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jié)
街道上的百姓見到如狼似虎的官兵,急忙的便是回到屋子里面去了,把門鎖好,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官兵,這幾天的壓抑氣息,讓他們明白,讓他們知道朝廷要對秦家入手了,他們不管誰對誰錯,那些對于他們來說都并不重要,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安穩(wěn)的生活,安穩(wěn)的過日子,至于其他的,誰管他呢,那些只不過是他們茶余飯后的一些談資而已,滿足一下心中的好奇,滿足心中的種種虛幻的夢而已。 隨行之中有孟慶元,孟慶元的面色很是凝重,為了一舉剿滅秦家,他可謂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雖然秦家隱藏的非常的深,但是孟慶元和秦家打了幾十年的交道,還是知道秦家許多隱秘的。 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只有跟著這巡撫大人一起走下去。 看著遠處的秦府,孟慶元目光之中路出興奮之色……. 第三百四十一章:幻滅 第三百四十一章:幻滅 “大人小心!” 一道箭芒朝著人群之中的王方射來,護衛(wèi)見狀頓時便是大驚,趙三迅速的便是推了一下王方,讓其堪堪躲過那致命的一箭,可還沒有容他們多想,街道兩旁便是飛掠出六十幾個黑衣人,他們步伐統(tǒng)一,快如閃電般便是朝著王方殺來。 “敵襲!” 趙三迅速便是帶領(lǐng)錦衣衛(wèi)迎敵,于此同時,井淵派來的士卒也是組成小陣,開始迎擊這些突然殺出來的敵人,敵人非常的兇猛,完全是采用自殺式的攻擊之法,悍不畏死,居然和王方的一百多士卒給攪和在一起,僵持起來了,不過這僅僅是暫時的,隨著王方手中的信號發(fā)出,不一會兒便是會有士卒過來支援。 凄厲的喊殺之聲,在天空之中響起,刀劍碰撞之聲不絕于耳。整個街道非常的靜,靜的只有這慘叫和喊殺之聲,百姓們都把門關(guān)的嚴(yán)實,透過窗戶他們看到了鮮血,他們心中畏懼不已,這可是真刀真槍的殺人,并且還是這樣大規(guī)模的殺戮,鮮血的飄蕩讓他們感到膽寒,他們不敢在繼續(xù)看下去,龜縮在陰暗的角落之中不住的祈禱著,祈禱著這些殺神不要沖入到自己的房間里面來。另外還有一些縮在被子里面,用被子蓋住腦袋,渾身瑟瑟發(fā)抖。 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那是小孩的哭聲,他似乎被這鮮血的氣息所驚嚇住了,但這聲音僅僅是一閃便是而過,因為他的嘴已經(jīng)被自家的大人給堵住了,他們家的大人害怕,害怕這聲音會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當(dāng)然也是有一些膽大之人,他們目光緊緊的盯著大街上面的戰(zhàn)斗,從心底上面來說,他們還是非常期望官兵能夠取的勝利,還蘇州一個安定,他們不祈求什么富裕的生活,他們只需要一個安定的環(huán)境,可以在這里面快樂的生活。 殺! 蒙面人快速的朝著王方一行人殺來,他們出刀快速,狠辣,精準(zhǔn)。 可是他們還是被阻擋了下來,士卒們的陣型是他們這種殺手的克星,陣型穩(wěn)扎穩(wěn)打,讓他們無處可以下手,迎接他們的只有被殺戮,成為塵土之中的灰沙。 “大人,屬下來了。” 支援的士卒來了,隨著支援的人馬到來,形勢立馬便是發(fā)生轉(zhuǎn)變,那些殺手立馬便是被分割了起來,慢慢的被吞噬掉。 戰(zhàn)斗從開始到結(jié)束緊緊用了半個時辰。 放眼望去,街道上面一片狼藉,原本是青色的地磚,由于血液的侵蝕,慢慢的變成血紅之色,殘破的尸身,低聲的哀鳴之聲,血色一片。 王方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這些場面已經(jīng)見過很多了,不想被殺那就得殺人,你不吃他,他就會吃你,殺與被殺之間,王方選擇了殺,選擇了屠戮,之所以只帶一百人多人前來,其一個重要原因便是想要引他們上鉤,他們確實上鉤了,更確切的說,他們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殺了自己,想要毀滅這一切。 