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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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樂意回到霍格沃茲去,但我別無選擇。 “神秘人回來了。”我的父親只是這么說。“跟著我們不安全——霍格沃茲有鄧布利多在,你知道的。” 他不愿意再和我說起拉莫斯和弗里德里希的事情,甚至不樂意與我再提起那個徽章——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母親的指使,又或者說那次神秘事務(wù)司的緣故讓他感到威脅,不論我怎么說他也不再愿意和我提起來。 “你mama不怎么喜歡韋斯萊家的男孩兒。”他翻來覆去都只說上這么一句話。“但我是無所謂——至少目前看來他對你相當(dāng)好,外貌英俊,還開了家把戲坊——相當(dāng)有錢。” “mama為什么不喜歡他?”我?guī)缀跸雽χ哪樑叵?dāng)年他所說的“不許與任何人戀愛”的話,但最終我忍住了,只是干巴巴地詢問起來。 “噢,我想是因為她相當(dāng)挑剔。”他說。“不能稱作不喜歡——只是她還記得當(dāng)年你被石化后和她作對的那對雙胞胎呢。還有你騎著掃帚就這么冒冒失失飛走的時候。不過自從那天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他肯定喜歡你而你對他也八成有點意思。說起來,你們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我不得不把書扣在自己臉上來阻止我父親的刨根問底。 而作為這場談話的主人公——喬治.韋斯萊先生卻顯得格外從容。 “西德利亞先生喜歡我,你也喜歡我,”他這么笑著說,看上去頗像一只紅毛獅子。“二比一——至少到時候我們私奔的時候能有人勸勸西德利亞夫人,是不是?” “私奔去哪?”我縮在水盧街的沙發(fā)上,看著喬治靠在我身邊一點的地方擺弄著他的小發(fā)明。“86號是我父母的財產(chǎn),而我敢保證全世界都知道你們的店鋪在哪。” “像西德利亞先生說的那樣,我們會相當(dāng)有錢的。”他望著我燦爛一笑。“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跑到誰也找不著的地方去。我們可以養(yǎng)一只貓咪,開辟一個小花園,然后每天都吃你做的東西——像這個夏天一樣,但是沒有那個金頭發(fā)的偽君子。” 如此說著,他將頭枕在了我的腿上。 “好啊,韋斯萊先生,”我笑著說,伸手揉亂了他的頭發(fā)。“只是在等待我畢業(yè)的這一年,你可千萬不要和別的姑娘跑了。” 他沖我眨眨眼,輕聲說了句話。 只是那一句話讓我感到面紅耳赤起來——那不是什么甜得膩人的昵稱,也不是什么露骨得讓人害羞的字眼——“親愛的”,“小甜心”,“我最親愛的”,都不是。 他說:“遵命,韋斯萊夫人。” 弗洛倫斯.西爾維婭.韋斯萊。我這么想著,臉紅心跳。也不是個多么不相配的名字,仿佛就應(yīng)當(dāng)如此。 與喬治.韋斯萊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個瞬間都像是熱巧克力上的棉花糖。真實卻虛幻,仿佛行走在永遠(yuǎn)不會下落的云端。每當(dāng)我醒來我都會意識到他真真切切地喜歡著我,與我在一起,而不是我少女的臆想。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正軌之上。我要返回霍格沃茲,喬治與弗雷德繼續(xù)經(jīng)營把戲坊,而海因里希自從那個晚上過后便不知所蹤。