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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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衍風絕對看到了后面馬車內(nèi)探出頭來的花琉雀。 他扶梅棱安下了馬車, 看上去并不著急, 頭上除了身份信息之外, 也已再無其他了。張小元幾乎覺得他要裝作一切未曾發(fā)生,他什么都沒見時, 路衍風附耳與梅棱安說了幾句話,梅棱安深深嘆了口氣, 頭頂叮得冒出一行字。 「唉,長大的師弟,潑出去的水。」 張小元:“……” 你們散花宮真的這么刺激啊! 每個人都很有故事,連前弟子都很有故事。 蔣漸宇也恰好在張小元身邊開口, 小聲嘟囔:“散花宮的戲好像也很好看。” 路衍風已從他們身邊走過, 到了花琉雀的馬車邊上,輕輕敲了敲馬車車廂,說:“師侄。” 沒有回應。 阿善爾呆怔怔看著他, 不知道眼前這又是個什么情況,曹紫煉或許還知道些中原江湖的情況,清楚花琉雀曾是散花宮弟子, 阿善爾卻是全然不知了,路衍風朝他看了看, 微微頷首,似是想請阿善爾下馬車讓開,阿善爾不知道什么意思, 還對著路衍風眨了眨眼,用并不準確的官話問:“你要干什么?” 路衍風倒是客客氣氣的,說:“麻煩讓一讓。” 阿善爾不懂。 張小元探著身往后看,見阿善爾如此不開竅,著實影響他們看熱鬧,他忍不住咳嗽幾聲,朝還將頭探出在車窗外的曹紫煉使眼色,曹紫煉登時明了,連忙猛地將頭往里一縮,一下推開車門,順手還將阿善爾推下去了,自己往車下一跳,扭頭對張小元比劃了一個我明白了的手勢。 花琉雀正在馬車車廂內(nèi),曹紫煉推開車門后,他下意識抓住車門要往里關,卻正被路衍風一手抵住,二人目光相對,花琉雀縮回了手去,悶聲喚:“小師叔。” 路衍風微微點頭,像在答應,說:“小雀兒。” 張小元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這又是什么新奇的叫法? 為什么他覺得這叫法比那邊師徒忘年戀的文文和安安更讓人起雞皮疙瘩?先前他若只是覺得花琉雀和路衍風可能有點什么故事,如今便絕對可以篤定了,這兩人絕對有問題。 花琉雀縮在馬車內(nèi),那模樣簡直如同見了貓兒的老鼠,慫得一動不動,足足過了半晌,他才勉強扯出那么一個微笑,與路衍風說:“小師叔,許久未見了。” 路衍風神色平靜:“是有幾年未見了。” 花琉雀清了清嗓子:“呃……你過得還好吧?” 路衍風:“不勞你掛心。” 太尷尬了。 張小元看著都替他們兩尷尬。 路衍風又說:“我聽聞你近年在江湖上闖下了不小的名聲。” 花琉雀:“也不是……” 路衍風:“江湖第一采花大盜?” 花琉雀:“我……” 路衍風:“你為舊師門爭了個江湖第一,我應當謝謝你。” 花琉雀:“……” 他神色冷淡,可沒有半點要謝的意思。 而花琉雀已說不出話了,他往馬車里又縮了一些,顯然已不想再和路衍風說話了。 張小元左右觀望,縱覽全局。 除了路衍風之外,每個人頭頂上都冒出了他們內(nèi)心的想法。 先是離他最近的蔣漸宇和陸昭明,蔣漸宇手中還捧著那些江湖秘聞抄,激動得往后探頭探腦,頭上扶著一句:「好開心!又有熱鬧看!」 陸昭明:「?」 張小元:“……” 稍遠一些的梅棱安一手掩面,一手扶著柯星文,端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好似恨不得沖過去在路衍風的腦袋上敲上幾下,亦或是直接將路衍風給拖回來。 梅棱安:「太傻了,我看不下去了……」 柯星文:「如果我開口提醒,小師叔回去會不會因為丟人而殺了我。」 曹紫煉:「好刺激!這就是江湖嗎!」 阿善爾:「他們在嗦什么,為什么我聽不懂。」 最慘的顯然是花琉雀。 他縮在馬車里,頭頂上瘋狂往上躥字,如同當初濮陽靖辱罵趙承陽狗皇帝一般,他頭頂瘋狂冒出的字,也只是重復的一句話。 花琉雀:「離我遠點離我遠點離我遠點趕快離我遠點!」 路衍風又在花琉雀面前站了一會兒,頭上這才緩緩出現(xiàn)了一行字。 