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貴族子弟、家世顯赫、才華出眾、年少多金、相貌英俊…還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優點,但是光現在這幾條——連我都不得不承認,山姆是個堪稱完美的結婚人選,不僅如此,他們還是真正的門當戶對青梅竹馬…我算什么? 有幾個小錢的小老板? 能捉鬼驅邪的陰陽風水師? 我能拿得出手的幾個所謂的優勢,在別人眼里只是個笑話!一個可以拿錢買下來的笑話!五百萬啊,五百萬!在我眼里多大的一筆錢,別人那里只是隨便可以摸出來打賞乞丐的! 能 郁悶之氣幾欲讓我狂吼,但是我沒有,只不過一翻身站了起來讓雨水淋在頭上,然后順著自己的身子慢慢流淌…… 斜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歡聲笑語,我抬眼看見個霓虹閃爍的招牌——原來不知不覺我已經走到了九眼橋,那一片燈紅酒綠的小酒吧在雨夜中分外妖嬈。我看著招牌突然有了種許久未有的沖動,直接走了進去,但是想想又回了頭鉆進一家看上去沒多少人的餐館。 服務員已經在打瞌睡了,但是看我進來又強打起精神:“幾位?” 我伸出個手指搖了搖,抓出一把錢看也不看的塞進他手里,隨后直接走到最里面的座位坐下,把整個人藏在黑暗中。 “那你要點什么?” “酒,白酒,濃度最高的白酒。” “好的,什么菜呢?” “不要 “好的,那這個錢我先放臺上,等您喝完了再…” “話多!拿酒 一碗白酒下肚,我整個喉嚨和腸胃猶如被火燒過一般,全身沒來由的開始冒汗,但這種感覺很舒服——但我的心中還是很難受,甚至思緒開始游走,想起了死去的同事、想起來深淵海水中沉下去的夢魘,甚至小時候被老師責罵現在感覺都是那么的讓人傷心! 我惡狠狠的灌下去好幾碗,思維開始麻痹,動作開始緩慢,外面酒吧傳來的歌聲越來越稀薄,似乎和我隔著點什么,一種叫做歇斯底里的情緒抓住了我,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很想放聲大笑—— 就在那一刻,酒水在我空腹中開始作祟,腸胃開始本能的開始對抗,我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音站起來,跌跌撞撞的鉆進廁所——翻江倒海的開始嘔吐,大股大股的白酒連同膽汁被嘔出,傾瀉進馬桶中發出難聞的臭味…… 我像個孩子般的哭了起來,好似回到了丟掉心愛玩具的童年… ※ 等我踉蹌著回到肖家河的時候天色已經發白,鐵子坐在客廳中雙眼發紅,一看見我就沖了過來,“劉哥,你咋了?沒事吧?” “沒事。”我搖搖頭把自己甩在沙發上,“喝了點酒而已。” 看我神情如常鐵子才放心了,夸張之極的叫了起來:“呀,喝酒而已,我還以為咋了呢,王熙那家伙拉著我不準我跟來,還說你需要靜靜什么的——那就是屁話,劉哥你哪能有什么事,對吧?呃,只不過你也太不厚道了,偷偷喝酒不喊上我,害的我在家擔心了你半宿…” 我斜眼看著茶幾上的殘骸,分辨啤酒花生鹵rou的味道,“呃,我看出來了。”電視的雪花斑顯示著丫看的頻道cctv5,“呃,昨天曼聯贏了?” 鐵子眉飛色舞一下子來了精神:“嘿,你昨天是沒看,上半場落后下半場反超,你不知道那球進的多漂亮——吉格斯帶球過了三個人,然后傳球到禁區,索爾斯克亞替補上場第一腳就進了!真不愧是超級替補…” 我斜著眼看丫:“真是辛苦你了…” “……” “算了,睡覺去。”我搖搖晃晃的鉆進衛生間,把衣服扒了扔出去,讓熱騰騰洗澡水從頭頂沖下,最后一點悲傷似乎也隨著疲倦被全部帶走,只留下軀殼在這里隨著霧氣一片片的飛起來,盤踞在頭頂不知所謂。 