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眼角掃過山姆,這家伙的臉色似乎越來越黑,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資哥,我當(dāng)時好像不在那里吧?” “哦,對——那這樣鐵子,你假設(shè)你當(dāng)時在那里的話,覺得我會那么說么?”拖時間吧,反正這幫子家伙也不準(zhǔn)備放我們走,能折騰多久算多久。 “我想按照你的性格,你會說的鐵子和我呆的時間不短,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最少我覺得你會說的。” “ok,了解。” 博爾特很不合時宜的又插了一句:“我想…” “對不起,打狗脫,我真的確認(rèn)不了——不行,我還的問問我?guī)熋茫蔽颐鲭娫掗_始撥號…“嘿,劉先生,我能證明你說過突然間凱爾懶倦的開了口,“你就別問了行不?” 煙卷繼續(xù)在嘴角抖動,又是老長一截?zé)熁摇K冻鰝€迷人的笑,眼神朝山姆一咧:這是人家山姆老板要求我說的,拿人錢替人辦事唄。 “那我就算說過了,”我嘿嘿笑著把手機(jī)關(guān)上,“打狗脫,您覺得呢?” “小伙子蠻有意思的,和你大師兄一個德行,”山德羅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焦急的意思,他呵呵笑著:“要不是時間緊迫,我倒要好好和你聊聊——但是可惜啊!密斯特劉,你既然說過這條件,我們也不要耽擱了。” “我想耽擱么?”我哼了聲:“既然知道我的條件,你們還問來問去的——既然你們不急我自然更不急了,磨蹭夠了再說就這脾氣了,懶得廢話。 “那好,既然你條件簡單我也就不廢話了——哎呀,本來還想幫你勸勸的,可是你看這樣子…”他轉(zhuǎn)過去對山姆笑了笑:“完全不給我老頭子點(diǎn)面子。山姆,你覺得怎么樣?” “我,我覺得?不行!真的不行!山德羅先生,我不能放棄這樁婚事丫眼神頓時散亂起來,“您、您不是說幫我勸勸他的…?” “哼!勸勸他?”打狗脫臉上露出一絲淡然,“你看這樣子有得勸么?”他心中依然明了,我現(xiàn)在這態(tài)度完全是由于我提出的那個條件,也就是所謂的婚約,而且我的話很有道理:這一切不是我所造成的,如果需要我的幫助,那么必然付出代價。 “但是…”山姆還想爭辯什么,山德羅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如水一般冰冽透骨。他揮一揮手,除了凱爾和博爾特,其他的手下都走了出去。 “山姆,”他的聲音聽起來倒是很平靜:“這次事情你嚴(yán)重性你是知道的:首先圣槍并不屬于你們家族,而是屬于我們梵蒂岡,它對于我們的重要性你很清楚…” “是,我知道。”聲音很低。 “其次,圣槍是你們家族用來抵御兇獸襲擊歐洲的,現(xiàn)在被你弄丟了,也就是說兇獸隨時可能出現(xiàn)造成更大的破壞,你知道么?” “我、我知道。”聲音更低了。 “最后一點(diǎn),”他的眼神驟然變得犀利:“這圣槍原本是應(yīng)該第一時間送到英國的,是你!是你把它帶到了中國來——你難道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呃…”看起來這家伙快哭了。 “我看你是在家族第一繼承人的位子上坐得太久了,以致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山姆,你要知道,如果找不會圣槍的話,我們梵蒂岡將不會繼續(xù)作為你的支持者,到時候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可就是你弟弟了…” “不,山德羅先生,不要…” “不是我支持你與否的問題山德羅哼了一聲:“你還沒明白?