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這輩子人設(shè)都不可能崩、嫁給失心瘋王爺沖喜、不過爾爾、金粉(重生)、偏執(zhí)男主白月光我不當(dāng)了、不如縱情、七零炮灰女配的錦鯉日常[穿書]、渣遍全仙界后我從良了、小妙人、總有辣雞想嚇我[無限]
張小元心情復(fù)雜。 他聽不懂。 蕭墨白也好,裴無亂也罷,為什么都覺得他和李寒川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和大師兄的父親素未謀面,在此之前,他甚至只是將李寒川當(dāng)做是江湖傳說中的人物,他們之間能有什么聯(lián)系? 裴無亂叫他們出來,本就是為了談一談這件事,他轉(zhuǎn)過頭,見陸昭明還是眉頭緊鎖,便又說:“陸賢侄,你若是擔(dān)心,也可以跟我們一塊來。” 陸昭明未曾回答,裴無亂神色意味深長,壓低聲音在陸昭明身邊,忽而冒出一句:“陸賢侄,你師叔也同我說了。” 王鶴年告訴他張小元能看出他人的身份與心思,好像并未告訴他張小元還能讀唇,他說這句話時雖壓低了聲音,可卻并未避開張小元,張小元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好奇再起,他果然還是很想知道,那一天大師兄到底和師叔說了什么。 裴無亂借口與陸昭明有事要談,拉著陸昭明走開了一些,這才同陸昭明說:“你啊,太年輕了。” 陸昭明沉聲默言,只是微微蹙眉,看上去好像并不想言語。 而裴無亂擺著一副過來人的嘴臉,看上去好似還略有一些激動,道:“你莫慌,來,我教你。” 陸昭明:“……” 裴無亂道:“這種事當(dāng)然要學(xué)習(xí),不然你看路衍風(fēng)。” 路衍風(fēng)仍一人坐在破廟的門檻上靠著門打盹,深夜破廟老樹,他看上去還頗有些凄涼,陸昭明看著路衍風(fēng)如此凄慘可憐,內(nèi)心好像已有了一些動搖。 裴無亂又壓低聲音,道:“你不信我,也該信問天……相信魔教教主的眼光吧。” 陸昭明:“……” 張小元清清楚楚全都看見了。 他覺得自己或許已經(jīng)弄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了,大師兄當(dāng)初與師叔說的那些話,應(yīng)該和他有關(guān)系,而裴無亂純粹是在忙中添亂,張小元窘迫不已,不想再看,匆匆扭頭重新進(jìn)了那破廟,卻好像還憋不住胡思亂想。 若他猜測不假……裴無亂究竟會教給陸昭明什么? 他腦中不由浮現(xiàn)出莫問天與裴無亂日常相處的情況,簡直不想對裴無亂抱有任何希望。 過了片刻,裴無亂與陸昭明二人一同回來了,陸昭明倒還是原來那副模樣,他在篝火堆旁坐下,神色平淡,而這一回,張小元不敢多問方才裴無亂與他說了什么,事情到如此地步,有裴無亂接手,他暫時不必再擔(dān)憂六指與二師兄的事,一靜下來,他難免便要開始多想。 如今他與大師兄,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二人都清楚知道對方的想法和態(tài)度,卻好像僵持在了原地。張小元想不明白這件事,陸昭明也始終不曾打算更進(jìn)一步,他或許是想循序漸進(jìn)地慢慢接近,或許又只是不知所措,而在這種事情上,張小元覺得自己也并不比大師兄高明。 至少他是在不知所措的。 他根本不知道該要如何去處理這件事,于是陸昭明不說,他也不說,原先有二師兄之事?lián)沃€可以不去想這件事,而如今裴無亂接手了這件事……那他只能面對。 孫義忠的叫花雞弄好了,香氣四溢,張小元卻覺得自己并沒有什么胃口,他嘗了幾口,便說自己累了,找了個借口躲到一旁去歇息,他閉上眼,卻并未睡著,片刻,陸昭明也跟著過來了,張小元聽見聲響,睜開眼看了看他,他一言不發(fā),只是靠在張小元身邊,距他甚至還有三四尺的距離,張小元便已開始覺得心跳如鼓。 他想,若自己并不喜歡大師兄,那哪怕知道大師兄喜歡自己,也不該會有如此慌亂的感覺。 他幾乎已經(jīng)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可就算如此,他卻仍是不知該要如何面對。 