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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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知春嘆息一聲:“可惜咱們月底就要歸家,我是真不想回去。” 李氏在二人頭發撫了一把:“行了,你們爹中午過來說了,回去就和你們爺爺奶奶商議分家一事。” 甄知夏和甄知春同時轉頭,瞪著兩雙大眼,異口同聲道:“當真?” 李氏失笑:“自然是真得,這種事可是拿來說笑的么。” 甄知夏歡脫的將鹵雞荷葉包塞到兀自傻笑的甄知春手里:“娘,咱們去東市。” 鹵雞的食材最好選用新鮮活殺的童子雞,李氏埋首在雞攤前挑雞,甄知夏站著打量賣雞的小販夫婦。 “嬸嬸,我若是每天早上和你買五只雞,再把雞血留給你們做血豆腐,你們能不能免費殺雞去毛。” 雞血作為下水,很多窮苦人家也是拿來當rou菜看的,就是養雞的人家也未必天天吃雞rou。小販夫婦爽快答應,那婦人笑著對李氏說:“你家閨女可真是聰明。” 李氏且笑且睨眼看著小女兒:“古靈精怪的不曉得像誰。” # 還不到日出的時候,趙家后小巷的本該清涼的空氣里飄著融融的食物香氣。 小柴房的院里又多架了三個灶臺,把本就不大的小院子擠得滿滿當當的,連進柴房都得繞著走。 手中的歷史雜記拿起又放下,甄知夏提了院兒角的水桶道:“娘,鹵汁收得差不多了。這里暫時用不上我,我去看看哪里有水井。” 昨日那缸子水,還是甄三挑滿的,若不是她們又是洗瓷甕又是做鹵雞,一缸水至少夠她們用兩天。 李氏道:“你能有多少力氣,我去吧。” 甄知夏頭也不回:“一桶拎不動就跑兩趟,娘你回去做衣服吧。”夏天衣裳簡便,裋褐又不求花哨,照著娘和姐手頭的功夫,最多三天就能穿新衣裳了。 跑了盞茶功夫又回來,甄知夏繃著身子提著滿滿一桶水,喘著粗氣道:“原來咱們是和趙家的粗使丫鬟共用一個水井,好多人在那里洗衣服,瞧著我眼生還問我話,被我三兩句混過去了,倒是被我問出來,鎮上的干柴居然要五文錢一擔,那我和姐這些年都給甄家賺了多少了。” 李氏嘆道:“五文錢一擔也要買,咱們這里天天不能斷火。” 昨日燒火用的,是院里積攢了幾個春冬的樹葉子,斷枯枝,還有柴房里都快慪爛了的木頭疙瘩凳子腿,按著現在的用法,最多用不到明天。 李氏又道:“衣服還是在院里洗吧,咱們辛苦些多打些水過來,院兒角還有輛小推車,若是能修好,去打水也好便利些。趙家管事給咱們地兒住,是幫了大忙,無事還是少和府里其他人接觸,省的再給他添麻煩。” 甄知夏就又站起來:“那我挑完水去買柴火。” 李氏道:“先買柴火吧,順便看哪里有早點帶幾個回來,咱們沒時間自己做。” 梧桐村和南風鎮地處江南,都是習慣一天三頓的。 她從荷包取了二十文錢:“看見喜歡的玩意兒就買點回來,給你姐也捎點,別怕用錢,我們在鎮上呆不了幾天,這幾日咱們就過的開心些。” 甄知夏歡喜道:“那我再去買兩根大骨,土豆和豆角回來。” 李氏笑著又塞給她十文錢,反復囑咐了幾句才放她出門。 去豬rou鋪子就得穿過鎮上的那條大街,現在這個點兒,街上的行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大多是為了生計奔波的販夫走卒,甄知夏走了會兒,就聽見后頭人群里嗡嗡的,一片雜聲。 她扭頭一看,原本空闊的街道被那些販夫走卒刻意避讓,空出五人寬的青石路來給一群穿著直輟的書生先過。 那群書生小的不過十來歲,大的已經年過半百,都是朱子學堂的學生,甄知夏在人群中看著他們步履端方的走過,其中一個耳鬢半百的老書生尤為惹人注目,她不禁在心里感嘆道,這么大年紀還沒有考中秀才,也不知道馬氏哪里來的自信就覺得她小兒子一定會高中。 忽的眼前一亮,那走在中間頭戴儒巾的青澀少年不就是里正兒子東哥么,甄知夏才露出一絲喜色,又瞅見后頭又來了一波書生,那群書生更為扎眼,一個個二十上下形容傲睨,身上的直輟頗為考究,走在最前頭的幾個人中居然有她的小叔甄惜福。 甄知夏瞬間轉向,仗著身形矮小躲到了人群后頭。 “學堂的早膳翻來覆去就那么幾樣,你們還沒吃膩呢。” “早吃膩了,中山樓的呂掌柜昨晚可和我說了,店里新出來的幾樣菜式就等著咱們去嘗嘗了。”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唄,甄惜福,你也跟著咱們蹭吃蹭喝那么久了,就出一次血,請哥幾個搓一頓如何。” 甄知夏透過人群,正好看見甄惜福一臉尷尬的模樣。 “算了,甄兄的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每個月可憐巴巴的半兩銀子都不到,哪次熬得到月底,還是我請吧。” “到底是劉兄大方。”幾個書生一臉春風,走的更快起來。 “劉兄。”甄惜福一臉欲言又止,稍稍停了步。 “一頓飯而已,小事。不過,惜之(甄惜福的字)啊,一場朋友我再提醒一下,那件事你才得慎重,這機會是十年難遇,別鼠目寸光的光心疼幾十兩銀子。” 甄惜福激動地當街對著眼前人一鞠到底:“我哪里是不知道是劉兄提點我,多謝多謝。” 甄知夏仔細分辨了下,那被喚作劉兄的,正是上回五叔帶回家的同窗。 又是熟人又是銀子,甄知夏眼神冷了冷,不出所料,馬氏這次逼得這么急 ,根源終究還是在她的寶貝小兒子身上。 要說這世道為了供兄弟讀書,自賣去當丫鬟的女子也不是沒有,但人家是兄妹情深,心甘情愿,甄家憑什么。 難道憑馬氏搜刮她爹娘那么久,又虐待了她們這么些年?這次為了小兒子,還打算再次犧牲三兒子,想提前卸磨殺驢,也得問這驢是愿意還是不愿意。 只要不是真的像頭驢,誰會笨的當真愿意, 李氏手頭穿針引線,不時往院里瞥一眼,留意著同時熬煮的五只瓷甕,也順便瞧一眼那扇朱色角門。 忽然面露喜色,她放下手頭針線道:“回來了?” 就迎上前要去接那擔子木柴。 甄知夏沉著臉,把包子和大骨交給jiejie,幫著她娘把木柴堆到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