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斜陽為君傾_分節閱讀_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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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推開風相悅,不料風相悅一把擰住他衣領,“海鏡,武林大會開始的前一天夜里,你曾說過可以答應我一件事,現在就答應我,不要殺他!” 海鏡神色一瞬恍如寒冰冷冽,冷冷笑道:“好,很好!我怎么也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那個混蛋用掉這個約定!” 說話間,他心中怒火已爆裂激蕩,左手緊握成拳,霍然向風相悅打來。 拳風掃過風相悅發尾,揚起發絲獵獵飛揚,風相悅卻只是凝注著海鏡,認真而執著,沒有一絲躲閃。 海鏡心頭一酸,拳頭堪堪停于風相悅頰邊,便再無法前進一寸。他的手掌緩緩攤開,最終只是輕柔撫上風相悅面頰,淚水止不住滴落,喉中怒吼漸漸化為悲痛的嗚咽。 風相悅握住他的手,將他攬入懷中,溫聲道:“海鏡,你的父親……海映星之所以救下你,便是為了讓你再不用手染鮮血。你若是現在對他下手,只會讓海映星的苦心化為泡影。你的雙手是用來救人的,殺人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 說話間,落霞劍鏘然出鞘,已點至烏思玄喉前。風相悅以手擁著海鏡,目中森然之氣流動,“若是你執意要取他性命,我會毫不猶豫動手。” 烏思玄本因逃過一劫舒心,此時心中不覺一駭,下意識一退。然而見風相悅為了海鏡做到如此地步,他只覺心如刀絞,萬念俱灰,眼眶一澀,竟久違地閃現淚光。 風相悅話音落下之時,誅心劍亦“當啷”墜地。海鏡雙手環抱風相悅,竟如一個孩子般倚在他肩頭,失聲痛哭。 自相識以來,風相悅還是第一次見到海鏡如此無助,如此脆弱,不由憐惜萬分,將他緊摟在懷,指向烏思玄的劍刃不知不覺偏開。 烏思玄見風相悅注意力轉移,胸中悲傷與失落已化為怨恨。他的目光落在誅心劍上,忽想起朱蓮島主曾對自己提過,只要海鏡抑制了誅心劍的怨氣,便能在幾日內持有此劍而不受影響,干脆棄了龍云劍,一抖袖口甩出一根鉤鎖,纏住誅心劍劍柄,回身便走。 風相悅一驚,縱身追去,卻不料方一離開,海鏡便身子一軟,癱倒在地,再無動靜。他急忙棄了烏思玄,幾步跑回,將海鏡從地上扶起,摟入懷中,“海鏡!海鏡!你沒事吧?” 海鏡靠在他懷中,緊閉雙眼,呼吸平穩,原是暈了過去。風相悅這才長舒一口氣,拾了龍云劍,拉過他手臂架在肩頭,將他背起走出洞xue,拾階而上。 來到此前烏思玄引他換衣的甬道,風相悅隨意推開一扇門,行至床前。見那床榻之上塵埃撲撲,他略一蹙眉,最終還是去了之前換衣的房間。 那房內大約因烏思玄為便于風相悅換衣特意打掃過,床榻矮凳皆是一塵不染。風相悅將海鏡平放在床,拿了自己脫下的白衣覆于其上,便靜坐床邊,握著他的手默默等待。 ☆、第163章 生死茫茫魂夢長(2) 日暮西北,殘陽投下血色余光,映著一片連綿楓林,將世界盡染殷紅。片片楓葉隨風飄揚,更如血海輕蕩,艷麗奪目。 而那楓林簇擁間,隱著一棟小樓。琉璃碧瓦如水光瀲滟,檐角銅鈴叮當,在這紅色畫面中點綴了一抹燦爛銅黃。 小樓雕著菱花格的木門前,海映星盤膝坐于階上,手中握了一根木板,另一手正用一柄小刀將其細細削尖。而他的身旁,則立著一名藍衣男孩,一雙桃花眼彎如新月,滿面笑容。 不一會兒,那木板便被削為一柄劍的模樣。海映星拿著它揮了揮,遞于男孩手中,柔聲道:“好了,這個送給你。” 男孩興奮接過,嘻嘻哈哈在院中奔跑著,猶如第一次飛上藍天的雛鳥般歡快。