他與大師兄的事并不簡單,雖說這江湖看起來一片混亂,好像人人都是斷袖,張小元本不在意,可如今事情到了他的頭上,他果然還是免不了要多想。大師兄好像已與師叔說過這件事了,師叔沒有反對,可師父慣以君子自稱,守著綱常禮法,甚至算得上有些刻板,他真的能接受這種事? 還有他的父母阿姊,每多想一分他便覺得多頭疼一些,心中的退縮之心便又增上一分。他不由轉(zhuǎn)過身看向陸昭明,陸昭明正在閉目休息,大師兄好像從來不為這些事情憂慮,他正覺得有些羨慕,忽而便見陸昭明頭上緩緩冒出了一行字。 陸昭明:「早點休息。」 張小元:“……” 原來大師兄還未睡著,而且大師兄這是真的將他的能力當(dāng)成了只有他能看到的單向?qū)υ挵。?/br> 張小元無言躺下,閉上雙眼。 說是心煩意亂,可這些時日實在太過忙碌,要不了多久,他還是睡著了。 天已入冬,他雖離火堆不遠(yuǎn),到了后半夜,卻仍是覺得冷,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時尚未從夢中醒來,只是將身子越縮越緊,蜷成一團(tuán),只過了一會兒,周遭好像暖了一些了,他將衣服裹得更緊,昏昏沉沉幾乎要再入夢中時,忽而覺得有些不對。 他剛剛裹緊的,好像不是他的衣服。 張小元險些一下驚醒,他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是陸昭明將衣服披在了他身上,他還將衣服當(dāng)做被子裹緊了。張小元難免略有些覺得窘迫,扭頭見陸昭明仍是靠在一旁一動不動,他忍不住壓低小聲詢問:“大師兄,你……” 陸昭明沒有開口,頭上卻緩緩地冒出了一行字來。 陸昭明:「不要吵醒其他人。」 張小元:“……” 張小元左右一看,守夜的人像是守在了門外,破廟內(nèi)的眾人應(yīng)當(dāng)都已經(jīng)睡著了,怎么說大家都是習(xí)武出身,他的聲音若是再大一些,恐怕就要將其他人驚醒了。 張小元只好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挪到陸昭明身邊,近乎耳語一般輕聲詢問:“大師兄,你不冷嗎?” 陸昭明搖頭。 張小元不由想起那日陸昭明淋了雨,光靠內(nèi)功便能將衣服烘干,武功高的人或許是真的不覺得冷的,可他又不免多想,或許大師兄是為了不讓自己擔(dān)心才這么說的,初冬的天氣,大師兄只穿了一件單衣,怎么可能不覺得冷。 陸昭明見他神色猶豫,顯然是誤會他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便微微蹙眉,終于開了口,小聲與他說:“你放心,他們都睡著了。” 張小元看了看陸昭明的衣服,若將大師兄的外袍攤開來的話,裹著兩個人倒也綽綽有余,他便又挪了挪身子,湊到陸昭明身邊,將衣服朝上一揚,恰好能將兩人一塊蓋住。 陸昭明一怔,正要開口,張小元卻已打斷了他。 “睡吧。”張小元鉆在衣服下,極小聲說,“再說話他們就要聽見了。” 第111章 是二更喏 232. 第二日天還未亮, 張小元便已醒了。 他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在做賊,昨夜睡著時, 心中想的全是若第二日起晚了被人看見他與大師兄裹著一件衣服睡覺, 免不了又要被人揪著嚼舌根, 那種窘迫之感,他實在很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正因如此, 他一定要趕在眾人之前起身,好將衣服還給大師兄。 而他一睜開眼, 便見陸昭明正看著他。 陸昭明好像醒得比他還早,卻未曾將他叫醒,只是一動不動看著他,二人目光相對, 張小元莫名臉熱, 輕咳一聲,道:“大師兄,早。” 話音未落, 一旁曹紫煉已嘟嘟囔囔開了口:“你們就愛瞞著我!” 張小元嚇了一跳,大氣也不敢喘,只是睜大雙眼看向陸昭明。 陸昭明輕聲道:“夢話。” 張小元:“……” 這家伙為什么連說夢話都這么激烈。 曹紫煉一喊, 張小元心中更加忐忑,連動作都不免小心翼翼起來, 他坐起身,將身上的衣服遞還給陸昭明,看著陸昭明默不作聲將外袍穿好, 他腦中忽而一抽,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胡思亂想什么,只是眼前的這個畫面……為什么那么像……像是……偷情呢? 