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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白月光女配 第97節

    “那還?真是?有勞道君了。”

    清池聲音里的這點怨念他還?是?聽得出來的。不過又有些好笑?。她這般努力地學,不就是?想讓他親自教她嗎?

    她想接近他。這一點他自然知道,這個機會也是?他給她的。

    不管她想要做什么,他似乎都只能?靜觀其變了。不過,兔子還?是?狼這一點還?有待再瞧呢。

    清池見這位大仙嘴角那和煦的微笑?,總有種又要被算計的頭皮發麻之感。

    “道君,月魄先告辭了。”

    不知何時,寧司君已?經走到?了琴臺邊坐下?,在?她說出這句告辭的話時,閑散地應了一聲。

    “嗯。”

    清池出門前,還?聽到?了一曲曠潔的《蓬萊cao》,籬落香淺淺,和風同鳴,仿佛這人也是?一位高風亮節的仙人隱士。

    她暗暗地翻了一個白眼。

    卻沒?想到?這個調皮的白眼還?讓抬眸的寧司君瞧見了。

    四目相對,清池也感到?了實質性的尷尬。好在?,寧司君素手拔琴弦,坐在?哪兒便叫人如沐春風,笑?了覷她一眼,也不見哪兒有生氣的。

    就是?這樣,才越叫人心底不安啊。

    隔日?,道君便以她太閑了,讓她重新練一下?琴藝。琴藝本來是?大家閨秀必學之課,她的琴藝更是?師從大家,雖然也只學得皮毛,但是?也比一般人要好得多。而且,前世,她經常聽明清玉的琴曲,更是?早就把耳朵都練了出來。

    清池有點莫名其妙,等到?瑾澄離開的時候,她才想起了昨日?的那個白眼。

    道君啊,可真是?一個小心眼。

    第89章 四周目(8)

    山中不知寒暑, 歲月翩然擦過。

    清池也沒?想到,她竟然能這?般地平靜,忘卻了那些繚繞在心頭上的種種般般, 日日沉浸在那大量的符箓經文學習當中。

    沒?錯,她還記得自己的目標是接近道君來著。

    一年下?來, 她幾乎都成了?這?明鏡殿和清靜道君的常客了?。這?里負責做事的?弟子們見到她都習以為?常了?, 還都是一臉佩服地望著她。畢竟, 她可是一年內把一般弟子要花幾年的?功課一股腦地全部學完了?,就連道?君都說她學得挺好, 往后直接過來上小課便可。

    道?君的?小課,那還是一般人想上都上不了?。

    便是瑾澄都想來蹭課的?那種。

    “小師叔, 你又來了?啊。”負責常務的?恒風笑?著和她打?招呼,他的?視線又落在了?清池手上的?點?心盒子上, 暗自咽了?咽口水道?:“小師叔, 你又給道?君做點?心了?啊。”

    “是啊。”說這?句時, 清池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前世?, 寧司君就發現她做的?點?心好吃, 每次她去國師府的?時候必定得帶上, 沒?想到這?一世?偶爾一次做過,就被他暗搓搓地發現了?,從此開始了?她苦逼地做點?心日子。

    “那我先進去了?啊。”清池說了?一句, 誰都別想打?這?一屜點?心的?主意。

    偏偏, 寧司君他每次也不明說,就是暗搓搓的?, 讓你主動地去做。

    春回大地,冰雪消融, 清池一邊暖著手一邊走進來的?時候,恰巧叫枝頭梅花往地面墜落了?幾朵,淡淡幽香撲面而來。

    山居里淺淺地罩著淺淺的?春陽。

    在外邊叫人覺得寒冷,一走進來卻覺得溫煦。

    “月魄見過道?君。”她習慣地給假仙請安,卻不見有人應答,抬頭一瞧,也不見人。

    這?人呢?跑哪兒去了??

