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那娜長長嘆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很遺憾你爸爸沒能活下來,可是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你與其怨恨報復,不如好好學習,將來才不會辜負你爸爸對你的辛苦付出!” “畢竟,要不是為了你和奶奶……他不至于那么拼命,也就不會出現意外工傷!” 少年終于嚎啕起來,撕心裂肺的喊著“爸爸”,讓聽到的人都不由動容。 那娜和魏哲一起離開保安室,偷偷瞟了眼他的臉色,好奇地問:“魏哲,你是不是不開心?” 魏哲微微一怔,搖頭苦笑道:“沒,我只是……終于明白自己輸在了哪兒。” 魏哲想起不久前那一幕,自己遵循本能的松開了手,而聶唯平卻想也不想地撲了上來。 人在危險之時,身體都會本能地做出趨利避害的反應。 其實當時,最好的做法就是松開手,他和那娜各自遵循本能向側方避開,那樣的話誰都不會被刀子刺到。 可聶唯平卻沒有攔住刀子,而是直接用身體擋了上去。 這種做法很傻,卻能將那娜萬無一失地護在懷里。 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比聶唯平更適合那娜,他有聶唯平所沒有的耐心和善,溫柔體貼,他能更好地照顧那娜,讓她幸福安樂無憂無慮。 可現在,魏哲不由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如表現的那般,比聶唯平對那娜的感情更加深。 魏哲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娜笑著搖搖頭:“魏哲,我從來沒懷疑過你是真的喜歡我……只是我們都不如聶醫生無私。雖然他表面上拒人千里,不相干的人從來不看一眼,可實際上,聶醫生比我們要無私得多!” 魏哲嘆氣道:“我現在才相信你說的話……聶唯平果然不是個唯利是圖的人!” 魏哲細想,聶唯平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為了一己私利,反對他提出的醫改方案呢? 可笑他自以為是了那么久,還不如那娜看得清楚。 魏哲此刻頗有幾分慚愧。 那娜善解人意地安慰道:“魏哲你真的很好,只是人和人不一樣……有些人會為自己考慮得多一點,這都是人之常情,沒有什么的!” 魏哲哭笑不得地彈了她腦門一記:“你這么說我更覺得無地自容了!我就是那種會為自己考慮多一點的人!” 那娜急了,連忙解釋道:“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其實我也不如聶醫生的,我對病人再好再盡心,大多也是為了工作!其實我也好不到哪去!” 魏哲笑了笑說:“行了,我開玩笑的!你出來也挺久了,快回去吧,不然聶唯平該急了!” 那娜想起還沒給他打針,連忙點點頭小跑著離開。 聶唯平對于自己沒收到謝禮反而先被小土包子扒了褲子戳一針耿耿于懷,更是把自己名聲盡毀的帳算到了那娜的頭上。 那娜表示很無辜,可迫于聶醫生的yin威,不得不小丫鬟似的伺候著他,端茶倒水不說,連去照看哥哥都得忍受他的使喚。 那娜頗有些焦頭爛額,一面得照看著小侄子,一面擔憂遲遲不醒的哥哥,一面還得顧及聶唯平受傷后更加傲嬌敏感的內心。 同樣緊張的還有聶唯平。 時間拖得越久,他心里就越是沒底,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是具體有什么后遺癥還要等人醒過來才知道。 而最重要的……是人能醒過來! 聶唯平也不確定了,簡直比那娜還要緊張那郝的病情。 術后沒有絲毫醒轉跡象的大舅子,簡直成了擋在他美滿姻緣面前的定時炸彈! 聶唯平越發焦慮不安,萬一大舅子不給力,小土包子悲痛欲絕之下會不會帶著孩子踹了他…… 聶唯平盯著病床上雙目緊閉的人,恨不能一支腎上腺素戳下去,大舅子立馬活蹦亂跳地為他們主持婚禮! 作者有話要說:很多病人還是蠻配合的,不過醫護人員確實不太安全……現在有一種“職業”,專業醫鬧,就是幫患者到醫院鬧事的,在大門口拉橫幅神馬的實在太小兒科,去醫院里鬧得醫護病人不得安寧才是真的專業! 記得工作時遇到一個婦女,治療不按醫囑,拖了將近兩個月才來換藥,然后換藥時間間隔太長需要重新治療……因為不是我的病人,不清楚她是什么狀況,于是就問了她大概第一次治療是什么時候,說個大概時間我翻病歷本能查看一下。結果她就火大了,罵我不想給她換藥,問那么多干什么,就是換個藥而已,說的是什么屁話blablabla…… 當時我就懵了,果斷拒絕給她治療,轉給老板,于是老板二話不說給她糊弄著補上了牙……好吧,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是她自找的…… 感謝【瘋v小諾】和【erica】的霸王票~ 然后說下,這個文還有一章或者兩章的樣子就完結了……然后護士服謝禮放在番外,哥哥調教妹夫也放在番外,小小包子神馬的也會有……大家還有啥番外想看的? ☆、64 幼兒園放假,那娜也沒強迫小遠一個人留在家里,在病房里安置了一張小床,讓他留在了醫院。 小家伙和自己爸爸說了許久的話,即便他沒有絲毫回應,在他身邊也比往日要亢奮。 那遠小朋友體制不住困得睜不開眼,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那娜看不過去,將他按在小床上拍著背哄他入睡。 那娜就坐在病床邊上,看著埋在儀器和管子里的人,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起來。 