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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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鶴:“你心情挺好啊,還有空在這講笑話。” 顧西決面癱著臉說:“他們說你強吻我,不好笑嗎?” 他站在那,滿臉寫著:等你來干我。 姜鶴虛弱地擺擺手:“別玩了,她們愛怎么說怎么說吧反正軍訓時候也沒少叭叭,你趕緊打掃衛生我還要去買飯……” 她一臉不耐煩,顧西決卻一步上前,她條件反射地往后退,忘記了自己的身后是講臺,背磕碰上去,碰掉了放在講臺邊緣的黑板擦。 “啪”的一聲黑板擦掉地,教室里鴉雀無聲。 少年一只手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身體微微下壓,那張英俊的臉五官前所未有立體地呈現在她的眼前,他的氣息冷硬,仿佛帶著教室外秋風的微寒…… 卻極具侵略性。 姜鶴背脊僵硬,死死地盯著倒映在他眼里的自己,他的唇就在近在咫尺的距離。 “呃……” 她緊張地哼了一聲。 “怎么了?” 口中的糖球滾動碰擊牙齒發出清脆的響,這就是教室里唯一的聲音。 顧西決面色淡然,像是相當理所當然:“總不能讓她們白白造謠。” 他一邊說著,垂頭靠近,淡色唇瓣就懸在她鼻尖上方……撲鼻而來的,全部都是她嘴里那顆哈密瓜味的水果硬糖的甜。 姜鶴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光瞪著眼楞楞地望著他。 在兩人的鼻尖幾乎都要碰到時,他停了下來。 垂眼看她。 “緊張?”他問。 姜鶴沒說話,就是緊張得大腦一片空白。 過一會兒,她看見他笑了,唇角一勾露出懶洋洋的笑容,那笑容鋪滿了她的雙眼,她腦袋開始發漲到突突地疼。 只見少年抬手,那慣于拉弓的指尖修長而整潔,帶著薄繭的拇指腹探過來,有些用力地在她唇瓣上蹭了蹭,將她淺粉色的唇揉成玫瑰色。 他反手,伸出舌尖,嘗了嘗指腹上沾染上的她唇瓣上的甜。 哦,果然是哈密瓜味的。 曖昧越發濃郁,擴散著暈染奇妙氣息,空氣中好像只剩下了嘴巴里的哈密瓜糖果味。 姜鶴看著他的動作,正有些茫然加愣怔,便看見他整個人散發著滿意的氣息轉身,重新拿起拖把。 “下次再親你,”他一邊把拖把塞進水桶里,頭也不抬地說,“剛才才說追你,進度不能太快,會顯得誠意不足。” “……” 他說,進度不能太快(嚴肅)。 “……????” 姜鶴完全驚呆。 ……………………顧西決,你這半吊子流氓,我殺你姥姥!!!!! 第62章 陽光猛烈 夜晚,李子巷。 這一天沒有下雨,沉浸在夜色中的李子巷又是另外一番景色。家家戶戶的燈從開著的窗戶照出來,窗戶里傳來炒菜聲,對話聲,還有電視機里新聞聯播的聲音。 越接近李子巷的地方路燈越暗,姜鶴拎著一些打包的外賣往前走得越快,在某個路口的時候停下來回頭,身后大道上空無一人,只有一個電線桿立在路邊。 她收回目光,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快走到李子巷入口,遠遠地她看見那個壞掉了的路燈下面立著個人,那人靠著路燈吞云吐霧,黑夜之中只有他手中煙火星點。 姜鶴眼前一亮,小跑上去:“韋星濤,好巧!” 那人早就在她恐龍似的沉重腳步聲傳入耳時,就轉頭看著她了,眼看著人風風火火地沖到自己面前,他笑了下:“這他媽是李子巷,你跟我說好巧,能有多巧?” 他嗓音沙啞,也不知道在這里站了多久……只是當他掐滅了煙站直起來,那破損路燈最后的昏黃照在他的眼中,使得他眼里染上了一層光。 姜鶴把手里的外賣舉起來給他看。 韋星濤接過來看了眼,有rou有蔬菜,甚至還有兩罐啤酒,一瓶果汁……還挺貼心的。 他拎著外賣轉身走在前面,姜鶴跟在后面,兩人有很長一段路沒有說話,直到到了快到樓梯口,韋星濤伸手從口袋里摸鑰匙:“看你臉色,第一天上學沒怎么遭罪?” “嗯。” “我還以為你不會再過來。”他語氣淡淡,聽不出覺得遺憾或者是歡喜。 “顧西決說,他跟我家里人溝通好了暫時不會老打擾我,但是我懷疑我媽可能會讓我小舅舅來當說客……不是說我討厭小舅舅,”姜鶴跟著韋星濤身后上樓,冷靜地看著樓道里真的飛竄過一只毛茸茸拖著長尾巴的灰色生物,她停頓了下,繼續道,“只是過幾天就是月考了,我想考完月考再面對這些事。” 