他像是驟然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就像他忽然到來那般突兀。 當(dāng)我重新登上霍格沃茲特快的時候,我只覺得恍惚又迷茫。仿佛它帶我駛向的不是霍格沃茲熟悉的城堡,而是漆黑深邃,見不著底的未來。 如若這是一部麻瓜的電影,或許這是一部色調(diào)陰沉,畫面詭異的恐怖電影,而不是陽光明媚充滿笑聲的喜劇。 火車駛出站臺的時候我沒有往窗外看,即使我知道我的父親一定在外面的某個地方對著火車揮手,大聲說會給我來信。但我只是靠在車廂末尾的椅背上,獨自一人翻閱最后一年的魔藥書本。 父親的要求殘忍得讓我難過。 我?guī)缀跻窇只氐交舾裎制澣チ恕T谧呃壬衔也粫粌蓚€紅色腦袋忽然攔下來,工作室里更不會有他們的身影,我更不能央求他們到廚房里找一些南瓜汁與飲料回來——正如此時此刻,我期望著那個黑頭發(fā)的姑娘能推開隔間的門,詢問我能否坐在我的身邊。 但不會有人了。 他們都在外邊兒的某個角落,或許是對角巷里,或許是倫敦某個狹小的公寓里——他們都在外面,做著截然不同,卻又絕對自由的事。 而我卻只能在霍格沃茲里,無數(shù)墻壁之后——仿佛只有將我送回霍格沃茲讀七年級,通過s的考試,我才是個完整的,成年了的人一樣。 我靠在椅背上,十一歲那年的恐懼叫囂著,仿佛要重新回到我的身體里,將我填滿似的。 霍格沃茲特快在傍晚的時候到達(dá)了霍格沃茲,一如既往地,我從火車上下來,乘上了那些并不能被看見的馬——夜騏——拉動的馬車上,像是這么多年以來那般進(jìn)入到了霍格沃茲的城堡之中。 自從烏姆里奇被趕跑之后,那巨大的,掛滿教育令的墻上已經(jīng)空空如也,不再有任何文件可言。粉紅色的陰影似乎已經(jīng)從這個城堡之中被全然驅(qū)逐出去——即使對比起那些食死徒而言,烏姆里奇與我而言稱得上是和藹可親。 七年級畢業(yè)之后,格蘭芬多的長桌上空了許多。那些熟悉的面孔不再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之內(nèi)——至少再也沒有兩個紅色的腦袋了。阿曼達(dá)在晚宴開始之后坐到了我的身側(cè),詢問我整個暑假過得如何。 我不想告訴她關(guān)于海因里希與喬治的事情,白鶴山谷里的夏天更不應(yīng)當(dāng)被她知道——于是我只是籠統(tǒng)地將一切稱之為“相當(dāng)不錯。” “噢,那真夠難得的不是嗎?”她說,切下一小塊牛rou放進(jìn)了嘴里。 “什么?” “過一個美妙的暑假呀。”她望著我,嘴里的牛rou幾乎忘了咀嚼。“魔法部頒發(fā)的那些可笑的冊子成功地阻礙了我們一家出行,真夠嗆的——我們提心吊膽了兩個月。” 我?guī)缀跻獑柍觥笆裁磧宰印绷耍谶@句話脫口而出之前,我選擇把它咽回肚子里,并換了一番說辭。 “是的,但是待在家里也能有許多樂趣。”我干巴巴地說。“比如我學(xué)會了烘焙和烹飪。” “是嗎,你要是說你學(xué)會了化妝我才更加驚訝呢。”阿曼達(dá)說著,將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另外一說,弗洛倫斯,喬治和弗雷德的把戲坊相當(dāng)氣派——不過我去的時候沒有見到喬治。” 那是因為喬治的大半個暑假都泡在了水盧街86號。 我差點兒又將這句話脫口而出,但是忍住了。 “他大概是在進(jìn)貨吧。”我漫不經(jīng)心地挑起意大利面湊到唇邊。“他們很忙,生意很好,這樣就相當(dāng)不錯。” “是啊,他們重點推薦的商品相當(dāng)有趣。'膽小者福音',他們說吃了之后身體能變小,你敢相信嗎?他們一定用這個夜游過很多次,是不是?” 