鉆進被窩里就是蒙頭大睡,直睡得是昏天黑地ri月無光,把什么都忘記了,愛誰誰是吧,你不愛哥,哥還懶得搭理你呢! 呼…呼… 這一覺睡得我都不知道嘛ri頭,只記得當時夢里吃肘子,抱著個大醬肘子一下口就含了滿嘴毛。餓得不行吧還沒辦法下口,于是把那肘子毛就拔啊拔啊的,嘿,這毛老半天居然沒拔掉不說,還帶著見風長,呼呼一股子變老長,順帶著眼錢晃啊晃的…這毛還說話了:起來,起來… 呃?沒對!我猛然把眼睛睜開,看小黑坐我枕頭邊,一雙貓眼瞪老大盯著我,爪子就在我臉上扒拉:“起來了。” “干嘛?”一問出口就明白了——外面咚咚咚的敲門聲說明了一切。 “噢,頭…”翻身剛把衣服拉身上,腦仁就傳來陣莫名的刺痛,我雙手把太陽xue一按,呻吟著站起來走去開門,結果門一開看見個裝逼的白西裝——“嗨 “呀,是你啊我一下叫了起來:“快進來,快進來——想不到你丫居然找得到我這里三兩下就幫他把包拎進了屋:“真是好久不見啊。” 來人正是送靈童去xi zàng的十三少,還是永遠不變帶著懶倦笑意的張冷臉,但是進得屋內他還是露出個善意的笑容:“劉辟云,好久不見了啊,你還好吧?” “還行,還行,呃,你坐,我給你泡茶。”剛從茶幾下面摸出個皺巴巴的袋子扯開就看見了小黑,“小黑,去幫我把鐵子弄起來,就說來了個朋友,叫他出來認識下。” 嘿嘿,陰差陽錯老長時間了,鐵子和十三少還不曾認識,當然還包括了小黑。所以當小黑轉身時順嘴禿嚕出來那聲‘行’的時候,他直接就炸了窩——“哇,這貓會說話他站起來指著小黑雙眼發直:“什么貓?” “貓什么貓,我是貔貅小黑拿腔拿調的的轉過身,小屁股一扭一扭的邁著貓步走了。 “貔貅!好東西——辟云,你這里還真是藏著寶啊,隨便養個寵物都夠你上全球風云排行的,”他微笑著接過我的杯子,瞬間又變成了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的樣子:“對了,辟云,這次我來主要是想求你幫個忙。” “恩?” 第一百六十六節 三界三生咒 十三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無非是想在我這里借宿幾天,到時候水陸大會能不能帶他一起進去——這么一來其中意思可就明白了,丫借宿是假進水陸大會是真,雜家很久都沒有在世人面前出現了,這種法門內的聚會也差不多百十年沒有參加過,邀請帖沒有不說,就算是說出來估計知道的人也不多。 這種情況下進水陸大會鐵定沒戲。 我想了想不由得出個主意:“其實你大可不必,我這還有個好辦法——這次水陸大會其實很多零星流派都來了人,臨時登記了也可以進去,要不然我帶你去登記一下直接進去,何必搞這么麻煩嘛。” “呃,不行十三沉思了半響:“我有自己的苦衷,確實不能…”“簡單簡單,”鐵子正好從屋里走出來,一邊抓撓自己的雞窩頭一邊打著哈欠:“我出個主意:反正你也認識王家那幫子人,實在不行說一聲你跟他們一起進去算了,就冒充王家的保鏢好了。” 我沉默表示無視。 “呵呵,這個我也想過。其實最早我就是去找了王大小姐,可是她們王家現在備受關注,我覺得要是跟著進去被注意到的可能性還大點——只能從你這里想辦法 “為嘛?”鐵子走茶幾邊一屁股把自己扔沙發上,隨手端起茶杯咕嚕咕嚕幾口:“呃,那算了…資哥,要不然直接帶進去?” “屁話我劈手把丫的杯子搶過來,“要不還能咋辦?來,介紹下,這是十三少,高手哥;這是賴我這騙吃騙喝的搭檔鐵子。” “高手哥?”鐵子那沾滿眼屎的雙眼頓時瞪得如對二筒:“哎呀,你好你好…”滿臉的媚笑活像個皮條客,緊緊抓住十三少的手猛晃。 “呃,你好。”十三大概受不了這刺激,一激靈就把手縮了回來,轉頭看著我:“你這搭檔…嘿嘿,很熱情…”“看見恩客都這樣,”我不咸不淡的甩了句:“他大概想你教他兩手唄。