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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江湖全都是高手在線閱讀 - 第93節(jié)

第93節(jié)

    第83章 俺是一更

    200.

    張小元覺得, 佘書意一定是誤會(huì)了。

    他前腳方令人送熱水給大師兄沐浴,后腳就渾身濕透從大師兄房?jī)?nèi)跑出來, 無論是被什么人看見, 只怕都要胡思亂想。

    他心中有萬分窘迫, 匆匆忙忙開口要同佘書意解釋,陸昭明卻比他快了一些, 開口同佘書意道:“師叔,昨日是我喝醉了。”

    張小元:“……”

    不!大師兄這樣解釋……反而更奇怪了!

    佘書意輕咳一聲, 道:“你不是不喝酒嗎?”

    陸昭明垂首低聲道:“是我的錯(cuò)。”

    “大師兄喝多了酒,有些神志不清,潑了我一身的水!”張小元搶著往下說,“師叔, 你一定是誤會(huì)了!我明白, 換了我,我也會(huì)誤會(huì)!”

    他扭頭看了看陸昭明,陸昭明還記得過來之前張小元曾與他說過, 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要配合張小元說的話,于是他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說:“是我潑的水。”

    可他的反應(yīng)多少是略慢了一些,停頓了片刻才說出這句話, 反倒是更讓人誤會(huì)。

    佘書意神色古怪,微微點(diǎn)頭,說:“只是潑水。”

    那婢女jiejie更是干脆, 頭頂噌地躥出四個(gè)大字。

    婢女jiejie:「鴛鴦戲水!」

    張小元:“……”

    張小元已不知自己還能怎么解釋了。

    “此事我不會(huì)告訴你們師父,你們也不需同我解釋。”佘書意道,“這本就是你們自己的事。”

    張小元深吸一口氣,做垂死掙扎:“師叔,你誤會(huì)了……”

    陸昭明慣于直接答應(yīng)佘書意和王鶴年的要求,他幾乎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是,師叔。”

    張小元:“……”

    張小元捂住了自己的臉,覺得大師兄就是越抹越黑,他若是再往下說,那自己這輩子都要洗不清了。

    張小元決定直接切入正事,反正佘書意也說了不管他們,沒必要繼續(xù)在這件事上同佘書意繞彎子。

    他看了看佘書意身邊的婢女jiejie,同佘書意道:“師叔,方才的事……”

    佘書意會(huì)意,他讓那婢女暫先離開,待院中只剩下他們?nèi)耍讲艈枺骸盎噬峡墒窃谙蚰銌枬u宇的消息?”

    張小元點(diǎn)頭,干脆將方才發(fā)生的事全都與佘書意說了一遍。

    如今他是勉強(qiáng)將趙承陽糊弄了過去,可趙承陽根本不信張小元說的話,他定然還會(huì)讓濮陽靖徹查此事,最終會(huì)得出什么結(jié)果,一時(shí)之間,還真不好說。

    佘書意輕嘆一口氣,道:“我方才問了我大哥,他差人給宮中人送了銀兩,再加上以前的交情,好歹是問出了些消息來。”

    張小元沒想到佘書辭打探消息的速度如此之快,他只能等著佘書意繼續(xù)往下說。

    “如今宮中局勢(shì)復(fù)雜,只怕已沒有當(dāng)初所想的那么簡(jiǎn)單了。”佘書意低聲道,“此事或許沒有那么容易應(yīng)對(duì),也不知你我還需在京中拖上多久,才能等到此事圓滿解決。”

    他要說的話顯然很長(zhǎng),他先請(qǐng)二人在院中石桌旁坐下,這才開口,與他們說起朝中如今的情況來。

    近來宮中有謠傳,說先帝尚有一子遺留民間,這兩年宮內(nèi)又接二連三地出些稀奇古怪之事,不知何時(shí)謠言四起,說當(dāng)年趙承陽出生之時(shí)便天降妖云,是邪佞之兆,而他誕時(shí)喪母,不出幾年先帝便染重疾,原有皇兄皇姐數(shù)人,幾年之內(nèi),先后重病夭折,著實(shí)古詭得很。

    到了近些年,此事反似有愈演愈烈之感,趙承陽十八歲時(shí)大婚,當(dāng)日,皇后突染重疾,不出三日便已薨逝,之后有妃數(shù)人,均無一人善終,至今未有子嗣,甚至當(dāng)年他年幼登基,先帝指了數(shù)人攝政,大多都沒什么好結(jié)果,如今也只剩下戚首輔與文肅遠(yuǎn)二人尚且在世。

    張小元聽得目瞪口呆,他不由想起文亭亭覺得大師兄是命硬克人,可與趙承陽比起來……大師兄那哪算命硬啊!

