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與雪 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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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朝泠看她一眼,將被子?往上扯,蓋過她的胸口。 一時無言,誰都沒主動開口,任由氣氛沉寂下去。 他guntang的呼吸灑在她耳側,灼得人?有些?意?亂,不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原打算等他睡著以后再悄聲出去,結果沒等多?久,反倒給自己?等睡著了。 意?識渙散之際,宋槐本能地朝他靠過去。 反饋給她的,是橫在腰間的那只?手收緊后又?放松下來的克制。 他們緊挨著對?方,交頸而臥。 一如從前那樣親昵。 第67章 67/接過吻 - 宋槐已經熟睡過去。 段朝泠其實疲憊得厲害,但不知怎么?,突然間沒了?睡意。 盯著她看了?會,將貼在她眼角的碎發撥弄開,起身,出了?房門,徑直走向隔壁房間。 洗完澡出來?,坐在沙發上點了支煙。 過了?大概三五分鐘,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談景一通電話打進來?,直奔主?題:“我可聽說了?昨晚的事——不是我說,你是不是為小姑娘犧牲太多了??那么?大個資金漏洞,可不是說填就能填的。承擔相應高風險不說,你自己?這?頭要怎么?辦?” 段朝泠沒搭腔,“正要找你。抽空幫我尋個人。” “誰?你別?告訴我跟你們家老大有關。要真是,這?忙我可不幫啊。” “人只?有你能找到?。” 談景笑罵一句,“還真跟他有關。” 段朝泠說:“段銳堂目前自身難保,老爺子實屬無奈,不然斷不會拿這?事跟我談條件。” “你和老大水火不容這?么?多年,為了?宋槐的一樁婚事,這?就冰釋前嫌了??” “人前總要說得過去。” “他能搭上你這?條船也算走運。”談景說,“三個月前他就陸續往海外?賬戶轉移個人資產,我瞧著是準備孤注一擲,根本沒打算顧及你家老爺子的半世清廉和顏面。” 段朝泠沒作聲。 他們兄弟三個只?有段斯延走上了?段向松的老路。 段銳堂雖沒明著靠家里,但這?些年陸續得過段斯延的不少照拂,資產越滾越大,膽量也隨之增加。去年一時?興起,將一門外?行生意做到?極限,手伸到?了?別?處,結果?被算計,導致資金鏈徹底斷裂。 算計他那人攜款逃到?了?國外?,至今下落不明。逼不得已?,段銳堂只?好趕緊找段向松求救,一則為了?尋人,二則為了?續資金鏈。 老爺子自是不會親自出手,便將這?事托付給了?段朝泠,不出意外?,得到?了?明確拒絕。 這?段插曲被擱置在一旁,至今沒個回響。 昨晚陳靜如單獨去找陳平霖,按照事先擬定好的說辭講清緣由。 陳平霖一向是淡泊之人,況且以?如今的形勢,早就過了?要靠聯姻這?種最俗氣的方式穩固根基。 這?關倒還好過,寸步難行的實際是段向松那兒。 段向松和陳平霖互相扶持、互相主?事數十年,兩家早就融為一體,榮辱與共。 宋槐當初被陳靜如收養,但說到?底算是半個段家人。對于她的婚事,段向松有絕對的話語權。 不出意外?,老爺子聽后,吹胡子瞪眼?,當即怒氣升天,以?上梁不正為由將段朝泠大罵一頓。 訂婚宴舉辦在即,這?會說取消,不光有損顏面,還會嚴重影響跟許家的一團和氣——訂婚并非小打小鬧,萬事俱備,不可能由著兩個小輩隨意玩笑,說不訂就不訂了?。 段向松平日最重顏面,將段朝泠的提議拒絕得斬釘截鐵,不予任何商量的余地。 轉念又躊躇起來?,因想到?了?段銳堂一事。畢竟是自己?親生,不可能真的坐視不理,寧愿拉下老臉去應對許家的人,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老大身陷囫圇。 于是生硬地放低身段,酌情跟段朝泠協商。 從洋樓出來?,段朝泠去見了?段斯延,又跟許呈潛打了?聲招呼,叫他幫忙盯著自家那邊。 妥善處理完所有事,直到?日上三竿才閑下來?。 再趕去酒店尋宋槐已?經來?不得,便掉頭去了?公寓。 到?了?地方,剛闔眼?沒多久,接到?宋槐打來?的電話,知道她滿腹疑問,索性將人叫來?當面細聊。 先不論這?些身外?事,他也確實很想見她一面。 