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那倒未必,能否找到金棺還是個未知數,可眼下已經有現成的了?!蔽抑噶酥副嘲?,輕聲說:“就怕他們沒耐性等,干脆搶走藍鉆石了事。又或者把咱們幾個滅了,搜出狼皮地圖自個進山去找。這兒渺無人煙的,想處理幾具尸體還不容易?” 喬小姐聽得是一驚一乍,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也難怪,她雖然知識淵博,也接觸過不少“江湖中人”,可那些再jian詐也不過是個生意人,真正的狠角色還沒遇到過。而我自小在外飄零,人心的險惡要比她理會得透徹。當然,這其中也夾雜著對魏建國的厭惡。 “那……你說怎么辦?”喬小姐好不容易擠出一句。 “咱們還是找機會脫身為妙,連魏建國也撇掉,到這地步,少了他也無所謂,反而不用處處防備,阻延咱們的進度?!?/br> “可萬一這伙人跟他并無瓜葛,那豈不是害了他,以后碰面又怎么解釋?” “這好辦,就說你尋父心切,又怕他勸阻,所以只好不辭而別。反正大家心照不宣的,怎么解釋都行。哦!他還欠我一條命呢!” “那什么時候溜啊?” “呵呵!起碼要等吃完羊rou吧!”我jian笑著望向那邊,看到他倆正嬉皮笑臉地往回趕,一個抱著烤羊,一個擰著水壺跟柴枝,那得瑟的模樣就像進村掃蕩的鬼子。 當篝火徐徐燃起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帶著涼意的山風開始輕拂,吹得人昏昏欲睡。天保解下一只羊腿,再用小刀切成幾大塊,四人一陣風卷殘云后,無不精神抖擻,漫無邊際地閑聊起來。這時,魏建國把剛加滿開水的行軍壺分發到各人手里,面無表情地說:“來!大家喝口熱水,然后睡覺,明天好早點上路。” 此情此景,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對!那晚在契丹墓的冥路里,也是面對著一堆篝火,當時王叔把口壺遞到我手里,說的也是差不多同樣的話,而之后,我就昏昏然睡著了,一直到天亮…… “怕燙啊?來,我這壺給你。”看我臉色不對,魏建國好像猜到什么,硬擠出笑臉說:“放心,我可沒研究過化學?!?/br> 他這明顯是話中有話,難道他早看出上次是王叔在搞鬼?我又是一愣,原來這書呆子比我還聰明,要不是喬小姐幫忙推理,我還在云山霧里呢! “天樺??!咱們上次在契丹墓里找到狼皮地圖時,王主任說你家里也有一張,而且更詳細,各個標注點都有注釋,現在金微山到了,能拿出來讓我瞧瞧嗎?”魏建國隨水推舟地把話題扯到地圖上。 “好??!” 我把狼皮地圖從褲袋里掏出來,直接打開在他面前。喬小姐偷偷捏了我一下,眼神中充滿責備與不解。其實她還是太單純,這時候要是再藏掖的話,只會迫使魏建國下黑手,要知道,現在的局勢并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況且那些注釋全是晦澀難懂的蒙古暗語,料他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什么來,這樣反而會對我產生依賴,不敢輕易滅口。 果然,魏建國盯了半天后,揉了揉眼睛,尷尬地說:“這幾個契丹大字我還勉強能明白,是先祖圣地的意思,其他的可能是蒙古貴族間的暗語,我是一個也沒認出來?!?/br> “我知道,最上面那個是金微山,其中還有一個是博勒圖河……”我望著魏建國一字一句地說,手卻悄悄地拉回地圖,整張到手后便收住了口。魏建國突然回過神來,表情古怪地說:“上次聽厚道伯講,這博勒圖河是條干枯的古河,要想找到可不容易,不如,我過去問問那伙牧民,要是碰巧有人知道,哪怕指個方向也好,咱們也就不用像無頭蒼繩那樣瞎闖了?!?