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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jian佞養(yǎng)成簿在線閱讀 - 第76節(jié)

第76節(jié)

    “我隨口猜的,沒想到榕姐兒真想這么做,可見是恨慘了我。”

    感覺自己被反將了一軍,席瑾蔓面色漲紅,恨自己被輕易套了話。

    “四叔隨口猜的,我也就隨口一說,四叔哪里能當(dāng)真。”

    “我想也是,榕姐兒這么喜歡我這張臉,哪里舍得。”席駿錚看著一身素凈的小姑娘,臉上升起煙霞,姝色愈深,更想逗逗她。

    離開后不放心小姑娘,席駿錚特意讓人,留意了玉笙院中的動靜,那日動靜頗大,那些話自然一字不漏地傳進了席駿錚的耳朵里。

    原本出發(fā)前就想早些結(jié)束,快些趕回來,知曉了這些事,更是歸心似箭,硬生生將兩個月的事兒,在大半個月處理完了。

    席瑾蔓從不知四叔,還能厚顏無恥到這般無恥的地步,睜大了眼后退了一步。

    “四叔出去了一趟,莫非撞壞了腦子吧!你且看我舍不舍得!”鼓著腮幫子偏過頭去,對著四叔冷哼一聲。

    這回席駿錚都是未再同她抬杠,續(xù)了兩杯熱茶。

    “我知錯了,下回出門前,我會盡量提前告訴你的,那次半夜出發(fā),實在是情況緊迫,榕榕可愿意原諒我?”

    說著手捧茶盞,做了個以茶代酒的動作,將茶水一飲而盡,爾后將手邊的另一茶盞,推到身旁的空位前,示意她喝茶。

    如此,席瑾蔓自然是不好再同他計較了,勉強走了進去,不甘不愿地抿了一口茶。

    當(dāng)然至于心里如何竊喜,她才不會掛在臉上呢。

    她只會無意識地將好心情掛進眼睛里,席駿錚一眼就看穿了,也跟著笑起來。

    “四叔走得急,算你情有可原,可四叔就沒想過,要寄家書給我嗎?再說了,回來前總有準(zhǔn)備吧,也沒見四叔送信回來。”

    席瑾蔓酸溜溜地控訴著。

    作者有話要說:  為何四叔對自己容貌這般自信?畢竟榕榕看四叔,都能看到流鼻血呢(手動滑稽臉)。

    下一章四叔算是告白了吧。

    第89章

    將兩個月的任務(wù)硬是在半個月內(nèi)完成, 為了早些回來, 席駿錚哪里還敢分心, 有時一連三四日不睡都是有的,更別說擠時間寫家書送回來了。

    手指摸索著冰肌瓷骨的茶盞, “家書”二字上反復(fù)在席駿錚的心頭盤過, 宣泄而出的暖流洗去連日來的疲憊,似乎還帶走了什么,將痕跡一同沖刷干凈。

    家書家書, 沒有家,又哪里來的家書。

    幼時, 席駿錚以為那方小院是家,家中有溫柔的娘親, 有疼愛自己的嬤嬤, 有陪他一起玩的幾個漂亮jiejie,還有那個來去匆匆的男人。

    三四歲時最是調(diào)皮頑劣,小院再拘不住自己,偷偷翻出墻頭,席駿錚這才知曉自己與尋常小孩的不同之處。

    從九歲到鎮(zhèn)綏關(guān)從軍起, 席駿錚從未收到過一封家書, 也從沒有寫過一封家書, “家”這個字離席駿錚向來遙遠(yuǎn),娘親去世后更是再無蹤跡可尋。

    心底像是被輕柔鴻羽一掃而過,像是什么都沒有過,卻又百爪撓心, 急不可耐,偏偏卻又什么都抓不住。

    口中清茶略微苦澀的勁頭過去后,泛起甘甜余味,唇齒留香。席駿錚喉頭微動,心中所想?yún)s未在面上露出半分。

    “寫了家書,寄往何處?寄給何人?”

    “自然是寄給我!”席瑾蔓未注意到四叔變化,想也沒想便回答道。

    席駿錚意味深長地瞧著眼前人嬌俏的臉龐,并未立刻回話,直等到見席瑾蔓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似乎四叔的話中有什么被自己忽略掉的深意,席駿錚這才繼續(xù)開口。

    “家書,想來只有等我娶妻成家后,才能有個收信箋之處,現(xiàn)在……”席駿錚自嘲一笑,轉(zhuǎn)頭看向遠(yuǎn)處,將剩余的話音隨著茶水一起咽入喉中。

    聽到“娶妻成家”四字,席瑾蔓先是一怔,驚訝地看著四叔,注意力通通被這四個字吸引了過去。

    “四叔要娶親了?什么時候的事?可是看上了誰家的姑娘?”否則好端端的怎地就說起娶妻之事來了?

