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慶豐舞會開始。 鑼鼓喧天,管樂齊鳴,村民們圍著篝火起舞,跳的是豪邁而奔放的舞蹈,其中年輕的男女比較多,而今天結婚的新人被眾人圍攏在中央…… 吳明跟諸葛大昌原本只是圍觀,隨后有熱情的村民拉他們一起跳舞,盛情難卻,兩人勉為其難的加入了跳舞的行列,舞步很簡單,就是手拉手,舉舉胳膊,抬抬腿,轉幾圈,蹦跶兩下…… 這慶豐舞意在感謝上天的恩賜,它沒有華爾茲高雅,沒有探戈輕快,沒有恰恰詼諧,不過,看著村民們那布滿汗水的開心笑臉,舞動得是那么快樂,吳明淡淡的笑了,幸福有的時候就是這么簡單。 蹦跶了一下,吳明熱得滿頭大汗,隨后走到一群敲鼓吹嗩吶的老漢當中,冷震岳就在他們中間,興高采烈的吹著嗩吶,看到吳明過來,他笑著把揮了揮嗩吶。 吳明笑著搖了搖頭,所有的樂器中,他就會鋼琴,水平不怎么高,如果沒有琴譜,最多可以熟練彈奏一曲:鬼子進村! 夜深了,慶豐舞會結束,也是新人入洞房的時候,村里的年輕人邀請吳明跟諸葛大一起去鬧洞房,兩人感覺新鮮,也就跟著去了。 不過,這洞房鬧得有夠惡劣的,讓兩人大開眼界,在新郎褲襠上掛香蕉讓新娘吃,在新娘胸口掛兩顆蘋果讓新郎咬,據說還有掛冬菇跟荷包蛋的…… 一直鬧到凌晨兩點,吳明跟諸葛大昌才回到收留他們的老鄉家里。 第43章:壽宴上 清晨的陽光驅散云霧,冷震岳塞給收留他們的老鄉一千塊錢,一番推拒后,老鄉還是收下了,休息了一晚后,三個人準備再次上山打老虎。 冷震岳誠心依然,他還想繼續徒步上山,吳明跟諸葛大昌沒有理他,連在‘自家后院’逛逛都會迷路的人沒有任何信服力,最終,三人雇了村里一個小伙子開摩托車送他們上山。 這是一部綠色的古董邊三輪摩托車,跟電視里那種皇軍小隊長坐的一模一樣,如果再插面小旗就更完美了,用游戲術語說就是容易吸引仇恨! 秋風起兮白云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山間流水潺潺,參天古樹生意盎然,漸漸刺眼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樹冠,撒下一片斑駁,邊三輪摩托車載著師徒三人,在綠蔭覆蓋的崎嶇山路上顛簸,吳明感覺他心愛的蛋蛋已經快孵出小雞了…… 兩個小時后,神農山森林管理局到了。 這是一個很小的單位,領導加上護森員只有二十幾個人,從院墻外面看進去,只能看到一排磚瓦結構的辦工平房跟一棟三層的宿舍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藍球場,麻雀雖小,五臟倒還算俱全。 話說,冷震岳的師傅的孫子就在這里上班,不過他們一家子卻不住在這里,三個人再次感受到徒步登山的魅力,走了十幾分鐘,穿過密密的樹林后,柳暗花明,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古色古香的青磚房舍。 據冷震岳介紹,這些房子已經有些年頭了,幾十年前,莫家族人為了躲避戰火來到這里安營扎寨。 三人走進一家房舍的院落里,忙里忙外的人進進出出,還有嬉戲的小孩,不少人都熟絡的跟冷震岳打招呼,天井一張祭天的紅木方桌上擺著豬頭跟香案,還有兩只巨大的壽桃,大廳正門兩側貼滿了賀壽的楹聯。 一個頭發稀疏的老人看到冷震岳,立刻笑著迎上來,假裝責怪道:“冷大哥,你每年都是提前一天過來,今年你可是來得最晚的,晚點我要罰你幾杯。” “呃……遇到點小意外……”冷震岳含糊其辭,輕咳兩聲,笑道:“是該罰,是該罰,師傅他老人家呢?” “父親等你好久了……”頭發稀疏的老人看向吳明跟諸葛大昌,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道:“這又……是你新收的弟子?” “呃……是的……”冷震岳一臉訕訕,隨后看向吳明跟諸葛大昌,笑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恩師的兒子莫惜言,你們叫他言叔就可以了。” 一番寒暄客套后,幾人跟著莫惜言進入大廳,外面看著比較破敗,可是屋子里卻是另外一番景象,桌椅家具全都是上好的實木,掛在墻上的字畫無一凡品,低調中透出奢侈。 