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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百五十米多的高空,摔下去結(jié)果可想而知。 底下紅色格子里的董安雅和周修文此時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只鬼,二人瞬間臉色煞白,抱成了一團。 楚淮抓著扶手,幾乎把自己掛在了窗上,座艙陡然一動,他回頭吼道:“你爬過來!她要進來了!” 座艙頂端傳來了劇烈的響動。 靳天逸狀態(tài)還行,他一手抵住門,看著底端渺小的游樂場設(shè)施,手蕩著右邊的扶手,腳上一攀,就輕松地克服了自身重力,進到了艙最里面。 楚淮維持著這個姿勢有些吃力,唇色微微發(fā)白,靳天逸強勢地握上了他稍松的手。 “咋辦?跳下去?”楚淮還有心思笑。 靳天逸意有所指:“那鬼是摔死的,頭落地,他殺。” 楚淮突然圓目大睜:“我他媽知道生……” 靳天逸突然空手把他往前一扯,楚淮回頭,那鬼已順著座艙頂端爬上來,正倒掛在座艙頂端,血紅而飽含怨恨的眼死死瞪著他們。 “為什么?!”女鬼突然嘶吼出聲,聲音尖利刺目,帶著滔天的怒火。 靳天逸像扯小雞一般扯著一米八的楚淮,楚淮攀上靳天逸的脖子,他因為知道了生路,就要得瑟幾句,手上的扶手卻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臥槽!” “嘎達”一聲,假冒偽劣的扶手竟然硬生生地被他倆的重量扯了下來,身體急劇下落的剎那,靳天逸一個翻身,墊在了楚淮身下。 楚淮趴在靳天逸胸前,看著他背后近在咫尺的女鬼的臉,心跳一瞬間停了。 楚淮猛地回過神,撲上去護住他的后腦,惡狠狠地吻了上去。 身后的鬼……就這么消失了。 可是門還開著??!要是掉下去…… 靳天逸被他吻著,想要抓住可以支撐他們的東西,手被尖銳的鐵劃傷,卻只緩沖了一會兒。 跌出去的剎那,背后的門突然關(guān)上了,靳天逸的背重重地砸在了貼門上,發(fā)出了劇烈的聲響,楚淮毫發(fā)無傷。 楚淮還捧著他的后腦:“臥槽你沒事吧?!”沒摔著頭,最壞也就骨裂。 靳天逸臉色不太好,無奈地笑:“……你先下來?!?/br> 楚淮一尬,暗罵自己傻了,立馬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因為少了個可以支撐的把手,他只能努力往旁邊挪了挪,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窩在了靳天逸身邊。 這會兒要是鐵門跟把手一樣假冒偽劣,那就是天要亡他,那也沒辦法。 他拉靳天逸起來,靳天逸沖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楚淮不信,硬要扒他衣服。 靳天逸抓住他手腕制止他:“下去再說?!?/br> 他動了動,楚淮看到血逐漸濡濕了他的內(nèi)里的白襯衫,手頓了頓,眸光微凝,心情一時有些復雜。 他別開視線。靳天逸要是不喜歡示弱喊疼,那他就不多嘴了。他理解。 靳天逸突然把他拉近:“其實有點疼的?!?/br> “哪兒疼?”楚淮著急道。皮rou傷倒是其次,他怕靳天逸骨折。靳天逸這么能忍,最后都叫疼了,只怕傷的不輕。 靳天逸笑了,修長的手略過自己微滲著血的唇:“這兒疼。” 楚淮因為下嘴太狠,他的唇上硬生生地被磕出了個血印。 楚淮看著他的動作,對上那雙帶著絲戲謔的眼,突然臉一熱,覺得臊得慌。 “還有閑情開玩笑,說明沒大事。”楚淮不自在道。 身后的艙門緊鎖著,摩天輪又開始運行。緩慢而穩(wěn)定。 楚淮放松了身體,和靳天逸躺在了艙門上。因為空間狹小,他們面對面,姿勢像極了擁抱。 靳天逸哂,俊美無儔的臉近在咫尺:“沒想過會睡在摩天輪里。” 仰頭透過窗看天,圓月極亮,繁星點點,這是他離天空最近的一次。 “安雅他們!”楚淮陡然想起,就要爬起來,又被靳天逸按了回來。 他平靜地說了兩個字:“橙色?!?/br> 楚淮神情滯了一秒,想通了前因后果,由衷道:“……我們挺倒霉的?!?/br> “……嗯。”靳天逸表示贊同。 “沒想到是復合線索。”楚淮說。 摩天輪的線索有兩個,一個是“親吻”,一個是“橙色”。 親吻很好猜,關(guān)于摩天輪有個傳說,相愛的兩個人在摩天輪到達頂點時接吻,就會永遠在一起。 一般來說,從高處摔下,達不到一定高度很難頭落地,女鬼頭頂有個巨大的血窟窿,身體支離破碎,很有可能生前就是從摩天輪上摔下來摔死的。 突然開了的艙門,很有可能是女鬼生前場景的再現(xiàn)。 女鬼怨念極強,凄厲地尖叫著“為什么”,應該就像靳天逸所說的那樣,是被人推下來的。 因為故障艙門突然開了,或許是爭吵,或許是積怨已久,當初座艙里的另一個人突然爆發(fā),將女人推了出去。 沒人會知道是他殺,座艙里沒有監(jiān)控,一切只當做一場事故。 所以女人成了摩天輪里的惡鬼。 為什么猜那個將女人推出去的人是戀人,是因為摩天輪在最頂端停了。 理所當然地聯(lián)想到那個關(guān)于摩天輪的美麗的傳說。 女鬼徘徊在摩天輪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尋找著殺了她戀人,要與他同歸于盡。 楚淮說他們倒霉是真的倒霉。女鬼臉上有藍色的漆,正好能說明當初她乘的是藍色的座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