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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酒歡_分節(jié)閱讀_16

    第10章 第九章 宴請(qǐng)

    翌日一早,秦杦睡到日上三竿才從床上爬起來,睡意猶在。若不是一睜眼就看見小瑞子模糊不清的臉出現(xiàn)在床前,他幾乎以為自己仍睡在馬車?yán)铩?/br>
    小瑞子確認(rèn)床上睡得癱成一團(tuán)的人醒了,眨巴眨巴水亮的大眼睛,沖外面喊:“大人醒了——”

    “嗯——”煙草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你倆這是作甚?”秦杦暈乎乎地坐直了身子,背靠在床板上。

    皇宮里的床果然和別處不一樣,又大又軟。昨夜他早早就上了床,被子的用料清涼滑膩,身下還有涼涼的玉席,腦袋枕著玉枕,這令睡了十多天馬車的秦杦熱淚盈眶。

    “煙草jiejie親自給您做早膳。”

    小瑞子一面回答,一面提起壺斟茶,然后抱著洗漱盆和布巾到床前伺候他洗漱。

    秦杦是窮人家出身,自然沒有被伺候的經(jīng)歷,即使后來他上豪門世家拜訪,享受到的頂多就是吃吃飯什么的。而且,他本身更喜歡自己來做。被伺候太難受了,尤其是吃飯,飯菜要大口吃才有味嘛,拿小勺一口一口遲早會(huì)憋死。

    所以當(dāng)秦杦看到小瑞子拿著嶄新的一件茶白色常服走來時(shí),他跳下床地?fù)屵^衣服:“你出去,我自己換。”

    “是。”小瑞子懵懵地轉(zhuǎn)身離開。

    秦杦拎起手里的常服看了看。昨天天水碧,今天茶白,這顏色也準(zhǔn)備得太素了。他聳聳肩,換上了這身衣服。

    煙草決定親自做一頓早膳孝敬詩人,一大早便爬起來忙活了。最后端上桌的,有一碗粥,兩道小食和三道糕點(diǎn)。

    “比尚食局準(zhǔn)備的少了些,但這是我親手做的。”見秦杦好奇地拿筷子戳向一碟蕓豆糕,煙草忍不住說道。

    “仍是太多了,我一個(gè)人吃不完。你倆也快吃。”秦杦把裝著奶糖粳米粥的小瓷碗挪到自己面前才道。

    “我們吃過了。”

    好吧,秦杦掃了眼桌上的食物,高高興興地吃了起來。怎會(huì)吃不完呢?方才他也就是客氣客氣。

    另一邊,宣政殿的早朝剛剛結(jié)束。岑熠強(qiáng)撐起眼皮走進(jìn)垂拱殿,坐在堆滿奏折的書案前,猛灌給自己一大杯濃茶。

    粟青進(jìn)來得稍遲些,見皇上這樣習(xí)以為常了,整了整朝服便坐在他面前,隨意拿起本奏折開始翻看。  岑熠不滿臣子比他清醒,又讓陳公公給他添茶。

    “皇上昨夜沒睡好?”粟青例行公事般地問候,頭也不抬,面上不起一絲波瀾。

    “半夜被蟲子鬧醒了……”岑熠心虛,不肯承認(rèn)是因?yàn)橥悼雌顚嬍掖吧蠣T火映出的人影而睡不著覺。

    “皇上還不見他?”

    “你也太心急了。”

    粟青難得一笑,微微勾了勾唇角:“皇上難不成不急?”

    “不急,一個(gè)詩人罷了。”岑熠嘴硬說道,實(shí)際上,他已經(jīng)忍不住想站在那人面前了,“你不就惦記著……”

    粟青打斷他道:“昨夜來了幾份加急上奏的奏折,大都是南方沿海的洪澇災(zāi)情匯報(bào),還有請(qǐng)求撥款的,撥款那部分的需戶部核查……”

    岑熠瞧著他垂下眼眸,毫無情緒地說出這一大串話,深深地笑了。

    “皇上,殿中御史求見。”

    太監(jiān)在殿外稟報(bào),粟青閉上嘴,繼續(xù)埋頭看奏折。岑熠蹙眉:“這老東西過來作甚?”

    “快宣吧,早點(diǎn)把他打發(fā)走。”粟青道。

    殿中御史約年過四旬,一雙細(xì)小的眼睛,一對(duì)招風(fēng)耳,有著滾圓矮小的身材,一進(jìn)殿內(nèi),便不住地東張西望。

    “參見皇上——”殿中御史躬身時(shí),臉上的肥rou重重一抖,岑熠被惡心了一把,嫌棄地挪開視線。

    “何事?”

    “哎嘿嘿,臣得知皇上近日興致大增,請(qǐng)了詩人來宮中。只不過臣聽聞,這詩人可是出了名的美人……且皇上賜住了紫宸宮的偏殿。”殿中御史笑得格外猥瑣,他清楚皇上不愛兜圈子,開門見山最為合適。

    “你這是何意?”岑熠的目光凌厲起來。

    “普通男子入住后宮,自會(huì)引得百官議論。皇上心大,還得臣來提醒皇上。”

    岑熠瞪了一會(huì)兒殿中御史便被他的滿臉橫rou惡心到了,轉(zhuǎn)而將目光放在自家伴讀身上,好洗洗眼。

    殿中御史不怕死地繼續(xù)說道:“如今民間已有流言蜚語,說皇上勤于政事,不急著充實(shí)后宮,卻怕其中有什么……像是丞相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位,竟給了相貌出眾的年輕人……”

    粟青原本沒聽他們的談話,專心做著自己的事,但此話一出,他便抬眼朝殿中御史看去。他知道殿中御史眼饞這丞相之位,在他剛上任時(shí)老刁難他。這個(gè)人,十分之自信自己有能力勝任丞相。

    “那么御史認(rèn)為,丞相之位給誰合適?”粟青淡淡開口。

    “啊?這可不好說……”

    “怎么?您不是很有把握的嗎?”粟青語氣變得諷刺意味十足,“皇上,您說讓他替臣的位子如何?”

    岑熠很少見自家伴讀有興致懟人,于是壓住上揚(yáng)的嘴角,配合他道:“丞相不能長太丑,否則會(huì)影響朕的心情。朕認(rèn)為這朝廷中,無人比愛卿更能勝任丞相了。”

    殿中御史臉色發(fā)青,有怒不敢言,只得匆匆告退。他前腳剛跨出殿門,一個(gè)人后腳便進(jìn)來了。

    “喲,這不是殿中御史嗎?”岑熾挑眉,嬉笑道。他也討厭這個(gè)人丑事多的家伙。

    “二王爺……”殿中御史一哆嗦,趕緊跑了。

    殿里坐著的兩人抬頭,一個(gè)表情嫌棄,一個(gè)又把頭低了回去。

    “哥,子衿。”岑熾熟絡(luò)地打招呼,自個(gè)兒拉了張椅子坐下。粟青把頭低回去,繼續(xù)翻奏折。

    岑熠蹙眉:“你……”

    “我來說正事的!”岑熾了解自家皇兄,知道這是要趕人,于是搶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