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想到這里,唐越萌立即滿臉真誠,“太子殿下,昨日我已經對公主說過,正準備今日來告知太子,昨日太師和我聊了些朝廷事情和國事,說起如何考核官員的事情,然后還遇到太師的得意門生李真,聽說他要和太師兄長的義女成親,在下以為這是太師拉攏之意。” 太子微微一笑,鳳眼微瞇,“兆廷何以見得?難道說太師對你也有拉攏?” 唐越萌立即點頭,“是,太師對兆廷確實有些拉攏之意,是他去翰林院找我,邀請我去酒樓暢談他的慕容集,兆廷以為,這是太師故意演人耳目。” 太子垂下眼睫,眼中看不出任何感情,“嗯,兆廷既然這樣想,那又會如何做?” 唐越萌知道自己表忠心的時候到了,她表情沉靜目光堅決,“太子,兆廷對公主一往情深,對太子更是忠心耿耿,絕對不會為了一些蠅頭小利做出忘恩負義之事。” 太子點點頭,心中對于這個駙馬的識時務滿意至極,對她也多了幾絲信任,不由笑了笑,“兆廷聰明機智,深得我心,你的那番醫家三兄弟論不但讓太師贊嘆不已,就連本太子聽了,也覺得很有意義。” 唐越萌心中一動,太子對三人之間的談話了如指掌,似乎那天就在現場一般,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此時也不容她想太多,只能謙虛一笑,“太子過獎了,兆廷一時有感而發,胡扯八道,讓太子見笑了。” 太子面色波瀾不驚,似乎無意間問起一樣,“兆廷接觸朝政也有些時間,如今朝政有些紛亂,不知道兆廷對朝政如何看待?今日書房只有你我二人,可以暢談無忌。” 這是個好機會,是自己接近太子的好時機,若是自己能夠說到太子心里,成為太子的心腹謀臣,那以后的欺君大罪也許太子能夠從中周旋,她想了想,緩緩說道:“兆廷以為,如今朝政表面上融融,君敬臣恭,實際上朝臣卻是三分,至于哪三分,太子應該比微臣更清楚。” 太子臉色有些難看,這個李兆廷當真是觀察細微,“三分?為何你這樣說?” “皇上登基之前,先皇一直重病無法上朝,諸位皇子對江山都是虎視眈眈,而后皇上在慕容太師幫助下順利登基,如今皇上又立了太子做儲君,這其中利害關系,微臣不敢說。” 太子輕嘆一口氣,“你是個明白人,要是他有了不軌之心,我又能如何庇護公主和你?兆廷,如今之計,你是如何看待?” 唐越萌嘆了一口氣,“太子殿下,慕容太師勢力極大,偏偏皇上念舊,對他恩寵有加,我曾經聽說有人告發太師意圖篡奪朝政,卻被皇上怒而問斬,牽連官員無數,因此太子殿下想要扳倒慕容太師,皇上這條路可是行不通的。” 太子默默無語,良久緩緩說道:“那兆廷意下如何?”唐越萌沉思一會,“太子,如今太師勢大是好事也是壞事,他雖然勢大,卻是良莠不齊,太師的弱點在于過于重情,你看他自己的家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太子不妨從此下手。” 太子蹙著眉頭,語氣和緩起來,“兆廷此話何解?”見太子一副虛心求教真心待人的樣子,唐大律師的膽子終于稍微大了起來,開始百無禁忌,“縱然太師城府頗深,可不敢保證他手下每個人都有頭腦,殿下不妨來些捧殺,捧著太師下面人不斷犯錯,讓太師煩惱不斷,比如說縱子行兇在街上搶男霸女啦之類的。” 太子眨眨眼,“太師還未成家,哪里來的縱子行兇?” 唐越萌輕咳一聲,“總之有親戚親信就行,萬一傳出點流言蜚語傳到皇上的耳中,久而久之,必定生疑,太師就算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頓了頓接著說道:“況且就算皇上寵愛太師,太后可不一定對這個定時炸彈心有好感,太子不如再去太后面前無意說幾句坊間傳聞,激起太后對他不爽,在皇上面前利用點女人優勢鬧一鬧,一哭二吵三裝病,不由皇上不心煩,這錯可不都記到慕容太師身上。” 