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我平生不足_分節(jié)閱讀_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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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雅崢托著臉頰,心里也不著急,暗道:雖說秦舒近水樓臺,但親近的,也只能是水中之月。因莫三信中“懶怠追問究竟”幾字,一時起了投桃報李之心,絞盡腦汁地回想一番,便自己個研磨了墨水,提筆在花簽上寫下“印透山,掛印坡,治水之賢才”幾個字,裝在信封里,對孟夏說:“悄悄地打發(fā)人給莫三送去。” “是。”孟夏慎重地接了信。 凌雅崢托著臉頰,望著案上不住跳動的燭火,竟好似有人替她分擔(dān)了再生的惶惑不安般,莫名地安了心。 “想什么呢?笑成這樣?” 凌雅崢一怔,抬頭見凌韶吾悲喜不定地走了進(jìn)來,忙起身去迎。 凌韶吾重重地跌坐在窗戶下的太師椅上,覺得疼了,才恍惚地記起受的傷哎呀哎呦地叫起來。 “哥哥,怎么樣了?”凌雅崢趕緊地問。 凌韶吾茫然地說:“先進(jìn)馬家的時候,馬家當(dāng)真將我當(dāng)做掃把星,恨不得將外祖父也一并掃地出門,誰知道,外祖父跟馬家老太爺閉門說了一席話,再出來時,馬家老太爺就稱贊我一表人才,還叫我拜見了馬夫人。”說著,臉上登時燙了起來。 “……也見到佩文jiejie了吧?”凌雅崢說。 凌韶吾窘迫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趕緊地問凌雅崢:“你跟外祖父說了什么話?怎地你的話那樣有用?如今,外祖父帶著馬家祖父跟祖父在書房里說話呢。” 凌雅崢登時沉默起來。 凌韶吾追問道:“連我也不能說?” 梨夢見狀,趕緊地領(lǐng)著孟夏、麗語幾個向外去。 “……我跟外祖父說,可逼著祖父拿著沒交給紆國公的兵馬做聘禮。” 凌韶吾震驚地呆住,久久回不過神來,待回過神,就臉上青筋跳著,咬牙切齒地說:“糊涂!將咱們凌家的底交出來,萬一將來……那該如何是好?” “哥哥放心,祖父不需將家底全部交出來。”凌雅崢忙說,見凌韶吾震怒,不由地喃喃道:“這一家如何,跟我有什么干系?謝莞顏進(jìn)前院不是一次兩次,難道就沒旁人察覺?不過是事不關(guān)己,不肯理會罷了!就算祖父、祖母如今再如何補(bǔ)償,母親活不過來,母親腹中不知是男是女的弟妹活不過來,慢說整個凌家,就算整個雁州府,整個天下,也沒人比得上哥哥在我心里的分量!” 凌韶吾怔怔地紅了眼眶,哽咽道:“就算這樣,你也太魯莽了!有個萬一……” “哥哥放心,我仔細(xì)想過了。”凌雅崢說。 凌韶吾伸手擦去眼角盈出來的眼淚,嘴里依舊念叨著:“太魯莽了些,怎可將家底交出去?” “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可是……哎!說來說去,還是我無能,倘若我是個驚才絕艷的人物,就不信馬家看不上我!”凌韶吾握著拳,待要重重地砸向桌面,又強(qiáng)忍住,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叫自己心境平和。 “如此說來,整個雁州府,將來嫂子的聘禮要排在前頭了。” “你還笑!”凌韶吾搖了搖頭,未免心緒一直被馬佩文的事左右,重新坐回太師椅上,就輕聲問:“家里可又出事了?回家時,就瞧著整個家都不對勁,元澄天還來借了五兩銀子,說是給她jiejie買些東西補(bǔ)身子。” 凌雅崢一笑,就將凌錢氏院子里的鬧劇說了。 “她當(dāng)真不知道甲魚的藥效?” “說是不知,那就當(dāng)做不知得了。” 凌韶吾不贊同地說道:“若是她明知故犯,那就有跟大伯娘串通禍害二哥的嫌疑?” “放心,二哥多了她才不會被人欺負(fù)。”凌雅崢雖不十分贊同元晚秋的手段,卻打心底里贊賞她這份不甘為人下人的上進(jìn)心。 “你又為何篤定?我瞧你就是太自作主張了。”凌韶吾問了一聲,不等凌雅崢說,就立時搖起頭來,“罷了,你也不必說給我聽,這輩子,我只聽兩個女人的話。” “哪兩個女人?”