徹夜疲勞的困頓突然叫人有了?極為清醒的認知——執意要退婚的那個人不是她,其實是他自己?。 相較于宋槐,他的執拗有過之無不及。 …… 回過神?,聽到?談景又說:“蹚這?趟渾水有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怕被你那個所謂的親兄弟拉到?懸崖邊兒上。” 段朝泠說:“你只?管幫我找人。后續的事我自己?會看著辦。” “那成。”談景放棄勸說,笑了?聲,“我剛剛才反應過來?,你兩次欠我人情都?是因為宋槐。有一說一,你跟她的緣分的確不淺——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一段歇斯底里的感情會在不知不覺間形成某種閉環,除了?你們倆,再無旁人能夠介入。” 段朝泠淡淡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文藝了??” “這?不,最近無所事事,經常陪女朋友看電影,從中學到?了?不少酸掉牙的臺詞。” 段朝泠懶得理他,將電話掛斷。 一根煙沒來?得及抽,燃掉半截。 他隨手撣了?下煙灰,銜住濾嘴,思緒難得游離一次。 距離上次托談景尋人,已?經過去了?八九年。 冥冥之中,他和宋槐的羈絆越來?越深,很多事難以?言表,每樁每件,未必道得清楚。 他是個商人,且承了?段向松的征伐果?決,做事之前率先考慮的合該是怎樣將自身利益最大化,這?是他一向的行事準則。 現如今在做的,是和準則完全背道而馳的決定。但他甘之如飴。 忽想起那日在正殿內和宋槐各自抽到?的簽條。 兩張結合到?一起,確是難得一遇的吉兆。 ——嘉耦曰配,得其所哉。 聽天委命,段朝泠第一次對宿緣論堅信不疑。 - 幾經周折,退婚的風波暫過,兩家各退一步,默契地回到?原來?的位置。 畢竟相交幾十年,誰也不愿真為此?傷了?和氣。 一周后,宋槐在深夜接到?陳靜如的電話,說方婉如咽氣了?。 趕到?醫院已?經是后半夜。 病房外?燈火通明,依舊充滿了?刺鼻的消毒水味,方婉如安靜躺在那里,再無生氣。 許歧面色如常,去外?面抽了?支煙,回來?跟醫院的工作人員商討兩句,開始著手處理各種后事。 時?間照常在流逝,不會為任何人駐足,既公平又殘忍。 她將他的冷靜看在眼?里,如鯁在喉。 過了?幾日,宋槐在葬禮上再次見到?許歧。 等?儀式舉辦完,她出來?透氣,和他在棚檐底下恰巧碰見。 兩人站在同一個臺階上,距離不遠不近,足夠能看清對方的表情。 宋槐率先開口:“今后有什么?打算嗎?” 許歧說:“目前還沒想好,但會好好活著。” 宋槐稍微抬頭,看了?眼?水洗一樣的天色,嗓音澀然:“……最近經常會想起我們上學那幾年。那時?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課業和學習,日后再沒有過無憂無慮的時?候了?。我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的,像從前那樣。” 許歧或多或少能聽出她的暗示,看著她,鄭重地說:“宋槐,謝謝你。為從前也為現在。” “你不必謝我。”宋槐說,“你一直都?對我很好,我能做的,不過只?是回報你的百分之一而已?。” 許歧短暫沉默了?下。 宋槐從包里翻出裝戒指的首飾盒,遞給他,“東西一直放在我這?兒,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 許歧微頓,把它接過來?,“抱歉和感謝的話我就不贅述了?。作為你最好的朋友,祝你早日尋得感情上的圓滿。真心的。” 宋槐笑了?笑,“你也是。” 沒在外?面待太久,宋槐準備進去。 許歧叫住她,沒由來?地提及:“等?忙完這?些事,我打算暫時?離開北城,出去散散心。” 宋槐回頭看他,笑說:“中途看到?了?什么?好看的風景,記得拍照發給我。” 許歧故作輕松地調侃她:“你倒好,坐在家里就能看遍名勝古跡。” “那你發不發我?” “發。一定發。” 淺聊兩句,許歧步入正題:“記不記得,有一年我生日,你送過我一張國外?酒莊的邀請函。” 宋槐說:“怎么?會不記得。我在那兒存了?瓶跟你出生年份一樣的藏酒。” “你當時?說,等?我什么?時?候想喝了?,到?時?候陪我一起過去。這?約定還奏效嗎?” “奏效。但是許歧……”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