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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尹燭站起來,疑惑地盯著陸桓意看了會兒,“你為什么不看我?” “看你看了快倆月了你還不讓我看點兒別的什么啊?”陸桓意低下頭踮了踮腳原地蹦了下,“行了,走吧。” 尹燭還是很疑惑地看著他,但陸桓意已經扭頭往外去了,他只能盯著對方那紅得嚇人的耳垂獨自疑惑,遲疑了會兒,還是跟了上去。 陸枕書也剛好從隔壁房間出來,后面跟著一個打扮得很乖的莊潮,他愣了下,“你臉怎么這么紅?” “想到等會兒要見師父了激動的,”陸桓意煩躁地甩了甩胳膊,“走不走啊?” “走吧。”陸枕書點了下頭,看見后面跟著走出來的尹燭,又點了下頭,“尹先生。” “陸先生?”尹燭回了他一句。 “兩位先生趕緊走吧!”莊潮樂著喊了一聲,“歲歲跑出去好遠啦!” 陸枕書一回頭,陸桓意果真跑出去了一大截,也不知道是在興奮個什么勁兒……也不太像是興奮,哪有人興奮起來臉到脖子,甚至耳垂都發紅的? 陸枕書一臉莫名地快步跟了過去,莊潮也想跟,還沒走過去,就被尹燭拉著頭發拽住了。 “……嘶,疼疼疼,松手!”莊潮抬手用力拍著尹燭的胳膊。 尹燭愣了下才松開手,抿了下唇,說:“你不能喊他歲歲。” “為什么啊?”莊潮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枕書哥哥都那樣喊他。” 因為他不喜歡。 但不喜歡的那個理由……似乎又不是能隨便和別人說的。 尹燭皺起眉,“因為我也沒有這么喊過他,所以你也不能喊。” 莊潮一臉莫名其妙,悄悄翻了個白眼朝著前面追了過去。 陸桓意還在前方的路上以接近跑的速度快步走著。 什么腿啊小腹啊脊背啊胳膊啊光溜溜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應該從大腦的記憶里剔除! 自己怎么就沒反應過來尹燭變回人型的時候是他媽光著的? 明明都變了好幾次了! 他他媽的在自己面前光了好幾次了! 整天吃了就睡睡了起來就吃小腹上居然沒有一點兒贅rou真是牛逼壞了! cao! 陸桓意快沖到師父房門口的時候才冷靜下來了,耳垂和臉的溫度也隨之下降,后頭的陸枕書和莊潮他們追得氣喘吁吁的,氣兒沒喘勻,房門突然打開了。 “歲歲啊!”屋子里撲出來一個人影,聲音很大,大得陸桓意差點兒起了耳鳴,“你總算回來了!” “哎!二師叔,二師叔!”陸桓意被他摟得沒站穩,往后退了幾步,“站穩!我沒站穩,不是,你站穩,你冷靜一點好不好!快一百歲的人了!” 二師叔是個穿著道袍的老人,頭發花白,松開陸桓意以后精神抖擻地站在那里,倒是看不出年歲近百,他抬手抹了抹眼眶里的淚,擼起陸桓意的衣袖仔細看了看,“怎么就受傷了呢?好全了沒有,讓師叔看看……” “歲歲回來了?老王八蛋不是說晚上才回來嗎?”旁邊屋子里踹門而出一個女人,見著陸桓意先是一愣,隨后立刻沖回屋里,拿出許多藥來,湊到陸桓意身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師姐她們給你的藥用完了嗎?是哪個挨千刀的傷的你,死了沒?魂魄抓過來虐個千百遍啊!他奶奶個熊的……” “……三師叔先別激動,”陸枕書連忙沖過去,把那些個藥都接住了,“那人死了,魂魄我正在搜捕,有了蹤影,估摸著能在大年三十那晚找到。” “行,”三師叔很豪邁地掐著腰,“那大年三十那天我給你們表演一個以鬼練藥!” “那是禁術,您省省吧,”陸桓意笑著說了一句的時間,師父的屋子里又走出了不少人,紛紛嚷嚷著歲歲回來了之類的話,陸桓意深吸了口氣,忍下喉嚨里的酸脹,瞇眼沖他們笑著,“哎,我回來了。” 尹燭站在人群的最外層,看著二師叔從門內撲出來差點兒把陸桓意給撲摔了,之后又走出來一個女人,再然后,有很多人,他們都掛著笑臉,在陸桓意臉上捏一把,肩上拍一下,胳膊上揉一揉。 更多的人一見面就直接走到陸桓意面前,擼起他的袖子查看之前傷到的地方,搞得陸桓意從剛才到現在,袖子就沒放下來過。 尹燭眉頭蹙得很緊,唇線也抿了起來,心底升起一種很莫名其妙,從未有過的情緒,在耳邊大聲嘶吼著,讓他把陸桓意拽到他身邊來。 屋里又走出了一個老人,步履穩健地走到陸桓意面前,他走出來后人群的聲音顯然要小了不少,陸桓意也乖乖地站直了,放軟了聲音喊了聲:“師父。” 師父十分嚴肅地站在他面前,沒有先和陸桓意說話,而是數落起了周遭那一群同門,“你們一個個的都在激動些什么,把人堵在門口半天進不來像什么話?個個都是修為頗深的道家人士,成什么體統?” 說完又掃了眼陸桓意,“快過來,師父抱抱。” 就知道老頭兒不可能正經過半分鐘。 陸桓意樂了,拍了拍身上的灰正要抱上去,后衣領突然被誰拽住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尹燭身上,尹燭清了清嗓子,清了半天,從喉嚨里說出一句,“站好。” “……我站得挺好的。”陸桓意掙了下,沒能從他的手里把自己的后衣領拯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