    察覺到小姑娘話音里的意外和驚慌,余光瞥見她說話間還不自覺地往自個兒身邊湊近了些,席駿錚的嘴角幾不可見地向上勾了勾。

    “娶親是早晚之事,從前腦袋栓在褲腰帶上,自是不敢連累人家姑娘,如今在京城中安定下來,是該考慮這事了。看看與我同齡的兒郎,子嗣們都能滿院玩耍嬉鬧,每每出去看到一幫兄弟話里話外三句不離媳婦孩兒,而我卻連個能收家書的人都沒有,難免有時會感到落寞。只是這人選……”

    席駿錚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觀察著小姑娘的神情,看她屏息緊張地望著自己,這才開口繼續(xù)。

    “只是初到京城,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榕姐兒對京中女子熟悉些,可知有哪家好姑娘與我相配,無又尚未定親的?”

    被問到自己頭上,席瑾蔓想也沒想,下意識便搖了搖頭,等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又趕忙停了下來。

    自己這反應(yīng),倒像是在貶低四叔,在京城中找不到他配得上的好姑娘似的。四叔本就心思敏感,可別被他誤會了去。

    席瑾蔓咬唇心虛地睨了眼四叔的神色,見四叔挑眉等著自己解釋,硬著眉頭開口。

    “我的意思是此事事關(guān)終生,還得慢慢來,一時哪里這么容易就能找到?京城中尚未定親的姑娘多得是,可是思來想去也沒有恰當(dāng)?shù)摹?/br>
    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未說親的最多,可是年歲太小,還得讓四叔等上好些年;十六七歲的姑娘年紀(jì)倒是差不多,可也沒什么合適的。

    你看看李七姑娘,一陣風(fēng)就能刮倒,與四叔站一起著實不配。再看看容二姑娘,大小眼兒忒明顯了,敷再多粉也遮不住。

    張家姑娘嘴太碎,都說誰娶回家準(zhǔn)是攪家精,王五姑娘身上有味兒,混了香粉那味兒隔了巷子遠(yuǎn)遠(yuǎn)就能聞著,還有徐家姑娘,乍看瞧不出來,其實仔細(xì)看就能發(fā)現(xiàn)兩條腿兒都……”

    ……都不一樣長短。

    說話間感覺到周圍氣氛不對勁,在四叔揶揄的眼神下,席瑾蔓的聲兒越來越弱,最后的幾個字兒幾乎聽不出聲兒來。

    席瑾蔓臉頰發(fā)燙,心急著一股腦兒將京中貴女的小道消息統(tǒng)統(tǒng)倒出,就怕漏說了哪個偏被四叔遇上了,卻全然未發(fā)現(xiàn)自己私心里早將好姑娘俱都藏著不說,生怕真被四叔聽進去記住了。

    想了想,背后嚼人舌根的舉動著實不好,也不知四叔要怎么想自己。

    再次心虛地抬眸偷偷睨了眼四叔,見他沒對自己露出半分厭惡之色,席瑾蔓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可是四叔戲謔地盯著自己的目光想忽視都忽視不了,最后席瑾蔓還是忍不住臊著臉,想為自己辯解一番。

    “四叔是自己人我才跟你說的,四叔不信就算了。”

    說罷席瑾蔓自覺沒臉再面對著四叔

    明明想辯解,說出口的話倒是使起了小性子。許是有恃無恐,潛意識里知四叔待自己與別人不同,這才敢使起小性子來,背對著四叔轉(zhuǎn)過頭去,躲避四叔的目光,掩藏自己此時的狼狽。

    席駿錚笑,小姑娘這是惱羞成怒了。

    這才過去多久,早幾個月前,在自己面前還大氣兒都不敢出,如今脾氣長得倒快。

    聽到背后的輕笑聲,席瑾蔓氣惱地回頭輕瞪了四叔一眼,雙頰愈發(fā)紅得要滴血了。

    “我可什么都沒說,榕姐兒自個兒多想了。”

    見逗得差不多了,唯恐小姑娘惱極了好些日子不肯理自己,得不償失,席駿錚見好就收,自顧自地往下說。

    “如此看來,十一二歲的太小,十六七歲的也不合適,還是將將及笄后的姑娘與我最是相配,榕姐兒覺得如何?”

    這話聽到席瑾蔓耳朵里,卻是覺得四叔早有預(yù)謀,一早便想好了要找個什么樣的姑娘家。

    心里忍不住誹謗起四叔來,還將將及笄后的姑娘,虧他說得出口。他自己都二十好幾的高齡了,竟還想配個比自個兒小十來歲的姑娘家,知不知羞。

    配個渝羅郡主這般三十過半還無人敢娶的出名悍婦才好!

