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常口出驚人之語,唱歌極為難聽,不時發出“死歌”二字,經閩越南蠻一代蠻族所言推斷,或許是蠻族宗教祭祀之舉,意義不明,初步懷疑為詛咒之用,需重點注意防范。」 張小元皺了皺眉,甚至念了念那兩個字,很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戚朝云卻已朝他們看來了。 他從容不迫為兩人介紹皇上的身份,道:“這是我多年好友,或許會在縣衙內小住幾日。” 說完這句話,他又轉頭對皇上說:“皇……黃兄,這二人是暫住在縣衙內的俠客義士,前不久方為我縣抓捕過兩名武功高強的盜匪。” 趙承陽顯然對江湖中事極有興趣,他甚至與二人抱拳一揖,道:“二位俠士行俠仗義,令人敬佩。” 他身邊那個蕭墨白終于轉過了身來。 是個男人。 張小元:“……” 雖然張小元看著那背影,心中就已做好了準備,可蕭墨白回頭時,他心里還是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畢竟他可在濮陽靖頭上看到皇帝與幾位侯爺頗為“喜歡”這名蕭墨白的話,喜歡二字確可用在友人之間,可最近看多了戚朝云與濮陽靖胡亂演繹的戲份,張小元心中的第一所想,竟然就是斷袖之癖。 等等。 張小元忽然想起了一件很要緊的事。 文亭亭是將軍獨女,她見過皇帝嗎? 如果文亭亭見過……那可就真的要不得了了。 文亭亭腦中所想的已經是四人相戀了,現在還要再插入一個蕭墨白來。 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第22章 這是巧合 69. 張小元忍不住偷偷看著蕭墨白,心中稍稍有些好奇。 這蕭墨白與張小元差不多身高,一張臉生得極好,看起來像是那種柔美孱弱的美人兒。 這類型的人張小元見過一個,單看臉,蕭墨白和梅棱安有些相似,只不過梅棱安年紀大了,眼角不免帶著細紋,蕭墨白卻很年輕——他看起來最多也只有二十余歲,與趙承陽說話時每一句都帶著笑,至少第一眼看過去時,張小元對他還算頗有好感。 張小元又回過頭,看了看大師兄。 他方才忘了回答陸昭明那句話,陸昭明也并未有不滿,他好像在看著天發呆,張小元不由一頓,也跟著抬頭看天,可天上只有零散漂浮著的幾朵白云,他不知道大師兄在看什么。 皇上方與他們打過招呼,陸昭明對他冷淡得很,如今又這么專注看著天,他不由萬分好奇,跟著也仰起頭。 蕭墨白不解,他問趙承陽:“你在看什么?” 一面也抬起頭張望。 戚朝云等人更是疑惑不解,三人面面相覷,跟著抬頭向天上看,最終也只見白云兩三朵,一大群麻雀撲騰著翅膀結伴飛過。 戚朝云驚訝:“哪來這么多鳥?” 裴君則答:“清晨飛鳥覓食——” 他話音未落,忽而便聽得啪嘰一響。 他僵硬扭頭,蕭墨白頭頂一泡鳥屎,口中蹦出一句粗口,急退幾步,猛然撞上了趙承陽。 兩人登時摟作一團,翻滾倒地,蕭墨白個頭不高,頭頂的鳥屎愣是蹭了大半到趙承陽身上。 趙承陽只覺得臉側一涼,有什么濕嗒嗒的東西蹭了上去,而這一跤兩人摔得實在曖昧,他壓在蕭墨白身上,雙手撐著地,對方的面容近在眼前,可還不等他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他就已看到了蕭墨白頭上那一片白白黏黏的詭異痕跡。 趙承陽沉默了。 他抬起手,抹了抹自己的臉,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很好。 趙承陽渾身顫抖。 “濮陽,把那些鳥都給朕打下來!”