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在ri本東北部溫泉區男女混浴至今很流行,一個熱氣騰騰的溫泉池里,男男女女聚集一堂,可以談天說地順便品嘗清酒香茶。不過下水前人們都要圍一條毛巾遮擋身體,下水以后則可自便。最近幾年在北海道泡溫泉時,見過ri本女子下水后把毛巾一解搭在身上的場面,姿態頗為優雅,反而男女分浴屬于異類。 但是當年我確實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又太喜歡yy了點。 我突然覺得鼻子一熱… “劉哥,你怎么了?”王熙拿毛巾猛然捂在我的鼻子上,“最近是不是虛火旺啊?” “我虛你妹我把毛巾自己接過來,“你姐和我們混浴,不流鼻血才怪。”“呃,”他丫終于明白了我的意思,眼一挑手一指,“想什么美事呢——中間有簾子的…咿,我姐下水了。姐,是不是你?”果然嘩啦啦對面一片水響。 桑榆的聲音傳來,“當然是我了,你以為是誰?”說完以后發出一聲淺笑,“好久沒有泡溫泉了…你們還沒下水?” “快了,我和劉哥…”趁著王熙沒注,我直接下了水——“…呃,已經準備好了。”王熙翻個無可奈何的白眼,恨恨的在一旁搓啊搓。 天,shuangsi我了! 這股熱流就在瞬間包裹了我,從腳下開始蒸騰起來不斷注入身體,血脈奔騰毛孔打開,猶如無數的力量讓我重新感到了活力! “噢,真不錯,”我舒出一口氣,快樂的呻吟起來,“怪不得這么多人喜歡泡溫泉,恩,以后我也要常來“你確認不是為了男女共浴…”王熙才說了兩句就被我一把捂住嘴,吚吚嗚嗚的木有說完。 “你們在干嘛?”“沒事,”我放開了王熙嘿嘿的干笑,“有何貴干?” “今天我覺得不太對啊,”桑榆的頓了頓,“老二,你記得以前我們來這里的時候有幾個人?”“差不多六七個人吧,問這干嘛?”王熙把毛巾浸在水中拿出來蓋在頭上,任由帶著硫磺味的溫泉水順著臉流下來,“有什么問題?” “今天好像沒見什么人吧,除了那年輕人以外,你們還看到過任何人嗎?無論是什么人都好。”這話說得我一愣,對啊,從進來以后就沒見過別人,還以為是被王傷包下來所以人少清凈,誰知道不是這么回事。 “這里有那年輕人和他媳婦,他爸媽加上個meimei,”王熙拿毛巾抹了一把臉,“再加上料理師傅兩口子差不多七個人。” “那你見到了其他人嗎?”桑榆語氣一轉,“我有點不好的預感。” 這么一想是有點問題,你看,王傷把我們交給門口的年輕人以后,他帶我們進來,安排房間,送茶水,反正做什么都是他,并不見其他人——問題就在這里,其他人呢? 這么一說我都有點沒心思泡澡了,不過桑榆突然想到一點,“對了,我替你們喊了清酒進來,一會送過來的時候你們問問,看有什么反應。” 這辦法說起來還是不錯,估計上就有點失誤了,等得我都快變熟螃蟹了也沒見人出來,實在受不了只能爬了出來…“桑榆,你到底喊沒喊,都半個小時了 “我也不知道啊。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出去看看。”桑榆說著從溫泉另一頭上了岸,“穿好衣服回房間集合。” 我和王熙穿上浴袍回到房間,剛一推開門就愣住了——里面看起來就像收攤時候的菜市場,清潔溜溜干凈異常,別說行李之類了,就連衣服褲子都沒給我們剩下一套! 還沒來得及說話,隔壁房間傳來聲怒吼,“我的衣服呢?”女浴室那邊出來繞的遠點,比我們反晚了點回房間,估計也是剛剛看見。 “桑榆,我們的也不見了。”我低喝一聲快步走了過去,“你的也…恩,都一樣。” 她的房間和我們并沒有任何不同,同樣絲毫不剩,唯一不同的就是擺了一個章魚火鍋在桌上配著三副碗碟,已經沒有多少熱氣,看上去像是端來很久。 “難道是遇見了小偷?”