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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鴿交友須謹慎_第165章

    白公子是以為,吳某設計陷害載宗兄嗎?被如此直白的反問,白紹常臉色乍青乍紅,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他生活在京城權(quán)貴圈里,從小浸泡在蜜罐子里,誰說話不是七彎八拐、隱晦謹慎,就算要懟人也會給個臺階讓人下臺,哪像吳幸子這般?

    不,我......白紹常咬咬牙,沉吟片刻想起顏文心現(xiàn)在的狼狽,心疼地下定決心點頭道:是,畢竟都20年前的事情了,怎么會這么巧,那份香囊還、還在賣?吳幸子同情地瞅著額上冒汗,雙拳緊握,身子繃得彷佛一根弦隨時會斷掉的白紹常,嘆了口氣:一開始,吳某確實心有怨念,20年前載宗兄向我討了23兩路費,那是我全部身家還要多,還借了縣理的銀子。這是我心甘情愿給的,怨不得載宗兄......白公子,您知道十兩銀子有多少嗎?意料之外的問題讓白紹常愣了愣,茫然地搖搖頭,身后滿月嗤的一笑滿滿諷刺,他臉色一脹,羞憤地點頭:知道,不是什么大錢。而這又有什么關系?

    吳幸子將懷里的湯婆子緊了緊,神色平淡道:吳某在家鄉(xiāng)的衙門當了一輩子師爺,月俸400錢,另有大米布疋些許,一個人過日子還過得去。然吳某不才,直到這把年紀才有了10兩銀子的家底。白紹常愕然地瞅著他,不明白為什么說這些。吳幸子顯然也不認為他能想明白,語氣依就淡淡地續(xù)道:我剛得到消息,聽到載宗兄一舉中了狀元,在京城娶妻做官,再也沒回故鄉(xiāng)的打算時,心里難免還是怨懟。您說得是,吳某發(fā)現(xiàn)香囊出自何處時,是有了些計較,但說到底是我識人不清,總要想辦法把日子過下去,替夏大根打官司并無其他用心,也未曾想過真能承下這份情。吳幸子說起官話來語調(diào)軟糯,溫和的像燒不開的水,有些音總會糊在一起,更顯得性子和順不爭,白紹常卻莫名縮起肩抖了抖,臉皮還隱隱有些麻痛。

    他算是懂了,吳幸子正在告訴他,顏文心原本就是頭白眼狼,在最窮困的時候也要從對自己好的人身上剮下一層皮,卻半點沒想要回報一二,而吳幸子卻賠上全部身家及大半生,就為了顏文心曾經(jīng)得幾句甜言蜜語,他是真沒有新力去恨顏文心,只能勉強把日子過好。

    可是......白紹常仍想掙扎,他前幾天求著父親好不容易見到了天牢里的顏文心一面,曾經(jīng)溫潤如玉、風采令人心折的男子,在逼仄黝暗的牢房中彷佛明珠蒙塵,傲然得腰骨未被折斷,卻讓他心疼不已。

    顏文心并未與他說上一句話,只是靜靜地瞅著隔著一扇木條門,卻猶如天涯之遙的他,淺淺地露出一抹笑。白紹常狼狽地逃出天牢,茫然地回到家中后在屋里痛哭一場。

    他想,也許能從吳幸子這邊找出點什么,說不定能幫上顏文心。

    白公子,吳某只問您一句話,您要是能回答我,我愿意在海望面前提兩句話保一保載宗兄。這不啻是個好消息,白紹常精神一陣,不錯眼地盯著吳幸子無聲催促。

    吳幸子微微垂下腦袋柔聲細語道:當年載宗兄對我說的一席話,他為何卻一字不差地說與你聽呢?白紹常瞠大眼,粉唇半啟卻發(fā)不出聲來,倒是滿月在后頭又嗤的笑了。

    我、我不知道......好半晌,白紹常才憋出一句回答,整個人彷佛都失魂了。確實,他再怎么想替顏文心開脫,再怎么想指責吳幸子得利用,都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那個香囊,是顏文心送給他的,那句愛語,也是顏文心親口對他說的。

