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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就半分都不挪唄。 陸桓意嘖了一聲,掀開被子下了床,洗漱出來后被子已經疊好了,尹燭甚至把自己的地鋪收拾了一下,挨在床邊,看著可憐巴巴的,更可憐巴巴的那位正坐在凳子上,見陸桓意出來了,又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了。 人一旦被視線鎖定,一切的舉動都會變得怪異無比。 陸桓意感覺自己快同手同腳了,尹大爺還沒把自己的眼神挪開,反而是發現了什么有趣的東西似的,撐著下巴勾著嘴角盯著看。 “陸桓意!”門外有人喊了一聲,“別睡了,出來接客!” “……聽著怎么這么不純潔?!标懟敢鈽妨艘幌?,強迫自己忽視掉尹燭的視線后快步跑到了門口,拉開門,宴塵遠正站在外頭,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身后是冷得直哆嗦的蕭渡水。 “快讓你渡水哥哥進去暖暖,”宴塵遠一邊說一遍拉著蕭渡水往里走,“他快凍死在上山路上了。” “怎么不多穿點兒啊,”陸桓意等他們進來以后關上了門,“山上本來就冷?!?/br> “他把我從被子里拽出來的,”蕭渡水一邊哆嗦一邊顫著聲音說,“沒打一聲招呼就直接把我拽上山了?!?/br> “我哪知道你這么不耐凍?!毖鐗m遠嘖了一聲。 “這么不耐凍真是太對不起您了,”蕭渡水打了個噴嚏,“爭……爭取下輩子投胎成為一只固執的企鵝。” 這倆人還沒吵完,那邊又有人踹門而入,伴著一陣涼風,蕭渡水又打了個噴嚏。 “小宴子!”師父的聲音很大,比得上二師叔發揮正常的時期了,“怎么不來找我喝酒,一山上就跑我徒弟屋里來……咦,這位是?” “師父好,”蕭渡水接過陸桓意遞過來的紙巾,擤了下鼻涕才繼續說,“我叫蕭渡水?!?/br> 師父的表情很短暫的變了一下,只是一瞬,尹燭卻瞥見了那一瞬的變化。 “這可是你這么多年頭一次帶人上山,”師父沖著宴塵遠挑起眉毛,“頭一次啊?!?/br> “嗯,”宴塵遠笑了笑,“這不帶回來讓您見見么?” 陸桓意聽出了點兒不對勁,詫異地看著蕭渡水,小聲問:“你們……” “上輩子把他先jian后殺還沒一起上廁所,這輩子遭報應了,”蕭渡水擦了擦鼻涕,一臉沉痛地拍著陸桓意的肩,“做壞事不要留名啊?!?/br> “合著你還是先自報家門再jian的?!标懟敢鈽分D身去衣櫥里拿了幾件衣服過來,蕭渡水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穿上了陸桓意比較厚實的衣物。 一屋子熱鬧哄哄的,總有冷清的角落。 尹燭還坐在凳子上,一個較為不起眼的角落,沒人注意到他,他也不能開口說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陸桓意把衣服遞給那個瘦高個,兩個人又說又笑地準備往外走了。 他連忙站起來,快步跟了過去,走在最后面——此時的后山處處都洋溢著熱鬧的空氣。 受到年宴邀請的妖怪或是人類、道士們此時都已上了山,迎著風雪站在道路中央笑呵呵地和身旁的人聊天說笑,不管認不認識都能搭上一兩句,甚至已經有人打了起來,在空中飛來飛去,點到即止。 “嗑瓜子嗎?”有個女孩兒湊過來,用肩膀撞了下尹燭,“五毛一把?!?/br> 尹燭搖了搖頭,快步跟上陸桓意的腳步。 陸桓意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羽絨服,后面有看著就很舒服的毛茸茸的邊,尹燭總想上去摸一把,但手還沒抬起來便放了回去。 尹大爺。 陸桓意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幾分無奈。 你明白什么叫喜歡嗎? 我為什么要明白這個東西? 陸桓意問得沒頭沒尾的,還偏偏挑他不能說話的時候問。 如果那個時候他能說話,那他打算怎么回答? 尹燭還沒琢磨明白,突然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他回過頭,看見陸槐月站在身后,周遭分明人群嘈雜,他卻能感受到她視線里的寒意。 那股寒意并非是她本身發出,而是眼底,陸槐月的眼底傳來另一個人怨毒的目光。 是奪舍。 尹燭一怔,隨即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剎那間想起了那日在房間里陷入沉睡之前,是有人在他身邊的。 那個將他帶去房間里,還往空中撒了奇怪粉末的少年,那粉末的味道和陸桓月用東西擊中他的東西的味道一模一樣。 而此時他又聞到了這個味道,沒有那天那么濃烈,淡得幾乎融進空氣里,尹燭還是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陸槐月沖他勾了勾唇,轉身離去,尹燭沒多想,快步追了上去。 兩個人你追我趕跑得飛快,很快便遠離了后山,到了半山腰處,無人踩踏過的雪面上閃過兩個人影,幾乎踏雪無痕,最后在山腰的一個斷崖邊,陸桓月停下了步伐。 她站在斷崖旁,眼底忽然失去了光彩,隨即從袖中掏出一把蝴蝶刀沖著尹燭沖來,尹燭無心傷她,便側過身,想奪去她的刀再把人打暈帶回去,剛一抬手,陸桓月的身體立刻癱軟下來。 尹燭一愣,立刻反應過來,接住下落的陸槐月側身一躲,剛好躲過身后砍過來的大刀,他回過頭,身后一名穿著紅衣紅袍的少女正站在那里,露出的脖頸還有燒傷的痕跡,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尹燭,掄起大刀沖了過來。 尹燭抱著陸槐月,無心戀戰,只是有點兒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