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路無坷垂著眸,似乎在想,又似乎沒在想。 她搖了搖頭。 那天的路無坷不會想到。 后來有一天她沒了沈屹西,就像沒有了安眠藥的失眠患者。 那么長的黑夜,她再也沒有好過。 第17章 路無坷那天在宿舍睡了一下午, 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六點。 這個點瀾江天已經黑了,宿舍里卻沒開燈, 就亮著三盞臺燈。 阿釋于熙兒蔣青都在宿舍,各開各的臺燈做自己的事兒。 路無坷從床上坐了起來, 問她們:“怎么不開燈啊?” 阿釋一聽她醒來了手機往桌上一扔, 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去她床邊。 她扒著路無坷的床欄:“醒啦?頭還疼不疼啊?” 路無坷下午睡覺前吃了幾粒阿釋給買的藥,現在頭已經不疼了。 她搖搖頭:“不疼了。” 阿釋這才去開燈:“我們看你睡的好好的,就沒吵你。” 又掛回她床邊, 問她:“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路無坷昨晚確實睡得不怎么好, 她手撐著太陽xue:“有點兒。” 阿釋問:“你這是今天那表演給緊張出來的毛病嗎?” 在桌子前對著鏡子畫眼線的于熙兒吱聲了:“你看她那人是會因為這點小事兒緊張的人?” 阿釋經常有事沒事就往路無坷家跑,久了對她家的事兒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點兒。 她甚至覺得這對路無坷心理上來說可能不是小事。 “那可不一定, ”阿釋回頭去看于熙兒,“又不是誰膽子大就什么都不怕。” 像阿釋和于熙兒這種脾性越難搞的就越是真性情, 兩人早上光靠一通電話就冰釋前嫌了, 最容易吵翻天的人也最可能成為關系最好的朋友, 畢竟性格里有那么點兒相似的東西在。 于熙兒似乎很認真在思考阿釋說的那句話,過會兒才拿上眼影繼續化她的妝,說了句可能吧。 蔣青就睡她對面床, 這會兒正寫作業, 看她這濃妝艷抹的問她:“你還要出去啊?” 于熙兒往眼皮上刷眼影,啊了聲:“出去啊。” 蔣青想到她早上托阿釋買的藥:“你身體不是不舒服?” 于熙兒涂眼影的手一頓,很快又繼續畫她的:“沒多大事兒, 已經好了。” 她化完妝掰了兩粒止疼藥往嘴里扔, 又喝完了一大杯擱桌上的涼開水。 大家都知道她在吃止疼藥, 她身上的傷口卻還沒人見著個影子。 阿釋去拿手機給路無坷叫外賣,隨口問了她一句:“小公主,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傷啊?” 于熙兒背上挎包出門,回她:“之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婆婆mama?” “cao,”阿釋差點追出去打她,“你是不是一天不找罵渾身難受。” 于熙兒一走宿舍里清靜了不少。 路無坷從床上下來后到浴室洗了個澡,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后阿釋給她叫的飯已經到了。 阿釋早吃完了,下午跟她媽一起吃的飯,吃完把她媽送去坐車才回的宿舍。 路無坷吃飯的時候她搬了張椅子坐她旁邊玩手機。 蔣青這會兒有事出去了,屋里就她們兩個。 “對了,”阿釋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機拍在桌上,“你猜我下午刷到什么帖子了?” 路無坷一向不怎么關注這些,但還是挺配合阿釋的:“什么?” 阿釋托著下巴看她,臉上笑嘻嘻的:“你啊,你今天在舞臺上那漂亮的,一堆男的看直眼了好嗎?” 阿釋驕傲得跟人說的是她似的:“多有眼光啊,我家路無坷這么漂亮。” 她這吹的,路無坷塞了個雞腿在她嘴里:“行了,吃你的雞腿。” 阿釋把雞腿從嘴里拿了下來:“我說真的。” 她說:“今天還一堆男的在底下要你電話號碼,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聽到的咱倆關系好,還有兩個找到我這邊來。” 