太子半晌無語,良久斂眉一笑,“兆廷當真聰明,很好很好。”唐越萌見他這樣,越發放心,卻不知道自己在太子心中已經榮登朝中無恥人員排行榜三甲之內。 出了太子府,唐越萌方才長舒一口氣,混過關真不容易的,這過的什么日子,她暗自咬牙,最后一個任務了,只準贏不準輸,輸了的話,自己就再也不能存活在這個世上,再也見不到父母親人,尼瑪,老娘豁出去了。 接下來一個月來的唐越萌食不下咽睡不安寢,直到李兆廷大婚之日方才稍微安心,這貨并沒有向慕容太師泄露自己的身份,因此她可以斷定李兆廷對這件事情也是極為擔心,因此采取擱置態度,她心中有些疑惑,怕是李兆廷并不單單是攀附權貴這么簡單。 結合前后李兆廷的態度,唐越萌心中一動,這個李兆廷也不是個無恥之人,況且也還算有才華,這個慕容太師是個惜才之人,既然將他列入得意門下,可見對他還算不錯,李兆廷剛從外面回京,就心急火燎和慕容太師攀上姻親,難道說他對慕容太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謀劃? 想起那一日太子對自己和慕容太師酒樓中傾談的每一句話知道的一清二楚,似乎就在現場一般,她以手撫額,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腦中的思路漸漸清晰,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心中浮現,難道說李兆廷是太子的人?他假意投靠太師,假意和太師結為姻親,讓太師對他不再懷疑,而后再慢慢圖之。 若是自己猜測是真,李兆廷的處境說白了就是在河邊走,隨時隨地準備隨波而去吧,慕容太師也是在刀尖上走路,萬一被李兆廷抓住把柄,那就是大罪,唯一坐收漁翁之利的只有太子,李兆廷又不傻,為何不曾想到這其中利弊,他難道為了榮華富貴昏了頭? 說實話,唐越萌除了對公主以外,就是對這個慕容太師有些許好感,這貨不是浪得虛名,當真稱得上文武雙全,尤其是心思敏捷頭腦清晰,是個不可多得人才,只可惜礙了太子的法眼。 她忽然想到自己當初穿到禍國妖妃里的時候,隱約玉家也是有個人文武雙全機智聰敏,惹得皇上那個渣對玉家忌憚不已,除之而后快,努力回想著,卻絲毫記不起來那個人是誰,唐越萌無奈的嘆口氣,尼瑪自己已經提前跨入老年癡呆癥的行列。 無論是作為當朝駙馬,還是作為同朝之臣,唐越萌都無可避免的要去喝一杯喜酒,只是當她踏入李府的時候,望著李兆廷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發慌,她并不知道公主送賀禮一事,也不知道李兆廷生氣之余心中有些覺得好笑。 唐越萌走到哪里似乎都能發現自己在李兆廷的視線范圍之內,她有些不明白,為毛這貨看起來一直在招呼賓客,卻能到哪里都盯著自己,難道他的眼睛可以三百六十度轉彎? 好在不久之后就有人出來為她解圍,神情有些清冷的慕容太師在一群人簇擁下走了進來,李兆廷連忙迎上去,“勞煩太師來參加婚宴,當真讓下官受寵若驚。” 慕容太師笑了笑,“起來吧,原本也是應該來的,不必見外。”他在廳中坐下,聽到周圍人一陣賀喜啊恭賀之類的阿諛奉承之話,有些不勝其煩,起身便準備前往李兆廷的書房去靜坐一會,轉眼看見唐越萌立在一旁,望著一株花發呆,他對唐越萌頗有好感,立即招招手,示意唐越萌隨自己往后院去。 兩人來到李兆廷的書房,早已經有人點上燈火,擺上茶水和點心,慕容太師見唐越萌有些疲累的模樣,不由關心問道:“兆廷可是沒休息好,不如在這里小憩片刻。” 