/br> “這主意好!要不我跟你去?!?/br> “不不不!這事人多了太唐突,我一個人去就好?!蔽航▏鴶[擺手,站起來徑直朝蒙古包走去。 “你要問詳細點知道不?”我喊了一句,回頭跟喬小姐打個眼色。 “怎么?現在就走?” “嗯!只要鉆進前面那片山林他們就找不到了?!?/br> 我邊收拾背包邊用三言兩語跟天保說明情況,好在他不是個愛追問的人,只是點點頭,把剩下的烤羊拆成幾塊,硬往包里一塞,然后定定地望著我。喬小姐一看,皺著眉說:“好惡心啊!你看,羊頭都露出來了。” “走!”我半彎下腰,率先朝山腳的林地奔去,他倆學著我的樣子,躡手躡腳地緊隨在后,這情形不由得讓我想起讀書時,帶領幾個哥們翻墻逃學那一幕,頓時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三人鉆人山林后,才明白這個決定有多魯莽,且不說那崎嶇陡峭的地勢,雜亂嶙峋的石頭,單是無處不在的枯枝爛葉,就足以讓人舉步維艱。在此起彼伏的“哎呀”聲中,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著前進,無不深感后悔。好在此時月已上梢,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月這么圓,今天是農歷初幾???”行進中天保突然問了一句。 “六月十三。哦!再過兩個時辰就十四了。” “你問這干嗎?” “我……我隨便問問。” 天保答得很不自然,聲調中明顯帶著恐懼。突然間,我想到他害怕的根源——狼咒。他身上的狼咒會在農歷十五,也就是兩天后再次發作,到時候又將經歷一場抽筋剝皮般的折磨。想到這,我內心充滿陰霾,不禁黯然地停下腳步,深嘆一口氣后,拍著天保的肩膀說:“放心吧!哥會在這兩天內找到金棺的。” 喬小姐不知其中因由,茫然地看著,當然,她更不知此時我的心里有多沉重,有多悲戚,這不僅僅是在憐憫天保,也是在哀傷自己,因為這些劫難終有一天是我必須面對的…… 入夜后的山風帶著凜氣,一陣陣呼晡而過,給陰森幽暗的山林平添幾分蕭殺,我豎起耳朵凝聽,出乎意料的是,山腳下并沒有任何動靜,難道他們還沒察覺?還是魏建國另有計劃?這異常的寂靜反而讓人不安,我甩甩頭,牽起喬小姐的手,一步一停地往山上走去。 好不容易摸到林地頂端,再翻越一道近十米高的崖壁,三人已是氣喘吁吁,倒在地上不想動彈了,可當大伙緩過神,硬撐著爬起來時,卻又被眼前的景物給震得目瞪口呆。此時皓月當空,把整個山嶺照得一清二楚,首先進入眼簾的竟是一片茫茫草海,而草海的盡頭,是一座接一座的山峰,層巒疊嶂地向上蔓伸,就如一級級天梯,看得人頭暈目眩。 “好大的山嶺??!俺那礦山跟這比起來,簡直就一土堆?!碧毂8锌卣f。 “真是奇怪,這半山腰怎么會有如此大的一片草地呢?咱們該往哪走?”我拿出地圖,用手電筒上下左右照了個遍,也沒看出點跡象來。 “不用看了,咱們還沒真正進入到山里呢!”喬小姐幽幽說道,“得知有探險隊在金微山出事后,我開始擔心爹爹的安全,因此查閱了不少關于金微山的資料。這山蒙語叫阿爾泰山,金光閃爍的意思,是一座跨度長、海拔高的山脈,從山腳到主峰,要經過亞沙漠、草原、森林及冰川四個地帶,嚴格劃分的話,只有草原帶以上部分才算金微山山體。” “什么?咱們這才到山腳?”天保差點跌坐到地上。 “這些都是我事先沒估計到的,原以為就一條山脈,只要來回一兜,或請教當地牧民,找到烏里拉并不困難,看來我是太天真了,現在啥裝備都沒有,能不能進到山里還是個問題?!?/br> “別喪氣嘛!我爹一大把年紀了,獨自一人他都敢闖,何況咱們仨年輕人呢!”