    可他也知道,趙承陽是當(dāng)今天子,而這傳言顯然是在暗示趙承陽天生不祥,這是大逆不道之舉,論宮廷朝野,都不該有如此謠傳。

    佘書意說得沒有錯(cuò),此事絕沒有他們所想的那么簡(jiǎn)單。

    他記得濮陽靖曾提起過,謠言一出,宮中四下人心浮散,若真如此,趙承陽將二師兄找出來,反倒是件麻煩事。

    “我不明白。”張小元看不透,便出言詢問佘書意,“朝中局勢(shì)若真是如此,將二師兄找出來,對(duì)他才是不利吧?”

    佘書意微微搖頭:“所以我在擔(dān)心。”

    如今趙承陽雖無惡意,可一旦他真的找到蔣漸宇,局勢(shì)若再有變動(dòng),保不齊他便會(huì)對(duì)蔣漸宇下毒手。

    張小元很頭疼。

    他原以為自己來京城是游山玩水順便做做生意,如今看來,他們這分明是身陷朝中爭(zhēng)斗,甚至到了如今這時(shí)候,他還弄不清他們的敵人是誰。

    張小元不由深深嘆氣。

    “小元。”佘書意忽而開口喚他,說,“有一件事,到了此刻,我也不需再瞞你了。”

    張小元眨眨眼:“什么事?”

    “昭明的父親,是凌霜?jiǎng)詈ā!辟軙獾溃耙彩钱?dāng)年攝政幾人之一。”

    張小元點(diǎn)頭,說:“我知道一些。”

    攝政這一部分,他就不清楚了。

    佘書意看了看陸昭明,也許是擔(dān)心陸昭明記起傷心事,因而只是含糊幾句帶過:“當(dāng)年之事蹊蹺,我與你們師父……都覺得有些不對(duì)。”

    可如何不對(duì),他與王鶴年不涉朝堂,對(duì)朝中事不甚明了,他沒有實(shí)證,也不知李寒川當(dāng)年的仇敵就是何人,一時(shí)也難以將此事說清。

    他與王鶴年畢竟是江湖人士,當(dāng)初李寒川入朝堂,他們本就不能理解,后來李寒川出事,王鶴年帶著陸昭明離開,想的也是往后避開朝堂,不再與那些為官之人來往,至少能護(hù)住他一生平安。

    張小元沉默不言,他在想cao縱一切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誰,以他這些年看的那些說書故事而言,能做出這些事的,怎么也該是手握重權(quán)之人,可惜他愛聽江湖中事,不愛牽扯朝堂糾紛,說書人大多也不敢提起朝中事,他知道得不多,可權(quán)jian之人,他還是知道幾個(gè)的。

    佘書意忽而開口道:“明日就是七夕了。”

    張小元正在沉思,未曾多想,只是跟著點(diǎn)頭,表示自己明白。

    只是七夕佳節(jié),本與他沒有多大關(guān)系。

    佘書意說:“你的生辰快到了。”

    佘書意出言提醒,張小元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生辰,來京城之后,他幾乎都要將此事忘記了,他看佘書意的神色,心中隱隱覺得,師叔只怕是給他準(zhǔn)備了一份極其昂貴的重禮,急忙要拒絕,道:“師叔,我家中不興生辰送重禮的,至多吃一碗生辰壽面,這生辰便算過了。”

    佘書意伸手摸一摸他的腦袋,道:“如今你住在我家中,這生辰,就按著佘家的規(guī)矩過。”

    張小元:“……”

    首富家的規(guī)矩……張小元簡(jiǎn)直不敢想象。

    陸昭明方才聽他們說朝堂之事,他至多只是聽了個(gè)半懂,如今說到張小元的生辰,他總算是回過神來了,他聽佘書意說完那句話,便也開口跟著說:“我也準(zhǔn)備好了。”

    張小元:“只是普通生辰……”

    “一年只有一次。”陸昭明說,“是我認(rèn)識(shí)你后的第一次。”

    “昭明說得對(duì),是該好好過。”佘書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好奇看向陸昭明,問,“昭明,你準(zhǔn)備的是什么禮物?”