但他們失算了,因為這早已經(jīng)在王方的預(yù)料之中,而他們這一番進攻,卻是大大的消耗掉了他們自身的力量。 “大人!”趙三右臂上有一處深深的劍傷,那是由于對方的太過于兇猛,以自殘的形式給他留下的一擊,如果不是他反應(yīng)快,那么他的這條手臂便是要廢掉了,右臂被廢便是不能夠用劍,這對于一個劍客來說無疑是身不如死的痛苦,要知道趙三最為厲害的便是劍道。 “你受傷了。” “大人放心,只不過是一些皮外傷而已,并無大礙。” “大人這些家伙可真是夠兇狠的啊,居然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哼,不過碰到我青牛那也是只有枉然。”青牛身上也是有幾處傷痕,只不過他的神色頗為興奮,一副迫不及待,還想要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樣子,看來,這青牛也是一個好戰(zhàn)分子。 “留下十個衙役打掃戰(zhàn)場,叫劉典吏過來安撫百姓。”如果是荒郊野外的話,王方大可以挖個坑,一埋便是,但是這可是在蘇州城的街道里面,現(xiàn)在街道血流成河,定然是嚇到了不少的百姓,這必須要好好的安撫才是可以,要不然可是會讓百姓生出恐慌心理。 “諾!” “其他的人和本官千萬秦府,我倒是要看看那秦逸到底還有何手段。” 孟慶元此時面色非常不好,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味道,這種味道讓他想要嘔吐,他見王方目光冰冷,嘴角居然還攜帶著冰冷的笑容,心中頓時便是一寒,隨即想到,這位大人當(dāng)初可是坑殺數(shù)千俘虜?shù)闹鳎@樣的主,肯定是冷血之人。 這些黑衣人不用想,肯定是秦逸或者是那教派的人馬,孟慶元知道,每一個家族暗地里面都是有著這樣的一批人,身為商賈,必須要有自己的力量來守護自己的產(chǎn)業(yè),另外,有一些生意是見不得光的,必須是要暗面上進行的,還有暗地里面剪除自己的對手,這些人都是必不可少的,他們可以為家族減少很多的麻煩,同時也是可以擴大家族的產(chǎn)業(yè)。更是可以震懾住自己的敵人。 王方似乎感覺到了孟慶元的變化,不過王方并沒有多語,而是繼續(xù)朝著前方而去。 秦家府邸! 平時秦家府邸門前總是車水馬龍,前來拜訪之人絡(luò)繹不絕,但是現(xiàn)在門前冷落車馬稀,只有那兩個巨大的石獅子在訴說著這宅院的輝煌過去,府邸里面也是異常的冷清,那些丫鬟和小廝們都已經(jīng)不見。 在昨天,秦逸便是遣散了所有的丫鬟和小廝,因為秦逸知道自己即將要面對的命運,從當(dāng)初知道信函落入王方之手,他便是預(yù)料到自己的命運,自己想要逃過這一劫已經(jīng)是不可能,但是秦逸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的放棄,也是不甘心就讓自己現(xiàn)在的成就灰飛煙滅,于是想盡辦法拉攏其他三家,甚至對上官家采用了異常極端的辦法,那辦法非常的管用,上官遠便是一個懦弱卻又充滿野心的人,自己給他一些好處他便是怪怪就范了。成為了自己手中的棋子。 于家也是在自己的各種手段之中屈服了,最終也是和自己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面。 但是孟家卻是發(fā)生了意外,本來是想采用同樣的辦法取而代之的,但是自己忽略了孟慶元的實力,更是忽略了他的jian詐于狡猾,最主要的是,他沒有一個懦弱的兒子,他的兒子秦珂雖說也是一個花花公子,但秦珂卻沒有那一份野心,同時他也非常的精明,自己失算了。 “家主,我們還是從密道里面離開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官兵就要來了。”一位家奴神色焦急,隨即又說道:“家主,你派出去的那些勇士,都已經(jīng)為家族壯烈了。” 秦逸聽到此話,雙眸頓時微微一顫,失敗了,最后一次機會也是失敗了,難道自己只有逃了嗎?不到最后時刻秦逸不想逃,但是他現(xiàn)在不得不作出選擇。 “家主!” “我妻兒現(xiàn)在沒事了吧。” “家主放心,夫人和少爺已經(jīng)撤退到了安全地帶了。”