喬小姐輕輕拍了下我的肩膀,突然指著天保說:“你把背包解下來看看,里邊應該有錘、鑿、指南針這些考古工具?!?/br> 天保順從地把背包卸到草地上,抽出那半只烤羊后,來個底朝天,把里邊的東西統統抖出來。先是指南針跟一個可折疊的望遠鏡,接著是一個收音機模樣的小玩意,還有一把帶鞘的小刀、火柴、幾支蠟燭,最后是一張地形圖。 “他帶個收音機來干嗎?”天保撿起來撥弄,老半天只有單調的沙沙聲,這在萬籟俱寂的荒野中顯得特別刺耳,且又詭異。他趕緊扔回包里,順手又撕下一塊羊rou吃了起來。 “有這些東西就好辦多了?!蔽倚老驳卣f。 “那就趕快走吧!這片草地太過空闊,無遮無擋的,咱們最好在天亮前穿過去,免得魏建國追上了發現。” 喬小姐先把望遠鏡套在脖子上,再把地圖跟指南針拿到手里,看了一眼后,率先朝西邊走去,沒走幾步那草就沒過膝蓋,乍一望去,感覺就像是在飄。 這片開闊的草原有個向上的坡度,遠遠望去,就如一面平整的斜坡,然而走進去才發覺,其實當中有不少隆起的小山包。我們爬上其中一個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狗吠,眾人打住一瞧,在距離百來米外的山包下,竟潛藏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牧唱—四五個羊圈一字排開,中間佇立著一個蒙古包。 “這才是真正趕夏放青的牧民,剛才那伙人連條狗都沒有,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眴绦〗忝蛄嗣蜃欤瑖烂C地說:“狗一叫主人肯定會出來查看,咱們最好還是回避下,別讓人看到?!?/br> “怕什么?咱又不偷他的羊……” “你就閉嘴吧!要是魏建國追上來一打聽,那不就暴露行蹤了?”我打斷天保的話,壓低嗓音說:“咱們就從一旁繞過去,萬一碰上牧民也不用慌,就說是進山考察地質的。” “對!還有,要是狗追來了千萬別亂動,更不能打它,那可是大忌,主人會很生氣的?!眴绦〗阌纸淮艘痪洌⒙笸?。 仨人剛溜下山包,那邊的狗吠聲戛然而止,大伙長出一口氣,半彎著腰從一側繞行,兜了大半個圈后,這才放起腳步疾走。而就在這陣“躲貓貓”過程中,月亮不知不覺地越過山峰,眼前景物漸漸變得幽暗下來。 “哥!咱們歇會吧?俺實在太困了?!碧毂J謸蜗ドw停了下來。 “不行!要歇也必須到上面林地里去歇,這兒目標太大?!?/br> “咱們躲在草里誰看得見???” 看他真有躺下去的意思,我趕緊攙住,使出對他百試不爽的畫餅充饑,輕聲說:“這里風大,又涼又多蚊蟲,咱們到上面林子里去,我給你整個舒舒服服的窩,再燒個熱水,你吃飽喝足了再睡個夠,咋樣?” 這時喬小姐也過來勸說,她直接來一招激將法——“其實誰不困啊!可我一個姑娘家都能忍住,你該不會連我都不如吧!這事要是傳到你相好耳里,你猜她會不會看不起你?” 或許天保是真的走不動了,無論我倆怎樣軟硬兼施,他都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這下可把我氣得,正想發作,卻見他突然挺直腰,指著遠處喊,“看,有怪物,有怪物躲在后面草叢里……” 我猛地望過去,只看到灰蒙蒙的一片,除了被山風吹得像波浪般涌動的草叢外,什么異常也沒發現。 “走走走……”天保居然邁起步伐,還爭先恐后地擠到前面。 “什么怪物?”他這種反應明顯不正常,于是我追上去問。 “是……俺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反正那東西怪得很,一雙眼睛綠綠的,就死盯著我?!?/br> 天保邊說邊打了個冷顫,可見這不是在開玩笑。