意大利面從我的叉子上全然滑落下去,掉回了盤子上。我愣愣地看著阿曼達(dá)的方向,她還在喋喋不休著:“他們還賣愛情魔藥,聽說情人節(jié)的時候還會有特供——叫什么來著?” “卡薩布蘭卡。”我?guī)缀踉谀剜?/br> “是的,卡薩布蘭卡!”阿曼達(dá)揮了揮叉子,上面的汁水幾乎要濺出去。“過于詩意——我真不敢相信他們能取出這個名字來。” 他們是認(rèn)真的。 這個想法在我的大腦之中蔓延開來,不知道為什么讓我的心臟感到溫暖起來。當(dāng)他們告訴我樂意將我算作合伙人——他們兄弟企業(yè)之中一小部分的時候,那全然不是一個玩笑。 多么微妙,微妙過了頭。誰能想到當(dāng)年他們架著我將我?guī)U棄盥洗室里叫我“還人情”的時候能夠演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就像我從來不曾想過,當(dāng)年我那樣害怕的男孩們會騎著掃帚到卡薩南街223號將我接走,會在我石化醒來后撲上來擁抱我——就像我從不曾想過我最終會握著喬治的手,親吻他,在他的身側(cè)醒來。 ——就像我從沒有想過他會叫我韋斯萊太太。 “你在聽嗎,弗洛倫斯?”阿曼達(dá)的聲音從我身側(cè)傳來。 “什么?”我猛然回神。“對不起,我在想事情。” “你大概在想喬治.韋斯萊吧。”她沒好氣地說著,翻了個白眼。“你的笑容都要抑制不住了——想笑就笑,烏姆里奇那個老太婆已經(jīng)走了。霍格沃茲又是鄧布利多的了。” 我在想他怎么了,他大概也在想我呢。 這么想著,我卻沒敢說出口來。 在吃完最后一口食物之后,我們面前的餐盤全然消失不見了——鄧布利多站在教師的高臺上,高聲地開始宣布今年的注意事項。 “我們的管理員費里奇先生要求我發(fā)布一條適用于所有人的禁令——禁止攜帶從一家叫做韋斯萊把戲商店買來的任何惡作劇產(chǎn)品——” “噢,糟糕透了,”阿曼達(dá)立刻格格地笑起來。“我已經(jīng)買了——他夠可憐的,和雙胞胎斗智斗勇這么多年——或許他還處在下風(fēng),是不是?” 我想要應(yīng)和幾句,卻聽見鄧布利多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我們很高興今年新加入了一位教員——斯拉霍恩教授,是我的一位老同事。他同意出任以前的魔藥課教師職位。” 魔藥課? 我愕然地抬起頭去,看見了一個禿頂?shù)模┲R甲的大肚子男人。那光禿禿的頭甚至微微反射著燭光。 “斯內(nèi)普教授,與此同時,將擔(dān)任黑魔法防御課教師。” 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亩洹腋冶WC,不敢相信這一點的除了我之外還大有人在。一時之間禮堂里嘈雜起來,嘈雜程度不亞于火焰杯那一年宣布取消魁地奇的時候。 “梅林啊,弗洛倫斯!”阿曼達(dá)戲劇性地叫了起來,帶著幾乎能和麻瓜劇場里任何上演莎士比亞戲劇的演員們媲美。“斯內(nèi)普不再教授魔藥課了,這意味著什么?” 我的目光越過大禮堂嘈雜的人,越過鄧布利多那雙藍(lán)色的眼睛,沉默地落在了那個正沖我們微笑著的禿頂男人身上。 “這意味著,阿曼達(dá),”我努力讓自己天上去頗為傷心。“我們要失去斯內(nèi)普了。” 在禮堂的燭光之下,斯內(nèi)普仍然站立在教室席上,那鵝黃的燭光也沒能將那張陰郁的臉變得溫和起來。 霍格沃茲漫長七年中最后一年的第一天。 梅林保佑。 ※※※※※※※※※※※※※※※※※※※※ 七年級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關(guān)鍵劇情節(jié)點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