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老爺子一張臉拉得很長。

    余光注意到進來的不是護工，又看到一張陌生面孔，本來還在想這么個漂亮的小孩是誰家的，忽然記起來一件事，老爺子盯著蔣忱，表情一點點變化。

    “你們來了，這個小孩是……”老爺子心中有了一個論斷，還是故意那么一問。

    舅媽笑盈盈走上前：“他叫蔣忱，就我們之前和你說的，小煬喜歡的人。”

    “蔣忱，這是爺爺。”

    舅媽輕輕拉著蔣忱的手，把他拉到爺爺面前。

    老爺子目光如炬，雖已年近九十，精氣神卻是相當(dāng)好，眼睛灼亮猶如火焰，老人凝視著蔣忱。

    “……爺爺。”蔣忱家里老人走的早，蔣忱記事起，就沒有見過他的爺爺。

    老爺子聽到蔣忱開口叫他，小孩整個人都乖巧柔軟，第一眼看到，就讓人心生好感。

    “封煬那小子在干嘛？”爺爺先是嗯了一聲，算作回應(yīng)，然后問起封煬。

    “他最近工作都挺忙的，所以我先過來看爺爺您了。”

    似乎什么話從蔣忱嘴里說出來，都非常好聽，爺爺?shù)臍忭樍撕芏唷?/br>
    “你過來。”爺爺伸手讓蔣忱過去。

    蔣忱看了旁邊舅媽一眼，舅媽同他點點頭。

    蔣忱走到病床邊。

    “扶我起來。”爺爺常居高位久了，就算現(xiàn)在封家的家業(yè)很多都是托人在打理，語氣里還是難免有命令的意味。

    不過蔣忱還是照辦，他看著和封煬有些相似眉眼的老人，心中隨即感覺，老人也就面上表現(xiàn)的這樣強勢，內(nèi)心里估計和封煬一樣柔和。

    蔣忱在老爺子坐起來后，拿過一個枕頭墊在對方后背，老人近距離觀察蔣忱，看到蔣忱眼眸如孩童般清澈明亮，因而好奇，封煬是怎么找到這漂亮孩子的。

    心有好奇，也知道問太多，估計會讓蔣忱覺得他這人話太多，老人就控制著那些年頭。

    “我就讓護工別給你們打電話，一丁點小事，她就把你們給叫來了，倒是麻煩你們專程過來。”封煬舅舅舅媽，不僅對封煬特別好，對他這個老人也相當(dāng)看顧，倒是比封家很多其他人都還要心善。

    “怎么能說是麻煩，本來我們也沒事。”舅舅同樣是笑臉。

    “你們現(xiàn)在住封煬那里？”不然應(yīng)該不至于會和蔣忱一起來，老人猜測著。

    “是，在封煬那兒住了快一個月了。”舅舅說著。

    旁邊舅媽拿了張板凳，放到蔣忱身后，示意蔣忱坐下去。

    老爺子注意到這個小細節(jié)，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怕蔣忱站著被累到一樣。

    年輕人站一會能有什么事？

    “你們以前不是愛到處跑嗎？現(xiàn)在怎么靜地下來的？”老爺子時不時接到封煬舅媽他們電話，那邊不是要飛這里，就是要去那里。

    “這不要照顧忱忱嗎，封煬工作忙，沒法把人照顧好。”舅媽忽然插了這句話進來。

    其他三人于是都轉(zhuǎn)過頭盯著她。

    “蔣忱最近身體有些不太好，剛好天氣也冷了，我們就順便一起住下了。”舅舅跟著做出解釋，聽起來好像沒有破綻。

    可爺爺眼睛多尖啊，看蔣忱面色紅潤，哪里像是生病的樣子，而且他以前就知道，封煬舅舅說謊的時候，眼睛會看其他地方。

    想瞞著他也可以，該知道的總會知道。

    護工手續(xù)辦的很快，沒多會就回來病房。

    專門準備了一個輪椅，舅舅和護工一起扶著爺爺，將老人從病床轉(zhuǎn)到輪椅上，隨后一行人離開醫(yī)院，爺爺讓他們不用送他，忙他們自己的去。

    他老年人也不用誰特地來陪他。

    回到封家老宅，爺爺?shù)阶约悍块g，用鑰匙打開一個鎖了有些年生的抽屜，自抽屜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盒子，里面靜靜放著一個色澤飽滿的碧綠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