那會是什么呢?我再次回過頭去,由近而遠的仔細打量身后草叢,突然,在幾十米外的地方,真的有綠光一閃而過,而且不是天保所說的一雙,而是十幾雙…… “不好!有東西盯上咱們了,大伙要多留意,盡量走快點?!蔽一仡^交代了一句,一邊掏出手電筒。 “真的有怪物?”喬小姐半信半疑地望著我,臉上還帶著笑意,她肯定認為我倆是在作弄她。我還來不及解釋,她突然臉色一變,驚慌地說:“后面好像有腳步聲,你們聽?!?/br> 經她這一提醒,還真的聽到一陣有節奏的“嗖嗖”聲,那絕不是風吹草叢的聲音,更不是幻覺,我頓了頓,猛地打開手電筒,朝發出聲響的地方照去。然而,看到的仍然只有隨風擺動的青草…… 這下仨人全沉默了,扭頭就往山上走,也不知哪來的體力,竟然比走平路還要快,而那詭異的“嗖嗖”聲也隨即響起,如鬼魅般緊緊相隨。 一行人顫顫巍巍爬了大半夜后,終于鉆人黑森森的密林中,然而里邊的情況卻讓人始料不及,跟想象中相去甚遠——一面面崖壁,一道道溝坎,根本就無路可走。更悲摧的是,這兒全是高聳人云的水杉跟松樹,給人一種由上而下的壓抑感。 “哥,這里又冷又黑,是不是燒堆火歇歇,等天亮再走?”天保茫然地看著我,那樣子就快要崩潰了。 “再爬一段吧!”我仍對剛才那些綠光心存余悸,擰開手電筒照了照,指著上方一處若隱若現的崖壁說:“咱們先上到那兒再做打算。” 天保無奈地應了一句,突然回過頭來說:“哥,那粒藍鉆石還在吧?拿出來試試看能不能給些力氣,不行的話,當成照明也好?!?/br> 想不到這愣小子也有機靈的時候,我看了喬小姐一眼,她也露出贊同的表情,于是解下背包,摸出包著藍鉆石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此時我內心已經深感不妥,因為手里的東西不但沒有一絲寒氣,也不發出任何光芒。打開后,不禁愣在當唱—這藍鉆石成了一塊透明的玻璃。 “肯定是被那個魏建國給調包了!”天保憤憤地說。 “他都沒機會接觸,再說,一時間他哪來的玻璃?”喬小姐頓了頓,帶著自責的語氣說:“估計是我把它塞到那個圓盤小孔時,把里邊積蓄的能量給消耗掉了?!?/br> “算了算了,咱們還是繼續趕路吧!”我打了個圓場,把藍鉆石塞回背包里,揚起下巴示意天保出發。 仨人好一會兒才爬到上方的崖壁前,到這才看清,所謂的崖壁其實不過是塊斑痕累累的大石頭,最多也就三四米高。天保看準幾處下腳的地方后,一鼓作氣攀上去,回頭伸出手來接應。我讓喬小姐接著上,自己在下面做著保護動作,當輪到我時,突然有種被窺視的感覺,好像周圍有無數的眼睛在盯著。 剛站穩我便回身一瞥,只見下面閃過一條狗模樣的影子?!半y道是牧民的狗追上來了?”我嘀咕了一句,拿起手電筒往下照。 “哥你看,月亮又從那個山頭出來了?!?/br> 天保的語氣有點不自然,或許是狼咒使他對圓月心生恐懼吧?我關掉手電筒,站起來觀察四周的環境,發現現在正處在一面小山坡的頂上,往下是一條幾十米寬的淺溝,淺溝之后,是一座高不見頂的山峰,與其相連著的還有數不清的山巒。從這個位置望去,整座金微山就像契丹墓里那根狼牙棒,而此時,一輪圓月正好從其中兩座山峰間露出,把群山照得半陰半陽,給人極其怪異的感覺。 “好冷?。 眴绦〗汶p手抱膝縮成一團,懊惱地說:“咱們還是欠缺經驗,只怕越往上走氣溫會越低,剛才急著走路還受得了,現在一歇……” 她話剛說到一半,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凄厲的狼嚎。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猶如晴天霹靂,把我們三個嚇得一晃,差點摔到下面的淺溝里。