    清池把點?心盒子放在案上,只見那香爐里青煙裊裊,熏得的?還是雪中春信。

    嘖,還真是風雅啊。

    清池瞧了?瞧這?靜居,這?一年下?來,這?屋里的?風景她都看慣了?。只是隨著時節的?變化?,寧司君這?樣挑剔的?人,自然也會換上應季之物,比如此刻梅瓶里便是插著一枝嶙峋的?梅花,一瞧那勢頭,就知道?這?是他本人親自修剪的?。

    清池瞧了?瞧,現在人不在。來的?時候也沒?見恒風他們提醒啊。

    不過見這?熏香,清池也隱隱猜到這?人恐怕是臨時有事出去了?,不過應該還在這?明鏡殿里吧。

    清池懶得去找他。

    今兒有一節道?家琴曲課,如果事情?不大,他肯定會準時到的?,若是無法準時到,那也正常,這?一年來,清池也經歷了?無數次,就自習唄。畢竟寧司君還是道?家魁首,忙也正常。

    從書架上隨手抽了?□□家典籍看著,一邊就著這?雪中春信香,敬亭春雪茶,慢慢地摸魚了?起來。準確來說,是困了?。春困吧。這?事也挺正常的?。

    她就趴在案上睡著了?,還拿一本書蓋住了?自己的?臉。下?意識的?而已,若是流口水,那可不太妙。

    不得不說,那香清雅,茶清甜,屋里也暖洋洋的?,窗外一點?暖光灑落在身?上,還有梅花松針落做白噪音,可不是助眠。

    寧司君自然是還記得自己有一堂課的?,只是臨時有人來見,便去了?前殿一趟,回來的?時候,恒風瞧見他還露出了?詫異的?神情?,“恒風見過道?君……道?君,您不是在靜居里邊嗎?”

    寧司君瞧了?瞧日晷,點?了?點?頭,道?:“方才去了?前殿一趟,她已經來到了??”

    “道?君,小師叔已經過來了?。”

    寧司君踏進靜居,雪中春信已經燃到了?最后一抹清淡的?香信。

    他目光落在了?臨窗案前睡著了?的?女孩身?上,輪廓在日影倒映下?在地上落下?一抹影子。

    她面上覆著一本書,不知何時半本已經推落在,露出了?半張睡得香甜的?面孔來。

    粉面桃花似的?。

    只是印著些書印子,瞧上去還挺可笑?的?。

    睡著的?時候到不像是平日那只張牙舞爪的?貓兒。

    寧司君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

    他瞧著這?小姑娘的?倒霉樣,把那本道?籍給拿走了?,拿了?一張薄毯蓋上她的?身?子上。

    在對著窗口的?椅子上坐下?,隨手就翻開了?那本道?籍,發覺是一本《歷朝道?家琴曲》,便是他都忍不住嗤了?一聲。

    他的?視線落在了?陽光下?,那泛著淺淺絨毛的?臉蛋上,也又漸漸地帶上了?審視的?色彩。

    一年過去了?,一個?小姑娘,倒是比他想的?還意外有耐心。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覺得她是真的?心里有秘密了?。她在努力取得他的?信任,卻不知他是樂享其成的?。對于她的?秘密,他一直在等她主動開口。

    寧司君把手上的?琴曲書籍放下?,視線落在了?案上的?點?心盒,他揭開盒子一瞧,發覺是一盤做得精致小巧的?梅花糕。

    淡淡的?梅花香,還有糕點?的?香氣融洽在一塊兒,還有些許熱氣漫溢,很有讓人品嘗一口的?欲望。

    他拿絲絹擦拭了?一下?手指,捏起一塊點?心嘗著,入口綿軟。倒還是那個?味道?。他心情?不錯地品鑒著。

    清池睡醒了?,還有點?迷糊,眼角隱約望見了?一撇影子,而自她身?上滑下?來的?毯子更是叫她一個?激靈,徹底地醒來了?。

    她一下?就躥了?起來。

    “道?君……”

    那撇影子可不就是道?君,坐在椅子里,面前的?桌案上放著茶盞,盤子里的?還剩下?了?兩塊點?心,他的?視線才從窗外的?風景中收回來。落在蹦了?起來的?她身?上,點?漆目里帶著溫和笑?意,淡淡慈悲,一身?素衣,發挽玉簪,也見其風華絕代。

    “可睡好了?。”

    清池有點?說不出來的?尷尬,不知該點?頭還是不該點?頭,手里抓著那張素毯,訕訕地笑?,企圖讓被他這?抓包的?時候快點?過去。

    “道?君……,道?君,為?何不叫醒我?”

