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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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談笑風生的大廳忽然間就落針可聞,包括仁親王妃在內,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直直看著齊煜,怎么也想不到這小家伙為什么會忽然來了這么一出。 仁親王妃最先回過神來,看著兒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忍不住咬牙道:“你在胡說什么?小小年紀,這……這說的是什么話?你……你真是氣死我了,看回去不讓王爺打你。” 秦鋒連忙道:“王妃也別太認真,弟弟不過是一時玩笑,說起來,也是一份感恩之心……” 齊煜眨巴著大眼睛,不等秦鋒說完,便很嚴肅的道:“不是的表哥,這是煜兒的真心話,不是感恩之心,六jiejie就是我的仙女jiejie,娘親,我也知道現在不能說這樣的話,所以我讓六jiejie等我啊。” 洛槿初從齊煜說出要自己等他長大的那句話起,便是一臉被雷劈了般的表情,直到這會兒才回過神來,見齊煜還在那強調呢,她不由尷尬的將手抽出來,不好意思地看著王妃笑道:“那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六jiejie,我不是隨便說說,我是真的要娶你,你等我長大。” 齊煜急了,剛要再去抓洛槿初的手,脖領子就被人提了起來,回頭一看,是秦鋒。 “那個……王妃,弟弟在這屋子里呆悶了,我領他出去散會兒心,侯府的景色還是不錯的。”秦鋒一只手放在嘴邊咳了一聲,想了想又認真道:“王妃放心,我會好好教他男女有別的。” 仁親王妃眼睜睜看著外甥就這么把兒子給拎了出去,只覺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沒發現除了洛槿初之外,其他幾個女孩兒的臉色已經從白到黑,又從黑到紅,再從紅到白的輪了一圈兒了。 *************************************** “貴人,你替我想個法子吧,這還有天理嗎?我盡心盡力救人,如今倒救出罪過來了。” 翠寧殿中,洛槿初將一塊浸滿了藥汁的棉布敷在宮珍的前額,一面又將一盒藥放在桌上,回頭叮囑身旁的大宮女木槿道:“這藥每日三次,每次一粒,飯前用水化開,給你們貴人吃,別忘了。” 木槿答應一聲,將藥收好。洛槿初這才轉過身,就見宮珍笑著看她,一邊搖頭道:“你啊你啊,看著也不是十分出奇的,怎么就有這個本事,如今連皇上都知道,仁親王府的小世子非你不娶,每天都要去侯府報道呢。” 洛槿初苦著臉道:“貴人你還有心思打趣我,我如今是一個頭兩個大,原本不用這么快就進宮的,只是我在府里真是呆不下去了,小世子天天一大早,就要上門堵人啊,他是皇親國戚,府里誰敢得罪他?偏偏他又仗著自己年歲小,不用講究什么男女之別,非要跟在我身后,這才三天啊,我就快瘋了,貴人你看,這才幾天功夫,我這臉都瘦了一大圈兒。” 宮珍笑道:“你我之間,什么貴人不貴人的,叫jiejie。”說完仔細打量了幾眼,忍不住笑道:“別說,還真是瘦了,也好,更顯得俏麗動人,原先是稍微有點圓了,咱們朝的女子,還是以瘦為美,你若再繼續珠圓玉潤下去,將來可找不到好人家。” 洛槿初一頭撞在床邊,哀嚎道:“我寧可不嫁人,只要小世子別再跟著我了。jiejie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他,那么小的小人兒,滿臉認真的和我說‘jiejie,你要等我長大,長大后我就娶你’,我……我我……我都有一種在摧殘朝廷幼苗的罪惡感。” 宮珍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木槿和蘇嬤嬤也在一旁掩著口笑,忽聽外面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這是誰啊?竟敢揚言摧殘我大周朝廷的幼苗。咦?原來是洛姑娘,這就難怪了,聽說朕的小兄弟這幾天都快把侯府的門檻踏破了,如何?