    “既然四叔早就想好了,那還問我做什么?不如四叔直說喜歡什么樣的姑娘家,也省得我挖空了心思找的姑娘家偏不合四叔的意,白廢了一番心思。”

    席瑾蔓話里未免有些酸溜溜的滋味,心里不知暗罵了多少遍“老不羞”。

    “那榕姐兒可聽好了,若達不到我說的這些,我可不要。”席駿錚也不爭辯,清了清嗓子,一條條細(xì)數(shù)。

    “首先相貌不能太寡淡,少說要有榕姐兒這般好顏色的。高矮胖瘦倒不挑,與榕姐兒差不離就好。悶葫蘆和太呱噪的都不要,如榕姐兒這般剛剛好,時不時耍耍小性子也無妨,我喜愛得緊。”

    三句不離榕姐兒三個字,一旁的席瑾蔓越聽越不對勁,忙喊停了四叔。

    “好端端地,扯上我做什么!四叔愈發(fā)不正經(jīng)了,不理你了。”

    話雖這么說,但顯然話語里多了幾分羞澀,先前不高興的勁兒已經(jīng)被這些花言巧語掩蓋了過去。

    不自然地摸了摸一對發(fā)燙的耳朵,方才四叔那渾厚的嗓音傳入耳中,好似陳年佳釀,后勁大得很,聽得席瑾蔓暈醺醺的。

    其實席瑾蔓倒是沒往其他方面想,純粹只是因著得到了四叔的認(rèn)可而開心,按他的意思,可不就是說自己極得他的心意?

    尤其是最后那句“喜愛得緊”,四叔可是說得明明白白的。

    就算這些話并非是四叔的真心話,哪怕只是哄自己玩的,那好歹四叔還樂意哄自己呢,可見四叔待自己與上一世還是不同的。

    不,這一世的四叔,與上一世自己所認(rèn)識的那個四叔,簡直不是一個人!

    先前那些不高興的,也因著這一打岔而消失無蹤,席瑾蔓倒真沒注意到四叔話里的不妥。

    哪有做叔叔的,會比著自個兒侄女找媳婦兒的?

    穿堂風(fēng)迎面吹過,帶來清爽涼氣,掠起小姑娘頰邊的幾縷青絲,露出一片吹彈可破的嫰肌布滿紅霞,愈顯嬌艷,讓人忍不住想掐一把。

    席駿錚一看便知她絲毫沒有明白自己話中所指,雖早在意料之中,難免有些焦躁,像是急于找到一個宣泄口,卻心知不是時候。

    “我方才所言,絕無半句虛話。”

    席瑾蔓聽著舒心,卻還是覺得新奇。從前四叔哪里是會說這種話哄人的人?怎么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想了想上一世時,四叔多年后仍是孤家寡人,此時或許真的只是一時興起,說說罷了,并非真的想娶妻。

    但轉(zhuǎn)念一想,四叔既然此時已經(jīng)動了要娶妻的念頭,可等了那么多年仍是孤身一人,這得多可憐啊!

    想到這,席瑾蔓不由同情起四叔來。

    “四叔是跟誰學(xué)來的?”心里的疙瘩沒有后,席瑾蔓雖被四叔夸得還有些羞澀,但終究比先前自在了許多,抵不過心里的好奇,轉(zhuǎn)頭詢問起四叔來。

    席駿錚笑了笑沒回答,而是將心中憋了許久的郁猝急躁感埋深隱藏起來,等待著那一日的到來。

    反正,也沒幾日好等的了。

    “下次,我會記得寫家書,榕姐兒可愿意收下?”

    作者有話要說:  白席瑾蔓:四叔好可憐,上一世這么多年都沒找到媳婦兒。

    黑席瑾蔓:那個老頭子什么都比著我的條件來,活該單身。

    真心想好好寫完這一本,大概3個月內(nèi)完結(jié),還有幾萬字,建議完結(jié)后看。

    第90章

    席駿錚沒有正面回答, 而是將話題扯回了先前所談的家書上。

    席瑾蔓也并未執(zhí)著于先前的問題, 順著四叔答道:“只要四叔愿意寫, 我自然是樂意收的,怕就怕四叔出了門, 就把這檔子事拋到腦后去, 連丁點兒都不記得。”

    到時候別說是抽空寫家書,怕是壓根兒就忘記京城中還有自己這個人了,席瑾蔓酸不溜秋地想著。

    說話間又想到四叔當(dāng)初的不告而別, 好些日子杳無音信,害得自個兒庫房里如今還堆著一堆已經(jīng)沒什么用的玩意兒, 又想到這些日子府里因著周家的事氣氛壓抑,心里憋屈煩悶時偏找不到四叔, 不由微微撅起了嘴, 嗔怪地輕瞪了四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