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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和宋雙成聊完, 便離開了國師府。 到了皇宮時, 正好是群臣們祭拜完離宮的時辰。寬敞的宮道上, 右邊是整齊的官員隊伍,正宮門口走去,左邊是一輛華麗的馬車,不緊不慢地往里面走。 從早上開始,容約的臉色就極其不好。旁邊的同僚看見了,擔心地問道:“丞相身體有恙?” 容約搖頭,眼下有淡淡的無情,神色沉凝。 同僚低聲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郁恪昨晚便封鎖了消息,沒讓外人知道楚棠回來,所以除了容約和宋雙成,臣子們都不知道他們的國師已經回到郁北了。 容約不說話。 他站在隊伍最前面,那輛馬車恰好經過他身邊。 縱然馬車上沒有任何國師府的標記,那一刻,容約還是直覺地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去看。 車輪碌碌,馬車一晃一晃的,窗簾也一晃一晃,里面的人若隱若現。 容約下意識便道:“且慢。” 他一出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了,再順著他的視線投向馬車。有疑惑,有驚訝,有探尋。 旁邊的侍衛環顧四周,握著刀,問道:“大人,是否有不妥?” 容約顧不上他們,只道了一句“你們繼續”便離開了隊伍,往馬車的方向追去。 楚棠坐在馬車里面,聽到熟悉的聲音,睜開眼,卻沒說話。 容約追上去后,車夫停下了馬車,恭敬道:“大人有何吩咐?” “楚……大人,”容約有些喘,對著里面,道,“你是去見陛下嗎?” 里面傳來一道清冷好聽的嗓音:“是。容丞相有事要說嗎?” 容約咬咬牙,正色道:“有,大人,下官有好多話與你說。” 楚棠沉默了一會兒。 看來容約果真是氣急了,連一天都等不了,大庭廣眾之下也要找他算賬。也是,誰叫他橫刀奪愛呢。 唉。 他斟酌著道:“我現在要去感業寺,不如左相等我回來,再到府上一聚。” 容約也知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又得了楚棠的承諾,哪有說不好的道理,便點頭,道:“好,我都聽你的。只是,在見陛下之前,我有一句話要說與你聽。” 楚棠道:“請講。” 官員都過去了,四周沒有閑雜人。 容約凜聲道:“楚棠,你要仔細提防著,小心他另有圖謀。作為帝王,他怎么可能對一個男人付出真心?他有許多事,你都不知道,你別被我們這個陛下迷惑了。” 楚棠沒作聲。 容約退了一步,自嘲道:“我知你或許已經煩我,可有些話我不得不說。我怕你以后會傷心。” 說完他便走了。 馬車繼續往前走。 楚棠迷惑地皺了皺眉。 難道不是應該容約厭煩他嗎?容約怎么說這樣的話?是郁恪和他說了什么嗎? 郁恪在大殿里等他,看到楚棠,眉眼彎了彎,伸手拉他:“哥哥。” “怎么這么遲?”郁恪屏退左右,打量著楚棠的神色,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他就要喚人進來問,楚棠拍了拍他,搖頭道:“無事。” 郁恪摟著他,親了親他額頭,擔憂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他摸了摸楚棠的臉:“今晚我陪你睡,好不好?” 楚棠笑了下,把方才容約的話揮去,道:“該出發了。” 郁恪又吻了吻他眉心,高興道:“等等。” 他從桌上拿過那串紅佛珠,往手腕上套,袖子有些長,妨礙了動作,楚棠便替他挽著衣袖,低頭看郁恪一圈一圈地繞上佛珠,遮住腕上隱約的紅線。 楚棠睫毛動了動:“為什么還會有這條線?” 他腰上都系著那枚養著母蠱的鳳凰玉了,怎么郁恪體內的子蠱還不消停? 郁恪不在意道:“不知為何,始終有這么一條沒消下去。不過倒沒感覺有什么問題。” 楚棠點點頭:“晚上多歇息,別傷了身體。” “好。” “我方才路上遇到左相,”楚棠沉吟片刻,還是說道,“你和他昨晚說了什么?” 郁恪從架子上拿下一件披風,挑了挑眉:“坦白說了。” 比容約失魂落魄的樣子,郁恪看上去坦然鎮定極了,似乎對自己的解決方式很有自信。 楚棠不擅長處理這種問題,見郁恪神色如常,還氣定神閑,便信他了,點頭道:“左相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想必能明白的。” 郁恪手臂圈著楚棠,將披風披到他身上,平靜道:“他方才和哥哥說了什么?” 楚棠不疑有他,如實相告:“叫我仔細著別被你騙了。” 郁恪手指靈活地給他系帶子,笑道:“我才不會騙哥哥呢。” 系好之后,他后退一步。郁恪身材高大,今天穿了朝服,明黃色龍袍,金線錦衣,顯得人格外精神,露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楚棠道:“陛下英姿。” 郁恪現在比楚棠高了一截,楚棠站到他面前,仿佛他一展開雙臂就能將楚棠擁入懷中,事實也是如此。他似笑非笑道:“我是不是長大了?” “嗯。”楚棠點頭。 郁恪歪了下頭,又問:“長大了,是不是就更好看了?還是哥哥覺得,我小時候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