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陶景語氣沉穩而篤定:“我說,您的女兒,有可能還活著。” 這下在場的眾人紛紛回過神來了,不過心中的疑問卻更大了。 活著?按照周五四的意思,這人都死七年了,怎么可能活著?況且既然還在世的話,為什么不跟周五四父女相認呢? 陶景抬手,“大家稍安勿躁。”接著向門外道:“把曹金帶上來。”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頭像門口,只見眾目睽睽之下,一個捕快將曹金押了上來。 陶景挑了挑眉:“曹老板,你自己說。” 曹金是剛從病床上被揪下來的,此刻看起來面色蠟黃腳步虛浮,可眼里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恐懼:“我……我也不知道,但是,那晚過后,我們又打開地窖看了看,發……發現”,曹金咽了下口水:“地窖里,根本就沒有人。” 幾日前,駱崢讓林淮去查陶景這房子上一任主人是誰。昨天,林淮來報,那人正是鄭二。 林淮順藤摸瓜,經過多方打探,把七年的事情也終于了解了七七八八。 事實擺在面前,再加上曹金做賊心虛,陶景終于撬開了他的嘴。 七年前,曹金伙同村民鄭二、趙鐵,jian.殺了賣油老漢周五四的女兒周蘿,并將尸體投入地窖。 然而聯想到第一次與曹金見面,提到鄭二和趙鐵死亡時,曹金那驚恐至極的表情。陶景覺得,事情可能不會這么簡單。 而事實果然如此。 曹金在交代了作案過程之后,便開始瑟瑟發抖,怕周蘿變成厲鬼來找他復仇。 起初,陶景還以為曹金是因為殺人而膽怯心虛,后來一聽他說才知道,當他們第二天打算把尸體運往附近的荒山埋了時,這才發現,地窖里竟然什么都沒有。 好好一個尸體,竟然憑空消失了。 而這也成了三家一夜之間同時搬走的原因。 再回到堂上,一聽說周蘿尸體消失不見,所有人都難掩驚訝。 張佟更是脫口而出:“這怎么可能,你休要編瞎話騙人。” 曹金百口莫辯。 這時駱崢提出:“尸體是不可能自己移動的,所以到現在,事情有兩種可能性。其一,趁著夜晚,尸體被人偷偷運走了。其二,”駱崢深深看了周五四一眼:“周蘿很可能沒有死,而是自己逃了出去。” “第一種情況,可能性很小”陶景接道:“我們調查了周蘿的社會關系,發現周家平日與村中其他人來往較少,平時周五四去縣里賣油,周蘿基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況且當年那起案件并非有預謀,事發突然之下,幾乎不可能有人深夜準確地潛入鄭二家把尸體偷走。” “所以,只剩下一種可能”陶景黑眸深沉,直視著周五四:“你女兒是自己逃跑的。” 這時曹金脫口而出:“不可能,我當時用手摸了她的鼻息,都沒氣兒了,怎么可能活?” 陶景:“確認一個人是否死亡,鼻息并不是唯一標準。有時生命體征較弱,會產生這個人已經沒有呼吸了的錯覺。正確的方法是用手指探測頸部,如果探測不到明顯脈搏,才可以認定人基本死亡。” 曹金啞口無言。而一旁的劉俠張佟等人,也忍不住跟著點了點頭。 一席話畢,空氣都安靜了。 就見渾身僵住的周五四,眼里閃過悲傷、震驚、希冀……最終凝結成渾濁的眼淚,打濕了眼眶。 “要是…..要是我女兒還活著,你們可一定要幫我找到啊。”周五四聲音在顫抖,他看向陶景,身子一矮,竟然直直想要跪下。 陶景心里大驚,趕忙在對方膝蓋觸地前的那一刻死死拉住他:“老人家您快起來,這禮我哪里受得起!” 而駱崢在一旁,將周五四扶站起來:“找到您女兒,還原事情真相,是我們的責任。您大可不必如此。” 接下來的任務,便順理成章的變成了如何尋找周蘿的下落。 可在這一點上劉俠還是提出了疑問:“地窖那么深,周蘿一個女孩還受了重傷,怎么逃的出去。就算逃出了地窖,又能跑多遠?” 陶景:“這就需要我們再去實地一探究竟。” *** 這時一行人第三次回到案發現場了。 眾人輕車熟路,紛紛下了地窖。 只有周五四一人,面色有些恍惚。 他原以為,這是他女兒生命結束的地方,他也要讓罪魁禍首得到同樣的報應。于是才將鄭二與趙鐵的尸體襯陶景不在家的時候,扔到了這里。 而陶景原主正好腿有舊疾,鮮少下到地窖中去,因此這才沒有先發現尸體。 這時,駱崢吩咐道:“找一找這間地窖還有沒有什么其他出口。” 眾人紛紛四散開來搜尋。 然而并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駱崢輕輕蹙了蹙眉,目光指向地窖最里邊的角落:“把那個柜子挪開看看。” 時間久遠,大片的木頭早已朽爛 眾人領命,陶景也一同跟了過去。 幾個捕快合力將一人高的柜子挪開,陶景湊近了觀察其后的墻壁。 除了因為一直沒暴露再外而顏色稍與四周不同,并未發現什么異常。 然而就在這時,木柜側面的一塊板子因為剛才的移動而脫落。 而陶景正站在它的下邊。 可行動受制于傷腿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