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那行。”安如玉轉了頭，“長云，麻煩你了。”

    巫長云溫和的朝他笑了一下，而后調制咖啡去了。

    很快，巫長云就把咖啡拿過來了。安如玉接了，放到年輕人身邊。順帶的，安如玉拉開了椅子，坐在了年輕人的對面。

    這人并不介意，只低著頭，默默攪拌著咖啡。他很久沒剪的頭發，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

    終于，這人喝了一口咖啡。

    “很好喝，謝謝。”

    安如玉笑了笑，“太晚了，你為什么到這里來？我的店，今天才開始營業。”

    “我知道。”年輕人低沉的回答，“我有幾次路過過這里，以前也是咖啡店，但不是這樣的，也不是二十四小時營業。”

    “那你運氣真好，這家店，兩個多月前，才回到我手上。”

    “哦…能給我一塊蛋糕嗎？我餓了。”

    “你沒錢了。”安如玉笑道。

    年輕人抬頭，陰沉的目光從碎發中泄露出一些，“我可以幫你一個忙，你有看不順眼的人嗎？殺了他或者打他一頓，我都可以。”

    “沒有。”

    年輕人皺起了眉，他想了會兒，然后重新開口，“那你報警吧，我殺了人。警察抓了我，應該會給你獎勵的。這些錢，都給你。用這個，換蛋糕吧。”

    “那行，我還賺了。”安如玉已經笑著。

    年輕人也不惱，只沉默的喝著咖啡。

    很快，蛋糕就上來。

    他吃了口，然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很好吃，謝謝。”

    “不客氣。”

    很快，一塊蛋糕就被吃完了。

    年輕人沉默了很久，而后主動挑起了話頭，“你不害怕嗎？”

    “我們這里人多，你傷害不了我。”

    “哦。”年輕人有些喪氣。

    但過了會兒，他又開口了，“我叫華思宇，你叫什么？不好意思，在警察來之前，陪我聊聊天吧。畢竟，我好久沒跟人交流過了。”

    “我叫安如玉，你叫我安老板吧。”

    華思宇露出幾分興趣，“安老板。”

    安如玉點了點頭，“有什么想要的嗎？在警察來之前，我可以跟你交換。”

    華思宇不說話了，他有些奇異的看著安如玉。

    說真的，華思宇長相很秀氣，只是整個人很是削瘦，透著一股陰沉之氣。

    “什么都可以？”華思宇再開口，帶了幾分詭異的激動。

    “一般來說，都可以。但是代價，也不菲。我別的不要，只要你的壽命。”

    “沒問題！”華思宇一口答應了下來，“我都答應！”

    這下，倒是輪到安如玉吃驚了。這世間上，很少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命的。就是那些自殺的，真正到了死亡的那一刻，馬上后悔的，也不少。

    “那你想要什么？”

    華思宇原本極為蒼白的面容紅潤了幾分，“我…我…我想要一個健全的身體！”

    “健全？”安如玉掃視了華思宇一會兒，也沒發現他缺胳膊少腿啊。

    華思宇有些失望了，剛才，他真的以為安如玉或許是有個神奇的人。從他進店里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有一些奇怪的感覺。

    可是現在，安如玉并沒有發現他身上有什么不對。

    雖然覺察到了華思宇起了失望的心思，但是安如玉并沒有介意，他神色仍舊很平淡，“我不是神，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老板。你可以選擇信，也可以選擇不信。”

    華思宇思考了會兒，他有些掙扎。在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慢慢開口，“我是…陰陽人，不管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我只想要一個身份，做一個健全的人，哪怕一天。”

    安如玉皺了皺眉，“…抱歉，這筆交易做不了。”

    真是太可惜了，華思宇是個不惜壽命的。如果他提出的要求，安如玉可以交換，說不定能大賺一筆。

    不過不巧，這筆生意做不了。

    他不是萬能的，一個快病死的人，哪怕有人為此付出了無數的氣運跟壽命要救他，安如玉也救不了。

    藥醫不死人，佛渡有緣人。

    有些東西，強求不了。

    “真的沒辦法嗎？”華思宇不死心，“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的！”

    安如玉搖了搖頭，“沒有辦法，就算有，走的也是極為邪異的路子，你會后悔的。”

    “我不會！”

    安如玉還是搖了搖頭。

    華思宇開始露出兇光。

    “坐下。”巫長云悄無聲息出現在了華思宇的身后，他按住了華思宇的肩膀。

    一瞬間，華思宇只覺得自己身上仿佛被壓了千斤重的大山一般。他不想認輸，骨子里磨礪出的兇狠讓他強硬轉身。

    “啊！”

    但最終，華思宇只能慘嚎一聲，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他的面容有些扭曲，被巫長云按過的一邊肩膀鉆心的疼痛著，一只胳膊已經完全動不了了。

    安如玉笑了笑，他開始收拾桌子，巫長云打著下手。

    “沒事，警察很快就來了，他們會帶你去看醫生的。”

    華思宇伏在桌上，他先是有些痛苦的呻/吟，而后像個神經病一樣詭異的笑了起來。

    安如玉沒有去理會他。

    再等了會兒，警察終于來了。

    安如玉裝成了一個良民，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對勁。然后，華思宇就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