    白公子,請回吧。吳幸子心里嘆息,他不好再多說什么,眼前的男子肩膀已經(jīng)垮下,搖搖欲墜的模樣太過可憐。

    那你說,你告訴我,他為何說了一樣的話?白紹常卻不肯走,他眼眶通紅,雙目布滿血絲,彷佛要瘋魔似的。

    吳幸子被看得抖了抖,求助地看了滿月一眼。他性格軟糯,在明知道對方只差一根稻草就要被壓垮的狀況下,真的不愿意把話說清楚了。白紹常年紀還輕,過個幾年總會看透顏文心的用心險惡,總能慢慢恢復本心的。

    誰知滿月卻故作不見,專心致意地盯著窗外雪景,簡直能從雪地里看出一株花來。

    吳幸子沒法子,只得自己送客,總不能告訴白紹常,顏文心會說同樣的話,是因為在他心里白紹常也好,當年的吳幸子也好,都是一樣的,在當下有顏文心需要的價值,等得到他要的轉(zhuǎn)頭就能把人拋下,再也不見。

    若不是皇上需要白紹常反咬顏文心,若皇上當真打開始就被顏文心瞞在鼓里,若皇上真的信任寵愛顏文心,在白紹常藏匿了通敵文書后,在護國公府的報復下,如今也得落得和顏懷秀一樣的下場,死得不明不白。

    面對一個總歸要死的人,顏文心哪里會多費心思想什么愛語呢?20年前他用來麻痹吳幸子的話語就挺好用,對付毫無城府、被養(yǎng)得純粹天真的白紹常,動之以情是最簡單的,一只香囊定情,足以把白紹常的心緊緊的抓在身邊。

    即便事已至此,白紹常不也仍懷抱一絲希望?還盼著顏文心對自己確有情義嗎?

    你、你真不能......白紹常咬著牙眸光瀲滟,妄圖垂死掙扎。

    白公子,吳某明白你的心意。你想替載宗兄謀生天,是人之常情,可......吳幸子眉頭緊鎖:你為何不直接求皇上,反來找海望呢?謀逆通敵是大罪,滿朝文武無人敢替載宗兄說上一句話,皇上恐怕也正等著沒眼色的人撞進來,好一網(wǎng)打盡的,你這是要陷海望于不忠不義中。白紹常猛得抽顫了下,臉色先是煞白接著脹得通紅,張著嘴吶吶無法成語。

    你想護著載宗兄,而在下只想護著海望......你......回去吧。吳幸子起身送客,態(tài)度是少見的強硬,連滿月都露出訝異的表情。

    我不......你幫幫他!他當年與你也有一段情,你難道完全不念舊情嗎?他在京城為官,必須娶妻生子,你為何不能體諒他?他沒回去找你,也只是不愿意你傷心罷了!你為何要恨他?恨到現(xiàn)在還拉著我陷害他?你......白紹常瘋了一樣哭吼,全沒有了原本的風采,狼狽可憐。

    吳幸子憐憫地瞅著涕淚交錯的白紹常,對他的哭喊彷佛聽而不聞。倒是滿月不再袖手旁觀,干脆利落地點了白紹常啞xue,拎小雞一般把人給抓走了,省得繼續(xù)擾人安寧。

    關山盡回來時見到的就是一個人捧著涼掉的湯婆子,坐在椅子上發(fā)呆的吳幸子。

    怎么了?關山盡連忙上前將湯婆子拿走,握住吳幸子凍得指尖嫣紅的手,小心翼翼用內(nèi)力烘暖。

    噯,沒什么......吳幸子搖搖頭,皺了皺鼻尖后冷不丁打個噴嚏。他雖然穿得暖和,屋里又燒了地龍,北方太冷了,手老是冰涼冰涼得用湯婆子溫著,氣喘的稍為大一些還容易鼻腔發(fā)癢,可憐兮兮地一串噴嚏打完,人都蔫了。

