看起來很明顯穆和沙加是知道那個女子存在的，但是穆遠在帕米爾，估摸著不到圣戰時刻是不打算回來了。雖然說撒加那是身不由己，但是殺了穆的老師總是不爭的事實，那么穆和教皇之間僵硬的氣氛也就能理解了。至于沙加，呵呵。大家洗洗睡吧。

    “教皇殿下的心跟隨他的愛人一起死了。”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現場猛地安靜了下來，他們同時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竟然是迪斯馬斯克，他抱著酒瓶，喝的有點醉瞇著眼睛趴在桌子上。

    大家互相對視了一眼，米羅笑的一臉陽光上前搭住迪斯的肩膀，滿眼真誠的說：“啊哈，迪斯，這次你真要感謝教皇大人，要不是他事先給你做好防護，這會兒我們就陰陽兩隔了。”本來在大家突然安靜的時候，迪斯立刻心生警覺，但是米羅說的卻正是他最在意的事情。是的，當時身體不由自主掉落死亡洞xue的時候，他內心是多么絕望，可是....最后他安然無恙的在巨蟹宮蘇醒，那時候他才知道教皇把他叫去，那道金光的作用是什么。老實說....他很感動，也真的沒想到教皇可以為他們做到這種程度。

    “是啊，我們能撿回這條命，確實要感謝教皇。”修羅又拿來一瓶酒放在迪斯手里。“還能活著有改正錯誤的機會。”

    一旁的阿布羅狄和卡妙也同時點頭，舉起手里的酒瓶和迪斯碰了碰，一飲而盡。

    在大家有意無意的慫恿下，迪斯從原來的微醺到半醉，警覺心自然也被酒精泡沒了，劫后逢生本就是一件讓人激動的事情。生命如此可貴，能活著真好。

    米羅看差不多了，問出大家心里一致的問題：“那女孩真的是教皇大人的愛人嗎？”那為何教皇大人不見悲傷，平靜的讓人發毛。

    迪斯醉醺醺的嗤笑一聲：“當然...是。雖然我只撞見過...一兩次，但...無論是善良的教皇殿下，亦或是....邪惡的教皇殿下...都對她...呵護備至。”看著大家半信半疑的模樣，迪斯咕噥一聲：“你們就沒人...能看出...教皇殿下現在...只剩一個空殼子嗎？呃...他的心...死了呀！”說完這些后迪斯徹底醉倒在桌上。

    眾人面面相覷，終于明白了過來。一邊的沙加沉默不語，迪斯確實很敏銳，他說的，完全正確。

    “撒加...他竟然這么認真....”米羅突然覺得難過起來，當時他感受到摯友的小宇宙消失，那真的非常傷心，當卡妙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雖然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撒加這13年來到底經歷過什么，對撒加也生不出厭惡的心思。一個能為他們考慮到如此細致的人，怎么會是邪惡的呢！米羅想自己的身上也應該有撒加給予他的生命守護，如果當初自己死守天蝎宮，最后也不會死。再后來他又得知為了保護他們，撒加付出的種種代價....米羅深深的感到他童年記憶的撒加，從未變過。即便是這樣的身不由已，依然內心浩然純潔，光輝如神。

    “這次圣戰，我一定要揍死冥界那幫混蛋！”阿布羅狄突然咬牙切齒的說。

    大家一起點頭，小宇宙里殺氣彌漫。

    次日，金牛宮阿魯迪巴莫名被人襲擊。幸好沒傷到要害，但是這種上門打臉而且還是偷襲的行為讓人十分炸毛，本就在昨日聚會感情變得更深的黃金圣斗士們都被搞的十分火大！接著還有讓他們更火大的事，襲擊者竟然大搖大擺的跑去刺殺雅典娜，幸好星矢他們也不是吃素的，雅典娜毫發無傷。撒加面無表情的把雅典娜從城戶宅接回女神殿，真是一點都大意不得，紗織也不過想接星矢他們出院，沒讓黃金圣斗士隨身保護確實是自己考慮不周，以后這種事絕不會發生了！

    遠在北極仙宮的奧丁地上代行者希露達要向圣域挑戰？還要取代雅典娜？唔....有問題。那個女王一向熱愛和平并不喜好爭斗，仙宮在她的帶領下也非常的穩定和睦。

    “我讓冰河先去仙宮探查情況了。”雅典娜對撒加說。

    撒加點點頭，開口：“是我欠考慮，以后您外出我會讓黃金圣斗士隨侍。既然仙宮挑戰，那圣域也準備迎戰吧。”

    “撒加，我看到星空北極星有點異常，應該是仙宮內出了問題。還是等冰河回來吧。”雅典娜忍不住開口。

    “好的。”撒加并沒有興趣和女神爭執什么，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在沙加和他說水墨靈魂不曾消逝的那刻起，他的心里就有了最大膽的念頭，為了實現心里所想的，他會竭盡全力。任何勢力敢來阻擾，他都不會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