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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極其淡定, 任由他們指著, 眼神輕輕掠過,莫名讓人背脊一涼。 宋雙成利落地轉了一圈斬/馬刀,仰天大笑道:“來啊,小爺可是在西北長大的!” 馬賊一擁而上,宋雙成雙腿狠狠夾了下馬腹, 一個人沖向了他們。武器交加, 鏗鏘的聲音不絕于耳。 楚棠勒馬在原地,沒有動。 有人想要來攻擊楚棠,被宋雙成長刀一欄, 連人帶馬滾下。有人想從后面偷襲宋雙成,被楚棠的袖箭射落在地。 刀疤眼見勢不好, 退意剛萌生, 就看見楚棠身后遠處生起了黃煙滾滾, 臉色大喜,冷聲道:“看你們能得意多久!這里是我們侯爺的地盤!” 楚棠的視線掠過刀疤眼馬上掛著的袋子,不動聲色,語氣平淡中帶著一絲挑釁,和他平日里的冷清很不相符,像個養尊處優又不諳世事的貴公子,仿佛招搖喊著人上前去打劫他似的:“蔚瀛不是七王爺在管嗎,這侯爺是哪門子的侯爺。” “自然是七王爺的親生兒子!”刀疤眼哼道,“我們侯爺心懷天下,對兄弟至仁至義……” 楚棠目光冷淡,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刀疤眼頭皮一麻,見眼前那人微微舉起了左手,僅有的那只眼睛露出了驚恐:“你、你想干什……” 暗器里不知帶了毒還是什么,刀疤眼只覺身體一麻,從馬上暈倒在地。 “駕——吁!”后面趕來的一大群人駕馬上來,停在了楚棠面前。 他們人多,個個兇悍強壯,眼神惡狠狠地看著兩人。看到刀疤眼倒下的情景,為首的人一怒:“你們是什么人!” 宋雙成剛和人打完,喘著氣,眼瞧著敵眾我寡,小聲問楚棠:“要打嗎?” 楚棠頷首。 見他們旁若無人地說話,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為首人氣得七竅生煙:“今天我就給你們一點教訓,不要仗著有點身手就招惹我們!” 宋雙成:“喲,惡人先告狀啊。明明是你們先來招惹我們國……公子的。” 為首人聽了,表情氣惱,二話不說,拿起大刀就劈向宋雙成。其他的人也紛紛cao起武器揮向兩人。 宋雙成經驗良多,擋住了大部分的正面攻擊。 楚棠在一旁協助他,忽然,他左手微微一頓,就在這個空隙,幾把刀瞬間如雨襲向楚棠。 楚棠眼神微動,在馬上往后彎腰一倒,勁瘦的腰肢隱隱顯出行云流水的線條。 “鏘鏘”鐵器狠狠摩擦的聲音響起,那幾把刀并沒有砍下來,一支長/槍橫空穿過,和重刀相碰,卻沉穩極了,絲毫不抖,一息的停頓后,長/槍往上一挑,刺耳的碰撞聲中,擊散了重刀。 楚棠憑借極佳的腰力仰面坐起,臉上白絹因為顛動而散了開來,漆黑長發微微揚起。 只是下一剎那,楚棠腰間就一緊,一只有力的手臂摟住他,單手一撈,直接抱著楚棠坐到他的馬上。 ——楚棠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人是誰,所以只猶豫了一下,并未反抗,反而一踏馬鐙,借力過來了。 那些人還沒看清,楚棠的臉被身后那人遮住,兩人就坐在同一匹馬上了。 那匹馬剽悍漆黑,只銀蹄白似踏煙,其上,黑衣青年劍眉星目,一只胳膊牢牢環住楚棠,一雙瑞鳳眼凌厲平穩,沉聲道:“找死。” 沖楚棠揮刀的人回頭一看,才發現不知在什么時候,沙丘上那群人已經過來了,和他們的人打了起來。有人喊道:“快逃!” 青年扔了長/槍,一手環抱著楚棠,另一只手在他空了的箭袖套子里迅速裝了點什么,然后握住楚棠左手,舉了起來。 馬賊在反應過來之前,脖子就齊齊一涼,倒在馬上,黑色的血流出不止,不省人事。 被人團團包圍住,馬賊們驚慌失措,此時想逃也逃不掉了。 不知那青年什么來頭,帶的人都武功高強,仿佛訓練有素的暗衛,出手干凈利落,馬賊橫行沙漠,憑著孤勇搶劫,哪里是這些人的對手,只一會兒,就敗下陣來了,連連求饒。 “大人饒命!” “饒命啊大人!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他們被打得鼻青臉腫,武器都扔了,跪在地上求饒磕頭。暗衛用刀劍指著他們,等待主人的指示。 青年看著他們,雙眸仿佛透著深寒:“攔路搶劫,目無王法,還搶到我的人身上來了,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求大人放我們一馬吧!我們不識好歹!我們認錯!”有人連連磕頭,眼睛一轉,又道,“侯爺與我們頭一向有交情,求大人看在侯爺的面子上繞過我們吧!” 他們以為搬出這個地頭蛇就能壓住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青年——哪怕這人出身非凡,但進到蔚瀛,還不是要賞侯爺幾分薄面? 青年睨著他們,好似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一樣,多余的表情都沒有。他身前那人出聲說話了,聲音清冽:“你們侯爺要知道你們四處招搖惹事,怕是也饒不了你們。” 青年的神色這才有些變化,手臂動了動,摟得更緊了,冷笑道:“和他們說這么多做什么。” 他抬了抬手,道:“收拾了。” 踏雪動了動蹄子,想要去找火云,奈何青年勒住了韁繩,讓他只能在原地打個轉,粗粗地打著哼以示生氣。火云失去了主人,慢慢踱步過來了,安靜地守在踏雪旁邊,踏雪湊過頭去蹭了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