要不要朕讓人再給你們侯府換一道門檻?” 卻原來是皇帝齊云到了。洛槿初連忙起身拜見,一邊就用眼角余光惡狠狠瞪了齊鳴身邊的太監一眼,心想這太監竟然敢偷懶,平日里看電視劇,皇上到哪里總是少不了一聲“皇上駕到”的啊,這個家伙竟然嘴巴都沒張一下,他是不想干了怎的? 這當然是遷怒,洛槿初自己心里也清楚,怕是齊云故意不讓太監通傳的。正想著,就聽齊云讓她平身,接著到宮珍面前仔細看了看,方溫聲道:“之前朕聽說珍兒體內的藥毒未盡,所以不能接著治療,怎么?如今藥毒可是清除了?這不是開玩笑的,定要謹慎行事。” 洛槿初垂頭道:“回稟皇上,藥毒已清,的確可以從今日開始上藥了。” 齊云點點頭,笑道:“這就好。”說完看了看天色,咳了一聲,才忍著笑道:“這會兒還不到辰時,敢情這是一大早兒就遞牌子請見了吧?怎么?讓朕那個小兄弟給纏的無處躲藏了嗎?” 洛槿初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心想八卦果然是人的天性,連堂堂的九五之尊也不能例外。 心中腹誹著,面上卻仍是溫柔端莊,輕聲道:“回皇上,不關小世子的事,是民女心系貴人的病情,算著今日差不多可以敷藥了,哪怕早一刻也是好的,因此便過來遞牌子請見。” 齊云哈哈笑道:“既如此,你中午便留在珍兒這里,陪她一起用了午膳再去吧。珍兒出入宮廷,還是有些不習慣,你和她說說話,也好打發時光。當然,朕這也是為你著想,小世子一上午不見你,就該回家用膳了,下午太后要見他,所以今兒個是沒機會過去纏你的。” 洛槿初心想:尼瑪,那是你兄弟好不好?這風涼話說的,都不嫌牙疼。既然知道他纏著我,你就該把他拘到上書房,讓他一天到晚學文習武,最好忙的連吃飯空兒都沒有,難道你以為給我一下午時間就算是恩典了? 齊云才不管洛槿初心里怎么想,又陪宮珍說了幾句話,聽見外面有人稟報說戶部尚書覲見,他便吩咐擺駕御書房。 人都走到門口了,似乎又想起什么,轉回身微笑著對洛槿初道:“你放心,小世子那個小麻煩算不得什么,會有人替你解決的。”說完便揚長而去。 洛槿初宮女們都跪送圣駕,宮珍也從榻上下來。等到齊云遠去,洛槿初才疑惑道:“jiejie,皇上可是想幫我解決這個難題,召小世子到上書房讀書嗎?” 宮珍笑道:“胡說什么呢,皇上到現在也沒有子嗣,只有兩個公主,上書房這會兒還是空著的呢。”說完卻聽洛槿初道:“奇怪,既然不是皇上,又有誰能幫我解決這個小麻煩呢?” 宮珍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心中已經隱隱猜出人選,表面上卻絲毫不露,拉著洛槿初的手笑道:“你管那么多呢?只要到時候有人替你料理不就好了。說起來,這小世子之前的遇險實在透著古怪,meimei有沒有聽說什么消息?” 洛槿初搖頭道:“我沒聽見什么消息,倒是在王府時,隱隱約約聽說似乎是處置了一個姨娘,當時也沒聽真切,不知道是為什么,不過應該和小世子這件事無關,我不信一個區區姨娘,竟然敢謀算世子的性命。” ☆、第六十一章 宮珍嘆氣道:“那八成是了。”說完見到洛槿初驚奇的目光,她便苦笑道:“你不知道,這個姨娘可不是好相與的,她是仁親王爺之前十分寵愛的側室,在王妃入王府前,生過一個男孩兒,可惜沒站住,三歲的時候死了。之后王爺為了安慰她喪子之痛,對她格外憐惜,就連王妃,都要讓她三分。誰承想后來王妃生了世子,那位姨娘卻一直再沒有生育,這事兒出了后,我也聽幾位妃嬪說過,那側室一直對王妃耿耿于懷,就覺著自己兒子是被王妃害的,這說起來是無稽之談,然而她卻認定了。如今你又說她被處置,以仁親王爺對她的寵愛,若不是謀害世子這樣天大的過錯,斷不可能就舍得處置了她,如此兩下里印證,怕小世子的確是為她所害了。” 當初洛槿初就覺著齊煜受傷十分奇怪,而且這件事諸多不合理之處。只是想不明白,如今聽見宮珍這一番話,心中也清楚這其中定是有許多不可告人的陰私了,齊煜幸虧遇上自己,不然,就是把那個姨娘打死,他那條小命大概也要丟了。 一想起那個漂亮又古靈精怪的小正太,洛槿初就覺著腦門疼,嘆了口氣,她不再去想那個小家伙,便轉移了話題,對宮珍道:“我看皇上很是關心jiejie,看來這一批新人中,jiejie應該是風頭最盛的。” 宮珍苦笑道:“后宮中不怕出不了風頭,就怕風頭太勁。幸好我有這么點沒除凈的毛病,這會兒還勉強可以韜光養晦。”