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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盛寵男妃在線閱讀 - 盛寵男妃_分節閱讀_25

盛寵男妃_分節閱讀_25

    他才講到這,鐘離逸縑便自顧自地欣賞起自己的手來了。

    這件事,從陽春三月開始,每隔兩天這尤冀遙便要上奏一次,而齊魯一地的旱災,是在去年深秋時發生的事。

    記得當時他還讓鐘離暮箋親自去探訪了一番,如今正值夏至,齊魯之地沒鬧水患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來的旱情嚴重,民不聊生。

    這尤冀遙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長他些。

    除了再聽他啰嗦一遍,鐘離逸縑倒也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再將兩天前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再敷衍著說一遍不就好了。

    而他沒想到的是,鐘離暮箋卻怒了。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寶貝弟弟在朝堂之上第一次對著一個老臣發怒。

    只見鐘離暮箋鷹眼犀利地盯著尤冀遙,“尤大人,這件事皇上早已處理妥當,如果您還有疑問,不如告老還鄉,親自去齊魯之地走一趟,親身體驗一下當地的狀況如何?”

    那尤冀遙雖然記憶力不行,但眼力見卻是一般人不能敵的。見鐘離暮箋心情不好,他自然也就識相地閉了口,悻悻地折返回去。

    鐘離暮箋走到大殿中央,眼神一一掃過那些低垂著一顆頭的官員,揚聲問道:“還有誰有事要奏的?”

    那些有事要說的官員全都側著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都不敢再發聲。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告老還鄉。

    見沒人言語,鐘離暮箋滿意地點點頭,“很好,貴公公?!?/br>
    “嗻?!辟F公公領了命,當即將手中的拂塵一甩,“退朝!”

    鐘離暮箋幾乎是在他話語剛落的時候,便一馬當先地沖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鐘離逸縑見他那一臉急不可耐的神情,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貴公公,我們換衣服跟出去看看?!?/br>
    今年的墨宴設在黃浦絮的幸甚酒樓,五層高的酒樓高朋滿座,就連大門口和鄰街的那一排窗子外都被人流圍得水泄不通。

    去年的才子冷若蕭坐在大堂中搭起來的高臺之上,紅色的地毯將高臺以及兩旁的臺階鋪得嚴嚴實實,顯得莊重異常。

    他一身白衣坐在案前,身后高高地懸掛著幾幅他的字畫,其中一幅名曰《梧桐深院鎖清秋》的畫,還是去年墨宴的榜首,價值千金,如今拿了出來,看樣子是想要給那些躍躍欲試的文人墨客們施壓。

    風漓陌一襲青衣在清一色的曳地長袍中顯得尤為搶眼,更何況他有意姍姍來遲,腳剛踏進門檻,就引起了一陣不小的唏噓聲。

    而今年墨宴的主要負責人,也就是當今狀元郎王彥清也可謂是盡忠職守,當即將他攔在了門口。

    “請問這位公子,你可有墨帖?”

    風漓陌抖抖寬大的袖子,漫不經心地答:“曾經有過?!?/br>
    那王彥清卻一根筋,再三追問:“那如今呢?”

    風漓陌千算萬算,但沒想到這當今的狀元郎會不識得他真人,只能無奈搖頭道:“如今,沒有?!?/br>
    這時,人群中的譏諷聲也越漸大了起來。

    坐在二樓的幾位有威望的前輩中,一位穿著青灰色長衫的老者高高在上地斜視著他,戲虐道:“喲,這不是風老將軍前不久剛認的孫子嗎?怎么,這么快就想來充當名門望族了?”

    有他開頭,坐在他身旁的另一個老者立馬搭腔道:“可不是嗎?這風老將軍一向為人低調,許多宴會從不參與的,如今卻認了個這么高調的孫兒,真是替風將軍覺得家門不幸?。 ?/br>
    這時,坐在他們對面的有一個人也附和著說:“聽說還是曾經靠獨孤丞相的名頭,做了些下三濫的手段,才得到一個才子的名號。最后被人識破,直接被從墨帖上永久除名的文豪敗類啊?!?/br>
    最先開口的那位老者,在幾位長輩中也算是威望頗高,他喝了口茶,冷哼一聲:“可不就是敗類嗎,這種沒有真才實學,靠徇私舞弊而嘩眾取寵的小人,根本不配踏進這墨宴一步!”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些一直坐在上面幾層樓,等著見縫插針,在幾位前輩面前嘩眾取寵的晚輩自然是聽得了他話中之意,當即義憤填膺,爭相附和。

    “趕出去,把他趕出去!”

    “對,趕出去!”

    “……”

    風漓陌聽得他們這些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的人在那相互應和,心里不免對他們的諂媚奉承而感到悲哀。

    當初的事情是怎樣的,其實像他們這樣有點身份和威望的人自然是心知肚明。而本應該以正義為伍的人,如今卻睜著眼睛說瞎話。

    當初,他一首《得以從軍行》,以一個躊躇滿志卻又報國無門的將領形象,暗中諷刺了當時意氣正盛,想要謀權篡位的獨孤敖。

    這首詩才出來便轟動一時,民間對獨孤敖的討伐聲,辱罵聲如雷貫耳,滔滔不絕,也使得獨孤敖一時成為了眾矢之的。

    而他,也為此惹得獨孤敖大怒。

    獨孤敖派人買通了當時遠在蘇州的一位名不見經傳的鄉紳,又花高價請了幾位墨宴中的長老,讓他們仿照他的詩,仿了一首神似而形不近的詩,以那鄉紳的名義發布出來。

    而且,他們還一口咬定,那首詩是那鄉紳在三年前所作。

    還有一大波當地的“證人”為其作證。

    而他也落了個抄襲的罪名,一時間局勢扭轉,所有罵獨孤敖的聲音全都轉過頭來罵他。

    說他不知廉恥,用模仿來的詩詞得了個第一才子的位置,簡直是貽笑大方。

    而獨孤敖也借此作為懲罰的理由,將他禁足于小樓之上,而他的母親,也被他牽連。

    不僅除去了丞相府掌家主母的位置,還被世人所責罵,許多關于他母親行為作風不檢點,為婦不遵的子虛烏有的事情也像狂風暴雨一樣鋪天蓋地地壓過來,最后硬生生讓他的母親背負了無數的不白之冤。

    對于這些人舊事重提,風漓陌也懶得去理會了。

    想當初他不是沒有掙扎過,也在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說著事情的經過,可沒有任何一人相信,反而還說他那是在為自己的過錯開脫。

    他站在原地,反正今日他來了,就沒想過自己要灰溜溜地離開。

    說白了,他是來報仇的。

    七年了,他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他的母親因為他飽受苦楚,最后連去世了他都要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連悲痛,都無法表露出半分。

    這樣的生活他過夠了,也不想再過下去了。

    他藏在袖中的雙手慢慢握成拳,這個墨宴,讓他進他也要進,不讓他進,他也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