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陸昭明:“他睡在皇上的屋子里。” 張小元:“嗯……” 陸昭明又想起江湖秘聞抄上的八卦閑談,點了點頭,喃喃道:“皇上還和濮陽靖牽扯不清。” 佘書意:“濮陽都統?!” 張小元捂臉道:“皇上和濮陽都統應該是沒什么關系的……” “這是怎么回事?”佘書意訝然,“他三人曖昧不清,如今還將鐘鳴扯了進去?” 陸昭明:“啊……好亂。” 陸昭明:“我先睡了。” 佘書意:“……” 張小元急忙道:“師叔!我也先睡了!” 皇宮里那一筆爛賬,張小元自己也摸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都弄不懂的事情,也不好隨便和人胡說,而佘書意被他二人吊起胃口,滿肚子好奇憋得實在難受,可孩子困了……罷了罷了,還是讓他們先睡吧。 他嘆一口氣,松開張小元的胳膊,只是與張小元說:“明日你與昭明先隨我去見一個貴人。” 張小元點了點頭,心中明白,佘書意說的應當就是那個幫助蔣漸宇母子逃走的人,也就是剛才佘書意同他兄長所提起的“殿下”。 佘書意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之后你還想與昭明去街上逛一逛的話——” 他語句一停,將手縮了回來,伸入自己的衣袖當中,片刻,掏出了一大沓銀票,遞給張小元,一面問:“夠不夠?” 張小元目瞪口呆。 這……少說也有幾千兩銀子了吧? 這么厚一沓銀票,師叔到底是怎么塞進袖子里的!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呀? 佘書意說:“我身上也只帶了這么一些,若是不夠,明日我再取一些給你。” 張小元:“……” 張小元拒絕不成,佘書意執意要將這些錢交給他,而后轉身便走了,留張小元一人在門邊,看著手中的銀票,心中莫名感慨萬千。 首富真好,一出手就是他好長一段時間的零花錢。 他覺得自己好似已找到了短時之內的努力目標。 好好賺錢!師兄未來的藏劍閣可就全靠他了! 188. 第二日一早,張小元與陸昭明便隨佘書意一塊出了門。 佘書意帶他們去了京城內一家頗為出名的酒樓,進了雅間,在此坐下等候他口中所言的那位“貴人”。 他未曾直言說過此人的身份,而張小元憋不住心中的好奇,巴不得佘書意口中的那位“殿下”快些到來,他甚至已有了猜測,朝中能稱作是“殿下”的人并不算多,至于具體是何人……張小元也頗為好奇。 他們等了約有一盞茶時間,方聽外面傳來腳步聲,有人敲了敲門,在門外道:“二爺,人來了。” 張小元睜大雙眼,決定不放過接下來任何一絲線索。 門開了。 進來之人身著騎裝,高冠束發,腰佩長刀,那打扮有些像是濮陽靖的天機玄影衛,可身形卻略顯削瘦,面容英氣,卻仍帶些許清秀之色。 她身后跟著一名其貌不揚的婢女,年紀尚輕,畏畏縮縮,好似根本不敢抬頭看他們。 張小元果斷看向此人頭頂。 「趙長鳶,鎮國長公主,今圣姑母,可代行監國之權。」 張小元:“……” 這的確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佘書意已起身,還未曾要拜,趙長鳶已同他微微一笑,道:“我既是常服,你也不許與我客氣。” 佘書意只好又坐了回去。 他們還未開口去談正事,趙長鳶先將目光轉向了張小元與陸昭明,問:“這兩位小友是?” “是我師侄。”佘書意一頓,指一指陸昭明,道,“這是昭明。” 趙長鳶若有所思,片刻方道:“神容頗似。” 佘書意又說:“殿下,我師兄令我來此——” 趙長鳶抬了抬手:“我有些事想先問你。” 她的手染了丹蔻,白皙纖細,離得近了,張小元才察覺她的眼角略帶細紋,顯然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年輕,他總歸記得自己此時的任務,專注盯著趙長鳶的頭頂,不想錯過任何一絲她心中的想法。 佘書意道:“殿下請說。” “我聽聞前些時日,今上和濮陽一同去了鳳集縣。”趙長鳶問,“你可有耳聞?” 佘書意點頭:“我……略知一些。” “同去的還有一人,喚作蕭墨白。”