他咬牙切齒渾身顫抖,“丟去喂野狗!” 趙承陽氣得口不擇言,一時之間竟用了朕字自稱,嚇得濮陽靖用力咳嗽兩聲,將他的那句話蓋了過去。 “黃兄。”濮陽靖極力勸說,“鳥兒無錯,這只是它們的天生習——” 啪嘰。 濮陽靖墨衣肩頭白了一片。 濮陽靖:“——性。” 濮陽靖:“……” 濮陽靖拔刀出鞘。 …… 文亭亭正牽著屁墩遛狗歸來,她幾乎看見了整件事的前后發展,她頓住腳步,沉默許久,默默站得離陸昭明又遠了一些。 太可怕了! 這人已經命硬到了這種地步嗎! 眨眼功夫,三人中招!這是什么?! 鳥屎雨? 她又退后一步,退到屋檐之下,這才扭頭看向院中幾人。 等等,那個滿臉鳥屎的人,看起來很是眼熟,長得也未免太像皇上…… 那好像就是皇上。 文亭亭:“……” 真龍天子九五之尊都克不住的命硬?!!! 她一定要離這個男人遠一點! 70. 陸昭明總算低下了頭。 院中一片混亂,打水的找手帕的發脾氣的驚恐看他的,他實在摸不著頭腦,于是微微皺著眉,重復問張小元:“早上想吃包子還是饅頭,我去給你買。” 張小元顫聲:“我……我想吃包子。” 不就是抬個頭嗎?剛剛究竟發生了什么! 戚朝云一面給趙承陽擰手帕一面皺眉詢問:“陸少俠,你方才究竟在看什么?” 陸昭明愣了愣:“今天天氣不錯。” 戚朝云:“……” 趙承陽:“……” 陸昭明說:“看樣子下午也不會下雨。” 戚朝云:“……” 趙承陽:“……” 陸昭明:“我去給師弟買包子了。” 他說完扭頭就出了門,張小元還站在門邊,尷尬地朝趙承陽與那個蕭墨白笑,趙承陽還好,他擦一擦臉就好多了,蕭墨白看起來得回去洗個澡,濮陽靖就更是…… 咦,濮陽靖呢? 張小元左顧右看,壓根沒見到濮陽靖的身影。 陸昭明走了,文亭亭這才牽著狗,小心翼翼挪到幾人面前。 “皇……那個……咳咳。”文亭亭像是一時不知要怎么稱呼趙承陽,“您還記得我嗎?” 趙承陽擦著臉,他好歹涵養極佳,到這時候還能好聲好氣地與人說話,他微微點了點頭,道:“亭亭,朕……我當然記得你。” 文亭亭嘿嘿笑了笑,又問:“您不會是來抓我回去的吧?” “你初入……來我家玩時還不到十歲。”趙承陽笑吟吟與她說,“我將你當meimei看,又怎么會抓你回去呢?” “那就好!”文亭亭開心道,“您舟車勞頓辛苦了,我去給您——” 她的話說到一半,屁墩忽而往前一撲,搭了蕭墨白的肩,湊上去糊了他滿臉的口水,蕭墨白嚇得大叫,無論誰突然被這么一只站起來比人還高的狗搭了肩,只怕都是要被嚇到的,只是屁墩的尾巴搖得歡快,它顯然是極喜歡眼前這人的。 文亭亭趕忙拽開屁墩,趙承陽竟也笑了,問:“這就是那只被你偷出門的軍犬?” 蕭墨白驚驚恐恐:“它要干什么啊! 趙承陽笑道:“它好像只是很喜歡你。” 他將擦臉的帕子往水盆中一放,確認自己臉上沒有奇怪的鳥屎了,心中想著要沐浴,扭頭對著蕭墨白又調笑著說了一句:“我思來想去,好像沒有什么人能不喜歡你。” 蕭墨白哼了一聲:“你又胡說八道。” …… 文亭亭猛然后退一步。 等等,這人是誰?如今又是什么情況?! 皇上為什么看起來和這人如此親密,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沒有人能不喜歡你——朕也喜歡你?! 文亭亭:“……” 這都摻和幾個人了! 趙承陽開口道:“阿云,備些沐浴的熱水,今日運氣不佳,看來還得先洗個澡。” 蕭墨白對戚朝云甜甜一笑:“辛苦戚大人了,我也要。” 趙承陽意味不明地笑:“你大可以同我一塊……” 蕭墨白瞪他一眼,那目光含情帶蜜,看得人心里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