    嗯?關山盡哼笑,把人摟進懷里一塊兒窩在椅子上,一邊搓著掌心里的手指。我聽滿月說了,白紹常來見你,要你在我面前替顏文心求情?兩人心意相通后,關山盡就不太會對吳幸子隱瞞什么,說話也少拐彎抹角了噯......吳幸子點點頭,不自覺往關山盡懷里縮了縮。他年紀輕,一時半刻想不通徹也在所難免。我就是想回馬面城了,還有過年祭祖的事兒......我知道你想回去,京城冷又無聊,馬面城你那院子里的菜圃也不知怎么樣了。當初離開時還記得打能吃的都摘走,也只有你這老東西能想到這些。關山盡忍不住打趣。

    噯,生得那么好不摘走吃多可惜,你那時候看我走了肯定生氣,要是看到那些菜還在,還不一口氣踩爛了撒氣?吳幸子舔舔唇,親昵地用手指摳了摳關山盡掌心。

    哼,你知道就好。分明只是大半年前的事卻恍如隔世,關山盡還記得自己看到吳幸子離開后在空無一人的臥室中如和茫然痛苦,他氣得腦門發(fā)痛,咬得牙齒喀喀作響,恨不得立刻把吳幸子抓回自己身邊,卻又擔心嚇著了他。

    兩人摟著親熱,關山盡低頭吻住吳幸子,舌頭靈巧地在他口中搜刮舔弄,直把人吻得喘不過氣了才退開。吳幸子才剛吸了口氣又被吻住,綿綿密密弄得他渾身發(fā)軟目光朦朧,而關山盡的手也摸進他衣服里,隔著中衣搓揉一頓,直把人摸成一攤春水,倒在寬厚懷抱中喘不過氣來。

    來,摸摸,這大寶貝可想你了。關山盡拉著被自己的體溫炙得發(fā)燙的手按像自己胯下,那兒早就鼓起一大包,手剛摸上去就興奮難耐地動了動。

    吳幸子低低叫了聲,卻舍不得把手移開。這些日子發(fā)生太多事,他可太想念關山盡的鯤鵬了。掌心底下的大東西顯然也想他想得緊,還沒上手揉呢,就氣勢洶洶地又抽了幾下,沉甸甸地敲在掌心上,燙得像團火。

    不見見他?關山盡含著吳幸子的耳垂低笑,guntang的氣襲吹入耳廓中,燙得人渾身發(fā)癢,氣息都亂了套。

    想見......吳幸子哪里抵擋得了如此赤裸裸的誘惑?他咕嘟咽口唾沫,依然覺得口干舌燥,抖著手解開關山盡褲腰帶,正想摸進去,卻突然有些近鄉(xiāng)情怯,一手隔著褲當布料小心翼翼虛握著大鯤鵬,一手羞羞澀澀地轉(zhuǎn)個彎按在關山盡肌rou精實的下腹部揉了揉,老臉紅通通的,雙目濕漉漉地瞅著關山盡,期期艾艾不敢真往下摸。

    sao寶貝,你這是害臊還是存心吊著為夫呢?吳幸子軟軟地瞪了他一眼,貼著下腹的手往下滑了半寸又停下勘勘停在鯤鵬上放的毛發(fā)邊上,關山盡忍不住低喘一聲,目光如餓狼似地瞅著懷中看似羞澀其實大膽的人。

    你膽子肥了。惡狠狠的話語中滿是寵溺,吳幸子這會兒連耳尖都紅透了,卻依然只用指尖在毛發(fā)的邊際上輕搔,撩撥起漫天yuhuo,關山盡真恨不得直接把人推倒辦了。

    可他正打算動手,房門卻被敲了敲,滿月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主子,夫人,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滿月不懂得看臉色,實在是......嗐,魯先生想見主子,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