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她?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木木皺眉。 “她想讓你離開我。” 沈昂握住木木的手,緊緊的,像是提前一步預料到了她強烈的反應。 木木確實震怒了,要不是沈昂將她按住,她一定會跳起來:“你還說你們之間沒有什么,如果真的這么清白,她怎么會刻意拆散我們?” 沈昂的力氣很大,聲音卻很輕,形成一種無形的安撫:“木木,聽我說。” “莫娟她并不是個一般的女人,情愛對于她壓根就不重要。她之所以要讓我們分手,只是因為看出你是我的弱點。她想要讓我幫她的丈夫奪來付氏江山,任何可能威脅到這一點的人事她都會盡全力掃除。當時我之所以會對你大聲,不過是在她面前的偽裝。并非是如你所認為的那樣不堪。與她談話之后我趕緊想找到你進行解釋,可回家卻發現你連手機都丟了。這些天我不眠不休到處找你,最后才發現你來了英國,我這才著急著趕來。” 趕來后他想要對她好好解釋,可木木壓根不聽,還說出些讓他腦部充o血的話語。 沈昂畢竟也是個男人,忍耐不住,所以才那樣對了她。 幫昏睡過去的木木穿衣物時,看著她白o皙肌膚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印記,他也心疼得不行。 “照你的說法,那莫娟豈不是要費盡全力拆散我們?”想到這點,木木就覺得很不爽。 “她要做什么并不重要,因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沈昂緩緩地,一字一句在舌尖舞蹈:“即使你棄我如敝帚,我也會待你如珍寶。” 入鄉隨俗,到了莎士比亞的故鄉,沈昂的情話也變得詩意了起來。 可木木卻沒心思聽這番情話,她有更重要的問題:“如果你對她真的沒有感情,為什么當初要幫她?” “并不算幫她,在那種環境下,我必須選擇一方來支持。而在我看來,傅淼的勝算更大些。”沈昂解釋。 木木不言語了,隔了很久才道:“那你今后能不再幫她了嗎?” 沈昂大手撫上她的后腦,將其按在自己胸口,這個動作似乎是想讓她聽清自己的心:“木木,付老爺子可能時間不長了,等塵埃落定后,我就徹底離開好嗎?” 也許是貼得太近,木木反而覺得那穩健的心跳聲是如此遙遠。 待衣服買回后,沈昂親自幫木木穿上,內衣,甚至是絲o襪,都不讓她動手,極盡體貼之能事。 晚上,在壁爐前,他擁抱著她,為她朗讀著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低低地訴說著情話。 漸漸地,他又開始不安分,對她從親吻變成撫摸最后一發不可收拾。 他們圍著壁爐溫暖的火焰做o愛,跳躍的火光照映在兩人身上,像是在光滑肌膚上燃起了片片小小的火焰。 沈昂像是為了補償,對木木用盡柔情蜜o意,盡心服侍,給她一次又一次高o潮。 最后,他用柔軟o毛毯裹住赤o裸的兩人,躺在壁爐火堆前逐漸入眠。 而在睡前,他仍舊不斷在她耳邊訴說著綿綿情意。 那柔情能讓石頭都軟化。 木木不是石頭,當然也會動容,可心動之余卻發現心內有一小處結成了冰。 沈昂不知道的是,木木曾經聽秦紅顏提起過,當初他投靠傅淼時,傅淼境況很艱難。而沈昂冒著被付磊掃地出門的危險幫助傅淼,費盡全力,用了整整五年的時間才幫助他壯大勢力足以與付磊抗衡。 那時傅淼壓根就沒有一絲勝算。 那五年里,沈昂沒有一天睡過安穩覺,連周末都在加班。 如果不是因為莫娟在他心中的特殊地位,哪里會有這番嘔心瀝血的匡扶。 他終究還是念著她的。 這一夜,木木失眠了。 ☆、62第八章(7) 臨近清晨時分木木才睡著,等醒來時天已大亮,伸手一摸,身邊的被褥冰涼,沈昂早已不知去向。 這男人怎么吃完就跑?太沒品了。 木木邊咕噥著,邊步出房間,豈料卻聽見樓下廚房里傳來熟悉的中國語言。趕緊跑去一看,竟發現了在廚房小桌邊飲茶吃點心的嚴妮與6遇。 更古怪的是,沈昂正挽著袖子在揉面團。 看見木木,嚴妮沖過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林,昨天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買個面粉就被人綁架了。我們到處找你,差點就要報警,還好沈先生及時派人來通知我們,說你在這里。” 木木低調地瞪了沈昂一眼。 可不是綁架嘛,而且綁匪要rou不要金。 嚴妮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樣,繼續道:“林,你男朋友真不錯,帥就算了,還有廚藝,你看他這架勢,我們今晚肯定能吃上正宗的餃子。林,有夫如此,你可真幸福!” “他就是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好而已,私底下可差勁了。”木木謙虛。 “我在其他地方也表現得不錯啊。”