而這時,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這聲嚎叫尚未結束,崖壁下方竟然響起一陣回應,霎時間,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響徹耳邊,此起彼落的回蕩在群山中…… “是……是狼群,剛才跟著咱們一路走的是狼群。”喬小姐用發抖的嗓音說:“其實我早應該想到了,只是你們倆硬說是什么怪物,我先人為主的,忘了是草原上最常見、最恐怖的狼群?!?/br> “咱們被包圍了,咋辦好?”天保緊張地左顧右盼。 “都怪你,帶什么烤羊,把這些禽獸給引來了,還不快扔了。”此時我腦里一陣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好在這崖壁夠高,不然它們早爬上來了。”喬小姐心有余悸地說: “咱們就在這兒呆到天亮吧!希望日出后它們會自行退去?!?/br> 聽她這么一說,我突然清醒過來,急促地說:“這狼狡猾得很,我怕它們會從另一個地方上來。天保,你去撿些樹枝來,咱們點個火堆。” “對!所有野獸都怕火,而且還能御寒,只是,這樣會不會暴露目標啊?” “總比被狼吃掉好吧!”天保邊說邊往淺溝走去。 這時崖壁下的狼嚎突然停下,而遠處帶頭的那只仍在繼續,我抓起喬小姐掛在胸前的望遠鏡,睜大眼睛仔細搜尋,一會兒后,終于讓我找到目標,原來那家伙就在對面的一座山頂上,它蹲在最高處,正仰起頭對著圓月嚎叫,額頭上那塊獨特的隆起清晰可見,我又是一震——蒼狼,這不是早已絕滅,而又跟我如影相隨的蒼狼嗎? “怎么會這樣?”我驚愕地回過頭,正好碰到喬小姐冰涼的臉頰,兩人一下泛起羞怯的紅暈。而這一幕又正好被撿柴回來的天保看到,霎時間,一種尷尬氣氛在三人之間彌漫著,他放下東西,意味深長地說:“哥,那狼咒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你別扯淡,剛才是被望遠鏡的帶子套住了?!蔽壹钡么舐暼氯?,然而心里卻冒起一陣陰霾。 天保及時地收住嘴,埋頭把撿來的枯枝搭成架,然后閃一邊啃那烤羊去了。我掏出火柴跟蠟燭,一陣搗鼓后,硬是把冓火給點起來。 “大家抓緊時間睡一會兒吧!”我把水壺遞給喬小姐,她仍在發愣,眼直直地盯著搖曳的火苗?!霸趺蠢?!是不是在掂掛喬老板?” “嗯!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這山里頭?!?/br> “你是怕他遇到狼群?放心吧!他可比咱們老練多了,應該有對付的辦法”。 “那當然了,他長年在野外走,碰到的野獸還會少嗎?我就曾聽他講過一套對付狼的辦法。”喬小姐突然露出微微淺笑,或許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哦!什么辦法?說來聽聽嘛!咱們也好學學?!?/br> “呵呵!就怕你學不來的。”喬小姐笑得更歡了,掩著嘴說:“他說??!這狼不但怕火,還怕金屬發出的響聲,所以……所以就在屁股后綁個銅鑼,再系根木槌在上面,一走就咚咚地響,狼聽了有多遠就躲多遠……呵呵!笑死我了。” “瞎編造的,喬老板就愛開玩笑,他那德性誰不知道。”我一臉不屑地說著,突然覺得有些冒昧,于是趕緊轉個話題,“你說,那伙外國來的探險隊會不會是遇到狼群了?” “應該不是,報紙上說,找到的三具尸體都完好無損,只是干癟得像木乃伊,不過那三個失蹤的就不好說了?!眴绦〗爿p聲說著,好像想起什么,臉色突然一沉,喃喃說道,“如果是遇到狼群的話,可能連骨頭都會被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