以前也不是沒人找阿釋要過路無坷電話號碼,這么好看一人往她身邊一站沒人來找那才叫稀奇事兒。 但遺憾就遺憾在路無坷對談什么小情小愛壓根沒那意思,就算千辛萬苦要到她號碼也沒什么用。 阿釋跟她擠眉弄眼:“計院那系草也找過來了,長得還挺不錯的。” 她說:“我就尋思著加了一年都沒聊過天他怎么突然找我聊天了,原來跟我要你號碼的。” 路無坷眼神悠悠地看向了她。 阿釋正啃雞腿,看她看過來立馬讀懂了里面的意思,抬手:“我可沒把你電話號碼告訴他啊。” 她嘴里咬著雞腿,說話聲有點含糊:“不過你什么時候能讓我送出去一個啊。” 路無坷好像真的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到了該結婚的時候吧。” 阿釋無語:“年紀輕輕的想什么相親呢,這大好年紀的不用來多跟幾個帥哥談戀愛多虧啊。” 她說,路無坷,你簡直白瞎了你那張臉。 路無坷跟沒聽到似的。 阿釋說:“你就應該學學人沈屹西。” 路無坷正吃飯,冷不防聽到這名字,微抬了眼。 阿釋沒發現她的不對勁,還在那兒說著:“人女朋友換得那叫一個勤,那張臉都不知道禍害多少女孩兒了。” 一會兒后,路無坷忽然問了阿釋一句。 “他為什么在這邊上大學?” 她這問題問的,壓根跟阿釋說的不是一回事兒,阿釋被她問得一頭霧水:“什么為什么他在這邊上學?” “他不是首都的嗎?” 這問題從路無坷嘴里問出來簡直不可思議,平時她才懶得問這種關于男生的話題。 阿釋驚訝得不行,重點瞬間跑偏:“你怎么知道的?” 路無坷手一頓。 阿釋跟發現了路無坷什么小秘密似的,拉長了語調:“喲,路無坷,被我發現了什么。” 路無坷筷子戳了戳米飯,轉頭一臉天真地看著她:“你跟我說過的啊。” 阿釋一噎:“我說過?我怎么沒印象,真說過?” 路無坷點點頭。 阿釋被她這么一搞也糊涂了,雖然自己沒印象,但平時她確實有什么就喜歡跟路無坷講上一通。 她也搞不明白了,撓撓頭:“不過你問我這個干嘛?” “就是好奇。”路無坷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跑瀾江這地方讀書,但是以前聽人說過一點兒,很多人對他這事兒好奇著呢。” 畢竟作為一個首都人,家里又有錢有勢的,再怎么著都不會跑來瀾江這種小城市上學。 但沈屹西來了。 路無坷問她為什么。 阿釋說:“還能為什么,就跟電視劇里那樣唄,兒子太渾了父親就變著法兒治人。” 她說沈屹西是他爸給扔這兒想磨磨他性子的。 “但是屁用沒有,”阿釋沒一會兒就把雞腿啃完了,吸吸手指頭,“沈屹西照樣玩命賽車,泡妞喝酒沒一樣落下的,我看他快活得不行。” 路無坷聽了之后只哦了聲。 阿釋看時間差不多能洗澡了,起身踢開椅子,對她說:“我先去洗澡了,你把你那飯吃完啊,不吃完我給奶奶告狀。” 路無坷頂嘴:“你告唄。” “靠,”阿釋笑,“路無坷你好囂張啊。” = 校慶過后,生活又開始枯燥的周而復始。 就跟瀾江那天氣一樣,無風無雨平靜得跟潭死水一般。 路無坷晚上奶茶店有排到班,下課的時候天剛擦黑,她收拾好東西去了奶茶店。 今晚店里照舊是她和李莉婷一起。 不過今天店里卻不止她們兩個人,多了個心血來潮來店里看看的老板。 老板是個三四十歲的無業游民,平時沒來奶茶店也不知道都去干的什么,一開始李莉婷剛來這兒打工的時候甚至懷疑這老板發不發得起她的工資,后來上了兩個月照常收到打款她才把自己那顆心放回了肚子里。 老板不僅行蹤不定,脾氣也古怪得讓人捉摸不定,時而和顏悅色時而逮人就罵,弄得李莉婷一直有點怵他。 但今天老板心情看起來不錯,擱那兒坐著跟她們聊了兩個小時的天,把李莉婷都給聊得正襟危坐了。 有女生過來買奶茶,路無坷起身去給人做。 幾個女孩兒等奶茶的過程中圍一塊兒聊著天,話題無非又是哪個長得好看的帥哥,中間一個女生被鬧得滿臉通紅。 “待會兒去了你就坐他旁邊,使勁灌他酒,”那女生在給那臉紅的女生支招,“男人嘛,一喝醉就管不住下面了,到時候你衣服一脫還怕人不答應你?” 那群女生都是玩得起的,玩笑鬧得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