最近這家伙在我師傅那纏了幾個月,嘛收獲沒有,現在見誰都逮著求包養…要不你就收丫當徒弟?以后我在這家伙面前也能順帶長一輩兒。” 嘲諷無效,高級黑無效,估計抽臉都無效——鐵子恬著臉把頭皮屑甩得雪花片片飛:“對啊,收我吧收我吧…”一副‘偶會暖床’的嘴臉。 十三少直接無視了… “鐵子,想學?”我哼了一聲手指桌上的茶杯:“尼瑪,這是高手哥的茶,你走過來問都不問就喝了!你說就這德行人家能教你?” 鐵子一下子傻眼,愣了大概一秒,突然丫活像被踩著尾巴的貓般跳了起來,手忙腳亂在桌子下面一陣亂摸:“我錯了,剛才沒睡醒糊涂了——馬上,我馬上再泡一杯給你…” “不用了我一伸手攔住他:“你也別折騰了,要想道歉很簡單:把你丫的床單被套全部換干凈的,然后晚上你滾去和小黑睡——十三少今晚上住我們這里。” “真的?”鐵子猛然叫了一聲,“好啊,馬上去哧溜就沖進了小黑的房間,十秒鐘后房里就傳出了丫的狂笑和小黑凄厲的貓嘶… 十三和我面面相覷一臉黑線。 鐵子在里面手忙腳亂搬被子換枕頭,一套三的房間穿龍走風直如腦抽,十三少突然哦了一聲,轉身從包里摸出個盒子遞給我:“這是王大小姐叫我帶給你的。她說了:這東西可不容易弄呢,費了好大勁!你可要好好的把上面學明白了,萬一遇見窮奇也有一拼之力,縱然不濟也能自保。”用的是桑榆的口吻,里面透著關心。 打開這個古樸式樣的盒子,里面是一塊羊皮卷軸,打開一看上面是小篆書體,我費勁的看了半天才認出來這是兩個引咒,也就是引發的咒文。 ‘三界三生咒!’ 看名字我才想起來,這就是指靈祖虢所說的卷軸,當初張天師留在克拉瑪依先天伏羲八卦陣中東西,能夠引出三界眼和三世眼的能力,呃,換個說法就相當于豬腳升級以后學到了對應等級的魔法。 三界眼第二層開眼我現在比較穩定,要是學會了引咒的話能夠看到陰曹地府甚至借助陰冥之氣;三生眼還沒有穩定第二層,但是估計也用不了多久了。 咒語很簡單,我不到半分鐘就記了下來,但是心中那滋味著實不好受。 唉,沒想到這事我還沒來得及去辦,桑榆卻已經幫我弄好了,她不是國安局的人,要想弄到這個東西又談何容易? 看桑榆如此對待我,又為我的事如此cāo心,我心里泛起了一股又酸又澀的味道,慚愧糾纏著感激。我深深的吸了口氣,讓眼眶那種濕潤的感覺消散些,喉嚨中的哽咽感卻始終存在:“這、這真是,唉…” 我這聲嘆息讓十三少若有所思,自然話語中聽起來有種規勸的味道:“辟云啊,跟桑榆在一起合作時間也算長了,當初美國尋納粹追窮奇,可沒見桑榆什么時候這樣子。今天早上我到她那里的時候,王傷叔可說了,桑榆心情很不好,早上起來就呆呆的坐在房里,不見人也不吃飯,就這樣望著窗戶發愣,臉色也不是很好——這些事情可都是王熙幫忙傳的話,我都沒見到她的面… 哎,我說辟云啊,你昨天是不是和桑榆有點什么?雖然王熙說昨天沒嘛事,可是我想不會,必然是有點什么事…呃,很多事情你得自己多想想,別賭氣…” 十三少沒來由的給我說了這么多,搞的我心中那股感覺頓時又難受起來,正好鐵子在里面嚎‘高手哥,準備好了,你來看看’,于是我擠出個笑容:“你去看看吧,呃,我換衣服一起去吃飯。” 十三少看我臉上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心中也明白了幾分:“那你…”想了想又住口,搖搖頭什么也沒說,就這樣走進了房間。 我走進房間的時候,腦海中還一直翻滾著十三少的話:“王傷叔可說了,桑榆心情很不好。” 難道桑榆也明白我的心意?要是這樣的話,很多東西就明白了:一開始桑榆已經有了這個打算,所以變著方的補償和照顧我,表示自己的歉意?