唐越萌這幾日想著太子和李兆廷的事情,夜間總是睡不好,見太師這般說,感激的點點頭,蜷縮在靠椅上,慕容太師笑了笑,想都未想就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為她蓋上,然后坐在一旁的桌旁看起書。 唐越萌恍恍惚惚間望過去,慕容太師坐得端端正正,手中捧著一本史記認真看著,燭光映照在清俊的容顏,讓他風華絕代的臉上隱約顯出一層明珠般的光暈,狹長的鳳目,烏黑濃密的睫毛低垂著,唐越萌忽然心中一動。 128 唐越萌忽然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作為一個無情無恥無理取鬧的反派來說,最要不得的就是善良,此時她居然頭腦發熱,想著自己上次告訴太子如何扳倒太師的辦法是不是很無恥?尼瑪她一定是精神錯亂出現幻想了,想著想著便有些昏昏欲睡。 “怎么,后悔了?”夢中似乎傳來一個涼涼的聲音,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系統大人。 唐越萌心中哼唧一聲,“系統大人從哪里看出我后悔了,我只是偶爾發發感慨,慕容太師風華絕代文武雙全,本著惺惺相惜的態度,感慨兩句而已。” 系統大人冷笑一聲,“女人中,有些是依靠男人而活,有些是自己靠著自己活,有些是踩著男人靠打敗男人而活,如今的你是屬于哪一種?” “稟系統大人,小人是屬于第四種,靠裝扮男人、小心翼翼而活。”唐越萌卑躬屈膝奴顏媚骨的說著。 系統大人:“……” 迷迷糊糊間,唐越萌覺得一雙微涼的手輕輕的貼在自己額頭上,她猛地張開眼睛,慕容太師坐在自己身旁,烏黑的明眸關切的看著自己,“兆廷,可是身體不適?” 唐越萌有些發怔,“嗯?”她腦中有些昏沉,雙唇微啟,莞爾一笑,頓時百媚叢生,“我沒生病,只是有些疲倦,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你剛才翻來翻去,嘴里發著囈語,我怎么推你都不醒,我以為你生病了。”慕容太師輕描淡寫的說道,臉上卻有些微紅,他淡淡的看著唐越萌,心中卻想到自己剛才準備推醒他的時候,他忽然翻個身抱住自己的胳膊,白皙如玉的臉貼在自己的手上,觸手細膩柔滑,緊閉的雙目,濃密微翹的眼睫,瀲滟的唇,莫名心中一蕩,雙手竟然不自覺的撫上他的臉。 唐越萌忽然清醒過來,尼瑪自己在搞毛,睡糊涂了,這會子這副樣子萬一被太師看出女兒身,一萬個腦袋都不夠砍得,她連忙起身整理衣衫,誠惶誠恐的說道:“慕容太師,下官失禮了。” 慕容太師見他一副緊張的樣子,依舊是那個翩翩狀元郎,自己剛才究竟是眼花了還是失神了,居然會生出那般心思,自己雖然不好女色,但是還不至于有斷袖之癖,一定是自己中邪了,他微皺眉頭,神色頓時恢復往日的清冷,“兆廷說哪里話,想必翰林院事務太多,累著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 唐越萌不知道慕容太師心思轉了幾轉,她一心一意想接近太師,只有了解這個人才能戰勝他,她望著窗外明月,眼珠一轉,“慕容太師,你看今晚月色甚好,不如你我出去走走,我正好請教太師些問題。” 慕容太師微微頷首,“好,我們去李府外的明湖走一走,那里有一個湖心島,風景不錯,我時常晚上喜歡去哪里走一走,賞月觀花。” “嗯,晚上賞花有什么特別之處?” “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慕容太師狡黠一笑,唐大律師頓時傻了眼。 