整片房子結構有點像四合院,四通八達,又有點類似少數民族的那種木質閣樓,如果讓吳明形容這片老宅子,就五個字:真像土匪窩! 幾個來到坐北朝南的正房,見到了冷震岳的師傅,今天的壽星公莫西谷,已經九十歲的老人家看上去依然硬朗,雖然拄著杖,身子有點佝僂,印堂有點發黑,偶爾還會咳嗽那么幾下…… 但老人家畢竟是習武之人,身體依然很健康,誰要敢懷疑,老人家敢表演胸口碎大石給他看。 房間里除了莫西谷外,還有七八老頭子,吳明跟諸葛大昌看到了一張熟面孔,中海市武協會長鳳棲梧,其他的不認識,不過,每一個老頭子看上去都不是省油的。 隨后,諸葛大昌打開了一個背包,拿出了冷震岳帶來的賀禮,有一株名貴的野生高麗參,兩瓶十全大補貢酒,一盒龍井貢茶,還有一塊溫玉長命百歲護符。 獻上賀禮,冷震岳拉著吳明跟諸葛大昌要給莫西谷行跪拜大禮,兩個桀驁不馴的男人偷偷表示,身為男子漢大丈夫,除了父母,只會給老婆下跪,冷震岳悄言回去每人給五萬塊獎金。 五萬?好吧!跪一下天地恩師也無傷顏面,吳明跟諸葛大昌跪得那叫一個干脆,拜得畢恭畢敬,師公師公叫得異常親熱…… 乖!莫西谷賞了他們一人一個壽桃。 打發三歲小孩嗎?當然,長輩賜,不可辭,吳明跟諸葛大昌笑著接過老人給的壽桃。 冷震岳陪著莫西谷聊起了天,而房間其他老頭子正圍著一個棋盤,吳明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后,暗暗點了點頭,下棋的兩人棋藝頗高,不是冷震岳跟鳳棲梧那種臭棋簍子可比的。 話說,諸葛大昌也是挺喜歡下象棋的,他之前還特意買了一副回家跟吳明對弈,下棋總要在些彩頭才好玩,兩人玩的是拔腿毛,輸一次只拔一根而以。 大戰三百回合后,諸葛大昌將買回來的象棋付之一炬,發誓以后不再下象棋了…… 還好醒悟得早,不然萬千腿毛都有可能輸光! 房間里一群老頭子下棋喝茶聊天,互相奚落挖苦,兩個年輕人跟他們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連忙找借口告退。 莫西谷溫言囑咐他倆不要走太遠,壽宴中午就開始,兩人應了一聲走出房間…… 兩個年輕人一走,莫西谷看向冷震岳,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道:“震岳,這兩個孩子你從哪找來的?很不簡單!” “您老依然目光如炬,這兩個孩子怎么樣?”冷震岳露出一絲自得。 莫西谷點了點頭,笑言:“我很期待明天!” …… 吳明跟諸葛大昌出去的時候碰到了莫惜言,聽說他們想出去逛逛,莫惜言笑著借了兩支自制的獵槍給他們,這是一種很簡陋的獵槍,也叫沙槍,要往槍管里裝黑火藥跟鐵沙,還要裝底火才能射得嘭嘭響。 這種自制的土槍沒有什么精準度可言,瞄著人家的頭能把人家的蛋蛋打掉。 當然,散彈槍的優點在于,一槍就可以把人家打成篩子。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山里的飛禽走獸還是很多的,吳明跟諸葛大昌鬼頭鬼腦的端著槍在樹子里游竄…… “嘭,嘭……”兩聲槍響,一只長像酷似土雞的扁毛畜生被兩人成功射殺! “喲西!”吳明豎起大拇指。 “索爹是捏!”諸葛大昌大聲附合,說完馬上就撇了撇嘴,罵道:“說你妹的日語,害俺忍不住跟你說了一句。” 吳明干笑兩聲,走上前拾了起獵物,仔細看了一下,這只面目全非的飛禽貌似是一只家養的土雞?哪怕它飛上枝頭,它依然還是一只土雞,沒有成為野雞,更沒有成為野雞中的戰斗雞。 “豬哥……這好像是人家養的雞,我記得好像叫非洲土雞。” 諸葛大昌搶過吳明手中的雞丟了一旁的樹叢里,嘆息:“我們來了這么久,居然什么都沒獵到,你說呢?” 吳明瞟了一眼樹叢,從善如流:“是啊!看來今天不宜打獵。” 走著走著,兩人來到了一處溪流,洗了把臉,然后聽到下游有人戲水的動靜,難道有人洗澡? 光天化日之下,誰這么大膽?吳明跟諸葛大昌兩眼閃動著男人熟悉的目光,兩人偷偷摸摸的順流而下,一處清靈的溪潭進入視線,果然有人洗澡,是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腰臀泡在水里,只能看到白皙的后背! 