我開始猜測,“或者說是有古怪…”“別說了,是有點不對勁,我們去后面看看。”桑榆伸手就從袍子里抽出了尺劍,“你們找個順手的武器。” “好,”王熙隨手把桌子上面章魚火鍋配得的唯一一把小刀子握在了手中,“走吧。” 嘿,你說這姐弟倆,一個洗澡都把武器帶了進去,另一個是第一時間搶了唯一的金屬刀具,你說我該怎么辦? 我把桌子上的紅木筷子拿了——最少可以夾手指吧。 果然整個旅店都靜悄悄的,只有‘驚鹿’接滿水壓落敲擊在石頭上發出的卜卜聲,夜空之下傳出去老遠,幽響空鳴中隱隱有著有血光之氣。 “不好,后院去看看。”我突然靈光一閃,“桑榆,帶路,去他們平時待的地方。” ri式旅館分成前院和后院,前面是旅客所住的地方,后面是老板自己的住所和廚房、儲藏室等等,我們從門廊進去,只見四周黑漆漆靜悄悄,沒有絲毫的聲響,就像墓地一般。 隨手推開一個房間打開燈,只見地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人血,”王熙蘸了點在鼻子下一聞,確認了血液的來源。 “趕快看看其他房子。”我們迅速分開,一間間的開始尋找任何可能的東西。 看他們尋找臥室,我一轉身朝廚房走去。 感覺而已。 “cāo! 廚房門推開,居然看見了驚人的一幕:整個廚房血rou模糊宛如修羅場,鮮血滿地尸骸無數,全部都是森森白骨,中間坐著一個rou山模樣的東西,像是個人,但看上去又有所差別。 這家伙是背對我而坐,但是就在他后腦勺偏下的位置,居然長著一張嘴!那長長的頭發正卷著一條手臂送到嘴邊,那張嘴就使勁的咬,拼命的吃,直咬的是鮮血滴答淋漓滿身,比餓鬼還貪婪幾分。 桑榆王熙蹬蹬蹬的跑了過來,從我身邊朝里一看,不由得干嘔一聲,“什么東西?” 我必須知道這是什么。 “看衣服像是那兒媳婦,但是這個樣子…”“我是什么樣子?”王熙才說了兩句就聽見傳來一個聲音,同時那個rou山開始慢慢的轉身,露出了正面。 呃,還不如后面。 正面已經是一堆發糕堆著豬油,層層疊疊壘了又加,褶皺連著肥rou不斷的抖動,只有一張嘴吧還看得見,“你說,我是什么樣子?” “你就是他媽個鬼樣子我還沒說完,只見那肥豬的一只手在地上摸了摸,拿著一個東西塞進了后面的嘴里——顯然是一只眼睛! “嘔…嘔…”我們三人一起干嘔,也是沒吃東西不然非要把腸腸肚肚全部吐出來不可。 “沒辦法了,把這家伙干掉。”桑榆吩咐一聲,“不用看了,這就是ri本傳說中的二口女。” 千葉流傳這樣的一個傳說,有個男的在妻子死去后另娶了一個妻子,這個后母只疼愛自己所生的孩子,對前妻留下的孩子萬般刻薄,甚至連飯也不給吃,最后某一天前妻的孩子就這樣凄慘地餓死了。在這個孩子死了后的第49天,砍柴回來的男人手里的斧頭不小心碰傷了妻子的后頭部,奇怪的是這個傷口怎么也治不好,到了后來竟然發現那傷口開始慢慢地形成一張嘴的模樣,更令人吃驚的是連舌頭和牙齒也出現了。 這個傷口常常疼的不得了,但奇怪的是只要把食物放進去就不疼了,所以這個女人就不斷的需要吃東西… 這種東西在ri本的傳說中無法可解,但是我們法門認為這是種因果怨,由于那滔天的怨氣造成了這種怪物。這怪物若是沒有吃任何活著的東西,那么還算是有解,但是只要吃過一次就無法可解,三魂七魄已經化去,開始一步步進入餓鬼道。 只能消滅! 