唐越萌從不知道當朝一品大員,權侵朝野的慕容太師,居然會拉著自己從李府的后院圍墻翻過去,看到唐越萌滿臉看白癡的表情,慕容太師居然清朗一笑,眉目宛然,“怎么,很吃驚,身后跟著一群趨炎附勢的人,有礙清凈,在太師府,我經常也是這般出去,今日和你一起只能爬墻,往日我輕輕一縱就能出去。” 這貨是什么意思,老夫聊發少年狂是吧,咳咳,雖然這貨還不是老夫,尼瑪一個當朝太師半夜三更翻墻越屋,到底是不拘小節驚世駭俗還是吃飽了撐的?面上卻是一副啞然失笑的模樣,“哎呀,原來還是下官影響了太師的發揮,有罪有罪。”兩人相視一笑,慕容太師忍俊不禁,搖頭說道:“走吧。” 明湖離李府大概一盞茶的路程。兩人很快便走到湖心島,沿著人工堆砌的青石臺階走到島上,唐越萌頓時有些怔住,恍如在夢中,島上風景旖旎,環境清幽,幾株花樹盛開著,空氣中隱約一股似有如無的甜香,頭上明月月華明亮,水中清月月影幽幽,相映成輝。 慕容太師挽住她的衣袖,兩人攜手在島上逛了一圈,賞了夜花,聽了鳥鳴,唐越萌有些疲倦,在湖邊找了個平坦的地方,抱膝坐了下來,慕容太師見她如此,衣袖輕拂,隨意在唐越萌身邊坐下,姿態灑脫舉止飄逸,猶如一株臨水而立的青蓮,極清極淡極雅,抬眸一笑,越發顯得風華絕代。 唐越萌托腮好奇的打量著慕容太師,臉上居然顯出一些嬌憨,澄凈若水的眸子骨碌碌轉著,說不出的靈動,“慕容太師,這里你真的經常來嗎?” “是,有些時候因為國事煩悶,就會來這里散散心。”慕容太師慢條斯理的回答。 “太師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什么事會讓你煩悶,”唐越萌故意問道,作為一名反派,她向來擅長打開通向別人內心深處的大宅門,無非八個大字,坑蒙拐騙說謊忽悠。 慕容太師警覺的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滿眼興奮和崇敬的模樣看著自己,心中一軟,不知不覺話脫口而出,“我年幼時,家境貧寒,少年從軍,出生入死,以軍功累積做到游擊將軍,而后皇上登基,天子圣明,晉封我為太師,當要為國盡忠,死而后已。” “既然這樣,那就做到問心無愧即可,又有何煩惱可言?”唐越萌輕聲說道。 慕容太師清冷的臉上微微有些動容,“兆廷說的有理,我只是覺得……” “你可是覺得你向來無私,一心為國,為何朝中官員卻不盡皆如此?”唐越萌接口說道,慕容太師怔了怔,不可察覺的點點頭。 唐越萌嘆了一聲,“太師,你可知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道理,你既然不喜歡趨炎附勢之徒,為何不用一些真正能人志士?我知道你重感情,只是裙帶關系過多,終究會牽絆國家大事。” 慕容太師默默無語,良久說道:“貧賤之交不可忘,當年若不是他們,我早已凍死餓死,又怎么會有今天?” 唐越萌嘴角不易覺察的抽了抽,“報恩有很多種,安穩無憂的生活,用之不竭的財物,何苦害人害己呢。” 慕容太師劍眉輕挑,狹長的鳳目靜靜望著唐越萌,“兆廷,言之有理,你會成為國之棟梁的。” 此后,兩人久久無語,并肩坐在湖邊,望著天上的明月,此時正值月上中天,透出一抹淡淡的月華,印照在湖面上,猶如平地起了一層煙霧,兩人被這層煙霧籠罩,朦朦朧朧中猶如謫仙,全然不似這世間之人。 “嗖”的一聲,一支利箭閃電般的向著兩人射來,慕容太師眼疾手快,拉住唐越萌往旁邊一閃,左手迅捷伸出,將利箭夾在手指之間,望著前面逼近的幾名黑衣人,冷冷問道:“你們是誰?” 黑衣人卻不答話,手中的劍猶如毒蛇出洞一般向著慕容太師刺了過去,慕容太師見唐越萌往身后一推,“快,躲起來。”