秦逸既然身為白蓮教的人,以秦逸的深謀遠慮,他想過或許有一天自己的家族會面對覆滅的危險,畢竟自己所干的事情乃是朝廷所不能夠容忍的事情,故而他早早的便是謀算,他為自己留了一條退路,開鑿了一條密道,從這密道便是可以出城。 聽到妻兒已經(jīng)安全無恙,秦逸才路出一絲笑容,看了看自己這府邸:“余家,和上官家情況如何了。” 家奴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在不走就來不及了。 “走!” 本來心中是抱有最后一絲希望,希望最后一擊能夠成功,但失敗了,失敗的非常徹底,自己也是該離開的時候了。秦逸站了起來,隨即便是朝著一間密室走去,那家奴見他走了進去,急忙便是跟了上去。于此同時,秦家的大門,被士卒給撞開了。 “搜!” “大人,沒有任何人、” “報,大人,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 傳來的消息讓王方感到非常的驚訝,因為這幾天自己一直都是派了非常多的人馬看著這里的,雖說前天秦家遣散了一些人馬,但是那些人一出來便是被自己的人給控制住了,現(xiàn)在那些人馬還在大牢里面蹲著呢。可以肯定的是,這秦逸嫡系并沒有出府,他們還在府邸里面,但是現(xiàn)在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nèi)魏蔚嫩欅E。 失算了!王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東西。 “搜,給我仔細(xì)的搜查,不能錯過每一個角落。”王方面色非常不好。 》諾! 士卒們快速的便是開始地毯式搜索,于此同時王方也是派出一些錦衣衛(wèi)去協(xié)助,趙三等人害怕突然殺出刺客,故而在王方身邊還是留下二十多位護衛(wèi),以保護王方的安全。 “巡撫大人,你不是說秦家一直都在監(jiān)控之中嗎?”孟慶元的面色也是不好看了起來,他知道如果讓這個秦逸逃離出去的危險。 “我忘記了狡兔三窟了,這個秦逸倒是有些手段,但是任他手段通天,也難逃出我的手掌心。” 孟慶元聽畢此話只能不語,心中還是不敢肯定,畢竟現(xiàn)在可是沒有秦逸的身影,他應(yīng)該是通過什么秘密渠道離開了這個地方了,想到這里他便是感到一陣的頭疼。 王方說出那話,那是有他的道理,因為昨天夜晚自己的人還是見那秦逸露過面,現(xiàn)在才這短的時間,就算是他想逃,那也是逃不遠。 “報,大人,屬下在發(fā)現(xiàn)一條密道。” “追!” 王方只吐出一字,那就是追,不能放過他們,他們肯定是通過密道逃離的。 “諾!” 士卒們快速的便是進入到密道里面,前去追擊,王方?jīng)]有進去,而是在秦家的大廳里面等候著,秦家那主位也是被王方坐著,下面,孟慶元坐在席位上面,眉毛緊鄒,想必是在想著什么揪心的事情。 “報,大人,上官家一切順利,劉光大人已經(jīng)把他們押解前往衙門。”一士卒向王方傳遞了一個好的消息。 聽到此消息,王方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孟家主你放心,他們此次是逃離不掉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大人所言極是。”孟慶元嘴角掛著笑容。不管如何,其他三家可謂是從蘇州徹底的消失了,從今以后自己孟家便是蘇州的第一大商賈世家,雖說這上頭還有王方以及他的商會,但是這些都已經(jīng)并不重要。 “報,余家一切進行順利。” 又傳來一個好的消息,這讓王方的心稍微的放松一些。 密道里面,此時正在展開一輪角逐。 “家主,走這邊,快,他們快追上來了。”家奴非常擔(dān)憂,神色很是焦急,因為他已經(jīng)聽見了追兵的腳步之聲,如果被這些給追上,他知道,面對自己的將會是什么樣的一個結(jié)局,他不想面對那樣的結(jié)局。 此時的秦逸心中也是頗為后悔,如果不是自己不甘心,如果不是自己想要做最后一搏,在昨天深夜的時候便離開,那么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是安全了,但是自己不甘心,畢竟自己辛辛苦苦奮斗幾十年的東西付之東流,更不愿意看到祖宗的產(chǎn)業(yè)在自己手中給敗壞掉,于是自己想要破釜沉舟,可失敗了。 