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駱崢只得讓劉俠張佟等人盡快調查,看看曹府幾面是否有什么可疑人員。 然而幾天過去了,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 陶府的下人,一聽說老爺中毒了,立馬就慌了。一見官差來調查自己,更是嚇的連魂都沒了。生怕惹上什么麻煩,紛紛急于撇清自己。 劉俠也拿他們沒轍。 況且這次事情鬧得如此大張旗鼓,恐怕早已經打草驚蛇,兇手怕是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日,縣衙里出奇地安靜。 陶景和駱崢紛紛斂目沉思,劉文邈一個人背著手走了半天,實在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干脆癱在椅子上扇風。 連日來的線索如同電影一般,一幀一幀在腦海中放映,陶景手指輕點桌面,眼睛微瞇。 七年前、曹金、飯菜、下毒…… 這其中有什么關聯。 這時,有腳步聲漸進。 是張佟。 陶景問道:“有什么線索嗎?” 張佟一咧嘴,一連著灌了三杯茶水才擺手道:“反反復復都是那些說辭,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案發當天給曹金做飯的廚師和打下手的,我也都調查過了。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平明百姓,看不出和曹金有什么深仇大恨來。” 陶景點了點頭,這樣的結果,也在意料之中。 這時駱崢開口:“你有沒有問他們,是否注意到最近府中有哪些可疑的人來過?” “當然問了”張佟答道:“可都說沒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經過。平日里負責府中食材采買的管家也說,一直都是從那幾個固定的菜商那買進,以前吃的時候從來沒有出過事故。” 希望再一次跌至谷底。 “不過……”張佟撓了撓頭,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么:“那個廚子說,最近府里做飯的油沒了,那天伙計剛好從街口那個賣油的老頭兒買了幾桶油。” “等等。”陶景心中一動,“你剛才說'買油'?” 眾人不解陶景為何有此疑問,紛紛把目光投過去。 “是啊”張佟也跟著一愣,“怎么了?” 陶景眉梢一挑,眼中有光亮閃過:“問題,就出在這油身上!” “這油又怎么了?” 陶景一笑,桃花眼微瞇,像只狡猾的狐貍。 “張佟,我問你,倘若你要想給人在飯里下毒,除了直接在每盤菜里撒藥,還有什么方法?” “我……我哪給人下過毒啊”張佟撇了撇嘴,忽然一拍大腿:“你是說把毒下在這做菜的油里?” 陶景點了點頭。 “高,真是高!”張佟忍不住嘖舌,“我這就去查查那賣油的老頭!” 張佟轉身便走。 駱崢贊許地看了他一眼,陶景微微低頭。 其實他剛才只是說了一個原因,真正讓他確定的,是因為那賣油人,其實是個左撇子。 第13章 古代世界(十) 還記得那日與駱崢從村子回到客棧,路過賣油的那老頭時,陶景心里隱約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卻又說不清個所以然。 如今一回想,不由得恍然大悟。 老頭拿著瓦罐的那只手,分明是左手。 正好符合他們對于兇手特征的推斷。 聯想到那枚遺落在地窖角落里的銅錢。 表面沾黏,隱有光澤,可不正是因為浸了油漬? 陶景眸光清明,只覺豁然開朗。 * 翌日,黃昏。 周五四站在街口,正收拾著地上的葫蘆和瓦罐。 歲月如刻刀,在他的臉上雕刻出皺紋。他的手因常年勞作而變得粗糙,青筋虬結。 葫蘆收進袋子里,大大小小的瓦罐放在板車上。 周五四背對著夕陽,目光漸漸放空。 七年了,小蘿,你在那邊,過的好嗎? 周五四拿手拭了拭眼睛,再一抬頭,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個人。 身著紅布背甲,腰間掛佩刀。 “周五四是吧?麻煩隨我走一趟。” * 縣衙大堂。 劉文邈一拍驚堂木:“連殺趙鐵、鄭二,并欲毒害曹金,周五四,你可知罪?” 堂下,周五四面容平靜,沒有一般犯人見官似的畏縮,反而有幾分釋然,像是早就在等待這一天。 周五四:“草民知罪。” 劉文邈大怒:“既然知罪,為何明知故犯,你心中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周五四竟然嗤笑了一聲,“這王法為何沒能換回小蘿的性命?這王法又為何讓惡人如此心安理得的逍遙法外?” 劉文邈:“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 周五四忽然笑了,這笑倉皇而凄涼:“王法沒能懲戒的人,如今,倒讓我一個老頭子做到了。” * 七年前,平沙村。 這是一個夏日的夜晚,涼風習習。 一間小酒館,三個男人正在大口喝酒。 干了一天的農活,身上骨頭仿佛要散了架。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放松放松。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男人們喝的臉通紅,說話也開始不著邊際。 從抱怨老天爺不下雨,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葷段子。 終于,趙鐵說:“老二,回去吧。再不回去,你那婆娘又該發牢sao了。” “她敢?”鄭二酒精上腦,話都說不利索:“看老子回家……怎么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