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那時候沈弋只是笑笑,轉身把她壓在身下,動作一下比一下狠戾,輕吐出幾個字,欲的不行。 她聽的分明,男人說的是:“不想讓你下床的感覺。” 說起渾話來,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姜予漾走在傘的一側,兩人中間空的像是能站下第三個人。 沈弋由著她去了,兩人往回走,一路回到了邁巴赫停車的位置。 拉開車門,沈弋收了傘,目光深邃,問道:“回哪兒?” “我搬家了。”姜予漾摳摳手指,沒告訴他地址。 沈弋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車還沒啟動,他睨過去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不告訴我地址,我就直接回泛海。” 擋不住威脅,姜予漾哽了哽,挺沒骨氣地說了一串地名。 整座城市在傾盆的雨中顯得光怪陸離,邁巴赫行駛速度很快,掀起四濺的水花。 姜予漾望著手機發呆,看到了屏幕上面的時間,十一點五十五。 還有五分鐘就要迎來新的一年。 她的消息已經有不少人發過來的新年祝福,同事的、在巴黎認識的中國朋友,還有陸朝野。 姜予漾一一禮貌地回復過去,又見喬頌給她發過來一堆美食照片。 喬頌的語氣嘚瑟的要上天的:[漾崽啊,我猜,你現在是不是跟沈弋在一塊兒?哎,我真的是為你們的愛情犧牲了太多......] 別說,猜的還挺準。 姜予漾坦誠說:[我是跟他在一塊兒,后海碰面的。] 喬頌化身尖叫雞道:[啊啊啊啊,你明天好好跟我講,你們今晚的過程,帶顏色的我也要聽嗚嗚嗚......] 帶顏色的?不可能的,也就喬頌滿腦子這些。 姜予漾無奈地笑笑,摁滅了屏幕,沒繼續回復。 邁巴赫在她新家樓下停穩了,沈弋掰正腕表,又坦蕩地一笑:“姜予漾,新年快樂。” 她內心挺平靜,同樣鄭重地說:“嗯,新年快樂。” 喧鬧的跨年夜進入高潮,路邊小店放著吵吵鬧鬧的跨年歌舞節目,酒吧里人群同樣一同在喊“新年快樂”,街邊火樹銀花,亮如白晝。 車內,她的身邊還是沈弋,一如多年前的少年。 有人說,看你對一個人的重視程度,就看第一個新年快樂會發給誰。 還挺碰巧,這么多年,她的選擇都是沈弋。 姜予漾說完后,沈弋才注意到,小姑娘發絲半濕不干的,臉色卻意外的潮紅,像一只甜美多汁的桃子。 他心頭一動,掰過她下巴,淡淡地問:“臉怎么這么紅?” 姜予漾一掙脫,下頜從他手指間離開,額頭輕掃過他柔軟的手心。 沈弋眸色一沉,眉心皺起,覺得剛剛一瞬間的觸碰,她額頭guntang的不行。 跟哄小朋友一樣,他語氣放緩,掌心再次貼過去:“別動,給我摸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不在特定語氣下,沈狗這句話是不是挺色氣哈哈哈感謝在20200506 15:09:42~20200508 01:51: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云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9章 —— 一開始見她臉紅, 以為是喝酒的后勁兒, 沈弋還抱著調侃幾句的心思。 結果一碰著額頭, 她就老實了,清淺的眼眸里無辜的很。 手心感知到的是額頭上guntang的溫度, 沈弋微瞇眸子,帶著危險意味的喊她名字:“姜予漾。” 她倒是不懼,有點兒不耐煩地拍開他骨節明晰的手。 沈弋一點兒不惱,俯身過去,又仔細地問:“家里有感冒藥沒?” 她發燒了,而且度數不低。 “不用,被子捂汗就好了。”姜予漾腦子昏沉,回話也是甕聲甕氣的。 沈弋的神情里心疼中透著慍怒, 在他常識里,生病就要好好吃藥,拖著只會讓身體更難受。 他睨過去一眼, 眉宇擰著:“你小孩兒是吧。” 潛臺詞就是, 她對自己身體不關心, 弄的他挺不爽快的。 姜予漾也挺無奈的, 兩人共同淋了場大雨,她還披了他的外套,可沈弋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渾身舒泰,她倒是先發燒病上了。 