    不過寧司君好似就沒?有發覺到她的?這?點?尷尬,“看你睡著那般香,也不好無辜打?擾。幸在你這?兒自己起來了?,這?節琴藝課還能上一半。”

    清池悻悻,“方才……有勞道?君的?照顧了?。”

    她展示出手中的?毯子。

    寧司君道?:“身?為?長輩,我是該照顧你的?。況且,你這?點?心我嘗著也不錯。”

    清池發覺寧司君的?視線在自己的?面上轉了?一下?,嘴角愉悅地微微勾起。然后又道?:“過來喝杯茶,清醒一下?,一會兒我們上課。”

    清池有點?兒奇怪他今天的?心情?怪好的?,當然不知道?此刻她的?臉上都在伏案睡著了?以后留下?了?紅印,有點?兒滑稽,又有點?兒可愛。

    “嗯嗯。”她乖巧地應了?幾聲,然后把毯子放在一邊上,然后走到了?他的?身?邊。

    寧司君泡好了?一盞茶,不是敬亭春雪,而是靈玉山著名的?云霧茶,推到了?她面前。清池簡直是有點?受寵若驚了?,這?靈玉云霧可是一年都出不了?多少的?,還是貢茶,也就道?君自己喝得上。

    “不喜歡?”

    清池立即搖頭,“道?君,我喝敬亭春雪就好了?。”對她這?么好,總會讓她有種不詳的?預感啊。是不是又要坑她了??有時,還真是防不勝防。

    望著眼前的?這?張出塵美人臉,清池卻不由提防起來。

    在寧司君眼里,她倒是像炸毛的?小貓兒。

    “不喜歡我泡的?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都帶著輕靈的?笑?聲。可你若真的?覺得他只是問問,那就是在作死。

    清池捧起茶喝了?一口,一臉幸福地道?:“我只是沒?有想到我能喝到云霧茶。”

    “這?般喜歡嗎?”

    “喜歡。”

    “嗯,我這?兒還有不少,晚些時候走的?時候帶些回去。”

    清池就愈發覺得不安了?。她在點?點?頭后,又忍不住刺探著,“道?君,您今兒是遇上什么喜事了?嗎?”

    “你的?意思……?”

    “沒?什么,沒?什么……”

    清池捏起塊梅花糕吃著,一面偷偷瞥著眼前的?年輕男人,一面腹誹,哪知道?他現在在想什么。

    男人心,海底針。這?道?君的?心,比海底還深。

    這?堂琴藝課,也許是托那小睡一趟,清池格外的?有精神。平心而論,寧司君是她見過,幾乎和明清玉琴藝相差無幾的?人了?。可惜,明清玉有一點?勝過了?他,那便是感情?。倒也不是說寧司君的?琴曲里沒?有感情?,只是他的?技巧大于情?感,而那情?感也并不是怎么讓她同?感。

    太過淡漠,太過沉靜,倒是有道?家仙韻,便是放在世?俗當中也是人人都會喜歡的?。可惜,太過高高在上,太過遠離紅塵,讓人感到一絲冷,一絲寂寞,便如那窗外靜靜開放在懸崖頂的?紅梅,凋零也清寒。

    “你不喜歡我的?琴聲?”在清池隱隱出神的?時候,忽而聽到了?這?么一句話?。

    他手指落在琴弦上,若即若離,時而飄起,如碎玉般動聽。

    有那么一種“可使食無rou,不可居無竹。無rou令人瘦,無竹令人俗。”出塵之感。

    清池本來想敷衍一下?的?,可是一對上那雙洞察清虛般的?明眸,就無法說出真正的?謊言來。

    她頓了?一下?,道?:“道?君的?琴自然是極妙的?,有的?是道?家仙韻,三十二?天的?自在逍遙,只不過……若是叫我說實話?,比起大雅,我還是喜歡那些俚語小曲。”

    素衣仙人凝視著她,那種視線叫清池有點?兒毛骨悚然,仿佛是整個?人都被他剝開地瞧著。半響,他眸子若星空般深遠漂亮,注視著她也是溫和的?長輩模樣,之前的?感受像是她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