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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這一塊碎銀,是因心善? 兩指捏起那碎銀子,置于鼻端輕嗅,片刻后,便隨意的塞進了腰間。 翌日巳時,沈默才慢吞吞的爬起來,去小河邊簡單梳洗,便扛著算命幡慢吞吞的走向了街市角落,繼續擺他的算命攤子,今日是第四天,而他的壽時還剩三天。 到了街市,卻發現今日街市人山人海,較其他時候人要多出一倍,但卻格外的安靜,兩旁商鋪拾掇的分外整潔,來往路人恨不得點著腳尖走路不發出一點聲響,旁邊包子鋪動作向來大開大合叮叮當當的大叔也靜悄悄的。 不過片刻,只聽三聲鐘鳴,悠揚清脆,傳聲甚遠,裊裊蕩開。 隨后,一聲攜帶著渾厚內力的低沉嗓音遠遠傳來。 “帝君巡城——” 話落,絲竹聲起,裊裊余音宛轉悠揚,遠處一整齊隊伍,緩慢前行,所有百姓均停下手里動作,安靜的站在兩旁,靜靜的注視著前方。 那隊列前有身騎高頭大馬手握重兵的侍衛,兩側隨行錦繡飄香的樂人,中有繡闥雕甍的鑾車,輕紗繚亂,隨風微動。 隨著鑾車前進,兩側百姓紛紛跪下,垂頭禁聲,恭敬非常。 待那車隊緩慢行至眼前,包子鋪大叔立刻跪下,而沈默仍舊坐在他那破爛桌案后面,抬頭透過飄搖輕紗向鑾車內看去。 輕紗拂過,只隱隱窺見一漆黑詭譎的半張面具下冷硬的下頜角。 這時,隔壁大叔膝行而來,使勁一拽沈默,硬是將他從座椅上拽了下來,跌跪在地上。 這一跪,沈默視線下垂,便看到眼前鑾車上一只錦緞金紋的長靴包裹著筆直有力的小腿,卻只有一只,另一邊袍角偶爾隨著鑾車晃動,底下空空蕩蕩。 沈默這邊的動靜卻并未吸引隊伍里任何人的注意,似是在這一行人眼中,二人不過螻蟻,不值一提。 隨著鑾隊不斷向前,墜在隊伍最后幾匹駿馬身后的東西才顯現出來。 馬蹄下塵土飛揚,那幾個不斷在地上翻動摩擦的物體流淌著腥紅的液體,臭氣熏天,與隊伍前面的香氣飄饒對比強烈。 是幾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沈默垂頭,盯著眼前緩緩被拖走的人,他們大多數已經死去,成了破爛不堪的尸體,死狀凄慘,有的拖拖拉拉撒了一地內臟,有的四肢分家只一層薄皮連接。 而墜在最后面的,居然是一個活人。 他雖整張臉不知為何腐爛,一雙眼睛仍舊亮的驚人,他雙手抓著套在脖子上的繩索,艱難的維持著最后一點可以呼吸的空間,身體破爛,一雙腿已不知去向,斷處碎rou骨渣,似是被什么野獸啃食,也是無幾息可活。 此人看到沈默并不跟其他人一樣低垂著頭顱,立刻張嘴啊啊叫了幾聲,松開了抓著繩索的一雙手,向著沈默揮動一下后便垂了下去。旁邊匐地跪下的大叔身體簌簌發抖,聽到聲音并未敢抬頭,也不知眼前發生的一切。 沈默看的清,那人口中,已經沒有舌頭,而他松開抓著脖頸繩索的雙手后,很快便沒了氣息。 隊伍走遠留下一地的血痕,血痕沾染泥土凝結成塊,沈默緩緩伸手,從血泥中扣出一物,藏于袖中。 不遠處鑾車中面覆黑面具的戰天國帝君微微側了側頭,帶勾的唇角幾不可見的彎了彎。 直到隊伍走遠消失不見,周遭百姓才紛紛站起身,這街市又漸漸熱鬧起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指著路中間的血泥內臟討論發抖。 隔壁包子鋪大叔又開始叮咣作響的擺弄他的鋪子,順道斜眼睨著沈默,話語不滿。 “你個小子!不知好歹,怎地一點規矩也沒有!帝君攜敵國探子巡城示威,你見了隊伍不下跪不行禮,怕是不要命了!要不是老張我好心,你,哼!” 沈默聽了仍舊沉默不語,也無甚反應,他手掩在袖中,細細揉搓著那毀了臉的男人扔過來的東西,指腹下起伏細膩,邊角圓潤,是一塊雕花玉佩。 包子鋪老張見沈默絲毫不知感謝,更是憤憤,只道自己又多管閑事,擺弄面案的聲響更大了些。 沈默垂頭,那個男人在扔給他玉佩之前,啊啊亂叫,唇形卻大開大合似是怕他看不懂。 他說:“替我還給他。” 可也不知是那男人死到臨頭病急亂投醫還是怎的,他沈默眼蒙黑布,可是個“瞎子”,又如何看得懂他說的為何? 至此,沈默收了玉佩,繼續看著眼前人來人往,聽著耳邊嘈雜聲響。 不遠處,又兀起一陣混亂,幾個學子打扮的少年匆匆略過,留下幾句破碎言語。 “時先生去敲驚堂鼓了!他要狀告婁師兄的父母!” 而沈默腦海里先前卜算的卦辭震蕩起來。 “水山蹇——解卦未完。” 作者有話要說: “帝君出嫁啦——” 第3章 沈默凝神,似有所感,起身也追隨前方幾人而去,來到了九重的執法堂。 九重作為國都,旗下卻并未單獨另設府尹,所有案件均由執法堂直接受理,較大的案件甚至會直接交到朝堂,引起帝君的注意,所以九重很少有案件發生,許久不響的驚堂鼓響了,著實吸引了大批百姓的注意,紛紛跑前圍觀。 沈默被擠在人群中,透過攢動的人頭看去。 寬敞明亮的執法堂內,時安跪在那里,聲含悲戚的狀告著一對夫婦,指責他們是“失良失德無慈悲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