自己狼狽而逃,敵人就在自己身后,他知道如果被對方給追上,自己將會成為砧板上面的rou,這不應(yīng)該是自己的命運,自己不應(yīng)該有那樣的結(jié)局,自己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雖然自己現(xiàn)在狼狽而逃了,但是他想要復(fù)蘇,想要卷土重來,想要重新獲得這一切。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響了,他知道敵人正在一步步朝著他靠近,他心中擔(dān)憂不已。他只能快速的跑著,可是這密室的通道并不高,根本就發(fā)揮不出他正常的水平,雖然這也側(cè)面的限制住了那些追兵的速度,但是他忘記了一點,那就是身后的士卒都是通過嚴(yán)酷訓(xùn)練過的士卒,其身體素質(zhì)比一個貴族老爺那不知道好多少。 而秦逸雖然體型矯健,但他也是一個貴族,平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出入有轎子,平時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主,剛開始還能夠發(fā)揮出不錯的速度,可是走了一會兒便是頂不住了,氣喘吁吁了起來。 他感覺到呼吸有點困難,他想要停下來休息,他感覺到非常的疲憊,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停下來休息,因為只要自己一停下來,便是要面對對方巨大的威脅。 “家主,快點,他們快追來了。”家奴非常的焦急。 秦逸狠狠的咬了咬牙,隨即便是朝著前方而去。 “他們在那邊。”身后傳來了一聲叫聲,聲音從通道里面?zhèn)鞯剿麄兌叄@聲音讓他們心中不禁便是一寒。 原來士卒們通過他們的腳印跟隨而來了,雖然這里面有一些專門弄出來的死胡同。 一刻鐘之后。 “先休息一會兒,我實在是走不動了。”此刻的秦逸絲毫沒有家主之風(fēng),而是猶如落難的百姓一般。甚至連百姓也是不如,他目光之中充滿了驚恐和擔(dān)憂之色,面色慘白。 家奴也是累的不輕,但是他畢竟是下人,平時也是干了不少的體力活,他二話不說,便是背著秦逸往前方而去,秦逸不禁心生感動,患難見人心啊:“如果這一次我逃離出去,定然不會虧待于你。” “謝家主,這是奴才我應(yīng)該做的。”家奴豈會不明白,這不過是秦逸一時的感嘆所發(fā),同時家奴心中也是有著自己的想法。 “哎!”秦逸只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隨即不語。 由于背了一個人,他們的速度緩慢了下來,秦逸甚至能夠通過那昏暗的燭光看到追兵的身影,秦逸感到莫名的恐慌。 “快一點,我們要快一點,他們快追上來了。”被家奴背著的秦逸,開始催促起來了。 家奴急忙便是加快了速度。 家奴也是撐不住了,走了一會兒猛然便是停了下來。 “怎么不走了,他們就快要追上來了。”秦逸見家奴不走了,頓時焦急不已。 “現(xiàn)在離出口估計還要走一個時辰。”家奴喃喃自語,根本就不理會秦逸,隨即便是把秦逸放了下來。 此時的秦逸神色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好轉(zhuǎn),被放下來之后,便是一屁股坐在通道上面。 “家主,現(xiàn)在我們想要離開已經(jīng)是不可能,原本家主你是可以離開的,可是你卻不聽從我的勸告,非要做出最后一擊,才落得如此下場,這樣也是怨不得人,要怪也只能夠怪你自己。” “你,你….你想要干什么。”秦逸感到恐慌起來,因為他看到這個忠心耿耿的家奴居然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走來。 家奴臉上路出猙獰的笑容:“圣女大人說了,叫我協(xié)助你逃離,如果你不能夠離開,那也是不能夠讓你落入官府的手中,家主得罪了………。” 非常精準(zhǔn)的一刀。 刺入心臟! 秦逸目光之中充滿了驚恐和呆滯之色,他沒有想到,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死在一個家奴的手中,更沒有想到自己平時最為信任的家奴,居然也是白蓮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