張小元沉默許久,他只這么一想,莫名便覺心跳得好像更厲害了,他尷尬不已,不敢去看陸昭明的臉,只得將目光下移,停在大師兄系衣帶的手上。 他好像還是第一次這么仔細(xì)地看大師兄的手,他想這的確是習(xí)武之人才有的手,指骨修長,卻又沒有那些富家公子的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好看。大師兄的手上明顯帶著長年習(xí)劍才有的薄繭,細(xì)較之下,這雙手好像是更有力的……張小元匆匆移開目光,甚至用力搖了搖頭,試圖將自己腦中的念頭甩出去。 他在亂想些什么。 張小元別開眼,垂首一看,他在地上睡了一夜,衣衫凌亂不整,他心不在焉,正欲抬手稍作整理,方才的那個念頭一下又浮上心頭。 這怎么那么像是…… 張小元站起身,沉著臉強(qiáng)作冷靜,輕聲與陸昭明道:“大師兄,我先出去了。” 他真該慶幸陸昭明沒有他的奇特能力,不能看見他心中所想,否則他的臉面才是真的都要丟盡了。 陸昭明當(dāng)然不知道張小元心中的想法,他微微皺眉,問:“你休息夠了?” 張小元恨不得立即溜出去,他只當(dāng)沒聽見陸昭明的這句話,匆匆跑出破廟外,猛地便見路衍風(fēng)與花琉雀正坐在外頭守夜——確切地說,這兩人似乎正膩歪在一塊說話。 張小元離他們有些遠(yuǎn),雖聽不清二人在說什么,卻眼睜睜看著兩人頭頂一個接一個往外蹦著字,路衍風(fēng)好像還是不能用正常語句與花琉雀溝通,于是他便看著路衍風(fēng)的頭上接二連三地往外蹦詩句。 路衍風(fēng):「你還想不想回師門……」 花琉雀:「啊?」 路衍風(fēng):「……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花琉雀:「我在這兒過得挺好的。」 路衍風(fēng):「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花琉雀:「我……有空我會回去看看的。」 張小元站在破廟門邊,進(jìn)退兩難。 他眼睜睜看著情場浪子采花大盜花琉雀說完那句話后臉紅了,花琉雀怎么會臉紅?不對,他兩怎么一晚上就發(fā)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了? 昨晚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趁著二人還未發(fā)現(xiàn)他,張小元決定先溜到破廟另一側(cè)荒廢的小院中去,總比待在這兒看這兩人師門禁斷叔侄戀要好。 此刻天邊方才露了些魚肚白,他貼著墻根摸到那荒廢的小院內(nèi),溺于情愛的路衍風(fēng)和花琉雀絲毫未察,他松了口氣,還未將一顆心放下來,猛地便發(fā)現(xiàn)這小院子里居然也有人。 是裴無亂。 他手持長劍,微闔雙眼,神色平靜如波瀾無驚,忽而劍起驚雷,一招一式凌厲如風(fēng),應(yīng)當(dāng)只是在晨起練劍,張小元略微松了口氣。 還好,這邊只是中老年人晨練,沒有膩膩歪歪,他可以在這兒多呆一會兒。 他腦中念頭一過,忽而便見裴無亂撤開數(shù)步,長劍一挑,蕩開一柄短刃,錚地齊柄沒入一旁的枯樹樹干之內(nèi),半空黑影隨之而來,二人身影交纏,刀光劍影,嚇得張小元往墻根上又貼了貼。 對不起,他不該低估中老年人的感情生活。 他早該想到的。 天溟閣也威脅到了魔教,莫問天當(dāng)然會出現(xiàn)在此處。 可對他來說,這就有些難了。 小院里他也待不了,難道他要重新溜回破廟之內(nèi)嗎? 院中二人似已分了勝負(fù),裴無亂的劍尖抵在莫問天的咽喉,莫問天的劍鋒正壓在他的下腹。 無論誰再進(jìn)一步,就能要了對方的命。 裴無亂率先笑了一聲,收劍歸鞘,道:“平手,還好,你我還都未老。” 莫問天沒有接話,他也將兵刃收了回來,而后目光朝張小元這邊一撇,冰冰涼涼,嚇得張小元貼著墻根又往回躥了幾步。 他二人似乎都早有察覺,一開始便知道張小元在邊上看著。 裴無亂干脆朝張小元招了招手,道:“小元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