說完之后,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那幾個人對唐越萌完全不感興趣,只是對著慕容太師殺將過去,幾個人圍攻他一個,慕容太師久經沙場,對這些人壓根不放在眼里,從容不迫,與幾個人游斗起來,各個擊破。 唐越萌靜靜立在一旁,心中暗自猜測難道這幾個人是太子派來的,應該不會,這幾個人雖然出手狠辣武功卻是一般,太子手下的死士不會這般無用,況且太子明白慕容太師武功高強,應該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看來是朝中有哪個官員和慕容太師有深仇大恨。 唐越萌想的出神,淬不及防一名黑衣人被太師一腳踢飛賺上一棵樹后居然向她飛來,唐越萌連忙閃身避開,卻被黑衣人迎面撞了上來,撲倒在唐越萌的身上,手中刀柄撞在她的左肩,唐越萌頓時痛得暈了過去。 慕容太師嚇了一跳,迅速打發了剩下幾名黑衣人,連忙奔過去抱住唐越萌,緊張的問道:“兆廷,你怎么樣?”見唐越萌緊閉雙目昏迷不醒,心中一驚,他細細打量一番,見唐越萌左肩一大塊血漬,心中又是一驚,不好,兆廷受傷了。 慕容太師慣于征伐沙場,這種情況下自然知道如何急救,他從自己衣角處撕扯下一塊布,解開唐越萌的衣衫,正要給她包扎,明亮的月光下,眼前這人肌膚瑩白如雪,猶如羊脂玉般晶瑩剔透,上面不曾有一絲鮮血,看來未曾受傷。 慕容太師舒了一口氣,看來李兆廷沒有受傷,衣服上的血應該是那個黑衣人染上去的,他正要掩上唐越萌的衣衫,忽然發現她的胸前居然纏繞著白布,慕容太師愣了半天,顫抖著手在唐越萌胸前輕拂一下,果真是個女子。 駙馬居然是個女子?她女扮男裝究竟意欲何為?是否為了接近自己?這一切是不是太子的陰謀?千百種想法支離破碎的從慕容太師腦中飄忽而過,他頓時覺得心中一陣茫然,連忙收斂心神,一邊幫唐越萌穿上衣衫一邊靜靜思索。 駙馬是個女子,這是犯了欺君大罪,若是自己利用這一點,將這個事實添油加醋傳遍朝野,皇上必然龍顏大怒,到時候為了皇家清譽必會遷怒于公主,太子向來疼愛這個meimei,必定會為公主百般辯護,到時候自己可以指使心腹遍布謠言,太子為了自己能夠取代皇上,故意放女扮男裝的李兆廷考中狀元,并且成為駙馬,就是為了彰顯皇上的昏庸,讓皇上失去民心。 思慮良久,慕容太師眼前閃過唐越萌的清俊笑顏,低聲嘆口氣,若是自己這般做,她也會死無葬身之地,自己還是要再思量思量。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童童親的地雷,送上玉哥哥香吻一枚,啵~~ 最近工作太忙了,碼字太晚,大家的留言錦瑟會慢慢回復,抱歉了,親們~ 129 唐越萌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倚在一棵樹下,慕容太師坐在一旁,淡淡的望著自己,一雙明眸諱莫如深,看不出任何感情,唐越萌摸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頭,疑惑不解的問道:“我這是怎么了?” 慕容太師伸出手攙扶著她起身,輕描淡寫的說道:“沒什么事情,剛才有幾個刺客前來行刺,你被其中一個逃跑的時候撞暈了。”“那幾名刺客呢?”“死了,行刺我失敗,他們全部服毒自殺了,看來幕后之人是個狠角色。”慕容太師的聲音依舊淡然冷漠,似乎又恢復了當日初見時候的氣場。 唐越萌有些警覺,她趁太師轉身沒注意的時候,飛快地掃描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整整齊齊,沒有動過的痕跡,看來太師應該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她心中舒了一口氣,跟在太師身后,正要說幾句奉承話,忽然發現太師的衣角似乎少了一塊。 