現(xiàn)在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雖然我是你的舅舅,但是我更是教會的仲裁者,如果解決不好這次的事情,不但你要受懲罰,就連幫你們家族擔(dān)保的我都會受到牽連 山姆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優(yōu)雅與氣質(zhì)蕩然無存,落魄的樣子好像一條狗。 滴答、滴答… “舅舅,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他已經(jīng)顧不得在外人面前避諱了,猛然撲上去抓住了打狗脫山德羅的大腿:“幫幫我,求你幫幫我他抬起頭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落水者,拼命搖動著:“舅舅,舅舅 山德羅突然嘆了口氣,愛憐的摸了摸他的頭發(fā),“這真的那么難嗎?不就是放棄一個婚約而已——放棄了她才能得到線索,也才有可能找回圣槍,你也就能保住現(xiàn)在的地位,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想了想:“你若不相信,還可以再試試。” 我開始低著頭 山姆低著頭呼呼的喘氣,半響,他驟然轉(zhuǎn)過臉來,一張俊顏被扭曲得像是中了面目全非腳,“一千萬!一千萬我馬上轉(zhuǎn)賬給你 我百無聊賴的開始看天花板,十三少低頭檢查自己的扣子,而鐵子最無恥的盯著空調(diào)開始發(fā)傻。 “兩千萬!兩千萬 一切毫無變化。 山姆盯著我看了半天,終于慘淡的笑了:“看來你真是要我放棄桑榆…好,我、我接受了他從牙縫里哆嗦著擠出幾個字,凄然道:“我希望,希望,你以后能對她好一點(diǎn)…因?yàn)槲艺娴摹⒄娴暮軔鬯?/br> 我盯著他的眼睛,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充滿了絕望、凄涼、黯淡,如同死人一般毫無生意,就像條屠宰場的牛! 我相信了他——他也一定很愛她! 突然之間我覺得自己很惡心、很卑鄙!我厚顏無恥的從別人手中搶奪愛情,居然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愧疚之意。 一對明亮的眸子浮現(xiàn)在我眼前… “山姆那個家伙到底有什么好,你不知道…” “還有還有,上次歐洲和吸血鬼開戰(zhàn)那次你知道吧…” “對了對了,有一次太傻了,前幾天他非要和我去坐地鐵…” “……” 那是怎樣的一種神采飛揚(yáng)、如浴春風(fēng)?那是這樣的一種甜蜜幸福?但是,我現(xiàn)在卻要親手把這一切扼殺了么? 我突然站起來笑了,笑的是那么的舒暢開心,迎著山姆那雙充滿了仇恨的眼睛我緩緩開口了:“不用了!你不需要為了這個和桑榆解除婚約——十三少,把情況告訴他們吧,我先回去了 “好。”簡短而有力,十三少在經(jīng)過上次以后對我似乎有了點(diǎn)了解,甚至沒有多問一句。 “等等,你、你為什么…?山姆已經(jīng)愕然了,他完全沒明白我到底是為了什么,甚至連這轉(zhuǎn)變都搞不清楚。 我拉開房門的手停住了,轉(zhuǎn)過身來一字一頓:“因?yàn)槲乙埠軔鬯牵瑦鬯皇钦加兴窍M^得好——僅此而已 身后盡皆愕然。 包間的門在我身后緩緩關(guān)上,那一瞬間門內(nèi)傳來十三少的聲音:“我不想廢話,說完就走:情況是這樣的…” ※ 一個半小時以后,府南河旁邊香格里拉大酒店。 黑暗之中,一個穿著風(fēng)衣的人在燈光的陰影下慢慢而行,他整張臉都藏在黑暗中,只有嘴角的香煙一閃一閃露著火光。 “嘎吱~”一輛出租車載他身邊停下,“先生,要不要坐車?” 這家伙停下看看車牌,笑著上了車,“好啊,去找個桑拿浴…”聲音比平時大了很多,正是凱爾那個家伙。 出租車緩緩開動,凱爾先開了口:“王大少,今天怎么是你來的?平時那幾個家伙呢?”司機(jī)轉(zhuǎn)過臉來居然是王熙,這家伙呵呵笑了兩聲:“不是今天心情迫切么,所以自己來了——怎么樣?