她說完,不在說話。 黑暗之中,兩人陷入短暫沉默,姜鶴覺得自己隱約聽見韋星濤似乎是嗤笑了聲。 他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鐵門被拉開的一瞬間屋內的光照亮了黑暗的走廊,姜鶴有些不太能適應地微微瞇起眼…… 奇怪的是她只來了一兩天,就對這里很熟悉。 韋星濤家沒有鞋柜,脫了鞋就放在門口,昨天穿的拖鞋早已晾干,她換上了拖鞋,接過他手里拎著的外賣擺上桌子。 吃飯的時候對話也不太多,兩人就像禮貌的合租室友,只有在韋星濤拉開啤酒的易拉罐環時隨口調侃:“還給我帶酒,不怕酒后亂性啊?” 姜鶴在低頭啃窯雞的雞腿,吃的滿嘴油,聞言掀起眼皮子掃了他一眼:“你就這點酒量?你要是醉了就是裝的,一裝我就報警。” 她吃飽了,站起來去洗手。 然后把茶幾清出來一部分,拖過書包從里面拿出練習冊那些東西開始寫作業……韋星濤占據了很小的一片茶幾面積繼續吃飯,他夾起一粒花生米扔進嘴里,垂眼看著她在數學練習冊上劃出一道直線坐標軸。 線很直,她熟練地在上面分出幾個長短不一的等分。 “這書不是你的書。”他突然說。 “嗯,”姜鶴頭也不抬地,在練習冊上寫下幾個對于韋星濤這個基本沒怎么好好上過課的人來說算神秘符號的玩意,“顧西決的,他把他的書和我換了。” “為什么?” ”我書淋濕了,不耐翻。” 她語氣十分自然且理所當然,沒有一點感激的味道。 韋星濤習慣了,畢竟這姑娘在他家里折磨他這么久,從頭到尾也沒客氣地講過幾聲“謝謝”。 “顧西決同意你住在外面?” 姜鶴不知道,韋星濤心里可是清楚,顧西決絕對知道姜鶴就蝸居在他這個小破地方……否則不可能像個變態似的一路悄悄跟著她跟到李子巷街口。 看到他在巷口接應,兩人遠遠對視了一眼,他才轉身離開。 嘖。 也不懂這是演什么深情男配。 韋星濤在心中瘋狂腹誹,可能啤酒也會使人上頭。 “他們現在不會再逼我。” 姜鶴手上的筆一頓,抬起頭看著韋星濤道,眼里黑白分明地寫著冷漠。 “韋星濤,我覺得這大概就是報應……前面十幾年他們把我逼瘋,現在怎么也該輪到他們讓步,我不回再按照他們的想法去按部就班地生活,他們愛怎么樣怎么樣就是。” 少年沒說話,摸了摸口袋,摸出一盒煙……抽了只出來,看了眼她低頭寫作業的發頂,忽然覺得有點索然無味地又放了回去。 “標準的中二病。”他評價。 “只是突然有了自我,”姜鶴說,“我討厭因為得不到一句父母的稱贊而整夜失眠的自己,他們的稱贊到底值幾個錢?” 我小學時候也是考過一百分的。少年在心里想,但是也沒人夸我…… 不過對應的好處就是,考不及格的時候,也沒人罵我。 他站起來,從一個破破爛爛的柜子里拿出來一瓶二鍋頭。 倒了一杯酒,以她零零散散的抱怨作為下酒菜,聽她筆尖在紙上書寫發出的沙沙聲響,炒花生上不均勻的鹽巴在嘴里化開來,酒精麻木下剛開始有點香甜,下了肚子,卻又是割喉的咸。 挺他媽像他前面十幾年的人生總結。 窗外出入一陣涼風偶爾能給人清醒,但是那清醒很快地就消散在屋內的溫暖中,外面什么時候下起了雨他也不知道。 最后他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韋星濤,韋星濤,喂,”小姑娘的聲音很好聽,“下雨啦,你去關窗,我夠不著。” 韋星濤笑了下,什么夠不著,就是嫌窗戶太久沒擦,灰大。 半靠在沙發上的少年慢吞吞站起來,去關了窗。 冰涼的雨水有幾絲從窗外飄進來在他的臉上,他覺得自己好像清醒了,好像又變得更不清醒……回過頭看著蜷縮在茶幾后面,認認真真低頭寫數學作業的小姑娘。 她還真的回來了。 心中升起一絲帶著茫然的歡喜,與一個多小時前他站在路口看著她穿著黃色的布鞋深一腳 淺一腳地向自己跑來時,同等的喜悅。 “姜鶴。”他叫她。 “嗯?”她頭也不抬地把練習冊翻過一頁,“做什么?” “顧西決怎么回答那個問題?”他冷不丁地問。 然后看著姜鶴原本穩穩落在紙張上的圓珠筆“撕拉”一聲劃出去長長的一道筆痕,她低低叫了聲,手忙腳亂地去找涂改液。 “他說……” 姜鶴搖晃涂改液,低著頭,垂落的長發遮住她的面頰。 “……可能是想試試。” 她聲音變得很小。 想了想,又抬起頭看向他,眼中神采奕奕:“可我拒絕了,顧西決懂什么訂婚的意義,等他學會了怎么喜歡一個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