不過說起來倒是不難,殺死它再燒掉尸體就行了,桑榆手中的尺劍一舉正要動手,突然聽見一聲大喊:“住手 那年輕人從里面畏畏縮縮的走了出來,右手拖著一個大筐子,里面滿滿堆著我們的行李,而左手拿個個油燈舉在上面——這年輕人滿臉的淚痕,嘶啞著聲音喊:“不,不要殺死我的妻子…不然…不然…”他看了看房中那堆rou山,心一橫吼了起來,“我就把你們的東西燒了 “哎,你看清楚好不好,她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王熙比他吼得還大聲,“她已經開始吃人,而且…” “不要說了這年輕人狂亂的搖著頭,“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你清醒一點 “我不想知道這年輕人一下子抬起頭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們,“你們走!你們走!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我老婆,你們要殺她就是不行他嘶聲力竭的大吼:“以后也不準回來,走啊 一個老實本分的年輕人居然會變得如此瘋狂,這也不知道說是愛情還是愚昧,我心中升起了一股說不出的悲哀——因為我知道,他是保不住這個怪物的。 第一百一十六節 二口女 空山幽谷夜涼如水,騰騰溫泉湯冒出的熱氣繚繞其上,伴隨驚鹿聲、之字橋形,原本應該是很愜意的,不過現在我們身穿浴袍陪著個血淋淋的吃人rou山,在加上她那變態的老公,把什么氣氛都給攪合沒了。 “你是個瘋子桑榆尺劍一指,“難道還準備繼續喂她?你看清楚,她現在吃的是人,不是雞鴨魚rou;而且她現在已經失去了人性,變成了一個純粹的怪物了。” “而且吃掉了你的父母我指著血泊中的衣服碎片,“不要告訴我里面都是豬骨頭。” “她沒有殺我的父母,他們是被偷東西的賊殺死的!廟里的和尚告訴我,只要吃掉了親人的骨rou,美子就能重新變g rén年輕人嚎啕大哭,“我也不想啊…”丫哭得是傷心欲絕,只不過手上的油燈開始歪斜,差不多都要翻了。 王熙悄悄的蹲了下來。 “那些和尚騙你的我一聲喊引起他的注意,“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和尚沒有說真話,美子只要吃了人rou就沒救了…你好好看清楚,她現在還是人嗎?實話告訴你,她現在已經化身成為餓鬼了。” 餓鬼就是餓死鬼,佛經中分為三類:第一種被稱為無財餓鬼,包括炬口餓鬼、針口餓鬼、臭口餓鬼等三種。這種餓鬼全無食物,常陷于饑渴之苦惱,若偶爾獲食,于將食時又化作火焰,無法下咽;第二種被稱為少財餓鬼,包括針毛餓鬼、臭毛餓鬼、癭餓鬼等三種。專食膿、血、污穢、糞便等,食少而暴食終不得滿,腹脹如鼓頭大似斗,但是四肢骨瘦如柴;第三種是多財餓鬼,包括希祠餓鬼、希棄餓鬼、大勢餓鬼等三種,食人殘物或布施物,足食貪婪,終因食障而不知道飽足撐破。 佛門的東西我不太熟悉,不過我很了解,這就是三個大類:外障礙飲食餓鬼、由內障礙飲食餓鬼、飲食無有障礙餓鬼三種。 二口女就是最后一種大勢餓鬼,就算我們不殺了她,最終人間道內她也會暴飲暴食最終自己把自己撐死,再入餓鬼道返回輪回。 “不會的,和尚沒有騙我,”這家伙突然狂笑,手中的油燈湊近了行李,“只要燒了你們的東西,你們就沒辦法了…”笑聲中他的手猛然一揮,燈油朝著行李潑了過去。 一道黑影突然出現,飛起一腳把行李踢出去老遠! “想的挺好王熙長身出現在他的身邊,“不過我是不會給你機會的。” 他趁著那家伙大哭的時候已經遛了過去,一直盯著的并不是那家伙手中的油燈,而是另一邊的行李,躲在黑暗中等待機會。 油燈哐當掉在地上,燈油在地上燒起了一片,不過我們行李安全了。 這人左看右看茫然無措,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做啥。 “好了,別掙扎了,”我把筷子一扔,抓住王熙扔來的殺神刃,“我們把她送回去,然后做個法事,這樣也能…” 聽著聽著丫的臉色就不對了! “你他猛然朝廚房沖了過去——沒有任何可以憑借與我們討價還價,也只能站在門口雙手撐開擋住門,“我不會讓你們進去的,我死也不會…” “由不得你!