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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蘭從樹冠往下摔了一遭,頭發早被勾散,發冠不知所蹤,衣裝破爛,不復整齊,又因崴了腳而歪著肩膀。新娘子睜眼看他,仿若看見野人,神色惶悚,尖叫道:“別過來!” “別怕!”澤蘭趕忙解釋,“我是不小心從山上摔下,聽到姑娘在哭,來看看有什么能幫你。”見她雙手緊緊捂著臉,還是害怕的模樣,便接著道:“姑娘聽我說,有個文弱書生,自山上滾下來,遇到一個身穿嫁衣的女子,只身在深山老林哭泣,這像不像鬼故事的開篇?我手無縛雞之力,是冒著被你勾去魂魄的危險,上來問你安危。不過你這女鬼生得花容月貌,楚楚動人,我死在你手上,也算不枉此生。” 新娘子想想,于深林之中見到一紅衣女子哭泣,的確令人心膽俱裂。她怯聲怯氣地說:“我不是鬼。” “我說著玩的,你當然不是鬼,你是仙女。”澤蘭在她面前坐下,見她嚇得想退,便自己先往后挪了幾步,“這個距離可以嗎?” 她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步搖珠玉晃著相碰,叮叮作響。 “我叫澤蘭。” 她愣了愣,“是那個澤蘭嗎?” 不會吧,我的名聲什么時候這么響了?“你知道哪個?” “中藥的那個?” “……你還是別知道我叫什么了。” 她低頭禮貌道:“澤公子好,小女子采芙,芙蓉的芙。” 澤蘭一聽又樂了,“那我們倆還都是花了。” 采芙想說澤蘭不算是花,終究沒說出口。澤蘭又問她:“你大喜在即,怎么哭成個淚人?” 大喜?她的眼淚成串落下,哽咽道:“并非大喜……” 蕭斂風早與他說過陵州多山賊歹徒,此處乃絲州、陵州交界,無人管轄,兇匪更多。采芙原是陵州邊境小村中的醫女,父母早亡,與弟弟相依為命。她長得漂亮,早為賊人盯上,幾日前她采藥歸家,發現年幼的弟弟已為虎山山匪擄走,要她嫁入寨內,方肯放人。 澤蘭恨恨拍地,“豈有此理!” “我出來只想哭一場,有幸遇到澤公子,聽我訴了苦,我心里也好受些許。”采芙抹去眼淚,心里哪曾好受過,都是面上說話。山里太缺女人,她聽說有些山寨更行多夫一妻。她嫁進去,這輩子就完了,日日為人糟蹋,豈止是生不如死。可若她不去做,她弟弟就…… 她一手養大采生,都說長姐如母,她怎舍得讓他遭這種罪。 “澤公子摔下山崖,想必要再回去,記得天亮之前,都不要往那邊走。”她指著山匪休息的方向,“他們都在那。” 澤蘭像受了什么觸動,倏而起身,“把衣服脫了!” 采芙像被人按進千年寒潭,面色驚變,四肢冰寒。她果真是傷心過頭,失了理智,把壞人當好人,就不該、不該—— “我替你去嫁!” 采芙震驚。 “你穿上我的衣服,就在這等,等一個叫阿風的人。他穿白衣服,背一柄劍,長得很冷,笑時很甜。”澤蘭解著銀鈴錦袋,“告訴他來龍去脈,說澤蘭已經上山救你的弟弟,叫他等我回來。” 采芙慌張地按住他的手,焦急道:“澤公子不過一介書生!上山便是送死啊!” “那也是說著玩的,我不是什么文弱書生。”澤蘭微微一笑。雖然面有泥垢,衣冠不整,這一笑依然勾起他藏于眉眼的艷色,帶著惑人的邪氣,“我可是懸蘭關關主。” 第二十章 小黃覺得轎子沉了些,前后左右看看,兄弟們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似乎沒人在意,或許只是錯覺。 要說找個壓寨夫人,本不必這么麻煩,把女人直接綁到寨中,按到大哥的床上。兄弟們圍著酒缸,喝個爛醉,第二日看那嫂嫂扶著芊芊楊柳腰,給人問安,這便成了。可大哥偏說要好好娶她進門,六禮沒法走全,也得鋪開紅妝,鑼鼓喧天鬧一場。 迎親隊伍如一條紅蛇,沿著崎嶇山路愈爬愈深。澤蘭挑起蓋頭,自窗簾空隙往外看,只覺樹木愈發高大。垂目看左掌上蘭花銀鈴,右手手腕轉動,空空畫一朵蘭花,準備腳一落地就搖鈴,逼著還醒著的人把采生交出。只是這半月他有阿風相陪,做什么都安全,也不曾再用血喂過鈴鐺,毒氣所剩無幾。澤蘭剛想咬破手指,花轎猛地一顛,蓋頭落下,眼前鮮紅一片。 他還未反應過來,身子又往左邊狠狠撞去,鈴鐺無聲跌落。他一驚,掀開紅布要去找銀鈴,見它碌碌滾到花轎轎門,當即撲上去搶救。就在此時轎子在原地打了一個轉,不、不僅一個,這轎子磕了炫邁,瘋狂自轉根本停不下來。蘭鈴不知滾到了哪去,花轎左側又被高高抬起,他嘭一聲倒在右側紅木板上,腳踝一歪,疼得他只想罵人。 “采芙姑娘,咱們這在顛轎呢!” 說著又是一顛,澤蘭立刻扣緊轎凳邊沿,堪堪穩住身。 “顛一顛,給咱大哥生一對白胖男娃娃!” 生你大爺! 這四個抬轎子的也真有兩下子,硬是把驕子顛成了過山車。澤蘭耳水不平,胃液翻騰,又暈又想吐,閉眼后不適感更強烈,指甲都陷進轎凳縫隙里了,便死盯著蓋頭一角的金線牡丹紋,咬緊牙看花瓣徐徐展開,車簾幾時被挑起了也沒發覺。“采芙姑娘,咱到了。” 鈴鐺還沒找著。轎夫催他快下來,這山路走了一天,現在正是黃昏,不能誤了吉時。澤蘭無可奈何,想蘭鈴靠的也是他的血氣而已,姑且走一步看一步,搭著喜娘的手下了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