那家伙是不是今天答應(yīng)和我姐解除婚約了?” “沒有…” “不會吧王熙一聲驚叫,車子都抖了下,“他現(xiàn)在弄丟了圣槍,還敢不答應(yīng)?他們家族保鏢只知道是ri本忍者,其他嘛都不知道,哼哼,劉哥不說實(shí)情的話,就算他們猜到是鬼道眾也沒辦法——到時候就等山姆被踢下寶座好了。” “那倒不是。其實(shí)是劉辟云最后突然改變主意拒絕了——他沒有要求解除婚約 “吱——”輪胎發(fā)出尖利的嘯叫猛然停住,王熙看起來比見鬼還驚詫:“怎么回事?”猛然轉(zhuǎn)過的臉上完全不敢相信:“怎么會這樣?” “唉凱爾從口袋中摸出個東西遞過去:“我已經(jīng)全部錄音了,你自個回去聽聽,原因我也不知道。”他拉開車門走出去:“現(xiàn)在你關(guān)心的已經(jīng)知道了,下次還是請洛大師的人來接頭吧,你小子太顯眼了。” 他拉上風(fēng)衣領(lǐng)子,重新又走進(jìn)了黑暗中。 出租車終于再次動了起來。 第一百七十八節(jié) 大師兄 第二天還真沒睡過頭,趕到機(jī)場的時候也看見了比我還早到的八妹子,她站在境外接客那邊翹首以待,等著大師兄的到來。 幾個師兄里面,美國五十一區(qū)的四師兄許忠孝孔武有力面似憨厚,其實(shí)粗中有細(xì)狡猾得不行,屬于典型的扮豬吃老虎那種人;běi 精國安七部的五師兄方城反倒要死板一點(diǎn),不過對于師門教誨往往放在第一位,九五年的僵尸事件也是這樣,若不是死的人太多估,計當(dāng)時他也就照著把那四相寶xue給破了。 大師兄和他們比起來的區(qū)別就太大了——大師兄諸葛傲然今年四十八歲,曾經(jīng)就讀于北大的考古專業(yè),后來又進(jìn)入了耶魯大學(xué)進(jìn)修,然后就一直留在了歐洲做古董生意和進(jìn)行繼續(xù)的考古研究。要說我們法門中人做生意的不少,大多數(shù)也都是在考古這個圈子內(nèi),一方面法門中人對于各種明器本來就有得天獨(dú)厚的優(yōu)勢,另一方面會有更多的機(jī)會遇見惡鬼冤魂之類,能夠消滅他們也算是積陰德的一種。 但是像師兄做這么大的就確實(shí)不多了——師兄不像其他人在國內(nèi)倒騰明器,他可算是沖出亞洲走向了世界!什么印度木乃伊、古希臘王冠、巴比倫石板、瑪雅人的飾品,都是他倒騰的目標(biāo),一方面是進(jìn)行各種買賣,另一方面則是收集了一些中國的流逝出去的文物回到中國。 大師兄他那生意做得可算大了,歐洲貴族血統(tǒng)的家族很多都與師兄有著聯(lián)系,或者是幫忙收購文物古董、或者是幫忙看其中的風(fēng)水陰陽、再或者就是便是真?zhèn)巍坏煜ぶ袊墓盼幕踔翆τ谑澜绺鲊糯淖帧⒎枴⒎庥》嚒⒐糯鞣N傳說有著自己的研究與獨(dú)到見解,可以算得上是個百事通。 八點(diǎn)半的時候,我見到了大師兄和大嫂,也就是八妹子的父母——這里就有個細(xì)節(jié)問題必須闡述了:也許大家沒有注意,但是老爺子的兒子是我們大師兄,為什么孫女會變成小師妹呢? 其實(shí)是這樣的,大師兄是正式的諸葛家傳人,但是那一手法術(shù)簡直慘不忍睹,老天給了他聰明的頭腦,但是學(xué)法上就成了最最艱難的一件事——他能夠熟練的背出三百九十八個咒語、畫出兩千七百四十六種符咒和法陣,可是偏偏就像是漏了底的桶,只要一施法出來就完全不對勁!擦了個擦的,你說還有比這更不靠譜的情況么? 于是乎八妹子的法術(shù)只能由老爺子親自來教,名義上沒有拜師,但是也沒有太多所謂了,喊成習(xí)慣了自然我們也就沒把她當(dāng)時什么師侄了。 當(dāng)然,這也許就是師傅一直偏愛我的理由——因?yàn)榇髱熜帜枪肥盒愿窈臀液喼碧窳耍?/br> 至于說八妹子的母親大師兄的老婆,我們喊她大嫂的,是個不出名的驅(qū)魔人后代。大師兄和大嫂的愛情像個九流小電影的情節(jié):大師兄在耶魯讀書的時候遇見了被狼人追殺的大嫂,白面小生受到內(nèi)心正義感的驅(qū)使挺身而出,結(jié)果和暴力女一起陷入了危機(jī)中。