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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走不送。”莊潮改口道。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自己的孩子,低頭親親潯潯,心底柔軟成一片。 “暫且叫著潯潯吧,”婁海坐到床邊,摟住莊潮的肩膀,“日子還長,慢慢想。” 第87章 番外:陸枕書x莊潮(14) 潯潯的原型更像婁海一些,毛發是白色的,耳朵尖兒上帶了點兒灰,背后不是虎紋而是莊潮的妖紋,額頭上倒是像婁海那樣有個“王”字,第一次變成原型之后就變不回人了,震驚得盯著自己的爪子合不攏嘴,又震驚地瞪著床上的莊潮,莊潮也震驚地瞪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就開始樂。 “怎么這么蠢啊,”莊潮笑著,指尖往他額心一點,一股靈力注入他的身體,“肯定是隨你爹了。” 潯潯咂巴了下嘴,變成了人型,手腳并用地爬過來撲進莊潮懷里,輕輕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才奶聲奶氣地問,“爹什么時候回來?” “今晚。”莊潮說,“今晚就回來啦。” 潯潯仰起臉笑瞇瞇地說:“太好啦!” 莊潮張開胳膊抱住他,跟著說;“太好啦!” 潯潯學東西很快,但有時候學得太快了也不好。莊潮有一次把他送到玄武那兒玩了幾天,回來就結巴了,教了好久也教不回來,還是青龍聞訊趕來對著潯潯一頓吼,硬是把潯潯給吼順暢了,但也落下了個看見青龍就怕得打嗝的病根。 莊潮也問過為什么不用這個法子去治治玄武的結巴,青龍很是惆悵地說:“他那個是天生的,老子治不了。” 天界的日子過得很快,莊潮也沒細數過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年,反正潯潯已經長大不少,人型少年七八歲的模樣,但真實年齡絕對不止七八歲。 莊潮也沒記住潯潯究竟多少歲,天界不分晝夜,要想記清日子實在有些困難。 天界逐漸穩固,婁海不再像以前那樣有事沒事就往邊境跑,如今他只需要把自己隨身帶的那把劍放在西方營帳內,用神威壓住那邊的魔物便不會再有魔物來犯。 安穩下來后,日子便過得更快了。 九韶依舊會時不時地來抱怨夜江常常外出,最后一次,九韶來時,沉著一張臉,“我覺得要出事了。” 莊潮那個時候正把潯潯送到朱雀那邊玩兒幾天,剛回來九韶就沖他說這句,他沒反應過來:“啊?” “夜江,我覺得他要出事,”九韶說,“可是我沒什么辦法阻止他。” 九韶算是夜江宮內的宮人,沒有夜江的允許,她不能隨意下界。 莊潮只能寬慰她是她多心了,晚些時候,婁海回來了,表情比早時的九韶還要沉,他進了屋,蹲下來抱住坐在床邊的莊潮,把臉埋在他肚子上,“夜江出事了。” “嗯?”莊潮的眼前閃過九韶的臉,“……怎么了?” “他私自藏匿鳴蛇后裔,”婁海的聲音聽著很低,“被人發現了。天帝已派人下界去捉他了。” “夜江是西邊的仙君,”莊潮說,“天帝怎么不派你去?” “他們說我和夜江私交甚好,不許我去,”婁海深吸了口氣,“青龍去的。” “啊。”莊潮的心底瞬間有些空,鳴蛇當年和天界的大戰他雖說沒有參與卻有耳聞,夜江怎么會藏匿鳴蛇的后裔? “他被抓到的話……” “會死,”婁海頓了頓,聲音更小了,“會被天帝處死。” 莊潮不說話了。 他捻著婁海的一根發絲,指尖微微發著顫,太多的不解和疑惑都需要去找到夜江本人來詢問,但夜江又豈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早在事發前,他就有許久沒有回過宮,只留九韶在宮內,看著那棵常開不敗的櫻花。 不安的氣息彌漫在天界的每一處。 九韶抬頭看著那棵櫻花樹,突然,視線猛地一頓,她親眼看見櫻花樹在眨眼之間凋零,花瓣如傾盆大雨一般往下砸,樹干變得粉碎,緊接著,整棵樹轟然倒塌。 夜江死了。被抬回來的尸體上有大量的傷痕,白色的衣衫被染得血紅,就連袖口的櫻花也被扯得粉碎。 天界的罪人的尸體會被放在天牢剔除仙骨,然后將骨頭和rou身一并摧毀。 天帝更是直接將夜江的神魂丟到了下界,人,妖,鬼,魔,不知道會落到什么地方被有心人驅使或者利用,這也是對夜江這類仙君的一種懲罰,讓他的神魂、rou身,都不得安寧。 這些事情婁海沒有告訴莊潮,他只告訴了莊潮,夜江死了。 莊潮坐在桌前,悶不做聲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但手抖得不成樣,茶水灑在桌面上,他又顫抖著手拿抹布來擦,擦了沒一半,婁海伸手握住他的手,莊潮發現婁海的手也在發抖。 “我不明白,”婁海的聲音有點兒啞,“他們都說夜江是對鳴蛇一族起了憐憫之心,但鳴蛇一族有罪,他怎么會對有罪的妖怪懷有憐憫。” 莊潮也不明白,但夜江的死已經成為了定數。 他們來不及悲痛,天帝便傳令下來,要婁海帶人清理夜江的宮殿,所有宮人一律斬殺,九韶作為夜江最親近的仙官,要活捉,捉回去后必定是和夜江一樣的下場。 “九韶什么都不知道!”莊潮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不出是悲傷還是憤怒,他瞪著當真要帶人出去的婁海,喊道,“那些宮人也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