路衍風:「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張小元:“……” 路衍風:「他好像不明白,我是在關心他這幾年過得如何。」 張小元:“……” 路衍風:「我是不是該表達一下多年未見我心中欣喜?」 張小元看見路衍風抬起頭看向車廂內(nèi)的花琉雀,那目光神色未變,他心中有一顫,有些不祥預感。 “小雀兒。”路衍風神色冰涼,“你還知道回來。” 花琉雀:“……” 花琉雀:「救命啊離我遠點快滾開!」 張小元:“……” 152. 張小元覺得,這個路衍風,他可能是個傻子。 他心里想的和他嘴上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吧?! 張小元有些明白梅棱安的意思,這真的太傻了,他也要看不下去了。 他原先覺得花琉雀和路衍風相見的尷尬,是有些舊情人多年后再見的意味的,如今看來……什么舊情人,花琉雀分明是怕死了路衍風,恨不得再也見不到他。 可路衍風絲毫未察。 他皺著眉,直勾勾看著花琉雀,等著花琉雀的回答。 花琉雀掙扎許久,也許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坎是過不去了,他才極其勉強地扯起嘴角,看起來像是嘴角抽搐一般,艱難地對路衍風笑了笑。 “我……我不想回來的。”花琉雀說,“只是路過……我陪我?guī)熜謧儚拇颂幝愤^……” 路衍風神色已變,冷冷說:“師兄?” 花琉雀嚇得連咽幾口唾沫,總算是鼓起了勇氣,咬牙說:“我都已經(jīng)離開散花宮了,再拜誰為師,喚誰作師兄,都與你無關吧?” 路衍風冷哼一聲:“是與我無關。” 他頭頂叮的冒出一行字。 路衍風:「好失落。」 張小元:“……” 你的表情和冷哼根本看不出失落吧! 這人怎么回事! 張小元不由轉頭看向身邊的陸昭明,覺得不擅言談不愛說話的大師兄,可真是可愛極了。 和這個路衍風一比,大師兄至多就是話少了一些,偶爾說話耿直了一些,可沒有不會說話到如此地步。 蔣漸宇也忍不住說:“小琉雀的師門關系看起來很差啊?” 陸昭明點頭。 蔣漸宇摸了摸下巴:“還是我們師門好。” 張小元:“……” 那兩人僵持著一動不動,梅棱安扶著額,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推了推柯星文的胳膊,要柯星文過去圓場,柯星文清一清嗓子,快步走過去,一面與路衍風說:“小師叔,師父連日趕路,已經(jīng)累了,我們先回師門吧。” 路衍風點頭,他轉身走了兩步,忽又停住腳步,轉頭看向花琉雀,說:“你來嗎?” 花琉雀頭頂跳出一行字:「老子才不回去呢!」 他對路衍風客氣勉強笑了笑,說:“我都已經(jīng)不是散花宮弟子了,若我回去了,郁風長老又要生氣了。” 路衍風一怔,搖頭:“無妨。” 他好似終于說了一句人話,往回走了數(shù)步,到那馬車邊上,向馬車內(nèi)的花琉雀伸出手,輕聲一字一句地道:“你隨我回去,絕無人敢閑言碎語,也不會有人想再將你逐出師門。” 花琉雀稍稍張唇,像是想要說些什么,他欲言又止,一句話哽在喉中,好似終于下定了決心,他扶在車壁上的手指輕動,正要開口—— “郁風長老去年就死了。”路衍風說,“現(xiàn)在我是持律長老。” 花琉雀:“……” 梅棱安:“……” 張小元:“……” …… 梅棱安重重咳嗽了起來,顯是在暗示路衍風,有散花宮其他弟子與外人在場的情況下,說話不要再這么直白。 可是路衍風完全沒有聽懂。 他看著花琉雀的眼神,覺得花琉雀是對郁風長老仍心有芥蒂,他微微皺眉,接著上一句話便立即往下說了下去。 “當年郁風長老將你逐出師門,已是從輕發(fā)落,你不該怨他。”路衍風說,“若我當時就是持律長老,門下弟子流連煙花之地,敗壞師門名聲,絕不是逐出師門便可輕易翻篇的。” 他說完這句話,又抬頭看著花琉雀,像是在等著他對郁風長老的歉意。 花琉雀已將自己快要伸出的手縮了回來,執(zhí)著地往馬車內(nèi)又縮了一些,說:“不用不用了,謝謝小師叔,我在山下呆著也挺開心的!” 路衍風悵然若失。 梅棱安又重重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