在那危機(jī)關(guān)頭,暴力女加上白面小生的聰明頭腦,把十三只人狼分而擊破,最后得勝歸來喜結(jié)良緣。 對了,今年韓國有部新劇《我的野蠻女友》上映,我正好看了,全知賢扮演的那妹子和大嫂比起來簡直算是人畜無害的小可愛! 大嫂的名字我已經(jīng)忘記了,反正我們都不這么叫。 我們喊她的是:薔薇姐! 和八妹子一匯合我也就不耽誤了,外面隨便一逛就看見了幾個迷彩在人群中混跡著假裝接客的,抓過來一問才知道今天帶隊的居然是我們組的支援情報人員唐倩麗。 四師兄是屬于和中國經(jīng)過外交途徑進(jìn)來的,自然是專機(jī)加上各種先進(jìn)武器;五師兄從běi 精過來也不會空手——對于這些特殊的乘客國安部自然回到機(jī)場里面去接人,在外面別說接人,毛都見不到一根。 找到唐倩麗以后我松了口氣,沒想到她接過比我還興奮,一見面就嚷了起來:“哎呀,劉哥啊,你終于來了!你說嘛,葉局干嘛不好,非要我來接美國五十一區(qū)的同行,還說帶了重武器和很多設(shè)備,我就怕弄不好啊…要不是他說你鐵定回來,我一個人哪敢來啊 “呃,原來這樣…” “還有還有,běi 精行動組指揮也要來啊,你看,又是個大官…”她裝出個可憐兮兮的樣子:“一會我可全靠你了。” “行!這事沒難度,全部包我身上了,”我嘿嘿一笑:“要是我都搞不定這倆家伙的話,就沒人搞的定了 “好!說定了她斬釘截鐵立馬拍板:“一會我可全靠你了——劉辟云,我可告訴你了,千萬要記得有禮貌有規(guī)矩,得罪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了解。”我無所謂的應(yīng)了,才從身后把八妹子讓出來:“來,介紹下,我?guī)熋弥T葛玫;這是我同事唐倩麗。” “唐jiejie好——哇,唐姐你的妝畫得好漂亮八妹子看到唐倩麗,眼睛頓時亮了,“你這簡直是專業(yè)水準(zhǔn)啊 “那是,”她也頓時得意起來:“來,jiejie告訴你…”事實(shí)再一次證明了,女人對有些東西有著天然的致命驅(qū)使感,比如衣服、化妝品、包包,再或者就是這種不漏痕跡掩飾所有丑陋事物的本事。 不到五分鐘,這倆丫頭就熟得跟一個人似的,唐倩麗居然從屁大一個包里摸出了無數(shù)種微型或者袖珍或者簡裝版本的化妝品,在八妹子臉上如同涂鴉一樣的抹起來… 還有旁白:“你看,你這個地方有點(diǎn)粗糙了,姐給你說,用這個…哎,這里不能用你這種…”然后涂涂抹抹,感覺和泥水匠補(bǔ)狗洞差不多。 就在他們這一頓子折騰之間,四師兄他們美國的飛機(jī)到了。 嘩嘩一片,七八個精壯的小伙子首先走下了飛機(jī)站好,才是穿黑西服、帶著墨鏡的三個家伙出現(xiàn),最后才是我那裝逼穿夾克的四師兄! 當(dāng)時我們已經(jīng)站在面前準(zhǔn)備迎接,唐倩麗故意落在我身后半步,四師兄直接沖人群中穿出來,照我胸前就是一拳。 “哇唐倩麗張著嘴直接就叫出來了! 我毫不示弱的舉手一格,另外一只手就是快若閃電直取他肩膀——“好四師兄贊了一聲,動也不動已是變?nèi)瓰檎疲沂滞蟠亮诉^來。 就是短短兩三秒,我們竟然已斗了數(shù)招,最后兩人拳頭對擊才各自退開一步。相互看了看,突然就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撲上去來了個熊抱,“老七。”“四哥。” 旁邊幾個黑衣人晃眼一看,兩個熟人都在里面,上次去大峽谷看見的‘m’、‘n’都在,還有個是以前沒見過的華裔,師兄后來給我說這家伙叫‘s’。這三個家伙也和我握握手,嗨了一聲表示打招呼。 四師兄把我放開,笑罵著:“臭小子恢復(fù)挺快啊,上次見你還是個半殘廢,結(jié)果沒兩天就好了,看來今天是揍不到你了——嗨,老八,好久不見更漂亮了。” 八妹子嘻嘻一笑,上前給師兄行禮,“四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