他揮舞著手中木劍,不稍片刻,矮處枝椏上的楓葉便被紛紛斬下,翩然墜地。 海映星見狀,來到男孩身側,俯身輕撫他的頭頂,“這樣可不行啊,海鏡,這把劍不是用來斬斷樹葉的,而是用來保護別人的。” 海鏡仰首回望,一臉懵懂,“保護?” “沒錯。”海映星蹲下身,雙手搭于海鏡肩頭,神色忽的鄭重,“今后不論你手中所握的是怎樣的劍,都要為了保護而非殺戮而揮。” 海鏡歪了歪頭,“但是……如果不打倒對手,怎能說明我足夠強?” 海映星微微笑了,“小傻瓜,真正的強者并不是看他能夠奪去多少人的性命,而是看他能夠守護多少人的性命。我會讓你變強,強到足夠保護一切重要之物,待到那時,你就不必再傷害任何人了。” 海鏡愣了半晌,才理解海映星的話語,展顏一笑,連連頷首,輕輕環住海映星肩頭。海映星面上堆滿溫柔笑意,抱起他幼小的身子,向林內走去。 楓葉盤旋天際,如彤云彌漫,紅蝶飛舞。紅葉堆就的嫣紅畫面中,最后一片樹葉悄然墜地之時,二人的身影已消失于楓林深處,再不留一絲痕跡。 海鏡醒來時,眼簾中便映入如楓葉般鮮紅的帷帳,目光往下,則是風相悅穿著一襲紅衣,滿目擔憂地凝注自己。 “醒了?”見海鏡睜眼,風相悅松了一口氣,握著他的手一頓,立即放開。 海鏡只覺腦袋仍有些暈眩,一邊揉著眉心一邊坐起,“嗯……做了一個令人懷念的夢呢……” 見他身子不穩,風相悅忙上前扶住他,“是么?關于你父親的?” 海鏡默默點頭,握住風相悅的手,輕倚在他身側,“我夢見我年幼時,父親告訴我,手中的劍應是為了保護而揮,而不必殺害任何人。” 說著,他的手指霍然一緊,聲色微微顫抖,“……可是,我卻連教導我這句話的他都無法保護,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變成那副模樣……” 聽著這帶了顫音的話語,看著這個平日笑靨盈盈的人變得如此脆弱,風相悅只覺心情異常沉重,輕撫著他的肩頭,動作不覺充滿憐惜。 但海鏡并未流出淚水,反是苦笑一下,“姬千幻說得沒錯,或許父親真的已成為了我的心魔……” 風相悅心中悲哀更甚,“海鏡,即便如此,你也已將這心魔解除,讓海映星得到解脫了。” 海鏡似是憶起了此前情形,眼中再度浮上憂傷,“但愿如此……那些蟲子……”他頓了頓,面帶嫌惡,“雖不知那些蟲子究竟是什么來歷,但現在看來,烏蘭雪山上的那些干尸與朱蓮島定然脫不了干系。” 風相悅一聽,腦中亦浮現那些細蟲扭動的身影,不由心頭一顫。但見海鏡情緒未有好轉,他所有注意力又移至海鏡身上,面上不知不覺帶了nongnong擔憂。 發現風相悅憂心忡忡,海鏡忙綻開笑容,拍了拍他的面頰,“好了,我沒事了,別擔心。我還該謝謝你攔住了我,若是我失控殺了烏思玄,此時定會后悔萬分。” 風相悅嘴角淺淺一勾,“哼,謝什么,我只是不想看著你做傻事罷了。” 海鏡見他恢復常態,不覺失笑。忽然,他笑容微斂,“父親……他們的尸首呢?” “還在那洞xue中,但我帶著你走出時,儲物室的機關便自己關閉了,要試著去把它打開么?”風相悅低低道。 海鏡輕嘆一聲,“不必了,我來時曾觀察過,那機關從外部無法開啟,就讓他們一起長眠地底吧……” 風相悅“嗯”了一聲,神色忽的一凜,“可是誅心劍被烏思玄帶走了,現在三柄神劍都落在他們手中了。” 海鏡也一瞬肅然,“是么?那我們趕快去找姬千幻,他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誰知他方欲下床,身子便是一軟,只得重新倚于床邊。風相悅急忙扶他坐好,“別著急,待你身體恢復,我們再去也不遲。” 海鏡無奈應下,閉了閉眼,“是啊,現在我這樣子,什么也做不到。”他的目光凝聚于自己掌上,盈滿懷疑,“說到底,我連重要之人都無法保護,又怎能自信的說自己能夠解決朱蓮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