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無坷看她：“贏了有錢？”

    “靠，你個財迷。”

    路無坷問她：“玩不玩？”

    阿釋想了想，忍痛陪她玩：“玩唄，指不定誰贏呢。”

    路無坷筆戳了戳課本，看起來跟隨口瞎扯的：“比以前每個空窗期都長。”

    阿釋摸她額頭：“路無坷你腦子沒燒壞吧，沈屹西誒，怎么可能空窗那么久。”

    路無坷懶得理她了，撐著下巴聽老師講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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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天空又灰著張臉，那幾天阿釋每天起床就要痛罵一下這個月的天氣，嚷嚷著這天兒快把人搞抑郁了。

    路無坷上午上完課被教授喊去了辦公室。

    教授叫許知意，三十出頭卻已經(jīng)坐到這個位置，一表人才性格溫潤，人也沒什么架子，在學(xué)生中很受歡迎。

    教授前段時間國外有些事耽擱了回國的進(jìn)程，開學(xué)后連空了兩個星期的課，打算最近補(bǔ)回來。

    路無坷之前往他郵箱里交了篇英文論文，教授把她叫到辦公室就是為了說這事兒。

    路無坷寫的東西向來挑不出什么毛病，邏輯縝密，語法老練，放在高中那會兒就是老師總會印出來給全班傳閱的那種范文。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沒什么大毛病。

    許知意給路無坷講了幾點(diǎn)需要注意的問題后就讓她回去了。

    路無坷道了聲謝，轉(zhuǎn)身的時候就聽教授的辦公室門被人用指節(jié)漫不經(jīng)心敲了兩下。

    路無坷抬眼就看到了插兜倚在門邊的沈屹西。

    到了這種嚴(yán)肅正式的地兒，他給出的最大尊重應(yīng)該就是沒把指間那根煙給點(diǎn)了。

    但這點(diǎn)兒克制也沒能把他身上那股子狂縱不羈給掩掉哪怕一星半點(diǎn)兒。

    沈屹西眉眼輪廓染著惺忪的懶，微低頭頸捏著手里的煙。

    路無坷看過去的時候他也恰巧一個抬眸瞧了過來。

    不經(jīng)意的，淡淡的。

    他可能是閑到?jīng)]別的事兒干了，眼睛往她身上一放懶得動了，就那樣看著她。

    路無坷和他對視幾秒，率先垂下了眸。

    但即使如此那道無形的目光仍舊存在感極強(qiáng)。

    男生身高腿長的，擋了不只半邊門。

    但他絲毫沒有給她讓路的意思，就那樣霸道不講理地站那兒。

    他沒說什么也沒做什么，但光站那兒就成了個無法忽視的存在。

    路無坷側(cè)身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落在她發(fā)頂，她抱著書的手指尖輕顫了下。

    她離開了許知意的辦公室。

    等路無坷走了，許知意往背后的椅子一靠，笑著拿話擠兌他：“凈欺負(fù)人小姑娘。”

    沈屹西不置可否，胳膊這才微使了下力起身。

    他插兜往里走，隨口問了句：“年級第一？”

    這話問的許知意有些意外，他挑了眉：“怎么，看上人了？”

    沈屹西聽了這話也沒反駁什么。

    他悠然自得地拉開許知意辦公桌對面的座椅坐了下來。

    許知意把這段時間不在積攢的一些文件給分門別類到一邊，掀眸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人家是年級第一。”

    他復(fù)又低眸，把一文件放到一旁，說：“人是好學(xué)生，你可別打人主意，難得我底下有這么個學(xué)習(xí)的好苗子，你別把人帶壞了。”

    沈屹西坐沒坐相，架著腿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br>
    他聽這損人的話也沒什么生氣的，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腳尖，來了句：“您是好人，把人往探索知識的路上帶帶唄。”

    許知意：“人有天賦不用我?guī)В愕脑挘铱纯梢钥紤]考慮。”

    “靠。”沈屹西低低笑了聲。

    “不過你別說，我還真不是什么好人。”

    沈屹西整個人都是放松的，笑著調(diào)侃他：“能在酒吧把一喝醉的女的給撿回去能是什么好人？”

    許知意想起那女孩兒笑了笑，又問他：“今天早上沒課？”

    沈屹西跟聽到了什么稀奇事兒似的，掀了眸：“你覺得問我這事兒我能知道？”

    他胸腔里漫出幾聲笑：“今兒早起不過給你個面子，給你接風(fēng)洗塵來了。”

