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的?！鄙蛟剖鎿u頭，“我已經(jīng)想出辦法了。”

    趙菡萏笑盈盈地看她，“把他們當(dāng)做肥料一樣填進農(nóng)場里面嗎？”

    沈云舒沒有說話。

    晉江系統(tǒng)推著她的背，幫著她站了起來。

    就在剛剛，趙菡萏賦予了它實體的能力。

    趙菡萏苦笑，她沒想到，在解決了雷克斯之后，阻礙她完成任務(wù)的人，會是沈云舒。

    她還以為，自己能夠和身為世界意識的沈云舒在這個世界一直相愛到彼此老去。

    所以她怎么都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竟然并不是人類，而是機器。

    或者說得更準(zhǔn)確一點，叫主腦。

    趙菡萏是在看完給這個游戲留下程序漏洞，或者說緊急按鈕的程序員的信之后才意識到沈云舒的真實身份。

    這個游戲的程序員，一開始并沒有想到局面會發(fā)展成今天這個樣子，他只是隱約覺得掌控人類生態(tài)環(huán)境的主腦有些不太對勁，但并沒有多想，只是出于好玩，在后臺留下了這么一個按鈕。

    是的，好玩。

    對于留下這個漏洞的程序員來說，做的這一切，僅僅只是好玩而已。

    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趙菡萏一點點地走近沈云舒，抬手抱住她，沈云舒沒有反抗。

    她的身體很冷，冷的像是一塊冰，趙菡萏抱著她的時候，像是抱著一塊石頭，冷冰冰的，滲人。

    她卻十分依戀地將頭靠在了沈云舒的懷里。

    她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感受到冰冷，因為沈云舒既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自然沒必要再偽裝成一個普通人類。

    “你不害怕嗎？”

    “我不害怕?！?/br>
    一雙手緩緩覆蓋上了趙菡萏的后背，手是冰冷的，寒意透過衣服，一路滲透到她的骨頭里面，沿著脊髓，蔓延至四肢百骸。

    好冷啊……

    趙菡萏想著，同時忍不住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一點。

    反正阿舒的記憶也沒覺醒，自己走了，這個世界的任務(wù)……也算是完成了吧。

    就算失敗……

    想到這個可能，她嘆一口氣，不還有一次機會嗎。

    但是很快，趙菡萏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能夠感受到自己抱在懷里的人，但她睜開眼，入目的卻是一片黑暗。

    “小綠……小綠，小綠？”

    她在心底輕輕呼喚著晉江系統(tǒng)，沒有得到回應(yīng)。

    趙菡萏的一顆心沉了下去。

    她想要退出沈云舒的懷抱，但抱著她的人，卻不給她任何退出的機會，而是一下又一下，溫柔地?fù)崦暮蟊场?/br>
    趙菡萏突然哆嗦了一下。

    “我一直有個疑問?！?/br>
    屬于沈云舒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道聲線對趙菡萏來說，熟悉，而又陌生。

    發(fā)現(xiàn)無法反抗且無法聯(lián)系上晉江系統(tǒng)之后，她識趣的靠在她的懷里，放松了自己的身體。

    “所有人都說，愛是萬能的，可是用愛構(gòu)成的世界，總是很容易被破壞，我要打很多補丁，才能讓世界勉強運轉(zhuǎn)下去，有的時候補丁太多了，世界就變得亂七八糟的，令人生厭?！?/br>
    無數(shù)畫面從趙菡萏腦海中閃過。

    她突然間就明白了為什么自己會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

    就像程序員用壁畫來暗喻現(xiàn)實社會可能發(fā)生的事情，沈云舒是在用這個世界，向她暗示……

    她突然開口道：“末世那個世界，崩潰了吧。”

    空氣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當(dāng)中，然后她聽見沈云舒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沒有懲罰我?！?/br>
    “……嗯。”

    “為什么？”

    為什么第一次毀滅的時候能夠降下懲罰，第二次毀滅卻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甚至磨去了晉江系統(tǒng)的記憶，讓她無法察覺在她離開之后發(fā)生的事情？

    這些問題，只是這三個字后面，最淺層的問題。

    還有一些更深的，趙菡萏想要開口詢問，喉嚨卻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張嘴，里面就疼得厲害，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想問——

    算了，她能問什么呢？

    她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想著，先保命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