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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她現(xiàn)才察覺,剛剛自己的話中,尚有不妥。 其實她本想說,外頭風(fēng)雪這般大,若只是傳一句話,燕挽亭便不用親自來。 不過,燕挽亭好似會錯了意。 燕挽亭收回了踏在門檻上的腳,背對著夏秋瀲。 “獻妃可還有事。” 燕挽亭語氣冰冷,還帶著絲絲不耐。 夏秋瀲到嘴的解釋,便只能收回了。 “殿下慢走。” 燕挽亭猛地回頭,狹長的鳳眸含著滿滿的怒氣,而后咬牙道。 “不送?!?/br> 燕挽亭氣呼呼的走了,大踩著步子,一步步的踩的地上的雪咯吱咯吱作響。 燕挽亭一走,青鳶就探頭探腦的從門邊探頭進來,她瞪大眼睛有些后怕的看著夏秋瀲,小聲道。 “小姐,公主殿下她,剛剛好可怕,她變臉可真夠快的。” 夏秋瀲愣了楞,這才收回望著大殿門的目光,偏頭看著青鳶輕聲問道。 “她...來時很開心嗎?!?/br> 青鳶忙不迭的點頭,一下蹦到了夏秋瀲身邊,皺著眉頭訴苦道。 “小姐,公主殿下來時,還欺負我呢。說我是小胖子,穿著這厚厚的衣裳,更像一只小肥豬,等明年開春,就能宰了吃了?!?/br> 夏秋瀲垂頭,雙眸光芒閃爍,她咬唇沉默了許久。 青鳶見夏秋瀲低著頭不說話,就上前抓著夏秋瀲的衣角搖了搖,撒嬌道。 “小姐,她欺負我?!?/br> 夏秋瀲伸手輕輕摸了摸青鳶的頭,安慰道。 “好了,過兩日我們就要隨殿下去青州了,你不要賭氣了,到時對殿下也尊重些,到了宮外,萬事都要遵從殿下的旨意?!?/br> 青鳶撇著嘴氣嘟嘟的哼了一聲。 “小姐,我知道了,知道了。到了宮外,陛下又不在,公主殿下就是大老虎,誰都要聽她的。” 大老虎,這般形容燕挽亭,若是讓她聽到了,恐怕又該不高興了。 夏秋瀲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輕聲吩咐道。 “好了,去收拾東西吧。” “嗯?!?/br> 青鳶應(yīng)了一聲,蹦蹦跳跳的跳走了。 夏秋瀲轉(zhuǎn)身回到書房,看著臥榻上躺著的葉詔音,見她又踢開了錦被,便又上前替她蓋好。 “獻妃娘娘倒是對詔妃關(guān)切的很啊?!?/br> 冷冷的聲音帶著哼聲,從外頭傳來。 夏秋瀲轉(zhuǎn)身瞧見了剛剛才走了的燕挽亭又出現(xiàn)在了門外,身上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手上正撐著一把遮雪的紙傘,面容冷淡下巴輕昂。 夏秋瀲倒是意外,剛剛還氣哼哼才走的燕挽亭,怎么突然又折返了,她楞了楞,啟唇輕聲問道。 “殿下怎又回來了,可...可還有事?!?/br> “怎么,沒事本宮就不能來獻妃這景翎殿嗎?!?/br> 燕挽亭站在雪中,面容白皙眉目如畫,唇不點而紅,如墨染的青絲如瀑而泄。一身雪白的狐裘,襯的她格外的出塵清麗。 鵝毛般輕盈的雪花,落在白色的紙傘上。 夏秋瀲站在房內(nèi)望著她,清冷的雙眸微斂。 “外頭風(fēng)雪大,殿下還是進來取暖避避風(fēng)雪吧?!?/br> “不必了,本宮不過是來提醒獻妃一句。本宮改了主意,明日就啟程去青州,獻妃早些準備好?!?/br> “明日?” 夏秋瀲有些意外,不是說再過兩日嗎,怎么燕挽亭又突然決定明日就走了。 “你今日就好好準備準備吧,明日一早出發(fā)?!?/br> 燕挽亭說完,就轉(zhuǎn)身要走。 夏秋瀲輕移蓮步,走到門邊,輕聲問道。 “殿下...當(dāng)真不進屋嗎?!?/br> “哼,不進,本宮還有要事要辦。再說,本宮看你這書房,也容不下那么多人?!?/br> 說完,燕挽亭步子也不停的走了。 容不下那么多人,她...是在說葉詔音。 莫不是又吃醋了。 夏秋瀲有些無奈的輕嘆了口氣,唇角卻不經(jīng)意的挑起一抹淡笑。 燕挽亭撐著紙傘,匆匆穿過御花園往太醫(yī)院走去,她緊緊的皺著眉頭,一邊踩著積雪,一邊輕聲低喃道。 “哼,我看她那書房的臥榻誰都能躺的?!?/br> 一路走過御花園,走到了太醫(yī)院門口,燕挽亭就瞧見一個圓滾滾雪球正蜷在路中央,一動一動的不知在干嘛。 心有怒火的燕挽亭走到那雪團旁邊,眼尖的瞥見了那頂大大的太醫(yī)帽,便冷哼一聲道。 “不進屋,待在路邊擋路做什么?!?/br> 雪團動了動又靜止了,然后以微弱的動作,一點一點的轉(zhuǎn)過來。 福安臉頰紅通通的正蹲在地上,手上捏著一團雪,嘴邊上還沾著雪花,她呆愣楞的仰頭看著黑著臉的燕挽亭。 咽了咽口水,嘴里的雪花融化了,化作一股冰水,流進了喉嚨。 福安站起身,抽了抽紅通通的鼻尖,心虛的將手上那咬了一口的雪團藏在了身后。 “見過殿下。” “你在吃什么,雪?” 燕挽亭挑眉,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福安,一時間也不知是教訓(xùn)她還是一腳踹去好。 福安忙不迭的搖頭,偷偷摸摸的將身后那團雪丟在了地上,毀尸滅跡。 “沒有,沒有。我每次,怎么會有人吃雪呢,只有傻瓜才會吃?!?/br> “是是是,只有傻瓜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