    陸昭明:“……”

    他轉(zhuǎn)開目光看向天空,擺出一副絕不開口的模樣,反正只當(dāng)做沒聽見他們的話。

    張小元一時(shí)不知該說什么話才好,他只能問佘書意:“師叔,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只能等。”佘書意輕輕嘆氣,“等到中元節(jié)時(shí),親自去問一問文肅遠(yuǎn)。”

    ……

    之后幾日,張小元沒再敢去街上,他怕莫名其妙再撞見蕭墨白,或是大師兄又喝了酒,七夕他窩在房?jī)?nèi)看著劍譜過了,不出門也沒有事情要做,他總算開始練劍,有師叔與大師兄二人指點(diǎn),進(jìn)展也算不得太慢。

    之后便是他生辰,他希望生辰從簡(jiǎn),至多只要與師叔和大師兄一塊在一起吃頓飯便好,他不知佘書意為他準(zhǔn)備了什么禮物,這幾日也不曾再聽佘書意談起宮中新傳來的消息,這么等了幾日,到了七月十二,他生辰前夜,張小元看完劍譜躺在床上,閉著眼在腦中溫習(xí),忽而聽得有人輕輕敲了敲他的門。

    “小元?”那人在門外輕聲詢問,“你睡著了嗎?”

    是大師兄。

    張小元從床上爬起來,趿拉著鞋跑過去為陸昭明開門,如今已近三更,陸昭明卻著了夜中外出要穿的夜行衣,躥進(jìn)他的房間里來,同他說:“你換上衣服,跟我走。”

    張小元怔然,問:“大師兄,要去做什么?”

    陸昭明答:“帶你去看一樣?xùn)|西。”

    張小元心下茫然追問:“什么東西?”

    陸昭明心情甚好,他彎起眉眼,正與他笑,道:“我送你的生辰之禮。”

    第84章 情意綿綿

    201.

    張小元也換了夜行衣, 跟著陸昭明翻墻出了佘府。

    夜色已深。

    佘府中人大多都已歇下了,京中有宵禁, 街上清冷空無一人, 遙遙也只聽得更夫打更聲響自臨街傳來。張小元心中緊張, 他的輕功遠(yuǎn)不如陸昭明好,攀在屋檐之上, 生怕被巡夜的五城兵馬司捉去了,一直到他們溜出了城, 他才敢開口同陸昭明說話。

    “大師兄。”張小元追在陸昭明身后,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陸昭明答:“你同我來便知道了。”

    天入七月,京中夜晚已略有些發(fā)寒了, 夜行衣太薄, 張小元抱著自己的胳膊發(fā)抖,他們出了京城,沿著官道走了片刻, 便自官道一旁的小路繞進(jìn)了路邊的山林。

    天色昏暗,僅有寥寥月色勉強(qiáng)照亮他們腳下的路,林間不知是什么鳥兒在嘎嘎亂叫, 張小元有些害怕,陸昭明就在他身前, 他不由快行一步,握住陸昭明的手,驚惶不安, 問:“大……大師兄,還沒到地方嗎?”

    陸昭明與他說:“快到了。”

    他忽而發(fā)現(xiàn)張小元的手在發(fā)抖,而眼前此景,著實(shí)與那些戲臺(tái)話本子里的所說的孤墳荒嶺差不多,他意識(shí)到張小元在害怕,便將手回握過去,牽緊了張小元的手,回首與他笑一笑,道:“你莫慌,有我在這兒。”

    斑駁樹影透下月色,映入他眼中,好似有熠熠微光,張小元竭力壯起膽氣,如同自我安慰一般口中喃喃,道:“我當(dāng)然不慌的。”

    他口中如此說,一面卻加快腳步,恨不得貼著陸昭明走,目光抑不住四下打量,生怕從那昏暗的樹影中蹦出什么妖怪來。

    他是真弄不懂大師兄了。

    大師兄說要送他生辰之禮,卻深夜帶他到這等荒郊野嶺來,這地方除了老樹孤墳外還能有什么?張小元不明白,如此走了一段路,眼見樹木逐漸稀疏,陸昭明這才開口,道:“我尚且年幼時(shí),父親曾帶我與母親一同來過此處。”

    張小元下意識(shí)便說:“那是很久之前了吧。”

    陸昭明點(diǎn)頭:“那時(shí)我還未到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