真是道德淪喪,寡廉鮮恥! 一定要看看是什么人,吳明跟諸葛大昌鬼鬼祟祟地繞了一圈,結果還是看到后背,因為她轉身了,兩人鍥而不舍又從新繞回原來的地方,終于看到水中人兒的廬山真面目。 好平坦的胸部啊! 然后兩人才看她的臉,她是他,這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張異常熟悉的臉,鳳家小兒天鳴。 兩個怒不可解的男人跳了出去,把洗澡的鳳天鳴嚇了一跳,他看著吳明先是一楞,隨后才扯著嗓子道:“原來是你們,跟著冷叔來的吧?你們也來泡水嗎?” “泡你妹!”吳明首先開火:“你一個大男人跑到溪邊洗什么澡?你這不是存心添亂嗎?” “就是!你這不是誤導群眾嘛?” 吼了兩句,一肚子怨氣的吳明跟諸葛大昌氣沖沖地轉身就走,鳳天鳴被罵得滿頭霧水,在溪邊泡個水倒底犯了哪條王法? 回到上游,兩上男人果斷在水里小便! …… 中午,壽宴開始了,賓客滿堂,高朋滿座,擺了近三十桌酒席,吳明這桌全是小輩,同桌只有一個認識的人,鳳天鳴。 莫西谷在武術界頗有聲望,屬于泰斗一般的存在,遠道而來賀壽的賓客大都是武術界的人。 畢竟是年輕人,自我介紹一番,喝了幾杯酒后馬上熟絡起來,大家都喝酒,只有吳明喝娃哈哈果汁,這讓大家非常不滿。 猜拳我就喝!而且,我一個人挑戰你們一桌! 吳明的話引起了眾怒,當然不是真正的怒,男人可以輸酒,但不能輸了氣勢,鳳天鳴第一個跳了出來…… 諸葛大昌笑了,心道:看你們怎么死! 吳明他不是能猜出別人出什么,而是能看得出來,而且出手的速度無可挑剔,甚至出得比別人還快。 輸得慘,不敢喊,一桌年輕人很快就喝得東倒西歪,這小子難道開了無敵外掛?猜什么拳都贏,可是又找不到一絲破綻。 真他媽邪門,可還是有很多人不信邪,越來越多的年輕人聚到吳明這桌,為了追求效率,吳明規定猜一次一大杯白的,不服就來。 來一個倒一個,來倆倒一雙,就像割麥子一樣,吳明殺得一群年輕人片甲不留,聞聲喪膽。 好一會兒都沒人敢來找吳明猜拳,諸葛大昌笑道:“三桂!要低調,低調才是王道。” 吳明笑嘻嘻的道:“我這叫楚霸王烏江釣魚,愿者上鉤!” 諸葛大昌書讀得也不算太多,他總覺得吳明話好像不太對,又不知哪不對,搖了搖頭,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低聲道:“你敢不敢閉著眼睛跟我猜?” 吳明聞言臉色立刻變了,自己可沒到那種聽風辨位的境界,閉著眼睛猜肯定會輸。 一些酒精考驗的老輩忍不住了,開始聯袂來教訓吳明,于是壽宴出現了奇特的一幕,一大幫酒仙酒圣排著隊找吳明劃拳,蔚為奇觀。 第44章:壽宴中 天色漸暗,一個簡陋的戲臺上,莫惜言特意到城里請回來的劇團正在演出,變臉比翻書還快,這是川劇必不可少的特色表演。 變變變!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覺得驚奇的小孩子興奮地拍手叫好,老人們雖然知道變臉的秘密,卻依然露出興致勃勃的表情,只有年輕人覺得索然無味。 這有什么好看的,女人要是化個煙熏濃妝,隨便吐口唾沫往臉上抹,能變出十八張臉。 玩到手機沒電后,坐在臺下的吳明抬起了頭,撇撇嘴道:“真是無聊的演出啊!” 諸葛大昌打了一個哈欠,道:“是啊!找個美女表演變內褲不行嗎?那肯定比變臉好看多了!” 冷震岳輕咳兩聲,瞪大了眼睛,道:“人家這是正規的歌舞劇團,只有歌舞雜技跟相聲魔術,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表演。” 吳明跟諸葛大昌剛想起身,舞臺燈光一暗,勁爆的音樂響起,十來個身著背心熱褲姑娘上臺了,大腿白得晃眼,舞跳得好不好不要緊,關鍵是大腿好看就行…… 有雪白的大腿可以看,兩個男人終于來勁了。 比較古板守舊的老人家們對這些身著清涼姑娘比較反感,一個個道貌岸然的口誅撻伐,其中冷震岳反應最為激烈,不停叨念著有傷風化什么的,可是他卻盯著臺上的姑娘,看得目不轉睛。 火辣的街舞表演一完,吳明站了起來…… “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