但若是這樣的話,一切似乎又不太對勁,桑榆沒有理由專門喊我和山姆見面,然后為了這事情感到猶豫… 那自己在她心中到底算是什么?一個沒什么家世背景的陰陽師,甚至不能滿足她最起碼的生活要求——她該會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吧? 常有人說愛情是沒辦法衡量計算的,當時我那腦抽的大腦全力以赴猶如‘深藍’,方方面面事無巨細的全部歸納其中,但還是沒有找出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患得患失之間我心中的酸楚和幸福轉而疊出,一顆心卻更加的惶恐不安了… 輾轉之間門外傳來了鐵子的聲音:“資哥,我們弄好了,你衣服換咋樣?” “呃,”我強自鎮定,問道:“快了…換衣服干嘛?” 外面的聲音比我還吃驚:“安?你不是說要出去吃飯嘛?” “靠,我這豬腦袋我猛然想起自己話,拍了下腦袋:“行行行,想起來了,馬上就好!你們等我一分鐘。” 三十分鐘以后,我們已經出現在了成都一家比較有特色的湯鍋店外面。雖然說不知道十三少的口味,但是我也能從他的口音中聽出這家伙屬于北方人,而他們的習慣必然不會是和我們一樣喜歡麻辣,所以這個選擇算是不錯的,最少看起來大家都吃得很愉快。 熬了大半夜又睡了整整個白天,我和鐵子醒來都覺得很餓,這時候也到了晚飯的點,所以吃得很愉快,香味濃郁的湯鍋加上好吃的酥rou讓我們主客盡歡。最后十三少搶著買了單,說什么當做是謝謝我們把靈童的任務交給他,當然,我也沒推辭。 現在我那甩著的膀子已經大好,就像上次一樣,雖然說還是吊著膀子也不過是為了穩固一下,就連醫生都覺得奇怪,這他媽的傷口為嘛就好的這么快? 算是個我的小小心思,萬一有什么事情就當做是后備手段,到時候出其不意偷襲一把還是很爽的——最近幾場我都差點忘了,原本我最擅長的就是偷襲和暗算。 想起當時和那金縱師的對決我簡直覺得是做夢,以血換血還是我么?簡直是腦抽了! 吃完飯一看天色還早,后面干嘛去就成了個問題。十三少到成都來一趟總不能叫他和我們一起上網去吧,建個小號吭哧吭哧的打傳奇殺黑豬?又不能帶丫去泡桑拿,我記得這家伙有潔癖的。或者是出去喝喝酒聽聽歌? 我提出這個想法,十三少很婉轉的拒絕了,說了不喜歡這種場合。 正想呢,小黑從旁邊冒了頭:“要不這樣吧,干脆我們去都江堰看看李冰父子廟,然后在去老爺子那里逛逛,你說呢?” 這建議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好,果然倆丫的躍躍越試——你說鐵子那小子對我八妹子的心思是人都看的出來我就不說了,十三少也干嘛這么激動,難不曾丫對我八妹子也有愛慕之意? 嘿,要是這樣的話就好玩得緊了,按照當時大神寫手梁曉聲的說法,倆男人愛上一個女人就應該說是愛情中的朋友,得叫情友——我正yy這事就聽鐵子催了:“你說怎么樣?到底去不去?”那架勢要是我不去的話就準備在地上撒潑打諢了。 去唄,還能怎么著? 第一百六十七節 朗基努斯之槍 到都江堰的時候天色已經朦朧了,先就到了師傅那,結果一看師傅不在。八妹子給我解釋說老爺子最近來了不少朋友,這又是帶著九小子串門去了。至于說八妹子說是很簡單留家里守屋了——她和九小子是輪著來的,今兒該是她。 一聽八妹子留家里,鐵子臉笑得稀爛,打死也不陪我們去李冰夫子廟了,說是陪師妹準備宵夜,尼瑪,這他媽司馬昭之心能騙過俺?我直接就把小黑留家里了。 萬一有啥事發生,甭說老爺子,幾個師兄就能把我撕了蘸吧蘸吧醬油給吃下去,有個人…呃,有個貓盯著總會好點。 小黑比我還怕師傅,有它盯著,哼哼,我看你怎么給我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