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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都累極了,夜江連連說了好幾次我再也不同你們打仗了累死我了一邊回了自己的宮殿,婁海也洗漱完了,正準備帶著莊潮回寢殿,一扭頭看見了后頭已經長得挺高的莊潮,想了想,“你還是去偏殿睡吧?!?/br> “嗯?”莊潮愣了下。 “如今你學會了化型,睡眠之時保持人型會好一些,”婁海說,“軟墊也睡不下你了。” “啊?!鼻f潮應了一聲,想了想,沒能繼續說話。 他最近看見婁海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躁動,初次化型時胸腔里的東西就跳動得厲害,這會兒婁海洗漱完了,整個人都帶著幾分慵懶,說話時尾音被含糊地拖長——他很困了。莊潮想。 “偏殿和主殿沒什么區別,”婁海看他不動,又添上一句,“隔得也不遠,要我帶你去么?” 莊潮頓了頓,連連說上幾聲不用,隨手拉過一個小仙童,讓他給自己帶路,然后飛快地跑走了。 婁海撓了撓腦袋不清楚莊潮這幅動靜是怎么了,但是倦意席卷了全身,他回到自己的寢殿內,將劍放在內側,自己側身朝著劍的那一面,不多時便進入了夢鄉。 隔了很久,木門被推開,莊潮變成了小小的腓腓模樣,從門縫溜進來,小心翼翼地盯著床榻上睡著的那人的背影,想了會兒,變成了人型。 從他的視角他剛好能看見婁海閉眼時睫毛在臉上留下的一小片陰影,嘴唇輕輕抿著,嘴角微微凹陷下去,不知道夢到了什么,掛著淡淡的笑意。 那種讓他忍不住搖尾巴的感覺又來了,只是他現在人型變得好了,不再露出耳朵和尾巴,此時卻忽然有些不適的抽了口氣,又生怕婁海發現了,緩緩吐出來。 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 莊潮看著床上的婁海,忽然有一種想親一口的沖動。 他這么想,也這么做了。墊著腳尖不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呼吸都屏住了,才俯下身輕輕地親了一下,他再直起身子時,吐出來的呼吸都有幾分顫抖。 莊潮有點兒驚訝于自己的大膽,也不太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但下一瞬令他更驚訝的是婁海忽然嘆了口氣。 臉上柔軟的觸感還沒散去,婁海也不知道自己在嘆什么氣,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們一神一妖,又是兩個男人……” 你怎么可以親我? 若是大大方方的親一口也就算了,偏偏是這樣小心翼翼的,讓人浮想聯翩的偷吻。 婁海沒轉過身去,他覺得有點兒尷尬,覺得莊潮應該也有點兒尷尬。 不該出聲的。 他想。 結果身后的莊潮竟然就這么哭了起來。 好丟人啊。 莊潮想。 丟死人了! 偷親還被發現,婁海會不會不要他了? “你怎么沒睡著啊!”莊潮喊了一聲,“我以為你睡著了我才親的!” “我睡著了睡著了!”婁海給他擦了眼淚,鼻涕什么的糊了一袖子,“我們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好個屁!”莊潮說,“我都親你了!你要負責!” 婁海有點兒無奈又有點兒好笑地起身,拿了套衣服出來,準備將身上這眼淚鼻涕的一身換掉。 莊潮還在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親都親了,”婁海笑了笑,“我錯了還不行么?” “你錯哪了!”莊潮指著他。 “錯在不該醒,”婁海把衣服放到一邊,沒急著換,想了想,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偷親我?” “我沒偷親你!”莊潮又喊了一嗓子,“我就是……隨便親一下?!?/br> “啊?!眾浜?粗?,“哦?!?/br> 他這么一應,顯得莊潮格外氣急敗壞,很急切地想要找個發泄點去發泄自己又羞又惱,還有點兒不知所措的情緒。 但不能對著婁海發。 莊潮咬了下嘴唇,急得跺腳,婁??礃妨?,拉了他一把,“快回去睡覺吧。” “……我,”莊潮又用力地咬了下唇,再松開時下唇上都有齒印了,聲音小得跟氣音似的,“是不是有點兒喜歡你???” “嗯?”婁海看著他,半晌沒說話,隔了陣兒,他才抬手在莊潮腦袋上摸了摸,“我把你養大,你不喜歡我你喜歡誰?” “是這樣嗎?”莊潮歪了下腦袋,讓婁海的手摸到他的臉上,輕輕摩挲著,“我喜歡你是理所應當的嗎?” “是啊,”婁海捏了捏他的耳垂,“你還是個小孩兒,會喜歡感激養大你的人,不是理所應當嗎?” 莊潮下意識的覺得婁海的話里有什么不對,但幾次張口都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今晚要在這里睡,”莊潮小聲說,“睡你床上。” “嗯,”婁海應了聲,將自己放在床側的劍拿起來,說,“睡吧。” 莊潮爬到床的里側,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婁海的表情卻在莊潮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沉了下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我,我就說他們,有,一腿,”玄武揣著手,慢吞吞地走在青龍后頭,“你,還不信,還,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他們倆,說什,什么,親不親的,哎呀哎呀……” “老子親手養大的白虎,”青龍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就這么被個小妖怪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