沈昂笑道。 那笑容頗為意味深長,只有木木才明白他的潛臺詞——這廝夸自己床o上運動表現不錯來著。 簡直就是自負狂。 不過他確實有自負的資本——即使是在揉面團時,都揉得像藝術家在進行創作——襯衣卷到手肘處,小臂線條肌rou美好,有一種成熟男人才能散發的強壯。 一言蔽之,沈昂就是雄性荷爾蒙如趵突泉般不斷往外涌現的一種生物。 她走到沈昂身邊,裝作幫忙,實則悄聲問道:“你讓我前男友來,到底有什么打算,是想顯示你的大方嗎?” “他是個好人,我覺得至少我們不是敵人。”沈昂道。 “你該不會是想暗示,讓我也去和莫娟做朋友吧。” 只要沈昂敢點頭,木木發誓自己絕對會把他的頭砍下來剁成餃子餡。 沈昂自然不會自尋死路,他用沾滿面粉的手指在木木鼻梁上一劃,批評道:“你太小人之心了。” 嚴妮的預感是正確的,沈昂做出的餃子果然是色香味俱全,正宗得要命。 皮薄嫩白,餡香多o汁,吃著口齒留香,欲罷不能。 四人吃了不少,嚴妮的肚子都快漲破了才放下筷子,摸著小腹艱難地道:“林,要我是你,肯定會盡快把這個男人套牢。” 正在收拾碗筷的沈昂聽見這話沒有驕傲反而謙虛道:“哪里,應該是我要想著怎么把木木套牢才是。” 木木默默地想,哪里還需要沈昂努力,就算他是棵歪脖子樹,她這一輩子早就心甘情愿套在上面了。 飯后,四人來到別墅后院坐著,飲著地窖里釀造的葡萄酒。酒微甜帶酸,層次復雜,喝多了帶來微醺的感覺。 身后的英國別墅帶著歷史的滄桑感,木木裹著披肩,覺得自己仿佛身處于簡奧斯丁的小說里。 “人生果然奇妙,沒想到我們四人會在這樣的地方相聚。”木木嘆息。 “我就是因為這才喜歡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無數的未知可能性。”嚴妮揚起脖子,將一整杯酒飲下。 她的臉頰紅o潤飽滿,看上去讓人恨不能啃上一口。 酒很快飲完,嚴妮還不罷手,嚷著不過癮,還想喝,沈昂只能帶著她去酒窖自行選酒。 此刻,葡萄藤下就只剩下木木以及一直沉默的6遇。 “怎么從剛才就不做聲?”木木問。 稀薄的陽光將葡萄藤的陰影紋路記刻在他臉頰上,6遇聲音輕緩朦朧:“我在記住這些回憶,這些都是很美好的東西。” “在現實已經改變的情況下,我很害怕回憶,害怕想要的人事再不可得。”木木伸出手,想要抓o住陽光,但陽光次次都跳出拳頭。 “但整個宇宙都是不斷變化的,如果要求所有事物都一成不變,痛苦的只會是自己。”6遇開解。 “可是感情呢?”木木問。 “感情也是一直變化的,當然不單單只是變壞,也可能往更好的方向進步,例如升華。”6遇答。 木木不做聲了。 “你和他之間的誤會解除了嗎?”6遇問。 “只解除了一部分。”木木攤開手,放棄了掌握陽光。 “我認識的林木木不是這樣輕易放棄的人,為什么不繼續將事情弄清楚?”6遇晃動著酒杯中的紅酒,折射著陽光,顯出了流光溢彩。 “可能就像你說的,整個宇宙都是不斷變化的,我也一樣在變。我變得懦弱了,我不敢承受失去他的痛苦。”木木捂住臉。 她只能默默安慰自己,也許都是她多想了,也許沈昂與莫娟之間根本就什么事也沒有。 “沈昂雖然在某種意義上并不能稱得上是個好人,但我相信他對你的感情。”6遇開解。 木木當然相信沈昂對自己是有感情的,但她無法接受的是,他在愛著她的同時心里還存有另外一份感情。 不止是她,任何一個深陷于愛情中的女人都無法容忍。 木木喃喃問道:“男人可以同時愛著兩個女人嗎?” “因人而異。”6遇實話實說。 木木從自己的情緒中抽離出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對著前任聊著與現任的感情。這也未免太粗神經了,木木趕緊道歉:“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不,”6遇制止她的歉意:“木木,我很開心你能把這些告訴我。就像剛才說的,這說明我們的感情已經升華——真正的朋友之間是無話不說的。” 木木將眼睛轉向遠處的山,眼內迅速升起紅膜:“我一直都覺得,能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木木,當初你的心選擇了他,說明你對你們的感情是確定的。”6遇囑咐:“所以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沈昂,也相信你們的感情。” 木木點頭答應。 但是心里仍舊浮上一層霧靄。 曾經的她對與沈昂的感情無比確定,可是現在,她卻做不到了。 付老爺子病重,已經進入重癥監護室,公司事物表面上在緊張有序進行著,但實際上私底下里各種勢力相互對抗,矛盾即將噴發。 沈昂只能盡快回去。 機場里,嚴妮與6遇前來送別。 嚴妮擁抱木木:“林,就像6遇說的,你確實是個很好的女孩。” “你相信我從不撒謊嗎?”木木忽然問。 嚴妮愣了下,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