劉哥,幫我這個家伙拖開,”王熙拿著幾張符紙走過來,浴袍敞開露出胸膛,“我直接把它燒死在里面。” “不要,不要啊,”叫著叫著他突然心有靈犀,居然一轉身進了廚房啪嗒關上門,“要想燒死美子,就連我一起燒死好了。” 這家伙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看架勢是和我們杠上了! 桑榆今天一直沒怎么動彈,估計是因為ri本浴袍的開叉比較高,不過這家伙一進門她頓時暴走,伸手就在門上咚咚咚就是幾拳,“你給我出來 “你干嘛啊,實在不行我們又用這東西好了,”我伸手從包袱里拿出一個瓶子,“還是我從人魔那里拿來的迷煙。” 桑榆看上去要著急得多,“不是這個原因,我怕他進去了有危險。”臉色看起來相當嚴肅:“里面的二口女可是認不得人的。” “不會吧。”我和王熙異口同聲難得有了默契,一個呲牙一個咧嘴根本不信——又不是寫玄幻小說那有這么湊巧的? 不過還真是叫桑榆猜對了,我們剛把嘴咧咧完就聽見里面哐啷亂響,那二貨像火箭一樣沖了出來,上半部的襯衣血紅血紅的,估計被啃了一嘴。 丫出來直接撲到了我面前,抱住我的腿就嚎,“那不是美子,那不是美子…”“嘿,現在你知道了,剛才你丫那勁頭哪去了?”我抬起腿就甩,連蹬幾下硬沒甩開,旁邊王熙倒是樂了,“劉哥,這是不是你們大陸現在流行的那句抱大腿是不是就這意思?” 桑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拍拍丫的肩膀,“起來,起來啊!你不起來叫他怎么給你把那惡鬼處理了?”這話是ri文,丫算明白了,估計覺得桑榆倍情切,站起來就往她身上湊,嘴里還嘰里呱啦的準備繼續述衷腸。 沒輪我出手王熙先給攔住了,“嘿嘿,別朝我姐身上湊。”他甩手就把丫的朝邊上一推,“現在我姐得收拾你那倒霉中招的老婆,邊上去,少添亂 正說著那屋里嗚嗚兩聲叫,這家伙全身一哆嗦趕忙朝后竄,這才了了事。 這邊了事就得說那屋里了,燈光下這二口女估計是沒什么吃的,一個后仰躺那堆骨頭上吧唧吧唧的啃,鼻子下面那嘴里不斷的喃喃:“餓啊,餓啊…” 餓鬼就這樣,能吃就不動彈,也不挑也不選的,人皮頭發骨頭牙齒都咔咔的咬碎吞了。桑榆看看我,“怎么著?你來我來?”她手中的尺劍一把挑起張符紙,“這家伙別看不咋樣,動起手來還是有點勁,要是你上的話我給你壓陣。” “那算了,你來吧。”我嘿嘿一笑,“實在不行直接連廚房一起燒掉得了。”“劉哥這話成啊,”王熙一旁打趣,“反正后面也得燒,直接燒廚房還少一事。” 丫那小ri本看著我們眉飛色舞沒搞懂,一臉迷茫冒著傻氣,這其實很正常,法門中各門各派也有自己的特長,五斗米教嫡傳天師道張道陵,陰陽家出自諸葛一脈,都是傳統捉妖降魔大家,自然心里有底。 說話間我們三人都扭過了臉,看著那rou山哼哼唧唧的爬了起來,呼哧哧朝外挪,完全就是地下城守護者中的鐮刀魔,“嘿嘿,看見沒,這家伙沖我們來了。”王熙把符紙遞給桑榆,“姐,多給你兩張。” “不用桑榆沒接這東西,看餓死鬼磨蹭著已經快到門口,只是在尺劍上面輕輕一彈,發出鐺的一聲嗡鳴,隨即一把符紙扔了出去。 尺劍隨著這嗡嗡聲晃動,上面的符紙青煙一繚,呼的燃了。 “著桑榆右手執劍前指,左手食中二指平搭在劍身,由后向前順著一抹,那燃燒的符紙如同飛刀般的射了出去! 她毫不停頓就地一轉,刀光舞出一片雪亮,中間不斷有符紙射出宛如流螢,全部扎到了那丫的身上。符紙點著火粘在餓死鬼身上,噼噼啪啪的響,但是這家伙似乎沒有感覺,嘴里流著口涎,雙手杵地不住朝前挪,后面的頭發就不住在地上抓,逮什么都塞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