見她沒說話,唇色、臉頰嫣紅一片, 沈弋沒舍得說重話,打了把方向盤說:“嬌氣。” 是挺嬌氣,嬌氣的讓人想疼愛。 時間正好是零點過幾分,又是跨年夜,附近根本沒藥店開門。 沈弋松開眉頭,眼皮耷拉下,直勾勾看向她:“送你上醫院,打一針就好了。” “不用。”她喉頭干涸,又強調了句,“真不用,新年第一天去醫院,不吉利。” 沈弋:“......”連不吉利這種理由都拿的出來,他算是徹底沒轍了。 怕他不信,姜予漾支棱著腦袋,平復著心情一本正經地說:“真的,我媽就是我元旦那天送她上的醫院,檢查出來是惡性腫瘤。” 他神色一怔,又將精力集中到前方的路段上。 兩人在一起,姜予漾從沒在他面前提過那些陳年舊事,對于她而言,這些都是在漫漫時間長河中治愈的傷疤。 母親身體一直不大好,平時在家做做手工活兒,還能靠著繡旗袍維持生計。 可是元旦的前一夜,她突發性吐血,絲絲縷縷的血液染紅了旗袍的布料。 姜予漾嚇壞了,在寒冬里,少女顧不得凍手凍腳,聯系認識的爺爺送母親上醫院檢查。 去的是縣城的醫院,那一晚風很大,到零點時,她隱約看見了天空中盛放的煙花。 很美,又在寒風中只維持了一瞬,消逝的無影無蹤。 反應回來時,少女臉上的淚痕凝結成蜿蜒的紋路,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 想了想,沈弋將邁巴赫掉了個頭,重新往泛海開。 她現在是真的燒糊涂了,眸子里蓄著點點淚珠,眼前光景重疊在一起,還有心思拒絕他的好意:“我不要......不要跟你回家。” 沈弋在前面的紅燈路口停了車,耐心地哄著說:“乖,回家了就不難受了。” 姜予漾像是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安靜下來,指節泛白的絞在一起。 因為發燒,頭疼的近乎炸裂,她只能靠在車座假寐,聽耳邊呼嘯而過的狂風。 邁巴赫在柏油路上平直行駛著,速度很快。 他怎么會舍得看她難受呢? 從來就不舍得。 到了樓下,她意識尚且不清明,掀開眼皮看了眼他近在咫尺的五官就將眼睫壓下,默認還在從前,他在自己身邊,所以不需要設防。 沈弋親自給人打橫抱起,放到了家里主臥的大床上。 他從沒伺候過生病的人,只是想到了好多年前,他發燒時,小姑娘冰涼的雙手,拿來搭在額頭的毛巾...... 現在,似乎是角色互換了。 他欠她的,都應該一一補償回去。 壁燈昏黃,投下一層淺薄的光輝,她被溫暖的光線包裹著,睡得很沉。 男人難得眉眼柔和,半蹲下身,給她褪下高跟鞋跟和半潮的外套,又讓她夾好電子體溫計,將厚實的被子扯過來蓋牢。 這個家不住人,就絲毫生活氣都沒有。 沈弋去中島臺燒了一壺水,在燒水的過程中又洗了條未啟封的干凈毛巾,浸泡了足夠的冷水,搭在她光潔的額頭。 姜予漾秀氣的眉毛擰著,兩條胳膊不安分地伸了出來,壓在被子上頭。 他又事無巨細地將她的手塞了回去,跟看著幼兒園小朋友睡午覺似的。 五分鐘一到,沈弋取出電子體溫計,上面顯示體溫三十八度七,果然是高燒。 水壺的水燒開了,沈弋才發覺,身上被雨淋的衣物,皺皺巴巴的干了。 他向來不喜歡衣物的黏膩感,生活上也有輕微的潔癖,但居然就這么忙忘記了。 找了個玻璃杯,熱騰騰的一杯水盈握在掌心。 “起來了。”沈弋將水遞到她唇邊,指腹輕輕碾過她手腕細膩的肌膚,“把藥喝了再睡。” 嗓音里溫柔與包容全給了她。 姜予漾摁了摁脹痛的太陽xue,唇瓣微啟,緩了半晌,知道自己身在泛海的臥室,連被子都是熟悉的香味。 身上沒什么力氣,她懶洋洋地哼了兩聲。 這樣的場景讓姜予漾突然想到了一年前巴黎的那場雨,也是遇見沈弋之后,她淋了場大雨,發高燒躺在床上,自己爬起來找藥。 她與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也像極了久病難愈的高燒不退。 退了燒,姜予漾才下定了離開他身邊的決心。 可現在,她又發燒了。 沈弋將人扶起來,用自己的肩膀給她靠著,修長的指節掰開一顆藥丸放在掌心,送到身前。 姿勢像極了從后而來圈住的擁抱。 似乎是怕她燙著,他還往玻璃杯吹了一口氣,沉聲交待說:“慢點兒喝,燙。” 姜予漾從他懷里起身,怔怔地坐在床頭,雪白的雙足踩在冰涼的木制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