    年紀(jì)長了沈屹西將近一輪的許知意跟沈屹西是多年好友，甚至稱得上發(fā)小。

    許知意是沈屹西母親一得意門生，沈母拿他跟當(dāng)兒子似的，來來往往的許知意自然跟沈屹西也混熟了。

    沈屹西這人早熟，骨子里卻又帶著年輕人的輕狂，跟許知意這種性子不急不慢的人竟也意外合得來。

    兩人在賽道上更是搭檔，一個狂一個穩(wěn)，雙方稱得上互相成就。

    許知意也是個玩車的，平時就坐沈屹西賽車?yán)锏母瘪{駛位置，給他做一些提醒和數(shù)據(jù)分析的事兒，專業(yè)點(diǎn)來說就是領(lǐng)航員。

    這兩個月來許知意在國外出差，沈屹西就沒怎么酣暢淋漓地玩過車，他把車鑰匙往辦公桌上一扔：“待會兒找個地兒玩去。”

    “行，你自己先隨意，”許知意示意他桌上那堆文件，“我先把這些處理了。”

    沈屹西起了煙癮，起身去了窗邊。

    這學(xué)校可能就老師辦公室拾掇得好一點(diǎn)兒，這棟辦公樓兩年前剛翻新的，在隨處都是老建筑的學(xué)校里有點(diǎn)顯眼。

    這三教后面就是片小樹林，樓下放了幾張乒乓球桌，水泥地上有多年大雨沖刷日積月累的黑褐色泥漬。

    沈屹西靠在窗邊，想點(diǎn)根煙。

    這個點(diǎn)已經(jīng)是上課時間，樓下那路也不是主校道，都沒什么人。

    他把煙塞進(jìn)嘴里，拿了打火機(jī)正想低頭去湊。

    結(jié)果一低頭就看到了墻根下某位教授剛夸過的好學(xué)生。

    打火機(jī)火苗躥著，隱隱約約摻著白日天光倒映在他深邃狹長的眼睛里。

    他盯著底下那人看，也沒個要挪開目光的意思。

    路無坷站在墻角下，像個乖乖女，頂著那張清純臉看起來倒像那么一回事。

    她手里不知道拿了個什么東西。

    沈屹西卻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她拿的包萬寶路。

    還是抽起來挺沖的那種。

    沈屹西挑眉。

    他來了興致，把嘴里叼的煙給點(diǎn)了后打火機(jī)塞回兜里。

    他捏著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看好戲般瞇眼瞧著底下那位年級第一要做什么。

    第10章

    風(fēng)吹得樓后那片小樹林沙沙響。

    沈屹西弓著腰，倆胳膊搭在窗沿，夾著煙的指尖懶懶垂下。

    路無坷靠墻站著，從樓上沈屹西那個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小半張側(cè)臉。

    她好像很熟練的樣子，打開煙盒抽了根出來。

    五指纖細(xì)白皙，本是只捏筆桿的手，此刻卻夾著煙。

    漂亮的，病態(tài)的。

    沈屹西就那樣瞧著她，往外吹了口煙圈。

    路無坷拿了打火機(jī)出來，把煙點(diǎn)了之后才拿到嘴邊。

    巴掌大的小臉上小嘴薄唇，水潤潤的紅。

    她微張唇把煙含住了。

    明明看起來那么乖。

    沈屹西哼笑了聲，把煙送到嘴邊深深抽了一口。

    說不清為什么，看著底下那女孩兒，他突然想使點(diǎn)兒壞，又或者是無聊想找點(diǎn)兒樂子逗逗。

    這么想他還真就這么做了。

    他故意不正經(jīng)地朝底下咳了一聲。

    底下那好學(xué)生大概是沒想上面有個人，動作頓了下，而后應(yīng)聲抬頭。

    五官清秀乖巧，黑色的眼睛看著他跟只小鹿似的。

    怎么看怎么純一女的，眼睛里卻是安靜到極致的冷靜，絲毫沒有一絲被抓包的慌亂。

    沈屹西意外挑了挑眉。

    結(jié)果人小姑娘下一秒就被嗆到了。

    她不知道是被他嚇到了還是怎么的，煙壓根沒吸進(jìn)去，倒是被嗆了個實打?qū)崱?/br>
    聲音細(xì)細(xì)軟軟的，明顯想把咳嗽壓下去，卻咳得更厲害了，整個耳朵根子都紅透了。

    沈屹西這個沒良心的，搗完亂也沒個歉疚的意思，笑得肩膀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