說完看看四周只有兩個心腹,她便湊近了洛槿初小聲道:“我到現在還沒有侍寢呢,所以那些妃嬪暫時還沒拿我作伐子,只怕這病慢慢好了,終有一天要侍寢,到那時,就是躲不盡的明刀暗箭了。” 洛槿初點點頭,心情也有些沉重,不過轉念一想,宮珍是個冰雪聰明的女人,想來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何況她總還有一個一品尚書的叔父,又有皇上的寵愛,只要小心謹慎些,應該就沒有問題。 想到此處,便安慰了幾句,卻聽宮珍悠悠道:“后宮中許多陷阱和手段是防不勝防的,我所能依靠的,也只有meimei了。那些太醫,誰知道他們都是哪一處的人?我還真不敢放心。” 洛槿初一愣,不由得便想到《甄嬛傳》,暗道納尼?難道我也要做溫太醫了?可我是女的啊,再說眉莊在哪里? 這樣一想,倒覺得輕松了不少,她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性子,在宮珍這里說了半天的話,身上就松快了。 宮珍也是一樣。待用完午膳,便親自送她出門,一邊拉著她的手笑道:“說起來,我也有兩個meimei,屏兒和蕊兒也都是好性子,然而我卻覺著,你比她們還更像我的親meimei。如今我進了宮門,是再也難出去的了,你在皇上心里也算是有名兒的,怕倒比我家里人更容易進宮些,日常若有閑暇,就多過來探我幾次,給我說說家里和外面的事情也是好的。” 洛槿初點頭應了,這里辭別了宮珍,出了鐘粹宮(翠寧殿是鐘粹宮的副殿),便坐了轎子往宮門而來,一路上透過紗窗,看著那碧瓦紅墻,想著宮珍話中的落寞,她這還是注定要受皇上寵愛的呢,尚且如此,更不知那些失寵或者從未得寵過的嬪妃,要在這后宮中如何度日了,這樣想著,就覺得心里添了絲沉重。 回到府里,秦氏正在屋中,見她回來了,便笑道:“可是在宮里用了膳?珍姑娘留你的嗎?你瞧著她氣色怎么樣?可快活不快活?” 洛槿初一邊換了家居衣裳,一邊笑道:“是在宮里用了膳,卻不是珍jiejie留的,是皇上讓我在宮里陪珍jiejie用午膳,看著氣色還好,皇上對珍jiejie,似乎也是十分用心的樣子……”說到這里,便停了話頭,回頭看著秦氏,好半晌才輕聲道:“娘親,女兒將來,不想嫁入豪門,只想尋一個知心人,哪怕尋常百姓,能夫妻一心一意的過日子,這便好了。” 秦氏一愣,忙拉過洛槿初,向身邊的秋香使了個眼色,讓她出去守著門,這才關切的問洛槿初道:“好端端的,怎么想起這樣事了?莫非是珍姑娘在宮里不得意?” 洛槿初嘆氣道:“珍jiejie如今韜光養晦呢,入宮這些天,還沒有侍寢,生恐成了風頭浪尖兒。今天聽說我去給她治病,皇上還特地過去,沒一會兒就說有大臣覲見,緊接著就走了。可見他是將珍jiejie放在心上,才會趁著那么一會兒空隙過去的。只是我看珍jiejie一點也不是開懷模樣,所以有感而發,高門大戶,里面哪有干凈的?女兒心思簡單,最懶怠應付算計的,所以寧愿將來嫁入普通人家,夫妻一心一意過日子倒是好,也省了那些算計。” 秦氏嘆了口氣,撫摸著她的頭發,喃喃道:“傻孩子,哪有那么簡單的。難道你沒聽說過嗎?易得無價寶,難尋有情郎。憑他什么樣的尋常人家,若是一直受窮也就罷了,只那樣你又要吃苦頭。若是有一天發達了,就要生出別的心思,飽暖思□這話再也沒錯的。男人也都是那么個德性,你看看你爹爹,他對娘親就算是好的了,可你看看這院子,有多少屋里人?從前就是一個芳姨娘,便將你娘我逼的不得不住到鄉下去。如今總算是好了些,你爹爹對我用了心,連帶著幾個妾侍老實了好些。你是個心氣高的,這些話也本不當對你說。之所以說了,便是告訴你,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又要能養得起老婆兒子,又要對妻子一心一意,便是連戲詞話本里,也沒有這樣的好事兒。” 洛槿初默然想了想,可不是怎的?這里不是一夫一妻制的現代社會,這里是古代,三妻四妾就好像現代的一夫一妻般天經地義,甚至好些人家都是強制執行的。自己要在這樣一個時代里尋求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真真是可笑了。 想到此處,不由得心灰意冷,把著秦氏的胳膊道:“既如此,女兒便不嫁人了,一輩子守在爹娘身邊,做老姑娘。反正有這份醫術傍身,也不怕將來養活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