已經是手術后第五天了,聶唯平每天都安排一次全面檢查,中間還會時不時巡房,密切監控著,各項指標都在正常范圍內,大腦也沒有再生出病變,傷口愈合情況都不錯。 術后反應這么好,可人就是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那娜已經不眠不休地守了兩個晚上了,雙眼滿是血絲,以往總是嫩生生的小臉上布滿了憂愁。 那娜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天總是不自覺想起過去,想起小時候哥哥接她放學,回家路上總會買些零嘴給她,那時候mama不準他們吃這些不衛生的東西,他們兄妹倆就像做賊一般,在路上偷偷吃完,進家門前總要相互檢查一番,以確保萬無一失。 天下的兄弟姐妹,總有這樣相互包庇著干壞事的時候,那種自以為能瞞天過海的小小算計,默契十足地惡作劇,也總能拉近著彼此間的距離。 后來她長大了,去學校報道,別人都是父母陪著,而她是那郝開車送去的。 那娜還記得那個時候,年輕俊逸的那郝吸引了全宿舍女生的注意,在幫著她鋪好床,領來教材后,那郝又不厭其煩地叮囑了她許多注意事項才離開。 這樣溫柔細致的男人,剛剛結婚不久,是十七八歲的女孩心中理想的完美情人。 那個時候,那娜因為有個這樣的哥哥,頗為自豪,室友們對那郝的花癡,簡直成了她最大的驕傲。 那郝從來都是她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存在,是她成長路上最強大的守護。 即便車禍后一天接到三次病危通知單,那娜也從不相信他會忍心離她而去。 那是那郝啊……是她最親愛的哥哥! 那娜還記得他曾說過,讓一個人快速變強,最好的辦法是有一個想要保護的人。 那郝無奈又寵溺地摸著她腦袋嘆息,正式因為meimei太弱小,所以他才逼著自己一夜長大。 這樣一個將全部的心軟都給了自己的人,如何舍得讓她連最后的倚靠也消失? 那娜眼珠不錯地望著床上的人,蒼白的面容瘦削得厲害,顴骨高高凸起,厚厚的紗布纏在腦袋上,更讓他有種觸目驚心的虛弱。 虛弱得……好像隨時都會死去。 聶唯平推門進來,將溫熱的牛奶塞到她手里,沉聲命令道:“喝了!” 那娜實在喝不下去,一點胃口也沒有,特別是牛奶還散發著些許腥味,更是讓她不舒服。 那娜知道聶唯平擔心自己,乖乖地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喝完。 聶唯平調了調呼吸機,從口袋里掏出手電筒拉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 那娜緊張地問:“怎么樣?” “恢復得還行!”聶唯平坐在她旁邊,溫聲安慰道,“大概是他昏迷了太久,身體需要緩慢恢復,所以才會比預期醒來的時間要晚!別擔心,乖,去睡一會兒吧!” 那娜搖了搖頭,嘆氣道:“我想陪著他,萬一他突然醒來……我不想他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 聶唯平摸了摸她的腦袋,將人抱在懷里,故作輕松地道:“沒事的,我替你守著!” 那娜還是搖頭,難過地低聲說:“過去那么多年,都是我哥守著我,那時候他沒覺得我煩,從不覺得累……現在,不過是換我守了他短短一年,我怎么能夠讓他醒來看不到我?” 那娜其實是個很和善的人,很少有如此堅持的時候,小臉上滿是執拗,哀傷地看著床上無動于衷的人。 她相信,自己陪在這里,哥哥一定知道! 更何況,即便他人事不知,她也不想留他一個人辛苦抗爭…… 要不是各項數據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聶唯平恐怕真的要懷疑他醒來的可能了。 越是對醫學鉆研得多,就越是對造物主充滿嘆服。人體還有那么多未解之謎,就算手術成功,沒有血管破裂,聶唯平也不敢肯定自己沒有一絲疏漏。 若是真的醒不過來怎么辦? “聶醫生,你說……我跟哥哥多講講話,能不能把他吵醒?” 聶唯平回過神,心里一酸,不自覺收緊了手臂,淡淡地問:“這兩天小東西說的話還少嗎?” 小孩子嘰嘰喳喳吵得要命,都沒能把自己親爹吵醒了! 那娜眼神微微黯淡,自嘲地笑著道:“是我太心急了。” 聶唯平眼神微動,突然微微笑起來。 “其實我倒有個辦法,可以試試!” 那娜猛然抬頭,雙眼迸發得光芒讓人動容:“什么辦法?快說!我一定照辦!” “你答應照辦的啊!”聶唯平詭異地笑了笑,語氣淡淡地說,“沖喜吧!我委屈點娶了你,大舅子就你這一個meimei,你嫁人這么大的喜事,更何況還是嫁給我這樣出色的男人,他一定高興地蹦起來為你送嫁!” 那娜的心放佛過山車般起起落落,氣得狠狠擰了他一把,低聲怒罵道:“呸!虧你還是個醫生呢,居然還搞封建迷信這一套!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那娜雖然被聶唯平三兩句話引得心潮大起大落,可心底原本越積越多的絕望,卻驟然消散了。 “哎,你怎么說話不算話呢!”聶唯平不樂意了,扯著她的臉蛋兒低下頭作勢要吻,嚇唬她道,“咱倆在大舅子面前來個活春宮,把夫妻關系砸實了,看你還怎么出爾反爾!” 那娜又羞又惱,撲騰著四肢去擋,醫院安靜的夜晚一點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聶唯平吮出的響亮“啵”聲讓她整張臉紅了個透! “別亂來啊你!” “怕什么,又沒人看見……” “滾開!流氓!” “哼哼!再流氓的都做過,現在害什么羞啊你……” “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