趙長鳶微微黛眉,“此人形跡可疑,與幾方勢力均有來往,我需你去查一查他的身份。” 趙長鳶突然提出如此要求,佘書意好似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趙長鳶道:“你兄長與我說,王鶴年已要開始同那些江湖門派一般買賣情報消息,怎么,書意,你擔心我不出起價錢?” 張小元:“……” 不,關鍵在于他根本看不透蕭墨白。 “殿下誤會了。”佘書意遲疑道,“殿下關注此人,可是因為他與漸宇一事有關。” “并非如此。”趙長鳶優雅端起茶盞,“本宮只是覺得他很奇怪。” 佘書意:“奇怪?” 趙長鳶:“他與承陽走得太近了。” 佘書意想起昨夜陸昭明所言,心中隱隱有些懂了。 “本宮不喜歡他。”趙長鳶有些惱怒,她將茶水一飲而盡,再將茶盞重重砸在桌上,“我不管承陽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可他總該有些審美,為何要去心悅此等古怪之人。” 佘書意:“呃……” 皇家的情情愛愛,他不大想插嘴。 隨趙長鳶而來的婢女急忙上前,為她重新倒茶。 “就算他喜歡男人,不可以挑一個正常一些的嗎?蕭墨白與多少王公貴族官宦子弟均有來往,承陽明明知道,卻一點也不介意,皇家的臉面都要被他丟盡了!”趙長鳶捏緊茶盞,氣得微微發抖,“哪怕他喜歡濮陽靖都好!本宮都不會介意的!” 張小元:“……” 喜歡濮陽靖也很可怕啊! 他這念頭剛剛一晃,忽見那嬌弱婢女的頭上猛地蹦出一行大字。 「那我也不會喜歡狗皇帝啊!」 張小元:“……” 第77章 是一更耶 189. 等等, 這人到底是誰?! 張小元心中驚恐,看向那名年歲并不算大的婢女, 很是緊張。 恰那婢女無辜抬首, 與張小元對上目光。 「他為什么看我, 他不會發現了吧。」 「不,本都統的喬裝完美無缺。」 張小元:“……” 還真是濮陽靖啊? 濮陽靖怎么回事!他是女裝上癮嗎!怎么還假扮起鎮國長公主的婢女來了! 張小元深吸了一口氣, 憋住幾乎要無言翻白眼的沖動,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們才到京城, 濮陽靖遠在千里之外,照理來說,濮陽靖應當不知他們前來京城的目的。 那么濮陽靖此刻出現在此處,就絕不是為他們來的。 張小元默言看向趙長鳶。 濮陽靖應當是追趙長鳶而來。 既然趙承陽和濮陽靖都知當年先帝長子尚在人世, 那只需追著這條線索繼續往下調查, 便能順理成章地摸到趙長鳶身上,弄清當年庇護先帝長子的究竟是什么人。 而若張小元沒有猜錯,濮陽靖或許已跟了趙長鳶許久, 今日見趙長鳶出來秘會他人,他便也一同跟上了,而至少到此刻, 他仍只是疑心今圣長兄尚在人世,他應當還未有任何實證, 可若佘書意與趙長鳶再聊下去,那可就不好說了。 當務之急,應當是如何不動聲色地阻止師叔與長公主的對話。 此事事關重大, 或許牽扯到二師兄的生命,應當要好好思索……此時他說什么話,才能最大限度的轉移走趙長鳶與濮陽靖的注意力? 張小元輕輕踢了踢佘書意的腿以作暗示,而后從桌下握住了陸昭明的手,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大師兄。”張小元故作天真說,“濮陽靖和蕭墨白……我們是不是見過他們?” 陸昭明一怔,他雖不知張小元究竟為何要提起此事,可張小元既然如此,想必有他的用意,他不敢遲疑抑或多想,只怕壞了張小元的事,只好跟著點頭,一面說:“在衙門里見過。” 趙長鳶倒還算平易近人,聽他們如此說,免不了就要跟著接上一句,道:“你們見過他?” “他和一個叫黃阿陽的男子,走得很近。”張小元小聲說,“我還在黃阿陽的臥房內看見過他。” 他盡量裝出一副委婉的語氣,來暗示蕭墨白與這個“黃阿陽”關系的不對勁。 果不其然,趙長鳶氣得臉色發白,猛地一拍桌子,道:“豈有此理!” 張小元眼睜睜看著她頭頂多了一行字。 趙長鳶:「皇家綠帽,奇恥大辱!」 張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