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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見燕皇,剛剛還在禁軍前沉著冷靜的燕挽亭就忍不住開始落淚。 溫熱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悄無聲息的緩緩滑下,卻沖不凈面上的血污。 燕皇虛弱的站起身,他強撐著站起身,疼惜有慈愛的看著燕挽亭,顫顫巍巍的對著她張開了雙臂。 “挽亭,朕的孩子,過來,到朕懷里來。” 燕挽亭伸手抹掉眼角的淚,故作輕松的笑道。 “父皇,兒臣身上臟的很,抱著您,兒臣怕弄臟了父皇的衣裳,惹得父皇嫌棄。” 燕皇蒼老的面容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他請咳一身,半是寵溺半是無奈道。 “傻孩子,朕如何會嫌棄你,你是朕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了。” 燕挽亭心猛地一跳,燕皇的話讓她有些不詳的預感,她快步走到燕皇身邊,也顧不上自己手上還有血,就抓住了燕皇的手。。 “父皇,您怎么會這般說,您還有燕國的百姓還有文武百官阿。” 燕皇輕輕一笑,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便又輕松道。 “是是是,朕知道,只要再堅持兩日,慕容將軍就會率兵回京,趕跑那個不自量力的姜國小兒。” 燕挽亭猛地點點頭。 “沒錯,父皇,慕容將軍很快就回來了,我們會贏的。” 燕皇布滿溝壑的面容上,是掩不住的蒼白悲痛,他不舍的伸手捧著燕挽亭的臉,輕輕的撫摸著她,聲帶哽咽。 “挽亭,我的好女兒,你讓我再看看你。” 這是他的孩子阿,是那個曾在他膝下牙牙學語賴在地上不起來的小女孩,是那個長大后美麗無憂無慮卻又單純可愛的小女子,是現在這個盡管被逼入絕地,卻還能持劍殺敵,強裝笑顏安慰他的小將軍。 英明一世被萬人敬仰的燕皇,終于留下了淚,他看著自己最愛的女兒,看著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rou牽掛,一行清淚從他眼中緩緩滑落。 “我的孩子,我對不住你阿。” 燕挽亭心口升起一絲異樣,但她才心疼伸手想要抹去燕皇面上的眼淚,脖頸便微微一痛。 眼前的一切都快速的模糊黑暗了起來。 燕挽亭無力的倒在了燕皇的懷中。 “父...皇。” 燕皇扶著昏在他懷中的燕挽亭,轉頭便對一旁擔憂又無措的慕容齊道。 “愛卿,人馬朕已備好,你速速帶著挽亭離開,離開燕飛城,走的越遠越來,不要再回來了。” 慕容齊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燕皇,他噗通一聲跪在了燕皇腳下。 “陛下,末將如何能丟下陛下臨陣退逃,父親他...父親他很快就會待會援軍的。”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燕皇喃喃的搖著頭,他緊緊的抱著懷中的燕挽亭,就一如抱住那個曾愛在他懷里撒嬌要聽故事才肯回殿睡覺的小女孩。 慕容齊額頭重重叩在地上,臉上猩紅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書房的地毯上。 “陛下,末將已經收到了父親的來信,再過兩日,只要末將再率領禁軍撐住兩日,就能等到父親的援軍,陛下,您怎可放棄燕國。” 燕皇小心翼翼的將燕挽亭放在一旁的躺椅上,還不忘拿起一旁的衣袍,替燕挽亭蓋上。 燕皇踉蹌著轉身,他看著跪在地上的慕容齊,面上的神態不過是個遲暮卻又不舍孩子的普通老人。 “愛卿,朕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對挽亭的心意,朕都明白。如今這般局面,朕深知已無力回天,但是朕不舍讓朕唯一的孩子,因朕的錯誤,葬身于此,她還這般小。朕已無力依靠他人,唯有愛卿朕還能信任,就當朕是個普通的父親,朕求愛卿,將朕的孩子帶離這地獄吧。” 慕容齊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磕在地上,他悲痛的喚著自己的君王。 “陛下。” 燕皇胸口起伏,雙眸有些泛青,他捂著胸口沉著氣,對慕容齊下旨。 “慕容齊,聽朕口諭,你帶挽亭去御花園,自有人會帶你去往暗道,那暗道是通往皇陵的一條廢棄小路,你速速帶挽亭離開,不許停留。皇陵外,朕已安排好了馬車糧餉,你帶著挽亭一路往南走,切記不能回頭。” 慕容齊抬起頭。 “陛下,既然有暗道,那末將便護送陛下和殿下一同離開。” 姜國進攻的號聲又開始鳴起了,燕皇咳了幾聲,雙眸悲涼的望著那被戰火染紅的半邊天。 “朕不能丟下,朕的這些臣子,朕不能舍棄城中那些百姓。朕不能走,你立即帶著挽亭離開,快。” 第93章 狠毒! 許是因白天與夏秋斂談起了往事,燕挽亭在半夢半醒間,夢見了許多前世的事。 這一夢,燕挽亭到午時才醒。 等驚醒時,身上已被冷汗浸濕。 去浴房沐浴換上衣袍后,宮里的侍女啟稟,李副統領正候在殿中。 燕挽亭去了大殿,李鳳游正挺直背脊像根不會動的木頭似的,昂首挺胸一動不動的立在殿中。 見燕挽亭來了,李鳳游轉了轉脖子,銳利的雙眸望著燕挽亭閃著星光。 “殿下。” 李鳳游這模樣倒讓燕挽亭挑了唇角,她慵懶的拂袖靠在大殿里擺著的躺椅上,單手撐著下巴。 “可有好消息傳來。” “啟稟殿下,負責暗中打探江詢言的暗諜傳來消息,這幾日,江詢言除了在城內四處游玩外,昨日與曹奕去了趟城外不遠的大鳴寺。本來,江詢言的行蹤并不有異,可暗諜卻發現,江詢言前日,去了城西的一家已經關門了的小綢緞莊,他雖只是在綢緞裝門口停留了片刻,便快步離開。但彥叔還是謹慎的派人守在了綢緞莊附近,果然,潛伏在綢緞莊的人發現,有兩個黑衣人當夜出現在綢緞莊,似乎是在翻找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