凌雅崢笑道,見凌韶吾臉紅起來,不由地艷羨起來,這份小兒女的情思,料想她求不得了。 “噼啪”一聲,燭花爆了一聲。 “時辰不早了。”凌韶吾站起身來,聽著外面二更的梆子聲,就起身告辭。 “哥哥慢走。”凌雅崢親自將凌韶吾送出院門外,等凌韶吾走了,就問:“前頭祖父還跟兩位老爺子在書房里吧?” “鎖了角門了,也沒法打聽。”孟夏輕聲說。 “就那么著吧。”凌雅崢嘆了一聲,就隨著梨夢回房洗漱。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凌雅崢起身一番梳洗后,帶著梨夢、麗語去養(yǎng)閑堂,就覺家里的氛圍跟昨日又不相同了,聽聽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后凌秦氏帶著凌智吾、凌雅嫻、凌雅峨走了過來。 “二伯娘好。” 凌秦氏臉色略有些蒼白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妝容精致,但眼下一點(diǎn)淺淡紫色,證明她精神并不好。 凌秦氏只點(diǎn)了頭,就向前走。 凌雅崢立時跟在凌雅峨身后。 凌智吾回頭看了她一眼,問道:“崢兒,馬家塞鴻跟韶吾可親近?” 凌雅崢笑道:“并不親近,可也不疏遠(yuǎn)。” “……聽說,因馬塞鴻在馬家盛贊了韶吾,一大早地……” “咳!”凌秦氏輕輕地咳嗽一聲,驕傲地挺直腰板,落落大方地走著。 凌智吾醒悟到自己那話未免顯得自家太小家子氣,就止住話頭,勉強(qiáng)地說道:“你要有嫂子了,原本母親還說,該叫馬家跟大伯房里弟弟meimei結(jié)親,如今馬家看上了韶吾,也是好事。” 成了?凌雅崢故作目瞪口呆。 凌秦氏笑道:“料想你還不知道,記著,待新嫂子進(jìn)門了,千萬不可提起你嫂子跟你大哥議過親的事,免得尷尬。” “是。”凌雅崢低頭應(yīng)著,進(jìn)了凌古氏屋子里,就見凌詠年、凌古氏分左右坐著,站在門檻邊一望,只見凌古氏硬生生被凌詠年襯托出一身青春朝氣來,給凌詠年、凌古氏請安后,就偷偷地去看凌韶吾。 凌韶吾渾身上下都是藏不住的喜色。 “吭。”凌詠年咳嗽一聲,恍若被人剜掉一塊rou般,心疼地對凌秦氏說:“老二媳婦,你三弟妹沒了,韶吾的事,就交給你了。” “是。” 凌詠年重重地嘆了一聲,望著凌韶吾高高翹起的嘴角忍不住牙根癢癢起來,罵道:“嬉皮笑臉的!若不是鴻兒極力說你耿介是個好人,馬家看得上你?若還不用心讀書,等過兩年媳婦進(jìn)了門,看你媳婦如何瞧你不起!” 凌韶吾登時收了喜色。 凌秦氏卻不由地問:“過兩年……是否太倉促了?畢竟,他大哥、二哥、三姐、四哥尚未沒有著落。” 凌詠年蹙眉道:“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尤勝無意再娶,長嫂為娘,叫韶吾盡快娶妻也好。” 凌秦氏總覺得馬家看上凌韶吾的事太蹊蹺,但任憑她想破了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吃飯吧。”凌詠年又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凌韶吾一眼,心道這樣重的聘禮,就連紆國公膝下千金也未必能有。 “吃飯吧。”還沒回過神來的凌古氏稀里糊涂地來回望著凌智吾、凌韶吾,也沒明白馬家看上凌韶吾什么。 飯廳里,凌家老少無聲地吞咽著米粒,除了凌韶吾帶著欣喜,剩下的全部不明所以。 吃過了飯,凌雅崢正向外走,冷不丁地被凌雅嫻截住道路。 “好你個偷天換日,說,什么時候?qū)⒋蟾鐡Q成五弟了?”凌雅嫻嬉笑著,將前后巷子看了一回,拉著凌雅崢的手,輕聲問:“這事,跟雅文在印透山上跟蹤佩文有沒有關(guān)系?” 凌雅崢噓了一聲。 凌雅嫻冷笑一聲,抓著凌雅崢的手,輕聲說:“既然你法子多,認(rèn)識得人多,就替我查一查,海寧白家的庶出老二人品才學(xué)如何。” “海寧白家?”凌雅崢疑惑了,凌雅嫻的夫君可不是這一家。 凌雅嫻露出兩分羞澀地?fù)u晃著耳朵上的墜子,輕聲說:“只怕就是這家了。” “……”凌雅崢怔住,忙問:“三jiejie從哪里聽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