尼瑪衣角少了一塊,是少了一塊,不是撕裂一個口子,這貨武藝高強,打斗時候自然不會在地上翻滾打爬,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塊布是被這貨自己撕下來的,這貨身上不要說傷痕,就連衣服上的褶皺都沒有,沒事撕個毛線的衣服,顯然是給被砸暈的那個倒霉蛋包扎傷口用的,而那個倒霉蛋就是被砸暈,衣服上又湊巧染了血跡的自己。 要不要這么狗血啊,這種萬分之一的奇跡都能有,湊巧那個刺客被一腳踹飛,湊巧飛到自己的面前,湊巧又把自己咋暈,湊巧血跡又染到自己身上,尼瑪怎么這么多湊巧啊,這么多湊巧加在一起,讓自己不想相信無巧不成書這句話都不行。 唐越萌咳嗽一聲,俯身故意裝作靴子里進了小石子,轉模作樣的折騰了一番,借著明亮的月光,越發清楚的看到那個缺口正是被人為地撕開,看來這貨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還做出這般云淡風輕的模樣,難道有什么大陰謀暗藏在后,看來這陰謀是對著公主和太子了。 她心中焦躁,面上卻不顯,依舊和慕容太師聊著鳥語花香,談著人生大事,兩人和樂融融走到駙馬府,唐越萌輕鞠一躬,臉上越發笑的崇慕深深的樣子,“與太師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兆廷從此之后會更加努力讀書,期盼下次再與太師秉燭夜談。” 慕容太師目光沉沉,靜靜的望著唐越萌,良久嘴邊輕逸出一抹極清極淡的微笑,宛若水中盛開的一株青蓮,說不出的姿容秀雅風華絕代,“兆廷客氣了,朝中事務繁瑣,希望下次有機戶和兆廷一敘,兆廷,風寒露重,小心身體。” 唐越萌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溶溶的月光下,衣炔翩翩,回想著他最后一句話,心中有些動容,風寒露重,小心身體,這分明是提醒自己要小心身份泄露,努力吸了口氣,唐越萌將一丟丟感動拋諸腦后,尼瑪和命比起來,神馬都是浮云,最后一個任務,不成功便成仁。 這是個好機會,自己不但可以將真相告知太子,而且料定以他對公主的兄妹情深,必定不會將自己逼上絕路,于是唐越萌醞釀了一下感情,行尸走rou般恍恍惚惚走進公主房中,一把抱住公主,將頭埋在她的懷里,久久不語。 公主嚇了一跳,在她的心目中,唐越萌雖是女子,卻向來心思敏捷才高膽大,如今這般模樣倒是第一次見到,連忙問道:“兆廷,你怎么了?” 良久,唐越萌方才抬起頭,裝模作樣的拭去腮邊的淚水,“公主,恐怕素貞以后不能再陪你了,今晚是我們能在一起的最后一夜。”說到這里,唐越萌暗自吐槽,這種惡心的話為毛自己越說越熟練,難道潛意識中自己心中也盛開了一朵百合花? “究竟怎么了?”公主關切的問道,唐越萌將今晚的事情細細描述一遍,傷感的說道:“公主,太師已經知道我是女子,為了不連累公主,我只能……”她嘆息著不再說下去,徒留想象空間給到公主。 公主愣了愣,她想到之前唐越萌說過的一死以謝知己,心中一驚,連忙拉住唐越萌的衣袖,“我不準你做傻事,”然后向外高聲吩咐道:“來人,備轎,我要和駙馬去太子府。”唐越萌嘴中說著不要,半推半就被公主拉著去了太子府。 太子正在書房中讀書,聽到侍衛回報公主和駙馬深夜來訪,心中有些疑惑,這么晚了,這兩個人來干嗎?他正要起身,公主已經拉著駙馬一陣風一樣的沖了進來,“太子哥哥,我有急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